16、微风07－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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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墓地这两天是越来越热了，随着袁行雨把学生们的志愿书和学分申请都一一签过以后，现场的人就变少了，四周也都没那么热闹了。
袁行雨前脚刚踏进这里，一股无比悲伤的情绪便涌上心头，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脏还一阵阵地抽痛着，看着前方朝他走来的季云一行人他又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袁老师，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季云看着袁行雨过来赶忙快步上前，“袁老师，您能不能帮忙多安排一点人员过来，我这边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袁行雨看着四周人烟稀少，只有几个研究所的研究员还在现场，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人是少了些，不过最近要找人恐怕是难了些，不是要放假了吗好多学生都不愿意过来了。”
“袁老师，这我也知道都是学生也理解，可现在只有我们几个这个进度实在是慢了些，这边还要修地铁交通局那边也才催。”
“我再想想办法吧，交通局那边我会去一趟的，你们就安安心心地搞好你们的研究，弄完之后给你们申请奖金。”
一起的几个研究员听后眼神一亮，纷纷相视而笑。
“最近都有什么进展啊？”袁行雨接过季云递给他的资料翻看起来。
“前段时间人多进展也快，墓室已经打开了，但是里面没有多少陪葬品，棺椁还没有打开，我们已经联系了研究所那边通知了师傅应该明后天就可以把棺椁搬到研究所去了。”
“我知道了，开过棺了吗？”袁行雨没抬头，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头却突然犯了晕。
周围围着的几人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扶住了袁行雨：“袁老师，您没事吧？”
袁行雨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昨晚喝了点酒，头有点晕也正常。”
几人听到这里也放下心来，季云还是伸手扶住了袁行雨：“已经开了棺了，可是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袁行雨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资料，眉头微皱：“什么现象？”
“就是死者的棺椁里没有什么特别的陪葬品，但是有一把从中间断开的短刃。”季云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袁行雨，照片里赫然就是一把断开的短刀，有一角没有铁锈的地方还隐隐约约地泛着银光。
袁行雨接过手机仔细端详着照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刀呢？上面有没有刻字？”
“已经送到研究室化验和修复了，看起来应该是有刻字的不过年代久远不知道修复后还能不能看清。”
袁行雨点点头，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打来是齐烨打来的，他接起电话：“齐警官，什么事？”
“你母亲出车祸了，不用去医院了直接来市局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沉重还带着大喘气，似乎也是经过了剧烈运动。
直接去市局不用说也只代表了一种结果，袁行雨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坐在地，要不是季云还扶着他，他可能已经跪倒在地。
“袁老师！怎么了？”季云急切地问，袁行雨似乎把所有力气都搭载在了季云的身上。
袁行雨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我还有事要去趟市局，研究所那边出结果了跟我说一声。”
得到众人答应袁行雨连忙打了辆出租车赶往市局，一路上袁行雨心乱如麻，脑海中不断闪现母亲的模样。
远远地袁行雨便看见了齐烨站在市局门口，神情凝重四处张望，看到袁行雨下车他慌忙走上前去扶住袁行雨。
两人相顾无言，齐烨带着袁行雨来到了法医室，直到袁行雨看着躺在那张床上的母亲才痛哭出声。
四周站着的几人也在一旁默默地擦着眼泪，齐烨站在袁行雨身后支撑着他以防他不知不觉中倒下。
“袁老师，您还是跟我们出来吧。”严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跟齐烨对视一眼扶着袁行雨走出法医室。
“袁老师，我们怀疑您母亲是被蓄意谋杀的，您看——能不能签一下字让法医进行尸检？”何川在一旁抱着签字文件急得直打转，一直等到袁行雨情绪稳定后严空才接过文件小心询问袁行雨。
袁行雨惊讶抬头，他和一队的刑警们关系已经很熟了，也理解刑侦大队的程序，非常干脆地接过文件签了字：“可是我母亲没有过什么仇人啊，我父亲以前也只是个普通职工，他们夫妻二人为人亲和，怎么会是蓄意谋杀呢？”
“这个暂时是我们几个的推断，主要是肇事凶手也是当场死亡，我们现在也很苦恼。”严空接过齐烨递过来的纸杯又递给袁行雨，轻声安慰，“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还您母亲一个公道。”
袁行雨点点头，自己还是非常相信眼前的这些刑警们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糟糕的心情，抬眼看向严空和周围的几位警官：“那就拜托你们了，你们要什么消息和资料我一定全力配合。”
齐烨满眼心疼地看着袁行雨，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前段时间真是闲够了现在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袁行雨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未来，面对已经躺在那张冰冷床上的母亲。
他脑中不断回荡着母亲的声音和笑容，距离他上一次回家已经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后来自从城西的墓地被发现他和母亲连电话都很少打，没想到现在再见面已经是天各一方了。
泪水已经流干哭不出来什么了，袁行雨无力地坐在齐烨的办公椅上，手里端着已经凉掉了的茶水，眼神空洞。
“还好吗？”身后传来齐烨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还带着齐烨体温的外套，“这里是空调风口有些凉，你披着吧总要好一些。”
袁行雨微微点头，外套带着齐烨的体温让他冰冷的四肢迅速回温，借着风还时不时地传来一丝丝茶香气，应该是齐烨家洗衣液的味道，让人安稳心神情绪逐渐平复。
齐烨在面对袁行雨的位置坐下，袁行雨抬头还挂着泪水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齐烨活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猫：“齐烨，我母亲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母亲应该是今天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走在横行人道上被车撞的。”齐烨仔细思索着措辞认真回答，“今天韩玮正好被交警大队叫过去帮忙出了这么一次现场，发现肇事车辆没有任何问题，司机也没有出现酒驾和毒驾的情况才怀疑是谋杀的。”
袁行雨把手里的纸杯放在办公桌上，杯子里的水顺势滴落了两滴在桌子上，声音有些颤抖：“我母亲她真的没有仇人，她为人亲和真的就只是个很普通的老太太，你们不信大可以去问问街坊邻居，怎么可能会被谋杀呢！”
“行雨，原因我们还正在调查，你也不要太激动，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了解我们的，放心可以吗？”齐烨放轻声音耐心安抚着袁行雨，“要不这两天你就在我家住下吧，你一个人不安全我也不放心，一会儿下班我跟你一起回你家把东西收好。”
袁行雨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好像确实也只有齐烨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了，齐烨这样的人总能站在他背后一直给他支持，不论他经历过什么未来将要做什么决定。
“那之后的调查我能参与吗？我也想尽快查明真相，不论是意外还是谋杀。”袁行雨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还有些泛红。
齐烨忍不住伸出手在袁行雨发红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又滑过他的脸颊替他擦干残留的眼泪。
袁行雨微微一顿，眼神顺势看着齐烨，齐烨的笑意尽显带着暖意：“一般来说你跟死者是家属关系，应当避嫌的，我问问陈局吧，看她能不能给你开开恩。”
“齐烨，辛苦你了。”袁行雨声音还带着些哽咽，伸手拉了拉身上齐烨的外套。
何川杨思等人站在齐烨办公室门口，正好被门口的花盆挡住，杨思一脸苦涩。
“杨姐，你说袁老师那里真的还好吗？”韩玮一脸忧心忡忡。
“这不废话，肯定不好啊，谁家里人死了还能好啊！”杨思在韩玮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韩玮捂着自己的头吃痛地揉了揉。
“行了，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帮齐副赶快调查案子的事情吧，总该给袁老师一个交代。”严空端着大水缸从旁边路过，一语道破三个人的行径。
齐烨和袁行雨听到这里低下头轻轻笑了，齐烨一脸无奈地走到门口赶走了三个八卦鬼。
到点下班，齐烨扶着袁行雨上了车，两人准备去袁行雨家中收拾行李。
“盐粒可能也要搬走，但如果你要是不喜欢家里有猫的话我可以寄养到宠物店去。”袁行雨坐在副驾驶内，把身上的外套还给齐烨。
“盐粒？你家猫啊？我昨天怎么没发现它？”齐烨启动车子照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驶去。
“猫本来就怕生，你一来它更是跑得没影。”袁行雨认真看着齐烨行驶的方向，真是一点都没错他居然完全记住了自己家在哪里。
“没事没事，我到时候跟我爸妈说一声，这几天有案子加班是肯定的了，没时间的话让他们过来帮忙喂喂。”齐烨倒是毫不在乎，自己好不容易让袁行雨住在自己家来了，自己说什么都要同意袁行雨的一切要求，只是可能有点费爸妈。
袁行雨心头一暖，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了，等我搬回去前我一定好好感谢你爸妈，当然，我也挺感谢你的，最近就辛苦你了。”
等到两人整整齐齐地收拾好行李和猫，天已经有些黑了，街边渐渐热闹起来，许多学生都选择了这个时候出来觅食。
“齐烨，天有些晚了，我请你吃饭吧。”
“还是我请吧，昨天本来说我请客的最后还是你结的账。”齐烨帮忙把行李箱合上，旁边航空箱里的盐粒正不断地冲齐烨哈着气，似乎并不卖这个人的账，只觉得他是来和自己争宠的。
袁行雨笑了笑，两人把行李搬上车，并肩走向附近的小吃街，华灯初上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这一次齐烨没有选择烧烤，而是郑重其事地选择了一家中餐馆。
“今天一队的三个小朋友好像加班，要不要把他们叫过来一起？袁老师介意吗？”齐烨拿着手机发着消息，抬头看向袁行雨。
“当然不会，这次还要多仰仗这几个小朋友呢，我们两个人也不怎么热闹。”齐烨发送完消息，手机很快震动起来，三个小朋友立马回复说马上到。
坐在餐桌前刚点完菜三个小朋友就到了，三个人神神秘秘地站成一排。
袁行雨和齐烨对视一眼，齐烨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
三人一脸嬉笑，杨思站在中间从背后拿出一面红色的锦旗，剩下两个人在旁边努力鼓掌，齐烨哈哈大笑，袁行雨更是低头无奈地笑了。
“这个锦旗本来是齐副答应您的，案子结束之后陈局主动给您签发了，严哥让我们找个时间郑重地给您。”韩玮道。
“拿着吧，我答应过你的。”齐烨招呼三个小朋友坐下。
袁行雨无奈接过锦旗，几人在桌前谈天说地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提今天袁母的案子，气氛虽然看起来轻松惬意，但袁行雨心中明白，身边的几人是怕他陷入难过。
“今天的案子查得怎么样？”袁行雨主动问起。
几人尴尬对视，果然历练少了，这种样子还是被袁老师识破了。
“明天要出一趟现场，今天把几个目击证人给审了。”齐烨明白此事是躲不过去的，于是主动向袁行雨坦白，“几个人的口供基本一致，都说是看着车失控后撞上人的。”
另外三人紧张得饭都吃不下去了，眼睛死死地看着袁行雨，齐烨示意三人不用紧张。
袁行雨却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大家辛苦了，我不是给你们压力，没事的我只是想关心一下案件调查的进展。”
晚餐结束，齐烨和袁行雨并肩走在回车的路上，夜风轻拂星光点点，益宁夏天的夜晚实在是美好，能看到城市上空的星光，袁行雨看看天又看看齐烨的双眼，觉得它们好像并无差别。
齐烨察觉到袁行雨的目光，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袁行雨慌忙收回目光：“没什么，在想我母亲会不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一定会的，她在等着你给他沉冤昭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微风07－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