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艳阳07-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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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苑还是那样，热热闹闹的，下人们在院子里收拾着。
只是袁行雨的心境有些不同，王家事务一定会涉及到朝廷党争，他自从考上状元就有源源不断的礼送到微苑，不过大多数倒是被齐烨挡了回去，所以他现在还不算属于哪一派。
户部尚书王鑫属于坚守传统拥护太子那一派，而兵部尚书林越勤则支持三皇子。
一个管钱一个管兵，谁也不让谁也说服不了谁，再加上和袁父一样那边也不帮的清官，整个朝堂就变成了现在这纷争的模样。
袁行雨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闷闷地坐在那里。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就只是感觉自己心口像是堵了块大石头，怎么都不畅快。
“廿深！廿深？你在里面吗？”外面响起韩玮的声音。
袁行雨走上前去打开门，门外不只有韩玮还有齐烨。
“我没事，你们这是——”
“哦，将军看你在屋里不吭声，以为你伤心过度昏过去了，给你煮了碗银耳汤来看看你。”
齐烨根本来不及堵韩玮的嘴，韩玮如同喷水般把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煮法我用的是我们益州那边的煮法，糖多放了些，伤心的时候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齐烨只好顺着韩玮的话说下去，顺便给韩玮递了眼刀。
袁行雨不好意思地笑笑赶忙邀请两人进屋，银耳汤倒出来四周都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这次是我烧的火，廿深你尝尝看有没有过火。”韩玮给袁行雨舀了一碗，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嗯好喝，没有过火，刚刚好。”袁行雨看着韩玮的可爱模样笑了。
“手艺也很好，什么时候教我一下我有空了在家里自己做。”袁行雨也顺便安慰了坐在他对面的齐烨。
齐烨听到这里顿时喜笑颜开：“不用不用，你什么时候想喝了我直接过来给你做。”
等袁行雨把手上的银耳汤喝完，齐烨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你还在想贪污案的事情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的，尽量不波及到你兄长。”
袁行雨点点头，齐烨的能力他是见识过的，如果这次真的牵扯到了王家那将又会是一场恶战。
“先生，外面来了队人，带着好大几个箱子，小的也不敢拦。”有个小厮推开门进来，慌慌张张的声音还带着颤抖，不知道外面那队人马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知道了。”袁行雨优先安抚这个小厮，又转头对齐烨和韩玮说，“我出去看看，看来这次应该躲不掉了。”
齐烨点点头，韩玮倒是一脸担心：“廿深，你说外面这些人怎么一直想着要巴结你啊，你在翰林院又没有实权。”
等袁行雨走出房门，齐烨才拍拍韩玮的肩：“因为他马上就要在翰林院有实权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得韩玮一脸疑惑，明明每个字他都听清楚了，可连起来他又好像听不懂了。
“您就是袁廿深袁先生了吧。”门外的几人长得人高马大的，也不赖小厮慌慌张张还颤抖着。
“是，你们这是——”袁行雨见来者没有敌意还恭恭敬敬地叫他袁先生，他这才走下台阶来到箱子面前。
前面高大强壮的几人让开，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位太监模样的人，正是那日的荣公公。
公公走上前毕恭毕敬地朝袁行雨鞠了一躬：“袁先生，陛下口谕——”
周围的几人都滚下了，四周顿时倒了一片，只剩下齐烨一人还站着，荣公公远远地看着齐烨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朕今日听闻户部涉及贪污一案，现特请翰林院学士袁行雨专查此案，授予朕的铁扇可凭此扇号令六部，并赐袁学士三箱黄金珠宝作为谢礼！”
“多谢陛下，臣领旨——”袁行雨接过荣公公递过来的铁扇，扇面摸起来冷冰冰的，有些凉。
“袁学士，这把铁扇也可用来防身，使用方法可以让平易将军教您。”荣公公看着袁行雨一脸谄媚，“看来先生之后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啊。”
袁行雨谢过荣公公，送走几人他回头看见齐烨还站在他房门前，他无奈地笑笑朝前走了过去。
“这可怎么是好啊！”袁行雨想到自己未来要调查的人和事情，心里更无奈了，“我避嫌还来不及呢！”
“既然陛下让你调查这件事，是福还是祸你都是躲不过的。”
一直到夜幕降临，窗外响起打更人的声音袁行雨都还在思考这件事，可是明明调查清楚这件事兄长也好回归正常的生活。
袁行雨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了，他希望调查清楚贪污的案子到底和王家有没有关系，也不希望让这件事和兄长扯上关系。
第二天袁行雨起得很早，窗外倒是亮起来了，知了还没睡醒，空气中都漂浮着寂静。
今天袁行雨要去找一趟齐烨，他既然接手了贪污案就要找齐烨了解清楚案件的相关事宜。
只是今日他休沐，不知道今天找他聊工作的事情合不合适，但是他必须尽快了却心中的担心。
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将军府，将军府外面门面看起来庄严大气，门外也有看守的将士。
他们拦住袁行雨，袁行雨一脸不好意思：“我找将军有事相告，请你们前去通传，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大的老人走了出来：“是袁学士吧，请进，将军在书房等您。”
“麻烦了。”袁行雨鞠躬致意。
走进将军府，扑面而来的就是清冷气息，肃杀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势，庭院内还有不少将士在连着刀剑。
“这些是府内的守卫，将军是白手起家没有家族势力，这些都是当年和他一起经历过灾苦的孩子们。”老人一边给袁行雨引路一边说着。
袁行雨还从未想过主动去了解齐烨的过去，看着眼前这些辛辛苦苦练功的将士守卫想来他也是一样。
“先生，我们到了，将军就在里面您进去就好，老奴就先退下了。”说完老人深深鞠了一躬离开了。
袁行雨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齐烨正伏案写着什么，袁行雨走上前去连呼吸都压得极轻，生怕影响到他。
“廿深？你怎么来了？”齐烨没有抬头，手里的毛笔还一笔一画地写着字，在袁行雨离桌子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蓦然出声。
袁行雨被吓了一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离桌子的远近的。
“我来问问你之前查的关于贪污案的证据和情况，我现在毕竟接手了这个案子就得知道你们查到哪里了。”
齐烨听到这里抬起头来：“是我们不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把你自己踢出潜心阁的队列了？虽然说你是以翰林院学士的身份调查此事，但说到底你还是潜心阁的人。”
齐烨放下笔看着袁行雨很认真地说道，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坚定可又带着期待，让人不忍拒绝他。
“好好好是我们，那阁主总该分享些情况吧。”袁行雨顿时觉得自己像哄小孩一样在哄着齐烨，心里感到一阵无语。
“我查到太子一脉也就是当今皇后的母家——前宰相陈城。”
“陈城？他不是告老还乡了吗？”袁行雨搬了根椅子坐在齐烨对面。
“是，我还查到他在老家被人灭口了。”
“灭口？”
“对，顺手我查到了河北①有人私铸钱币。”齐烨一脸神秘莫测，脸逐渐凑近袁行雨，只可惜袁行雨这个时候正在思考问题根本没理会齐烨的这些小心思。
“私铸？”
“应该大概率是和陈城有关了，这样一来长安城里有贪污就不奇怪了。”
齐烨一脸讲完了的神情，一个人悻悻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袁行雨还在一旁思考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阳光穿透窗户纸洒了进来，照在桌子上映出形状，洒在人脸上映出情绪。
“怎么样？袁学士？”齐烨挑着眉看着眼前这只认真的小猫，光照在他脸上打下侧影，袁行雨的睫毛很长鼻梁也很高挺，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他这张阴阳同济的面容。
“那长安城这边——有什么情况吗？”袁行雨突然开口转过头来看着齐烨，齐烨躲避不及和袁行雨的眼神撞个正着。
“……”
“……”
“我查到东宫内有势力在掩盖这件事所以也就顺藤摸瓜地查到了太子头上。然后就是你们在东市撞见的当街刺杀，我猜也是为了灭口。”
“好我知道了，齐将军今日休沐袁某还前来打扰，麻烦将军了，那袁某就先告退了。”袁行雨行了礼就离开了。
齐烨坐回椅子，心里再也没有了写字的念头和心境，他又起身打开门看着门外。
门外将士们还在弄刀舞枪，管家带着袁行雨穿过其间，今日袁行雨身着浅绿色的外袍，与将士们的轻甲形成鲜明的对比，可齐烨知道今后袁行雨也会是朝堂上的战士，守护的是他心中的信念。
袁行雨人坐在马车里，可思绪乱飞，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马夫在前面喊道：“先生，到了。”
下车后袁行雨才惊觉这不是微苑门口而是袁府：“怎么是袁府？”
“先生，您自己喊着要回袁府的啊！”马夫十分无辜。
袁行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的要来袁府，但既来之则安之，也许这两天的烦恼父亲可以帮忙开导开导他。
进到袁府下人们看到他都很开心，热情地给他打着招呼，看着这些人快乐的笑颜袁行雨心情仿佛都明快起来。
他还是先来到前院的梨花树下，梨怕是被下人们都摘完了，每年都是如此，他不喜欢吃这些甜的食物，每年下人们给他送上一两个剩下的也就被分掉了。
他倒是也不怎么在意，久而久之下人们倒是挺喜欢他的，他在府里也总能得到些下人们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有趣玩意儿。
“廿深，你怎么突然想起回来？”袁代坐在主位关切地看着袁行雨。
“没什么，就是想父亲和兄长了，路过顺便就回来看看。”
袁行雨望着窗外，窗外知了还在不停的叫着，艳阳纷纷洒下照在院子里的一切事物上，静谧又美好，好似无论世界如何纷扰，这小院里的一切都能让人的心宁静下来。
“你看起来可没有说得那样轻松。”袁代和眼前自己儿子生活了十几年，自己儿子的心境自己知道，他的每一个表情所要表达的情绪他也一眼就能看穿。
“父亲。”袁行雨知道自己在父亲面前无处遁形，“如果袁家要是被拉入朝堂之争的漩涡，我们应该如何自处啊？”
“我们袁家虽说世代清流，怎么可能每一代人都出淤泥而不染，怎么都会被朝廷党争波及的。”袁代还是欣慰自己这个儿子愿意跟自己挑明。
“可——”袁行雨顿了一下，想好说辞才幽幽开口，“只是我觉得我既然有能力当上这个状元，也就有能力保护好袁家上上下下的几十口人。”
“可这不是你的义务，你做事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想着保护谁，你只要坚持自己的初心就好。”
“可——”
没等袁行雨再次开口袁父就打断了他：“廿深啊，袁家世代为官有些大风大浪的很正常，你在朝为官也要明白不是所有人你都护得了的。”
走出袁府，袁行雨一直闷闷不乐的，父亲的话还萦绕在耳边，可他始终无法放下心来袁行雨抬头望向天际，夕阳余晖洒落心中思绪万千。
兄长和袁家他是一定要护着的，倘若王家真的和贪污案有关系他也愿意脱下身上的官袍为兄长搏一次未来，想来兄长也会只是波及这样一来圣上应该会同意的。
“廿深，在想什么呢，赶紧上车我要饿死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远方响起，袁行雨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正是休沐的齐烨。
“你怎么过来了？”袁行雨跟着齐烨上了马车。
“想念微苑的烟火气了，就将军府打打杀杀的冷清得很。”齐烨一脸无辜地看着袁行雨，表情像是请求可语气却带着坚定。
“反正回微苑也是将军亲自下厨，我倒是无所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艳阳07-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