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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微风04-回到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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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发掘现场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的热闹，社会群体就是这样——三分钟热度。可这并不打扰热火朝天的考古现场，考古人员各司其职，现场也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袁老师！”一路上学生们向袁行雨打着招呼，都是熟面孔，相互打趣。
“唉！那边那个穿蓝衣服的。”袁行雨看到了个不认识的小伙子，招招手让他过来，“你叫什么？怎么过来的？”
“哦，我叫岳帆林，是隔壁陈老师的学生，有来上过您几节大课。”岳帆林粘满泥土的双手在身上胡乱擦了两下笑吟吟地看着袁行雨。
“嗯”，好好干，可以多跟其他学生学习学习，之后我跟陈老师打声招呼回去加你学分。”袁行雨也不顾尘土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季云！进度怎么样了。”袁行雨走出警戒线来到他学生季云身边。
“袁老师，您过来了！这才刚开始几天能有什么大进展。我们翻遍了古籍，根据土壤墓葬深度暂时挖出的器物风格等基本可以确定是一千多年也就大约是祐朝中后期的样子。”季云头也不抬，快速翻动着手里的土壤成分分析报告。
“嗯，西南益州，地方对。”袁行雨不住点头。
“袁老师！外面有个人找您，说是您朋友。”
“嗯好，谢谢了。”袁行雨微微点头表示感谢，这个点有什么朋友能找他，虽然内心充满疑问可他面上不显。
警戒线外，齐烨远远地看见袁行雨，就伸手招挥了挥，说不出的朝气好像阳光洒下，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的尴尬。
袁行雨叹了口气，这个时间点能来找他的看来好像确实只有齐烨了。
“袁老师，你们这儿也太严了，我拿警察证也进不去。”齐烨见袁行雨走近，忙不迭道。
“你穿的这么普通，又一个人，有点常识的都不信你这说辞。”袁行雨让齐烨进来，两人并排着袁行雨的身高也丝毫不逊色。
“哪有刑警身穿制服的，跑起来都不方便，本来也不是任务，我只是来看看现场，分局把案子移交过来了。”
“案发现场距离考古现场200米，看什么现场看到考古现场来了。”袁行雨无奈道。
两人走到现场的一块较高的地方，从高处俯瞰现场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工作人员脚步不停，井然有序。
“什么时候叫了这么多人，都是学生？”齐烨问道。
不知为何，自他走进他的心底就升起一股没来由的不适感。“有一半以上的学生，有几个北京来的专家。”袁行雨没有看齐烨。“之前你第一次过来的时候那几个是我自己带的学生，这里的好不全是我的学生，但大多我都熟悉，又大学生嘛，为了学分，你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反正文物不剩多少了，就把墓室作抢救性发掘，学生也能干。”
直到两人离开墓葬所在位置齐烨的不适感才渐渐消失，他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感到有些奇怪。
“中午了，袁老师方便吗？一起吃个饭？”齐烨顺理成章。
看着艳阳当空确实是到饭点了，可一想到昨天严警官的话，袁行雨刚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齐警官公费吃喝？袁某就不奉陪了，还是要和学生们同乐的。”
齐烨听到这里眼里亮起的光芒又黯淡下来，脸上笑意不减。微风拂过带起风衣，衣袂翻飞，他们两个好像站在历史长河的时间节点上，望着皇天后土江山社稷带着平静与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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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去了，不会真去追那个袁老师了吧。”前脚刚踏进到刑侦大队的门，后脚就听到严空的工位传来幽幽的声音。齐烨刚想走进办公室，听到这里在门口略微停步。
“我是那种人吗？我又去现场了，当然——是有了新的发现——。”
“两名死者均为益宁大学学生。据学生们叙述，两个人相互之间认识并且曾经与相同的一个女学生有过一段恋爱关系。”齐烨站在会议室讲台前，白板上密密麻麻地分布送着箭头和人际关系，“姓名邢蕊，历史系大四学生，公认的校花，属于长得好看成绩也好的那一类。”
“很奇怪，这三个人的两段关系都和平分手，关系很平和没有冲突，那天问讯的时候这个邢蕊没来，但两名死者的同学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严空停下手中的笔，“居然漏了，她要把她叫来吗？
“不用了，喂——何川——。”齐烨接起电话，冲会议室比划了噤声的动作。
“喂，齐哥！邢蕊，找到了，开不了口了，据踞415的位置大约500米，村子外面田里。”电话那边很吵，显然是在室外。
“好，我知道了。”齐师放下电话，冲严空挑挑眉笑了一下。
在周围刑警惊诧的目光中，齐烨慢慢开了口：“我又去看了现场，许多有用的信息不是痕检那边收走了就是这两天下雨冲走了，所以我又去了隔壁村子随便问了一下，有人说前两天有陌生女孩来过。”
“可两人的法医报告写明，凶器预测是一个铁锹，我在想有能力打死两位成年男子的，不会是女孩或者说女孩不是一个人。”
“有同伙？”好几个刑警同时开了口。
“嗯，其实案发现场很偏，周围分布着几个城中村，还有一座大型军工企业，来往的流动人口不会很多。”
“当然这也是凶手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齐烨转回话茬，“也就是说，凶手很熟悉这里，或者说凶手之一很熟悉。”
齐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等待着面前的刑警们畅所欲言。
每天的工作就是枯燥无聊的，有一点线索就代表有一丝希望让人像沙漠中的人遇到水一样拼命地想抓住。
不同的关系、联系、猜测打乱重组，再次组成了一块新的关系网。
“嗯，按现在的结果来看每队都有任务了吧。” 密集的脑力活动齐烨脸上也那显出了疲惫。“三队，去查邢葱的人际关系，二队走访附近城中村，查邢蕊的行踪，一队待命。”
待众人各司其职，严空在一旁一笔一划地做着会议记录，齐烨放空大脑仰面朝上脑中却不经意想
起了袁行雨在学校咖啡馆的那段问话。
其实当时真的只是齐烨好奇才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但一想到严空的玩笑和袁行雨平静的态度，齐烨又犯起了嘀咕，不知道眼前这个大学历史系老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从见面起就感到熟悉。
刑侦大队人不多，但完成事情总是快而全面，不到两天的功夫，有关邢蕊的资料都摆着在了齐烨的桌子上。
“没错了，邢蕊就是同伙，案发时间4.15日晚邢蕊向导员请假未回寝。”何川伸了个懒腰，“可是邢蕊已经在法医部了，接下来怎么办？”
“严哥，我查到个人，您看一下。”韩玮是实习刑警对齐烨这种顶头上司总有一种天然的畏惧不敢与齐烨相处，久而久之与严空关系更亲近些。
“嗯，岳帆林？怎么了？”严空接过资料，抬头与齐烨对视示意韩玮继续，“这个岳帆林是邢蕊在益宁大学的第一任男友，最关键的是这个人户籍所在地位于益宁城西原城中村，现在的拆迁安置房。”韩玮按捺不住喜悦。
齐烨和严空齐齐抬头，韩玮受不了如火热的目光，眼神有些闪躲。
“把这个人给我带过来！那个小徐，去找岳帆林案发时间的监控。”
“岳帆林，21岁，现益宁大学大四学生。”严空格式化地做着基础信息确认。
岳帆林坐在问讯桌对面，没有戴手铐的双手抬起摆在桌子上，两个拇指相互打着架。
他是从考古现场直接被带过来的，袁行雨作为带队老师当然需要了解情况所以也跟着来到了市局。
他端着一杯茶水，茶叶在杯子里上下起伏打着旋，修长好看的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纸杯。
“岳帆林，4月15日你在哪里。”严空开始进入正题
“15号？星期三？我在游乐园，和邢蕊在一起。”岳帆林说话很慢，像是带着思考。齐烨站在监控室里皱着眉若有所思，眼底看不出情绪。“何川！去查——”
将何川支走，监控室就只剩下了齐烨和韩玮，气氛有些尴尬。
韩玮在一旁一声不吭低头记着笔记，生怕自己提出的观点最后付诸东流，齐烨转头看了眼身旁站的小刑警和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起自己当年同样作为实习生时的模样，低声笑了。
“邢蕊？你们俩还有联系？”严空没有透露邢蕊已经死亡的消息，他的表情有些冷淡，眼下红痣更增添几分狠戾。
岳帆林对警方已经了解他的恋爱状况毫不吃惊，只是端起纸杯喝了口水。“唉，初恋么总是有情结的，我始终放不下她。想着要毕业了，还是想找她复合。”岳帆林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角落的监控。
“可据我所知，邢蕊家庭算是小资，而你不过是城西农村的拆迁户才改为了城市户口，她会同意复合吗？”严空打断了岳帆林此时丰富的内心活动。
岳帆林从这句话中感觉到了冒犯，他挺直了后背：“所以我才更加努力学习，现在拿到益宁历史研究所的实习生的名额，也考上了益宁大学的研究生，自认还是有资格约她去游乐国复合的。”
“她同意了？”严空一盆冷水泼在了满腔怒火的岳帆林身上，从头到脚，岳帆林的声音小了许多。
“没有——”岳帆林挺的背弯了些，眼中的光黯淡下来。
“你认识赵彦明和秦常吗？也是你们益宁大学学生。”严空往后翻了一页刑讯问题。
“嗯，认识。”岳帆林的回答简洁而干脆。
旁边的书记员抬起头，被严空敲桌子示意，才慌忙低头继续敲击电脑。
“所以，他们是真的死了吗？我听到学校里好多学生在传，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们了。”
“嗯，是的。所以请你能够多提供些线索。也帮助我们应快解决案情。”严空没有正面回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岳帆林，像是要把他内心所想看穿。
“怎么认识的？”
“有参加同一个补习班。”
听到这里，监控室里里外外的人齐齐怔住，这是在之前的调查走访中从未提及的内容。
“嗯，最先是我然后是秦常，那个赵彦明好像是秦常介绍进来的。”岳机林平静下来，好像在认真思考问题。
“什么补习班，大学还上？” 我们学校
“期末抱佛脚，总还是要过的，全校师生都知道，还有些我们学校的老师在办呢。”岳帆林不以为意。
翻来覆去的问题让谎话暴露无疑，也让众人疲惫不堪。
“游乐园这边监控显示——”齐烨接起电话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何川的声音，“岳帆林4.15确实和邢蕊在一起。”
这就很有意思了，岳帆林这条线被剪刀剪断，只能追溯补习班这条线了。
齐烨回到办公室，严空前后脚地走了进来。
“怎么看？”严空端着大茶缸喝了一大口，“别看是个学生，审起来可真费劲。现在的这些个小鬼，自己想法一大堆，乱七八糟的。”
“还能怎么看，先查查这个补习班吧。”齐烨拿出手机顺势想打给袁行雨。
“等等，那个坐在外面的不会是袁老师吧。”严空指着门外的那个人。
齐烨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坐在大厅的人，袁行雨已经睡着了，手撑着头坐在韩玮办公桌的位置上，空调呼呼地对着吹，吹起他额前的几缕碎发。
齐烨的心像是被轻轻地提起，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脱下外套，悄悄地披在了袁行雨身上。袁行雨的呼吸放得很平缓，可眉头却皱着，不知梦到了什么。
“嗯？审完了？”袁行雨被弄醒了，伸手扶住了随他起身而将落的外套。他看着外套又看了一眼只穿着短袖的齐烨，一瞬间反应过来后又不由得愣了一下。
齐烨没事料有这么一刻，猝不及防地对上袁行雨的目光，他赶紧移开目光像是被抓奸后的尴尬弥漫开来，他连忙转身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袁行雨身边又招呼严空靠近。
“嗯，你怎么过来了？在空调底下吹着就不怕着凉。”
“哦，那个小岳在现场被带走的，我不放心，就跟着过来了。
“那你稍坐一下，我问你几个问题。”
听到这里，袁行雨把外套递还给齐烨，坐直身体像个挨训的小学生。
“你不用这样，就几个很简单的问题。”严空在旁边招呼着袁行雨，惹得齐烨抬头朝他瞪了一眼。
“你知道岳帆林、赵彦明和秦常同时在上一个历史补习班吗？”齐烨打开录音笔。
“不太清楚，但这种历史补习班赵彦明为什么会去上，他成绩一直很好，我从没看到有老师给打过挂科。”袁行雨扶了扶眼镜，很认真道，“这个小岳不是我学生我不清楚，但个秦常的成绩应该是会上补习班的那种学生。”
“嗯，所以补习班这种形式是存在的？”齐烨手中笔不停，没抬头。
“嗯，算是心知肚明吧，还有很多老教授在外面开办补习班的，也是很大收入。”
“那袁老师呢？”齐烨抬起头带着微笑，语气轻扬，“好大一一笔收入呢。”
“我没有，博士论文还等着我呢，每天焦头烂额的。”袁行雨被齐烨的语气逗乐了。
这时的袁行雨笑意真诚，或许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他只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学生。
齐烨看着这一笑感觉心中似阳光洒下，微风吹拂，心情都随之明朗。
“行，我们大概了解了，岳帆林这边我们还需多扣留一段时间，有消息我们会通知您的。”严空接过齐烨的记录递给袁行雨签字。
签完，袁行雨起身扔掉喝水的纸杯：“好，那我回去跟他辅导员说一声，那我先走了。”说完抬脚往外走去。
“袁老师！”齐烨叫住了他，严空抬起头来看着他俩，自知多余便转头朝厕所走去。
袁行雨同样也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齐烨，饶是齐烨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心中也像是万马奔腾。
“哦——我，你在这儿坐了一天了，应该没吃饭吧，我这里只有这个，怕你低血糖。”齐烨一顿随即反应过来递给袁行雨一颗巧克力。
“谢谢齐警官，有心了。”袁行雨接过巧克力却刻避开了会和齐烨有肢体接触的地方，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