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周公来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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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舟江余低声吼他，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田昌那荒腔走板的歌声像是有魔力，每一个音调不准的“暧昧”都精准地砸在他心尖上，勾起方才路灯下夜纹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眸和微凉指尖的触感。
田昌非但没闭嘴，反而笑得更嚣张了，清朗又带着点痞气的笑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果然立刻引来了值班宿管阿姨隔着门板的呵斥：“几点了？！哪个班的还在吵吵？！再不安静下来记名字了！”
舟江余头皮一麻，再也顾不上搭理田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冲上楼梯。
然后猛地想起自己根本不住宿舍，他的公寓在学校对面那条街。
他脚步一顿，尴尬地僵在楼梯拐角。跟在后面慢悠悠晃上来的田昌差点撞到他背上。
“干嘛呢主子？”田昌挑眉，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发现回不了‘寝’了？啧啧，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
“冲昏你个大头鬼！”舟江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往下走，“我回家！”
“巧了不是，”田昌笑嘻嘻地跟上，与他并肩下楼，“我也‘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楼的大门，晚风带着更深的凉意扑面而来。
宿舍楼的喧嚣被隔在身后，街道上行人稀疏，只有路灯安静地洒下昏黄的光晕。
“你回哪个家？”舟江余警惕地看着他。他可没忘了这位“表弟”是个连形象都能随手捏的神棍。
“当然是回你家啊~”田昌说得理所当然，伸手揽过舟江余的肩膀，把他往学校后门的方向带，“表哥~收留一下你无家可归、远道而来、举目无亲的可怜表弟呗？我保证不打呼噜不磨牙，睡相超好！”
“我信你我就是王八蛋！”舟江余试图挣脱他的魔爪，“你自己没地方去吗？你不是能……那什么……随便变吗？”他压低声音，意指对方非人的能力。
“那多耗能量啊！”田昌理直气壮地抱怨，“维持这个完美形象已经很累了！再说了，贴身保护懂不懂？万一‘临’那家伙半夜摸到你床头呢？我睡客厅沙发就行，绝对不打扰你和夜纹弟弟发短信~”
“你！”舟江余气得想咬人，但听到“临”和“半夜摸床头”，后背还是忍不住窜起一股寒意。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又看了看身边这个虽然极不靠谱但似乎战斗力爆表的“助理”，挣扎了几秒，最终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行吧。”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而且不准睡沙发！”
田昌眼睛一亮：“哇！主子你终于开窍了？邀请我同床共枕？”
“睡地板！”舟江余恶狠狠地补充，用力甩开他的胳膊，快步走向马路对面自己住的那栋公寓楼。
田昌在他身后发出夸张的哀嚎，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舟江余的公寓不大，但很整洁，一室一厅，带个小厨房和卫生间。
装修是简洁的现代风格，以淡蓝为主色调，看起来有些冷清，但窗明几净。
田昌一进门就毫不客气地像个巡查领地的猫，东看看西摸摸：“啧，主子，你这窝收拾得挺利索嘛，就是没什么人气儿，跟酒店似的。”他拉开冰箱门，里面除了矿泉水和几瓶牛奶，空空如也，“……你平时靠光合作用活着？”
“少废话！”舟江余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备用的被褥和枕头，没好气地扔在客厅的地毯上，“你的地盘，仅限于客厅。不准进我卧室！不准乱动我东西！不准半夜制造噪音！”
“得嘞~”田昌笑嘻嘻地接住被褥，动作熟练地开始打地铺，嘴里还不忘叨叨，“主子你真狠心，让人家睡这硬邦邦的地板，可怜我细皮嫩肉……”
舟江余懒得理他，拿了换洗衣物径直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夜纹担忧的眼神，田昌插科打诨的话语……以及更深层、更挥之不去的，对那个名为“临”的存在的恐惧。
等他洗完澡出来，田昌已经在地铺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天花板，嘴里居然还在哼那首《暧昧》，只是调子比之前更飘了。
舟江余嘴角抽了抽，决定无视他，转身回卧室。
“喂，主子。”田昌忽然叫住他。
舟江余脚步一顿，没好气地回头：“又干嘛？”
“明天考试，”田昌转过头看他，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路灯的光透过窗户在他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别想太多。平常心考就行，你没问题。”他的语气难得的正经，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鼓励？
舟江余愣了一下，“年级第一会怕考试？你最好还是别说话了，我怕别人看出你的智商。”随后冷哼一声，快速关上了卧室门。
背靠着门板，他轻轻吁了口气。
这个哦神，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气得人牙痒痒，但偶尔……只是偶尔，也会流露出一丝属于“助理”的靠谱。
就是智商不在线……
然而这一丝靠谱的印象，在第二天早上被彻底粉碎。
舟江余是被一阵诡异的、类似于金属刮擦的噪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才五点！！！
噪音是从厨房传来的。
他心头一紧，猛地掀开被子冲出去，以为“临”真的派了什么怪物从下水道爬出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厨房里堪称灾难的一幕。
田昌系着舟江余那条印着小黄鸭的围裙，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把一只平底锅从灶上抢救下来。
锅里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正在冒烟，旁边台面上洒满了面粉和蛋壳，牛奶盒倒在一旁，白色的液体正滴滴答答流到地板上。
“你在干什么？！”舟江余失声叫道，差点以为家里遭了炸弹袭击。
田昌闻声回头，脸上还沾着几点面粉，看到舟江余，眼睛一亮，献宝似的举起手里那把已经变形的锅铲：“主子你醒啦！惊喜！我在给你做考前营养早餐！”
舟江余看着那锅堪比化学武器的“营养早餐”，以及一片狼藉的厨房，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这是想做早餐还是想炸厨房？！”
“意外！纯属意外！”田昌讪讪地放下锅铲，试图用身体挡住那锅黑炭，“我就是想试试那个……溏心蛋？火候没掌握好……”
最终，舟江余的考前早餐是楼下便利店买的面包，牛奶和豆浆。而田昌，则被命令负责把厨房恢复原样。
月考考场。
气氛肃穆。监考老师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伏案疾书或凝神思考的学生们。
舟江余坐在靠窗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早上那场厨房灾难和昨晚的纷乱思绪摒除脑外，专注于眼前的试卷。题目不算太难，大部分都是复习过的类型。
他渐入佳境，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而，这种专注很快就被右前方某个位置传来的、极其细微却富有节奏感的声音打破了。
“呼……呼……呼……”
舟江余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田昌居然真的在考场上睡着了。
甚至还发出了极其轻微的、规律的鼾声。
监考老师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目光多次锐利地射向那个方向。
周围有几个同学也忍不住偷偷抬眼，嘴角憋着笑。
舟江余感觉自己的脚趾又开始抠地了。
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那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摇醒。
就在监考老师忍无可忍，准备起身去叫醒田昌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睡得正香的田昌，忽然毫无征兆地，闭着眼睛，抬起右手，精准地拿起桌上的铅笔，然后……开始在答题卡上涂画。
他的动作流畅无比，速度快得惊人，几乎不需要思考，选择题的涂卡区域就被迅速填满。
然后他又换了一支笔，在数学大题的区域写下了一连串复杂的公式和演算过程，字迹居然还挺工整？！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睁开眼！鼾声甚至都没有停顿！
全班同学：“这是啥情况？？？”
监考老师：“活见鬼了！！！”
舟江余：“？！”这又是什么神操作？！梦游答题？！
一场考试下来，田昌以这种“睡梦罗汉答题法”震惊全校师生。
每场考试他都雷打不动地先睡半小时，然后开始闭眼狂写，写完了继续睡，直到交卷铃响。
最后一门考完，交卷铃声响起。
田昌准时醒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把画满了奇怪符号的草稿纸随手一团塞进抽屉，仿佛刚才那个制造了考场奇观的人不是他。
白松涧第一个冲过来，一把搂住田昌的脖子，激动地摇晃：“我靠！昌哥！你牛逼啊！睡觉都能答题？！你这是什么武林绝学？！教教我呗！下次月考我就靠这个了！”
田昌被晃得头晕，得意地扬起下巴：“小意思啦~基本操作，都坐下都坐下~这叫潜意识自动答题模式，天赋异禀，你们学不来的~”
舟江余默默地收拾着文具，看着被簇拥着的、嘚瑟无比的田昌，心里五味杂陈。
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能力？
夜纹安静地走到舟江余身边，帮他拿起桌上的笔袋，轻声问：“考得怎么样？”
“还行。”舟江余点点头，下意识地避开了夜纹的目光。
昨晚那句“暧昧”的歌声和那句“我不想看你为难”又浮现在耳边。
夜纹看着他细微的躲闪，眸色微深，却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说：“嗯。累了几天了，晚上好好休息。”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正和白松涧吹牛的田昌，语气平淡地加了一句，“你‘表弟’……挺特别的。”
舟江余干笑两声：“呵、呵呵……是挺特别……”
特别能惹事，特别能搞怪，还特别……让人摸不透。
放学后，田昌又理所当然地跟着舟江余回了公寓。
美其名曰“庆祝月考结束”，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会再靠近厨房半步。
晚上，舟江余坐在书桌前整理笔记，田昌就盘腿坐在客厅的地铺上，拿着个游戏机噼里啪啦地打着，屏幕的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
偶尔，舟江余抬起头，能看到田昌皱着眉，手指飞快操作，嘴里还嘀咕着“这boss攻击模式有bug啊”、“这判定范围绝对有问题”之类他听不懂的话。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
公寓里，只剩下游戏音效和舟江余翻动书页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周公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