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猫薄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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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盯了陈尽何一晚。
生气他是怎么能没心没肺睡得着觉的。
登徒子！
猫越想越生气，把爪子伸到陈尽何鼻下，感受到那均匀的呼吸，它直接气的将爪子怼上去，用肉垫把两个气孔捂的死死的。
让你睡！
臭流氓！
睡梦中的人类无法喘息，皱着眉咕哝起来。
人类身体动了动像是要醒。
猫妖又把爪子松开了。
醒了更烦人！
接着睡吧你！
猫妖气得挪回窝里屁股狠狠一墩，重重趴下独自生闷气。
嘴巴努了努，又伸爪狠狠给自己擦了擦。
人味沾染的地方越来越离谱了。
猫妖两爪捂着自己的嘴筒子心里嘟囔。
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睡着，等第二天猫妖睁眼时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
它挪了挪被阳光晒到的屁股，头使劲儿往前钻，希望把自己塞到黑暗的空隙里继续睡。
客厅响起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人类一天到晚瞎折腾！
猫妖睁开一眼，感受了一下，用爪子捂住了两只耳朵。
它有点恼火自己的听觉实在太好。
又挣扎着勉强睡了一会儿，猫妖终于彻底清醒起床了。
客厅里没了动静。
猫妖打开门探头出去望了望。
人类似乎不在。
它忘了自己关闭了听觉，还以为人类已经出去了，于是大摇大摆地从卧室走出来。
走到一半，人类从洗手间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一看到人类，猫妖的尾巴就炸开了花，咻地一下蹿到窗台上，一点不给人类接近自己的机会。
人类倒是识相，没有跟过来。
猫妖盯着人类进了卧室，才满意地回过头来。
今天楼下路过的人多了点。
猫妖无聊地数着一颗颗路人脑袋。
它习惯性地挪了下位置，脚下的触感有点不对。
猫妖一低头。
就看到了满窗台的……猫薄荷。
猫妖大眼瞪着脚下的一片绿，难以置信地眨眨眼。
哪儿来的猫草？！
它就说怎么刚才看着人脑袋都想起牛肉丸了，而且还心跳加速，气血翻涌，心潮澎湃的。
猫妖站起身来，才发现刚才来的太急，竟然没注意到身下的猫薄荷零零散散地铺满了大半个窗台！
又是人类干的！
到底是谁教他这么晒猫薄荷的？
还搞这么多？！
是不是想要它的……
猫妖脑子停止了思考，开始变得混浊。
眼睛里的画面也开始五彩斑斓地变化起来。
空间和物体一起扭曲。
猫妖脚下一软，倒在薄荷草里，四爪朝天地虚空踩着，脑子里转起星星来。
上头。
陈尽何怀疑他的小猫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他已经接连看到好几次小猫睡醒后的臭脸了。
于是刚刚他及时回避，想等小猫慢慢清醒。
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陈尽何走出卧室。
没成想一出来就看到小橘猫四脚朝天地躺在窗台上，腿还时不时地抽动。
怎么了这是？！
陈尽何赶紧冲上前查看，摸了摸小猫心口，还有心跳、摸了摸小猫鼻子，还有呼吸。
陈尽何吓出一身冷汗。
白天他去了趟黑市，正好又碰见宠物用品店的店主在摆摊。
见到他热情地给他推荐了猫草，说是绝佳的哄猫神器，没有猫能拒绝。
想到昨天小猫跟他冷战，陈尽何二话没说买了一大袋回来。
店主说这东西不能受潮。
陈尽何想着猫草在店里压了不知多久，索性开了袋子拿出来晒一晒。
问题就出在这儿，店主说这东西猫喜欢，但忘记告诉他这东西怎么给猫玩。
陈尽何以为顶多就是猫喜欢这种气味，就像人类喜欢绿植一样，所以摊开来晒他也没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看着小猫一副假死的样子，还是很有问题的。
陈尽何把小猫抱起来拍一拍：“小宝？醒醒！”
猫妖听到声音缓缓抬头。
耳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悠长、遥远。
是不是灵气归位神明显灵了？
猫妖抬头望着人类的脸。
五官模糊，但看起来庄严神圣，有一种不容侵犯的韧性美。
应该就是神明没错了。
猫妖双爪捧住人类的脸。
神明一定是知道了他灵力溃散，不忍子民受苦，所以来救它了。
“喵～”（神，你终于来了～）
“小宝？你还好吗？”陈尽何握住搭在自己脸上的小爪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猫妖五感受扰，意识早已游离在外。
感受到爪子被握住的温度，它恭顺地回按一下对方的手心。
神明如此慷慨，神明如此温柔。
“小宝？”
小猫晕晕乎乎的，瞳孔都涣散了，陈尽何吓得后背湿透，一声声喊着小猫的名字，希望能让它意识回笼。
神明的脸凑的如此近，几乎与它贴面。
猫妖双眼迷离地嗅到一种熟悉又安心的味道。它想都没想就凑了上去，小小的嘴巴贴在了神明的下巴上。
伟大又古老的神，我将虔诚地爱戴您。
猫妖喧闹的脑子里不断冒出各种古怪的句子和念头。
陈尽何吃惊地摸了摸被小猫碰过的地方。
这是……被小猫……主动献吻了？
不可能，这可不是他的小猫会做的事。
出大事了。
陈尽何眉头紧锁，抱着小猫来到洗手间，将洗手池里接了点温水，然后一手托着小猫，另一只手帮小猫清洗起来。
那猫草一定有问题。
陈尽何一边喊智能管家链接终端打给店主，
另一边手上不停继续给小猫全身仔细洗着。
“您好，老街坊宠物用品店，有什么可以帮您？”
“老板，是我，上午在您那里买了猫草的那个人。”
“哦，是你啊，老顾客，找我是有什么需要吗？”
“老板，那个猫草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猫好像要昏迷了。”
“昏迷？你把那猫薄荷给它闻了？”
“它自己闻到了。”
“量有多少？”
“什么意思？”
“你拿了多少猫草给它闻？”
“可能是……一整袋吧？我回来以后把它们全部倒在阳台上晒，然后猫去阳台玩闻到了。”
“闻了多久？”
“有一小会儿，具体没太注意。”
老板在那头深吸了一口了。
“怎么了？到底什么情况啊老板？我的猫会不会有事啊？”
“这你倒不用担心，猫薄荷对猫有吸引力但也是因猫而异。有些猫喜欢的不得了，有些猫完全没反应。这东西倒也不会伤害猫的身体，只是会让喜欢的猫有些上头罢了。”
“可它现在昏昏沉沉的，看着不太对劲。”
“主要是你的猫吸了太多，量太大了，它应该是喜欢猫薄荷的，这东西也可能对它有一些致幻的效果。你把它身上残留的气味洗干净，把屋子里的猫草收好，多通风，把它带到猫草味浓度低的地方，过一会儿就会好了。”
跟老板道过谢，陈尽何仔细地清洗好小猫、吹干。
按照老板说的，把客厅的东西收好、通风，然后抱着小猫回到了卧室。
小猫似乎比刚才好一些，起码稍微能给他一些回应了。
就是现在变得有些黏人。
或者说，非常黏人。
小猫难得一见的依恋让陈尽何爱不释手。
他一下下抚摸着小猫的头和背，贪恋这次被意外赠予的亲密接触。
猫妖眼里的神明周身发着光，五官比刚刚清晰了一点，看起来清秀俊朗，令它更加心生向往。
想靠近光，想离神明更近一些。
猫妖紧紧抱住人类的手臂。
结实的手臂白皙修长，臂弯处的血管清晰可见。
神明的血会是什么味道？
猫妖贪婪地伸出舌头，一下下舔在那处血管上。
手臂的温度让它感到舒适。
被神明另一只手圈住的姿势让它感到安全。
猫妖满足地蹭动身子，贴近温暖的皮肤。
它在神明的手臂上蹭了蹭脑门，渴求地抬起头，希望神明可以挠一挠它的下巴。
怜爱您的子民吧，神明。
我也将忠诚地属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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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手抚摸上猫妖的下巴。
有节奏地挠起来。
猫妖舒服的松开抱着的手臂，摊开躺在床上露出圆鼓鼓的肚皮。
那只手只肯落在下巴上。
猫妖扭着身子，用圆亮亮的眼睛看着人类，向他发出邀请。
人类的手停下来，有些犹疑。
猫妖咬着自己的爪子，身体扭成一个s型，尾巴从身体下方露出，一下下摇着。
晶亮的眼神里散发着诱人的光，像是海妖在无声地歌唱。
人类的手终于还是抚摸上了那柔软的肚皮。
仅仅一只手掌就几乎扣住了猫妖的整个身体。
被掌控住的一瞬间，猫妖的脑袋抬起，警惕的看着肚子上的大手。然而随着手掌轻柔的抚摸，它很快丢掉了防备，舒服地发出连续不断的咕噜声。
小猫开启了“重型引擎”，这声音还是这么久以来陈尽何第一次听到。
他觉得有些新奇，起初还是以为是自己让小猫不舒服了被发声警告。
但他的手停下后，小猫却迷惑不解地看着他，还将小肉爪搭在他的手上，拍了又拍示意他继续。
此刻的小猫柔软的宛若一滩水，就这样亮出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寻求他的抚触。
陈尽何没有吸入猫薄荷，但他感觉自己此刻也有点上头了。
反正也临近晚上了，他索性去换了睡衣，然后趴在床上，把小猫圈在自己身下，两只手尽情地揉搓着软绵绵的小猫。
小猫的耳朵很尖，两边尖角上还各带一搓软毛。
陈尽何伸手拨了拨小猫的耳朵，黄色的小三角自己动了动。
他一只手上平放在小猫的耳尖上，两只黄三角又抖了抖。
有趣。
陈尽何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对小猫耳朵爱不释手。
身下的小橘猫停止了咕噜声，用爪子揉了揉自己被碰的耳朵，然后推开那只坏心作乱的手，示意对方继续为自己揉肚皮。
“小宝，你现在好乖。”陈尽何低下头，将脑门贴在小猫的小脑袋上。
身下的小猫得不到抚触，扭动着身子冲他撒娇。
陈尽何吧唧一口亲在小猫的脑袋上，一口不够，又来一口。
小猫很可爱，想吃掉小猫。
陈尽何的大脑不停在“可爱侵略”的双重情绪下来回摇摆，身下可爱的小猫，他恨不得在它身上狠狠亲出一个洞来。
小猫配合的被亲吻着，最后干脆放任地抱住了陈尽何埋在它肚子上的头。
猫薄荷的影响在慢慢退去，小猫变得清醒了些，可还是纵着陈尽何对它为所欲为。
“小宝，你软软的。”陈尽何抬起头来笑着戳了戳小猫的肚子。
“喵～” 小猫乖巧地眨眨眼，扭动了一下身子。
“小宝的爪子粉粉的。”陈尽何摸索着小猫的肉垫，然后张开嘴轻轻咬住了它的小爪子。
陈尽何明媚的笑眼弯成一座拱桥，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小猫，毫不掩饰眉目中的喜爱之情。
爪子被牙齿轻轻卡住，肉垫上传来一些口腔中温热的气息。小猫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因此只是对于这个行为轻轻地发出一小声疑惑地提问。
“喵？”
为什么要吃我的爪子呀？
小猫不懂。
陈尽何用手指刮刮小猫的脸，把它的爪子从嘴里拿出来，在肉垫上轻轻亲了一口。
“小宝，你的爪子上有只小熊。”陈尽何用拇指捏了捏小猫粉色的肉垫。
小猫有些害羞地扯回自己的爪子，双爪交叠捂在自己的胸前。
干嘛呀？
小猫橘脸一红。
陈尽何手臂拄的发麻，坐起来想调整一下姿势。
刚刚被逗得心脏乱跳的小猫立刻站起来，看准时机，用力猛冲，将陈尽何扑倒在床。
“喵～”（不许动）
小猫先是学着陈尽何刚刚逗它的样子，伸出小舌头一下下舔着他的手指。
“小宝？”
紧接着，小猫不容陈尽何质疑，昂首阔步地踩着他的胸膛走到他的下巴跟前。
温软的小舌头从下巴舔到陈尽何的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陈尽何浑身上下一阵过电般地颤栗。
紧接着，昏头昏脑的小猫又踩着他的胸膛走到他的肚子上。
小猫找好位置蹲坐在此，用两只前爪按压着陈尽何的肚子，在上面踩了起来。
小小的按摩师傅看起来还没出满月，陈尽何看着认真工作的小童工觉得可爱至极。
“小宝，我可不可以抱抱你？”不等小猫回应，陈尽何就坐起来，架着小猫的前臂将它拎起，然后用手臂托住小猫，让它团在自己的臂弯里。
“这么小一只，小宝确实还是个小宝宝。”陈尽何此刻爱心泛滥，他低下头亲了亲小猫。
小猫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里。
他直接轻轻抿着嘴唇含住了小猫的耳朵。
敏感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在他唇缝间抖动起来。
陈尽何坏心地抿严嘴巴夹住小猫灵活的耳朵。
“喵～喵～”小猫在他怀里蹬腿表示抗议，陈尽何松开嘴巴放过了小猫。
失去判断力的小猫本能地依赖着眼前的人，即使被“欺负”了，也没有丝毫怀疑。
陈尽何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想着一切都是今天的猫薄荷赐予的意外之喜，过了今天也许就没有下次了，因此明知故犯地尽情揉搓着小猫，便宜占尽。
躺在陈尽何怀中的小猫被他的手掌一下下从头到尾抚摸着，舒服地一边咕噜，一边倦意渐起。
小猫的尾巴惬意地摆动着，下一秒，那只手就从它的背上滑过来，一把将它的尾巴攥住了。
！
小猫抬起头，用因为打了太多哈欠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陈尽何，希望他可以松开自己尾巴，因为感觉有点奇怪。
陈尽何在那条毛茸茸的橘尾巴上撸了两把，放过了在他胸前乖巧踩起来的小猫。
“小宝，再用力点。”
真正的海妖发出了引诱的声音，小猫听话地被勾走了魂儿，卖力地双爪开花继续踩起来。
终端球飞在他们的头顶转着圈记录着此刻的画面。
小猫没有礼物可以赠送，于是为了讨得对方开心，就为他认真表演起猫爪开花。
陈尽何抱紧自己的小猫，感觉人生中因为孤独而生长出的缝隙在此刻全部都被填满。
他甚至有一刻幻想，以后继续用猫薄荷催眠小猫，然后他们就可以天天亲密如此。
尽管知道一切都是一场美梦，可他还是愿意沉睡其中。
陈尽何尽己所能地拖延着睡觉的时间。
已经断电了。
屋内漆黑一片。
小猫的咕噜声在黑暗中更加清晰响亮。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加持，小猫丢掉了一些羞涩。刚刚被人类触碰过的尾巴根酥酥麻麻格外舒服，它退到人类面前，递上自己圆滚滚的小屁股。
拍拍我吧。
小猫喵喵叫着。
陈尽何抚摸着小猫的尾巴根，又力道适中地在那处拍了很久。
酥酥痒痒的感觉从尾巴根传到心里，小猫比起眼睛享受着快乐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小猫才终于满意叫停，一骨碌翻过身，四爪扑腾着召唤陈尽何躺过去跟它一起睡觉。
衣服窝被冷落了一整晚。
小猫趴在陈尽何的肩窝处，跟他脸贴脸地睡着了。
终端球开着夜航模式录了太久已经发出了电量警告。
陈尽何动作轻缓地发送指令，停止了录像模式。
终端球按指令自己飞去充电。
陈尽何手上一下一下轻抚着睡着的小猫。
它这么小，像个懵懂的孩子，依赖地睡在自己身边。
养猫这么久以来，陈尽何第一次有了“当家长”的感觉。
这样想着，他的心中越发柔软，对孩童般天真的小猫萌生出无限的怜爱。
一人一猫在床上腻歪了整晚，就这么抱着睡着了。
明天或许小猫醒来后就不记得这一切了，但陈尽何不在乎。
如今乏味枯燥的下城区在他心里也变得鲜艳亮丽起来。
别人有别人的爱侣，他有他的小猫。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猫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