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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首行缩进怎么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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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茶楼,二楼,房间号004。
赵小丰又陷入疯狂中,手摸向下一张牌,发汗的指腹印在刻花上擦过去。他赌瘾挺大,还是那种越打越收不住的那种,和施青在一起算是勉强收了心。
但是他前些天去看了一趟他同学小孩百日宴,遇上之前在中专里的狐朋狗友,加了微信,偶尔跟他们去搓一把。越打越大,输的多赢的多,他就越上瘾。
今天还没到真正的夜场,已经输了小五千,赵小丰不想动自己微信里的钱。
他想攒着,又想着施青到场能给他捞回去,他一看见施青就冷静下来了。逼自己给施青发了个微信后,立马心安理得的投入牌桌,手抓住麻将,想着等施青来了,他就再打这最后一把就不打了。
蒋锋声踏进去,听见麻将机骨碌碌的声音,推开包间的门,嗅到里面的烟气,站在赵小丰身后。
赵小丰余光瞥见那片黑沉的大衣,心想这是谁,穿得这么装逼。扭过头,看见是蒋锋声,眼皮跳了下,又突然想起来那阵怎么在门口看见蒋锋声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他半个月之前也来了一次,输得挺惨,还是这个位置,喝水的时候向门口看了一眼。
高大的男人背影走过去,等凌晨散场才知道有个男人接了全部的台费。一问,是个高个子,姓蒋好像,他没记住名字。搁家里看见蒋锋声,问了句名字,嚼得熟,总觉得在哪儿听过,没想到真是见过。
赵小丰有点怵蒋锋声,高高大大一个人,看人冷冰冰的,一看就是硬茬子。
施青不在场,他不敢挑衅蒋锋声,扫了圈牌。他这把手气不好,牌烂,对家好。有点想跑那意思,看了眼蒋锋声,讪笑道。
“蒋哥,你怎么来了?”
“你哥叫我来的。”
蒋锋声从兜里的拿出一沓钱,刚刚银行现取的新鲜钞票,一万整。红艳艳的真钞拿在手里充满诱惑力,让人眼睛一下就盯上他手里的钱,桌上其他三个的目光都挪了过去。
“这点够吗?”
蒋锋声将钱丢在桌台上,赵小丰咽了口唾沫,他对家,也就是他那个初中同学笑着恭维,“赵小丰,可以啊,哪儿找来这么个阔气大哥不给哥们认识认识?”
赵小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手先从牌上移到了钱上,露出袖口那只银带腕表。
蒋锋声是看见了,笑了下,问道。
“表不错吧。”
赵小丰讪笑着,立马捂住手腕,用袖子遮盖住。他初中同学看见了眼里滑过一丝追究,就刚刚来场子的时候,赵小丰恨不得给全茶楼炫耀一遍他这欧米茄名牌表,十来万,他以为是A货。
这下看,有点像是真的了。
“蒋哥,你说这话,我马上就还给我哥。”
赵小丰眼骨碌转,手里拿起那一万块,连欠下的钱都不想给,想借这机会直接跑路。反正桌上就有一个认识他的初中同学,也不知道他住那儿,到时候拉黑,不跟他们打了,过年拿着这一万块好好去潇洒。
蒋锋声微笑,堵住赵小丰的路,盯着他。
“不用回去了。”
“你哥困的很,你就在这打打麻将,明天下午回去就行。”
蒋锋声又从兜里掏出两万块现金,丢在赵小丰面前,“拿去打吧。”
赵小丰这下真是有点被蒋锋声出生阔绰的程度吓唬住了,心里开始重新估量,脑子里那点小聪精准的听出蒋锋声的潜台词。
接住那两万块钱,笑得眼睛眯成两道缝,连连说谢。
蒋锋声看了他的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去找你哥了。”
“有时间就一起吃个饭。”
“好的哥,我这哪天都有时间,这样,你加我微信。到时候打算哪天,约我出来就成。”
蒋锋声点头,拿出手机加了赵小丰,径直回了家。
他坐在床铺上,手掌静静摩挲着床单,拿出抽屉柜里的那只早已老化的mp3,当时考出省,他没有带走这些东西。只是定期找人来家里收拾一趟,他时隔十年回来,才没变成灰尘蛛网遍布的场景。
这只小巧的随身听已经随时间早早消匿在时代中,但是电子产品奇迹般的耐用,零件什么的都没坏,只是电池老化。不能充久电,蒋锋声找出充电线,充了半个小时,也没听,充完了就丢进抽屉柜里。
窗外的夜已经攀到了顶,蒋锋声随意应付了下北京那边的朋友,是个关系不错的京二代。做法律顾问认识的,他女朋友是他清华校友,他成绩不怎么样,托他去追的他女朋友。关系不错,往年过年都会找机会聚一聚,但是今年蒋锋声回老家。
朋友打算明年要孩子,再玩一年,没想到蒋锋声不在北京,问他怎么就突然想着回去过年了。
【蒋锋声:有事】
【吴天天:什么事儿?】
【吴天天:我还寻思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给个地址,我邮过去】
【蒋锋声:找对象的事】
【吴天天:我靠,你要找对象了!!】
【吴天天:什么对象,我看你这意思,是有人选了】
【吴天天:快发张照片】
【吴天天:有多漂亮入您法眼】
【蒋锋声:是我初恋】
【蒋锋声:长得很白净,我很喜欢】
【吴天天:我靠!】
【吴天天:细说,你俩咋谈上的】
【蒋锋声:高中认识的】
【吴天天:看不出啊,蒋学神还搞点早恋校园恋情】
【吴天天:但不是哥们说你】
【吴天天:这都十年了,说不定人家都结婚了,你搞清楚情况没有?】
【蒋锋声:我清楚,身边缠着个不干净的】
【蒋锋声:我会处理掉】
【吴天天:我看你这是要当小三的架势】
【蒋锋声:不爱的才是小三】
【吴天天:(大拇指)】
吴天天八卦心没淡,打了通微信视频,他在他四合院那边,拿手机转了一圈。
蒋锋声应付下人际关系,放下手机,想到施青,心情又愉悦起来。
一点一点整理过去的痕迹,他会将施青带回去,带回属于他们理所应当的十年。
……
翌日。
施青迷迷糊糊的从床上醒,天边黑咕隆咚,估摸才六点出头。
他揪住被子蒙在头上,鼻息打上去热了一块,他这起早贪黑的干面馆,生物钟早,现在还没扭过来,醒得早。
幸好睡得也早,昨晚他回去,在路上磨蹭了两转。总觉得单方面去见蒋锋声有点对不起赵小丰,他对蒋锋声是有感情的,那种感情太难抛去。但到底是前缘还是旧爱,他搞不清,也不敢碰,更不敢仔细掰扯,只能说就是一种难以忘却的情感。
但在走出去后,松弛了很多面对蒋锋声的紧绷感,他感觉自己是放下了。立在门口,掏钥匙开门,想跟赵小丰说声对不起,让他一个人留家里。
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施青刚来的愧疚掉进一片漆黑的洞窟里,甚至没有半点回声,就是一种寒彻的冷。
屋里冷冷清清的,没一点声和人气,兴许又是去那家茶楼打麻将了。施青挥掉心中的失落,到底是成年人了,调整的很快,将方才那点被打断的情绪抛掷脑后。
施青不再想了,他按开玄关旁的灯,脱掉鞋子踩上拖鞋。
进厨房简简单单给自己炒了个饭,吃饱了收拾碗筷,没手机,无聊得很。就算有手机他也不知道干什么,小游戏早玩腻了,如果赵小丰在旁边他可以坐在沙发上靠在赵小丰身上听听他打游戏骂人的声音。
施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睡觉还早着。
但是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翻了几个台,嘻嘻哈哈的电视剧声让他心烦,再换一个又是打过来打过去的武侠片,电视购物台的声音最让人厌烦。
施青关了电视,坐在寒冷的客厅里,茶几上是堆散乱的花生皮和瓜子壳。
赵小丰没那么勤快,卧室卫生都是施青来处理,邋遢糟糕的桌面让施青扭起眉头,心里涌上厌烦。施青靠在沙发上,他累得很,下午跟蒋锋声走挺远,江边不只有那么块地方,他一点跟蒋锋声出来足足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坐上休息。
脚累,回家看见人不在,又一堆烂摊子,施青闭上眼。没注意眯着睡过去一阵,但再看了眼挂钟,才过了半小时。
施青听力敏锐,这时候他清晰的听见钟表一秒一秒转动的声音,咔擦咔擦,内部的机械结构运作,指针的声音擦过施青敏感的神经。寒夜侵蚀,这不过是普通的一天,却让施青厌恶到呕吐。
其实生活特别不好过,他早年出狱打拼,面馆学徒不好干。省吃俭用攒了点钱回乡,东找西找,被坑过钱,摔过跤,好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店铺,好不容易稳定点。家里又一摊子烂事,好吃懒做的赵小丰,邋遢贫穷的家,特别能让施青回到从前十几岁时。贫穷的家境,无望的家庭,暴力的父亲。
施青总以为脱离青春后的创伤就好了,没想到生活只是给他重力,施青最开始念高中的时候确实想过自杀。有了蒋锋声之后好了些,以为蒋锋声是块饴糖,哪知道命就这样不好。以为再长大会好,哪知道会这样,一年里施青自杀的想法比他十八岁都多。
人生就两个词,以为,哪知道。
他以为会好,哪知道变得更坏。未来两个字,和施青无关。
生活,从来没有这么容易过,它会摧毁一切。
他真的厌倦了厌烦了,一个人从江边走回来,凉风习习,刮起来施青的刘海。长发掩住面颊,施青双手插兜,伸出手拨开沾上去的飘摇发丝。
看见路上来来往往都有结伴的行人,夜色沉,他夜间视力不是很好,走进小巷,莫名来了点情绪。想着早点回家能听见一点热闹的声音,会有人问他晚上吃饭没,问他今天过得好不好,但是没有。
只剩有桌子上杂乱肮脏的瓜子壳堆和挤满烟蒂的烟灰缸,乱糟糟的沙发抱枕歪在一旁,生活真的痛苦。
施青又打开了电视,拉上窗帘,认命的收拾客厅这堆烂摊子。
收拾完,简单泡了个脚,施青就上了床。
躺在床上躺着头疼,辗转的翻过去翻过去,施青猛地冲起来翻箱倒柜找套和run滑剂。他想/做///爱//想疯了,但是身边没有人,只能自己解决。
冰凉的液体浇过去打寒颤,屋里没开暖空调,更没有暖气。
施青身上只一套薄睡衣,全身拱在被褥里面闷得燥热,心里更是有股躁郁。咬出唇,发了层薄薄的汗,施青的头闷在被褥里,贴在床单上呼出一口气。下半身垫了块小毯,睡裤半褪,勾在膝盖上勒住小腿。
他跪在床上,下压式翘起OO,胸膛压在床铺上,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出来呼吸。
施青脸上微微浮起一点淡红,唇张开,猩红的舌尖搭出来。眼里沁出一点泪,水雾浓厚,他这段时间有一阵没OO。赵小丰挺软蛋一人,瞅着人模人样,还没他行。
之前又是直男,排斥同性O行为,说开之后推三阻四才上一次床。施青↑的他,本来施青自己做好了所有准备,他是以为直男怕被OOO,心理有障碍,当top会好点。
但是赵小丰这孬货O不起来,施青挺无语,心想自己还不如找他之前狱友过日子。但是他狱友都还没出来,判的可比他久,不过他后面出狱,没再回去过。
谁会想回去那种鬼地方。
施青知道做↓位是有多爽的,蒋锋声给他的那份OOOO,无可比拟。他心里还是倾向做零,但在赵小丰面前被逼无奈成为0.5,他俩说起来有那层关系,更像是搭伙过日子的兄弟。赵小丰是个彻头彻尾的孬种,施青很明白赵小丰的本性。
他单方面伺候赵小丰,赵小丰为什么会勾搭他,施青很明白,是怕不套牢他,到时候没了这张饭票。
施青无所谓赵小丰什么想法,就当自己养了条流浪狗,拴在家里,有点人气。他挺喜欢赵小丰那张嘴,唧唧呱呱的,嘴皮子挺好,说话能一连串不停,添在屋里有道人气。
他十八岁入狱,二十一岁出狱。二十四岁开了这家面馆,二十五岁遇上赵小丰,今年二十七。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一眼能看到头,未来与他无关。
幸福吗。施青?
施青没有回答,埋头咬住枕角,眼底是一片热雾,他怕呻//吟出声,叫出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名字。蒋锋声,他爱过十年的蒋锋声,再无数眼过去,仍然会有悸动。那是他唯一拥有的美好记忆,甚至在回忆的美化下,成为完美无缺的。
他喜欢蒋锋声无微不至的关怀,喜欢他高挺的鼻梁,喜欢他沉稳的性格。
他爱蒋锋声。
他想到蒋锋声宽大有力的那双手,手背上是浮起来的青筋,手臂坚硬。
施青猛地昂起头,嘴松开枕角,带出一缕湿润的涎水丝和两点沁下//去的齿痕。双眼因为OO微眯起,拱//起的被坍//塌下去,口中呼出湿热的白汽。他O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