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教她滑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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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想要滑雪，但因为之前季星嘉因为事情耽搁了许多次，以至于季桑宁一直没有机会来过。
所以此刻站在滑雪场上，竟然有些无措。
白少衡和霁华划过她身边时还向她加油鼓励，随之便不见了身影。一看就是滑雪老手。一下子又要她生出了一丝畏惧。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羽绒服的袖口。因为之前从未滑过雪，眼前的皑皑白雪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让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紧张？”孟晏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季桑宁微微点头，没有回头。即使结婚这么久，也经历了孟晏青生日后的微妙，但她仍然不习惯与孟晏青过于亲密的接触。
“第一次都会紧张。”孟晏青绕到她面前，蹲下身帮她调整滑雪靴的扣带。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却意外地轻柔。“脚踝这里要紧一些，不然容易扭伤。”
季桑宁低头看着他的发顶，一缕不听话的黑发从毛线帽边缘翘出来，莫名让她想起自己笔下那些温柔的男主角。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被滑雪场的喧闹淹没。
“桑宁姐！快来啊！”远处，孟非晚朝她挥手，身旁站着臭脸的季星嘉，虽然季星嘉一开始表示可能餐厅会很忙来不了，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孟非晚去餐厅一直“烦他”，还是答应了这场滑雪冒险。
不过这对欢喜冤家从今天见面第一刻就开始斗嘴，此刻季星嘉正皱着眉头将孟非晚的围巾递给她，嘴上说着，“身体不好还敢来这么冷的地方，你真的命硬。”
“哎吆，有什么关系，我哥都答应我来了。况且也没有多冷吗，你会滑雪吗？不会我教你啊。”
季桑宁没再管他们，收回目光。
孟晏青站起身，顺手接过季桑宁的滑雪板“我们先在初级道练习，别管他们。”
季桑宁点点头。
他的眼睛在雪地反射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季桑宁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随即又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迅速移开视线。
“我...我真的不会。”她小声说，手指在胸前交缠。
孟晏青忽然笑了，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我知道，所以我来教你。”他伸出手，“相信我？”
季桑宁犹豫了一秒，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孟晏青的手很暖，完全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一股细微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让她心跳微微加速。
初级滑雪道上人不多，孟晏青耐心地讲解着基本动作。季桑宁学得很认真，但平衡感实在不佳，第三次摔倒时，她整个人扑进了孟晏青怀里。
“对、对不起！你还好吗？”她慌忙想站起来，滑雪板却交叉在一起，让她动弹不得。
孟晏青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直接传到了季桑宁身上。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帮她解开滑雪板，“没关系，初学者都这样。”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薄荷糖的清爽气息。
当季桑宁终于能独立滑一小段时，孟晏青站在终点张开双臂，“来，我接着你。”
季桑宁咬住下唇，小心翼翼地向他滑去。速度比她预想的快，惊慌之下她忘记了刹车，又直直撞进孟晏青怀里。他稳稳接住她，两人因为惯性转了小半圈，孟晏青的后背抵在了防护网上。
“我好像做到了！”季桑宁惊喜地抬头，正对上孟晏青含笑的眼睛。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呼吸交织在一起。季桑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前襟，连忙松手，脸颊烧了起来。
“做得很好。”孟晏青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慢慢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要不要再试一次？”
季桑宁点点头，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出胸腔。
白少衡和霁华已经回到了起点，看着季桑宁慢慢的可以开始自己滑，纷纷表示进步非常大，倒是让季桑宁有些不好意思。
中场休息时，几个年轻人突然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询问，“请问是白导孟导和霁华老师吗？”。
虽然这里不是私人的滑雪场，但几人全副武装倒是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
白少衡不忍心让她们期待的眼神落空，取下头上的滑雪头盔，点点头。
几个年轻人顿时兴奋地围上来请求合影。
“可以拍照，不过还请尽量不要引起骚动”孟晏青礼貌的地说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将季桑宁护在身后。
“这位是孟导的太太吗？”一个女孩好奇地看向季桑宁。
季桑宁下意识往孟晏青身后躲了躲。她讨厌成为焦点，这也是她从不公开露脸的原因。
即使此刻全副武装，带着头盔和雪镜，估计小林都认不出来她。
“是我太太。”孟晏青简单回答，手掌轻轻按在季桑宁背上，“她不太喜欢拍照。如果你们要发微博，请给她打码。”
粉丝们了然地点头，纷纷保证会尊重隐私。霁华和白少衡亲切地与大家合影，气氛轻松愉快。季桑宁站在一旁，看着孟晏青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好像从他们结婚开始，孟晏青就如此自然地称她为“太太”，包括生日那晚的朋友圈，同时又如此细心地保护着她的界限。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孟晏青不知何时回到了她身边，递来一杯热可可。
季桑宁接过纸杯，热度透过手套传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擅长应付这种场合。”
“职业需要。”孟晏青耸耸肩，“不过我更希望你不用面对这些。不管什么时候。”他顿了顿，“下午想试试中级道吗？”
季桑宁眼睛亮了起来，点点头。她没注意到自己看向孟晏青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不自觉的依赖。
下午的滑雪比上午顺利得多。白少衡提议和孟晏青比赛，引来一群人围观。季桑宁站在终点线，看着两个男人如离弦之箭般从高处滑下，孟晏青以微弱优势获胜。
“还是老孟厉害！”白少衡拍拍孟晏青的肩，“下次你要是拍滑雪题材的电影，没准儿还可以找我一起合作，给他们打打样啊。”
众人笑闹间，季桑宁想去拿些纸巾，转身时却猛地僵在原地——二十米外，一个穿着深蓝色滑雪服的男人正看着她，脸上挂着似曾相识的微笑。
江澜。
季桑宁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耳边嗡嗡作响，滑雪场的喧闹声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那个诊疗室里令人窒息的味道、冰冷的声音、被背叛的痛楚...一切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热可可从手中滑落，在雪地上溅开一片褐色的污渍。
“桑宁？”孟晏青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季桑宁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江澜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神经上。她应该逃跑，但双腿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
“桑宁，好久不见。不记得我了吗？”江澜在两步外站定，看着朝季桑宁走过来的孟晏青，声音温和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看来你过得不错。”
季桑宁的喉咙发紧，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努力的避开季家，努力的避开江澜，为什么他还是无孔不入，仿佛无论何时都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引得她再次跌入深渊。
所有话语都卡在了胸口，化作一阵尖锐的疼痛。
“江总，久违。你这是和我太太认识?”孟晏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季桑宁身旁，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他的声音平静，但季桑宁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
“孟导，久仰大名。我是宁宁的...老朋友。”江澜微笑着伸出手，“她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吗？”
孟晏青没有握那只手，只是将季桑宁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可我太太似乎并不想和江总扯上关系啊。今日既不是在谈工作，就先失陪了。江总轻便。”
江澜的笑容纹丝不动，“确实，我看宁宁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啊，不过宁宁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孟导应该知道的吧？不过...”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季桑宁脸上停留，“有些事情，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对吧？”
季桑宁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孟晏青的手臂成了她唯一的支撑。
“我不知道江总所谓的'事情'是什么，”孟晏青的声音冷得像冰，“但我建议你离我太太远点。”
他搂着季桑宁转身离开，背对着江澜的姿态充满保护性和警告。
回到酒店房间，季桑宁终于崩溃了。她蜷缩在床角，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全身不受控制地发抖。孟晏青跪在床前，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
“桑宁，看着我。”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
季桑宁努力聚焦于孟晏青的声音，慢慢找回了呼吸的节奏。但每当她闭上眼睛，江澜那张虚伪的笑脸就会浮现在黑暗中。
“他...”季桑宁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孟晏青，我很害怕……”
孟晏青之前就已经调查过江澜和季桑宁过去的那些事情，只是看看就已经心疼不已，而如今看见季桑宁这般模样，孟晏青只觉得自己的心就仿佛被一万根针扎过。
“他利用我的信任...我的脆弱...”季桑宁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已经很努力的在避开他了……”
孟晏青伸出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温声安慰，“不怕，不怕，我在呢，桑宁。”
过去的一幕幕在季桑宁的脑海里不断的闪回，就好像一帧一帧的电影。
那个时候明明她那样信任他，明明他们曾经是最信任彼此的朋友，可最后他变得和她的父母一样。不，是比他们更加可恶。
在诊疗室里收到的那些折磨，被江澜威胁的那些经历，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孟晏青深吸一口气，听着季桑宁颤抖的话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没事了桑宁，没事了。我在，我一直在的。”
季桑宁在孟晏青的怀抱中渐渐平静下来。他的心跳声稳健有力，让她想起暴风雨中的锚。她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向他揭露自己最黑暗的过去，更没想到他会如此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晚上，季桑宁发起了高烧。孟晏青整夜守在她床边，用湿毛巾为她擦拭滚烫的额头。在半梦半醒间，季桑宁感觉有人轻轻握着自己的手，低声说着什么，那声音像黑暗中的灯塔，指引她远离噩梦的漩涡。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在迷糊中问道。
回答她的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一个落在手背上的轻吻。
等到季桑宁睡过去，孟晏青才走到阳台造次拨通了之前的电话，“上次麻烦你帮我调查的关于江澜的事情还有其他的吗？比如，牵扯到其他的患者的资料。”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孟晏青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季桑宁，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到她身边，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教她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