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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曝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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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摄影摄影社团的活动室弥漫着显影液的气味。A站在冲洗台前，指尖轻轻敲击着不锈钢台面。今天是社团招新后的第一次活动，他作为副社长，本应负责指导新生——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
B迟到了五分钟。
当他推门而入时，阳光从走廊斜射进来，在他身后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他穿着深灰色针织衫，袖口松松垮垮地堆在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抱歉，学生会临时有事。"B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活动室安静了一瞬。几个新生偷偷打量他，又迅速低下头摆弄手里的相机——B在学校里向来是这种存在，安静却不容忽视。
A推了推眼镜："正好要讲解暗房操作。"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只有自己知道是为了压抑过快的心跳。
（2）
暗房里只有一盏暗红色的安全灯。A站在B身后指导冲洗流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
"先显影三十秒。"A的声音擦过B的耳际。他刻意保持着礼貌距离，却仍能闻到B发丝间淡淡的雪松气息——是新的洗发水吗？
B的指尖在显影液中轻轻搅动相纸，腕骨在水面投下晃动的阴影。A盯着那截没入液体的手腕，突然想起上周游泳课时，水珠顺着同样位置滑落的场景。
"这样可以吗？"B突然转头。
暗红灯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瞳孔却亮得惊人。A的呼吸一滞，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再...再等十秒。"A的声音有些哑。他假装调整计时器，指节却不小心碰到B的手背——那里的皮肤因为药水浸泡而微微发凉，触感像雨后的青石板。
（3）
活动结束后，A借口整理器材留在暗房。他需要独处来平复呼吸——刚才B离开前，弯腰捡起掉落的胶片时，后颈处露出一小块没被晒过的白皙皮肤。这个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抽屉里放着今天拍摄的底片。A鬼使神差地抽出一张——是B站在窗边调试相机的侧影，阳光在他鼻梁上投下细窄的高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胶片边缘，突然注意到画面角落有自己镜片的反光。
原来在那一刻，他也在B的镜头里。
（4）
社团日志需要拍摄活动照片。A透过取景框看向正在整理三脚架的B，对方弯腰时针织衫下摆掀起一角，露出一截腰线。他的手指在快门上微微发抖。
"要拍我吗？"B突然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望向镜头。
阳光从侧面打来，在他的睫毛尖端凝成细小的光点。A按下快门的瞬间，B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那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的表情。
相机发出轻微的"咔嗒"声。A知道，这张照片永远不会出现在社团日志里。它会和其他偷拍的B一起，锁在他抽屉最底层的信封中——那些定格在胶片上的、无人知晓的悸动。
当晚整理照片时，A发现B的底片少了一张。他翻遍整个暗房，最终在冲洗台下方找到了它——有人故意将这张底片藏在了这里。
对着灯光查看时，A的呼吸停滞了：画面里是他自己，正在专注地调整相机参数。而取景框对准的方向，分明是B所在的位置。
暗房的红灯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影。A将这张底片紧紧攥在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