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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察觉的注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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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知道有人在看他。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阳光突然聚焦在后颈的一小片皮肤上，微微发烫。他拍了两下篮球，在起跳投篮的瞬间，余光瞥见教学楼天台那个熟悉的身影——A又站在那里，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一面干净的帆。
球进了。
队友的欢呼声中，B抹了把额头的汗。他的手腕有些发酸，青色血管在剧烈运动后更加明显，蜿蜒在白皙的皮肤下。他习惯性地转了转手腕，这个动作总能引来体育老师的赞叹"腕力不错"，但此刻他莫名想起上周化学实验课，A接过他递去的烧杯时，指尖曾不经意擦过他的血管位置。
"还打吗？"队友高声问道。
B抬头看了眼天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2）
图书馆的冷气开得太足。B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时，发现小指关节因为长时间握笔变得僵硬。他摘掉眼镜揉了揉鼻梁，再戴上时，视野里突然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提神。"
A的声音从头顶传来。B抬头时，看见对方金丝眼镜后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夕阳，暂时藏住了眼睛的颜色。
"谢谢。"B接过纸杯，热气氤氲中闻到淡淡的肉桂香。他注意到杯底垫着一张便签，上面用A标志性的工整字迹写着某个物理公式的简化解法——正是他刚才在草稿纸上反复演算的那道题。
B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这种恰到好处的体贴很符合A的风格，就像他永远扣到最顶端的衬衫纽扣，或者永远准时交的作业。但当他转动杯子时，却发现握把内侧有一个小小的指纹——A的拇指印，在陶瓷白釉上留下几乎不可见的湿痕。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B喝水的动作顿了顿。
（3）
暴雨那天，B其实带了伞。
他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自己背包侧袋里折叠整齐的黑色雨伞，又看了眼不远处正在翻找书包的A。优等生难得露出困扰的表情，微湿的刘海垂在镜框上方，让他看起来比平时真实许多。
"没带伞？"
当A主动走过来时，B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共撑一伞的亲密距离让B闻到A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可能是某种高级洗衣液的味道。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很近，A的呼吸声却很轻，轻到B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听见。
"实验室的灯还亮着。"B说这话时，感觉到A的肩头轻轻碰了他一下。这个触碰转瞬即逝，却在潮湿的空气里留下清晰的温度。
黑暗的实验室里，当A的眼镜掉在地上时，B弯腰的速度比思考更快。他的指尖碰到冰凉的镜框，同时也碰到A温热的手指。在那一秒的混乱中，B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单膝跪在A面前，这个认知让他的耳后突然烧了起来。
"擦干净了。"他说得很快，声音比平时低半个调。
（4）
深夜的书桌前，B盯着自己解到一半的方程式发呆。台灯的光线将他的手腕照得近乎透明，能看见皮下交错的淡青色血管。他转了转钢笔，笔尖在稿纸上点出一个越来越大的墨点。
——A今天递来的红茶温度刚好是53℃，他后来用温度计量过。
这个无关紧要的发现突然跃入脑海，B有些烦躁地合上笔记本。窗外传来蝉鸣，他走到窗前深呼吸，却看见对面A的房间还亮着灯。透过没拉严的窗帘，能隐约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书架前找什么。
A突然转向窗口，B来不及躲闪。
但隔着两层玻璃和十米的距离，他们其实看不清彼此的表情。B举起手做了个"这么晚还不睡"的手势，对面的人影静止了几秒，然后窗帘被完全拉开了。
A举起一本物理参考书，指了指封面又指了指B的方向。月光下他的轮廓很柔和，完全不像白天那个完美得有些锋利的优等生。
B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关上窗，却把台灯调亮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