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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好运” ...

  •   主持人念完结束语,台上台下的人随之齐齐松了口气,煎熬的一小时此刻正式宣告结束,礼堂的钟声也同时响起。
      靠门的同学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站起,冲向礼堂大门,靠里的同学只能塞在过道里抱着胳膊,时不时搓一下指望靠门的同学可以走快点,无他,礼堂的冷气实在是给的太足了,穿着外套都还有些冷。
      完成好任务的摄影组同学都在角落收拾支架,准备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跟上。
      陈迟年收拾东西的动作十分利索,支架拆分好后,顺势坐到台阶上,准备休息一下,待会完成离席环节的拍摄,视线一转,散落的垃圾就像蟑螂一样散布在阴暗的角落。
      看着有点恶心人,明明一个小时前刚打扫过。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陈迟年站起身象征性地拍完离席场面,镜头调转,准备拍摄一些“实况”,齐肆时也在一边靠着桌子拿着随身的纸笔写着什么。
      叫骂着却仔细收拾的学生干部,“自愿”折返回来的“志愿者”,劳碌的保洁员……比典礼更鲜活真实。
      快门按下,完成最后的任务,陈迟年抬头看向齐肆时,齐肆时也正好停笔看向他,两人都没有出声却十分默契地从门口拎起几袋扎好的垃圾往外走。
      垃圾房的方向和教学楼是相反的,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什么人,走着走着陈迟年看着前面阔步向前的齐肆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说,学校每次都这么消耗他们的责任感,反秩序的不指出,擦屁股的不提名,搅混水,检查有意见就赖收拾残局的,就没人有意见?”
      齐肆时速度慢了下来,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脱口而出“人一般都不会做没有结果的争取。”
      末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迟年补上一句“你要试试吗?”
      见齐肆时停步,陈迟年快走几步跟了上去,思索一番“试试吧。”
      垃圾丢进去,军训的时间也快到了,再要走回去肯定来不及,然而跑了一段距离陈迟年就不想再动了,本身他就又怕冷又怕热不喜欢动,更别提手上拎着个架子,太阳还在头顶上烤,他甚至生出了想躺在地上装死,让齐肆时把他拖回去的想法。
      注意到陈迟年无力的神色,齐肆时微微侧身把支架接过的同时拽住陈迟年的小臂往前带“别停,顺着力跑。”
      陈迟年散发的思绪还没收好,身体先一步凭着多年的默契反抓住齐肆时小臂,顺着齐肆时的力道向前,耳畔只余下风声和喘息,等他回了神,视线里只有齐肆时的背影清晰,路边的树丛和光影都虚化了。
      停了步子,陈迟年扶着膝盖喘气,时不时揪着衣领扇风,脸上汗珠密集,抬头看,齐肆时的头偏向一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感受到陈迟年的视线,齐肆时又将头转了回来,右手拿着随身的本子,手腕摆动,帮陈迟年扇风,开口时气息如常“还好吧?休息会上楼”
      陈迟年摆了摆手,边笑边喘着粗气,半开玩笑道“不想走了,要不你背我?”
      闻言,齐肆时挑了挑眉,语气平淡里带着点玩味,欣然接受“好。”
      陈迟年噎了一下,扣了扣脸,把领子放了下来直起身,手抵在嘴边清了清嗓子“走吧,上楼。”
      刚到四楼的楼梯口,班里的吵闹声就传到两人耳里,吐槽军训服倒也是每学期的保留项目了。
      看到两人,吴老师一手拎一套军训服扔到两人手里“一套185,一套180你们快去换吧,快集合了。”
      两人一从隔间里出去,梁铭义就蹭地一下凑了过去,盯着看,语气揶揄“你们俩到底还背着我干了些什么,身材这么好,是不是有腹肌,让我摸摸?”
      手伸到一半,齐肆时往边上一让,抱臂扫了梁铭义一眼“你没有?”
      梁铭义撇了撇嘴,手缩了回来,很是无语“我发现,你这个人,对熟人特别不礼貌。”
      见梁铭义吃瘪,陈迟年看热闹不嫌事大,手自然地搭在齐肆时肩上,食指抬起晃了晃,附带摇头动作“不不不,仅限对你。”
      梁铭义勉强地苦笑一下,这算怎么一回事,小时候老惹老齐发火的报应?小时候咋那么欠扁呢?
      不知道是不是陈迟年的错觉,齐肆时刚刚好像笑了一下,正要开口查证,教官的集合哨吹了起来。
      搭在齐肆时肩膀上的手刚放下,陈迟年就感觉到头沉了沉,应该是齐肆时的手在他的头顶拍了拍。陈迟年略微觉得有点奇怪,之前齐肆时很少拍他脑袋的,最近这是突然对他的头发感兴趣了?
      没来得及细想,教官开始喊倒数口令,陈迟年只好收回思绪,认真听口令。这次可不能再像去年那样被罚圈结果差点晕过去。
      这学期众外的军训安排很微妙,每天下午第二节课开始到晚自修下课结束,为期三天,最后一天晚上每个班出两个人出节目做汇演美名其曰加深同学间的友谊。
      鉴于操场上的大太阳,每个班都特地找了有树荫的位置,五颜六色的水杯整齐的排在花坛边缘。
      等班里站好方阵,教官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始详细介绍军训安排“大概的时间,前面已经说过了,现在,我来讲一下具体安排。”
      “每天下午第二节课开始到17:00,练一些常规项目,17:00吃饭,时间20分钟,吃饭之后去训练室18:00到晚自修结束。”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队伍里一阵骚动,训练室一向不开放,对于训练室是用来干什么的也是众说纷纭。
      站在后排的梁铭义一个哆嗦,不知道脑补了什么,颤颤巍巍举手喊报告“报告,教官,请问训练室里都要练什么?”
      这个问题也算是高二军训常问的,教官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这个要看你们班到时候分到哪间训练室。”
      三班众人顿时吸了口凉气,班里每个人运气都还不错,凑在一起就很难说了,每次集体分配都一言难尽,先是上上学期篮球赛一上来就被分到最强班级,再有上学期歌会被安排第一个上场,还有之前研学参加农家乐被集体分配到种地和炒菜……
      练了一下午的方阵后,众人终于拖着步子推开训练室的门,不出意料,这次高二三班又一次不负众望的分配到了最耗体能的一间训练室。
      刚推开门,体委抓着门把手又把门关上了,眼神呆滞的看着门框,心想:一定是刚刚吃太多,撑出幻觉了,一定是这样的。
      教官看体委还站在门口傻愣着,径直走过去把门推开了,推完门又后退两步看了眼门牌,确实是训练室没错。
      教官转头,体委才堪堪缓过神,带着队伍走进训练室。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训练室里赫然是三排跑步机,角落里是堆放的绑腿沙袋。对于这个情景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体能好的同学跃跃欲试,体能差的这会儿已经开始盘算一会怎么爬回宿舍。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教练从队伍里随机抓了一位幸运儿出来做示范,这位幸运儿正是下午提问的梁同学……边上的江屿同学
      江屿被拉出队伍后,教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绑上了两个沙袋,顺便开启了跑步机开始讲解训练要求。
      江屿就这么顶着一张毫无精神的脸,跟着跑步机的速度跑动,等教官讲解完,江屿一脸快要晕过去的表情被扶了下来。
      见状教官一边招呼着三班众人绑沙袋,一边走到齐肆时边上,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是班长对吧,你们这个同学怎么回事?没跑多久就这样了。”
      齐肆时朝江屿的方向看了一眼,手上动作没停,“他有点精神衰弱,昨天刚晕过。”
      五分钟过去,所有人都绑好了沙袋站在机器上,除了江屿。
      刚开始跑的时候还好,训练室里只有跑步机的响声,所有人都还信心满满,觉得五分钟一组,中间隔三分钟也不算难,直到地五组的开始,多数人都开始扶着膝盖大喘气。
      看着姿势各异的学生,教练还是松口了“中间休息一下!”
      一声口令下达,陈迟年带头坐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人像失去了浑身力气,一连串地倒了下去。
      水杯都放在落地窗边上,梁铭义挣扎一番,在坐着休息和去拿水杯之间,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思路——坐着用手挪动去拿水杯。
      齐肆时边上,陈迟年也正在纠结,正考虑要不要套用梁铭义的思路去拿水杯,一边的齐肆时就站起身朝水杯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人的水杯。
      陈迟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盘着腿抬手给齐肆时比了两个大拇指。齐肆时勾了勾嘴角,回到位置坐下,把水杯递了过去,提醒道“刚在食堂接满了,小心点开。”
      刚接过水杯,陈迟年见齐肆时坐了下来,自然地靠了过去,也不嫌贴在一起有点热,笑眯眯的“诶?帮我接满了啊,谢谢阿时。”
      陈迟年靠过去的时候头发蹭到齐肆时的颈侧,齐肆时微侧过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大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点一到,教官掐着点走了,徒留一堆下肢发酸的同学思考从训练室爬回宿舍的可能性。
      “你说,我待会下楼梯,不能滚下去吧。”
      “寝室在六楼,这tomato的,怎么爬?”
      “明天还能起床吗?”
      “明天不会还这么练吧?”
      “能不能直接在这睡啊。”
      一阵嘈杂的讨论中,齐肆时淡定地摘下沙袋放回角落里,顺带在陈迟年求助的目光中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右手搂着陈迟年,左手拿着两人的水杯往门口走。
      觉得这个思路可行的住宿生们,看着同样东倒西歪的室友,勉强互相搀扶着陆续起身往宿舍的方向去。
      一时间楼梯间里回荡着各种奇怪的吸气声。
      碰到其他班的同学问起,他们也只能摆命苦的微笑,看似平静,实则已经精神失常。
      尽管是嘴里念叨着,看着绿化带边上的路灯一直延伸到宿舍楼下,晚上也没那么闷热,风迎面吹着,身边是亲近的朋友,尽管糟糕的状态可能会一起随时栽倒在路边的灌木里,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了。
      走在前面的两人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看着后边的人东倒西歪地走着,陈迟年不禁感叹“阿时,你的体能也太好了吧,你说我能不能练到像你一样。”
      问完,陈迟年忽然就僵了,要是齐肆时为了帮他练就这个逆天体能,放假也天天早早把他薅起来拉他一起晨跑怎么办。
      齐肆时闷声笑了笑,“想练会很辛苦,其实没必要。”
      陈迟年就又不说话了,所以,他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逼着他练出来这样的体能呢?很难过吧。
      一躺回宿舍的床上,陈迟年整个瘫成一片,齐肆时先去洗漱了,陈迟年就瘫在床上盘算着做关于志愿者意见反馈的表格,差点睡着的时候,浴室的门开了。
      齐肆时的额前的头发被抓到后面,和平时的感觉很不一样,虽然陈迟年经常能看到他刚洗完头的样子,但每次仔细看,都很有拍下来再画一遍的欲望。
      齐肆时注意到陈迟年的视线,走过去又揉了把陈迟年的头发,“去洗吧。”
      陈迟年眨了眨眼,抓着齐肆时的手腕,举着手机“让我拍两张呗,阿时!”
      “可以。”
      可能得益于两人出色的默契,齐肆时总能很快get到陈迟年想要的造型,很快照片就拍好了。
      拍完照陈迟年欣赏了半天,才放下手机去洗澡,同一时间,齐肆时开始吹头,脑内思考着编辑一条信息到校园论坛来收集多方意见,争取这次可以得到反馈。
      等陈迟年从浴室出来,齐肆时的头发已经吹干了,正坐在书桌前编辑信息。见齐肆时如此投入,陈迟年悄悄绕到齐肆时身后,探着脑袋看齐肆时编信息。
      编着编着,齐肆时突然停住了,陈迟年看得正投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抓包了。
      结果就是被齐肆时按着坐到了椅子上,开始吹头发。
      齐肆时吹头发的技术很好,每次陈迟年不自己吹,就会被齐肆时抓来吹头,久而久之,在齐肆时不忙的时候,陈迟年的头发都是齐肆时吹的。
      在齐肆时忙着赶稿子的时候,就轮到陈迟年帮齐肆时擦头发,毕竟吹风机的噪音还是太扰乱人的思路。
      将近十点半的时候,两人终于合作着搞定了信息编辑,陈迟年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从齐肆时的柜子里翻出两桶面,放在桌子上泡着。
      等待泡面的间隙,陈迟年的手机弹出几条信息。手机放在齐肆时的桌上充电,陈迟年躺在床上晃了晃腿,又不想下床,于是拖着调子呼叫齐肆时。
      “阿时~帮我看看是谁的信息。”
      齐肆时打卡锁屏界面看了一眼,脸上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把手机递给了陈迟年。
      陈迟年接过手机,脸上的表情成功被齐肆时同化,这个发信息的人能是谁呢?正是隔壁的梁铭义,就隔着这么一面墙,直接过来岂不是更方便。
      梁老二:你们睡了吗?
      是学委不是作业帮:睡了。
      梁老二:救急啊,我把室友的表弄坏了
      是学委不是作业帮:发来看看
      梁老二:图片x1
      陈迟年对表没什么研究,抬手把手机递给齐肆时“看看这个表,大概多少钱?”
      齐肆时拿着手机回想了一番,“不贵,市价大约四千多。”
      “哦,好。”
      是学委不是作业帮:4K左右,你自求多福吧。
      信息回完,泡面也泡好了,解决了夜间补给,陈迟年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齐肆时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腿部传来一阵阵绞痛让陈迟年强行睁开了眼。
      齐肆时坐在书桌前睡着了,台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陈迟年刚要起身,腿上又狠狠一抽,只得又躺了回去。
      齐肆时睡得也不踏实,听到动静,直接惊醒了。
      陈迟年有些尴尬地蒙住了脸,声闷闷的“把你吵醒了啊,阿时。”
      齐肆时站起身,走到陈迟年床边,坐在床沿上,把陈迟年的手拿了下去“没吵醒,你怎么了?”
      陈迟年没再把手盖回去,转而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脸。“腿,有点酸痛。”
      闻言,齐肆时长呼一口气,往床尾坐了坐,像小时候一样帮陈迟年捏腿,适中的力度缓解了一阵阵的酸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陈迟年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整个人都有点热热的,明明小时候还闹着让人帮忙揉呢。
      内心纠结着纠结着,陈迟年就这么又睡着了,齐肆时就这么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最后随意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关了台灯,才躺回去好好休息。
      而隔壁的梁铭义就没这么舒适了,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祈祷他的室友不会大发雷霆,然后大骂他一场,他室友的嘴毒程度,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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