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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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17，书房
厉承霄合上最后一份文件，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最终咔哒一声落在实木桌面上。窗外雨声渐歇，只剩空调运转的细微嗡鸣。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手机屏幕上——
那条消息还亮着： [星野]：哥，早点休息。
五个字，像五颗钉子，把他钉在这张椅子上已经三个小时。
指间的烟燃到尽头，烫到手指才惊醒。
厉承霄想起上次在书房，一触即分的温热指尖。
烟灰缸里堆了四五个烟头，每个都只抽了两口就被摁灭。就像他每次想好的拒绝，总是在看见弟弟亮晶晶的眼睛时溃不成军。
接受？
他没办法确保他能给他一个安稳的未来，他怕这样一段非正常甚至称的上是畸形的感情会给他带来伤害。
如果拒绝呢？
- 那双总是追随着他的眼睛会黯淡下去
- 某天弟弟会带着别人回家叫“哥”
- 他再也找不到理由揉乱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发生变化那为什么会将正常的行为冠上“越界”的标签。
钢笔尖在便签纸上洇出个漆黑的洞，像他胸腔里那个无解的窟窿。
生物学上他们共享25%的基因。
法律上他是监护人直到弟弟满十八岁。
道德上……
道德是什么？是看着他在车库中因为冷风发抖想要伸出的怀抱在犹豫中选择了逃避，是明明看出了他所有小心思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此刻凌晨三点十七分，打在对话框又删掉的第七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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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时，厉承霄终于拿起手机。删删改改的回复变成简短的：「记得吃早餐」
后盯着那个正在输入的省略号看了很久，还是把手机扣在桌上。
晨光爬上窗台时，烟灰缸里多了张烧焦的便签，残存的一角还能看见「星野」和「喜欢」的字样，中间那个被烧穿的洞，像极了他们之间永远填不平的沟壑。
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厉承霄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简星野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凉意。他显然是一路跑来的，额发被汗水濡湿，呼吸略显急促，那双总是盛满星子的眼睛此刻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
“哥。”他声音有些哑，像是哭过，又像是被风吹伤了喉咙。
“是拒绝吗？”
厉承霄从文件中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随即恢复平静：“不是和同学约好要去玩吗？怎么来了？”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仿佛昨夜那个在书房挣扎到天明的人不是他。
“哥，我要你的答案”
厉承霄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
“星野，这件事我们晚点再...”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简星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笃定，“血缘，别人的看法，还有……我的未来。”
厉承霄转身，将一杯热牛奶放在简星野面前——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总是记得弟弟不太能喝咖啡。
“星野，”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长辈式的劝导，“你才十八岁，刚刚高考完，有很多事情可能还没有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简星野打断他，目光灼灼，“从十六岁开始，我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一样。这两年，我每一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向前一步，声音微微发颤：“哥，我不怕别人怎么看，也不怕以后的路难走。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厉承霄沉默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复杂难辨。他注意到简星野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个细节让他心头一紧。多年来的守护已经成了本能，即便是现在，他最先考虑的仍然是如何不伤害到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少年。
长时间的静默在办公室中蔓延。窗外的阳光渐渐明亮，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最终，厉承霄很轻地叹了口气。他抬手，像是要像往常一样揉揉弟弟的头发，但在半空中顿了顿，转而轻轻落在简星野的肩上。
“好。”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融在晨光里，“如果你已经想好了。”
这个回答太过平静，简星野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些许不确定：“哥，你是说…”
“我说好。”厉承霄的指尖在他肩上轻轻按了按，这是一个克制而珍重的动作，“但你要记住，任何时候如果觉得累了，或者改变了主意，都要告诉我。”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寻常的事，只有微微收紧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简星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落入了万千星辰。他想要说什么，却被厉承霄轻轻打断。
“去吧。”厉承霄收回手，转身走向办公桌，“不是还要和同学去玩？别迟到了。”
他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淡然，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日常的叮嘱。但在他转身的刹那，简星野捕捉到他唇角一闪而过的柔和弧度。
阳光正好洒满整个办公室，将那些未尽之言都融化在暖金色的晨曦中。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