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语音输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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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闹钟还未发出声响，林霁便从睡梦中悄然转醒。房间里被黑暗笼罩，仅窗帘缝隙处透进一缕路灯的微光，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身旁的久染迟仍沉浸在梦乡，手臂随意地横在林霁腰间，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霁小心翼翼地挪开久染迟的手臂，久染迟似有所感，眉头微微皱起，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嘴里含糊地咕哝着："唔......别走。"
"再睡会儿。"林霁压低声音，手指轻柔地拨开久染迟额前的碎发，发梢还带着些许汗水的黏腻。房顶上的老旧风扇吱呀作响，根本驱散不了夏夜的闷热。"还早呢。"
久染迟在半梦半醒间，伸手抓住林霁的手腕，嘟囔着："我送你......"
"不用。"林霁轻轻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薄被已经被踢到床尾，"高铁站离这儿近，我自己能行。"
久染迟挣扎着想要睁眼，却被林霁轻轻按住肩膀："睡吧。"久染迟的睫毛微微颤动，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困意，再次沉沉睡去。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蝉鸣。
林霁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拎起昨晚就已收拾妥当的背包。临行前，他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久染迟。
在昏暗的光线下，久染迟的睡颜显得格外年轻，T恤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在做着什么甜美的好梦。林霁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低声说道："等我回来。"
清晨的高铁站冷冷清清，林霁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冰豆浆。冷饮杯外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候车室里空调开得足，跟外头火辣辣的天差得远。
此时，手机屏幕亮起。
「久染迟：到车站了吗？」
林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回复道：「嗯，在等车。」
「久染迟：......」
「久染迟：你偷亲我」
林霁差点被豆浆呛到，赶忙回复：「你装睡？」
「久染迟：刚醒，发现你不在」
「久染迟：额头还有感觉」
林霁只觉耳根发烫，手指在屏幕上停留许久，最后只回了一个「哦」
「久染迟：下次我要亲回来」
林霁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时，广播里响起检票通知，他站起身，拎起背包朝检票口走去，同时回复道：「车要开了。」
「久染迟：一路平安。」
「久染迟：记得吃早饭。」
「林霁：嗯」
「久染迟：......想你。」
林霁站在车厢门口，看着这三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我也是。」
久染迟坐在床上，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林霁的最后一条消息"我也是"后面跟着一个简洁的句号，只有语音输入才会带标点。
久染迟立刻把这三个字的消息放入收藏夹。
过了几小时，窗外天色逐渐明亮起来，知了的叫声越发响亮。久染迟抓了抓头发，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到书桌前。桌上还放着林霁昨晚用过的自己的水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已经滑落殆尽。他拿起杯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好像还能感受到林霁唇角的温度。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林霁：到北京了」
久染迟立刻回复：「这么快？」
「林霁：高铁只要四个小时」
「久染迟：......」
「久染迟：下次我去找你。」
「林霁：好」
久染迟盯着这个"好"字看了许久，突然觉得四个小时的距离似乎也并非遥不可及。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清晨的风裹挟着夏日特有的燥热扑面而来，吹散了房间里最后一丝林霁的气息。无妨，久染迟心想，反正他总会回来。
林霁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低头翻看着刚发下来的课表。北京的夏天比南方干燥许多，晨风中带着些许凉意，他不禁裹紧了外套，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两下，看着久染迟的那句「下次我去找你。」
教室里陆续有同学走进，林霁收起手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老师还未到，前排几个女生正凑在一起热烈地讨论周末的社团活动，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听说这次游泳社要办比赛呢。""真的吗？那我们要不要去报名参加呀？"后排的男生则正埋头补作业，嘴里还念念有词："昨晚光顾着看球赛了，这作业可咋整。"林霁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右下角画着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久染迟上次趁他不注意偷偷画上去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久染迟：早。」
林霁的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上课了」
「久染迟：我们第一节课是数学，烦」
「久染迟：你在干嘛？」
林霁抬头看了眼讲台上正在调试投影仪的老师，低头回复：「听课」
「久染迟：哦。」
「久染迟：那我不吵你了。」
「久染迟：记得吃午饭。」
林霁看着接连跳出的三条消息，轻轻"啧"了一声，随即将手机调成静音，塞进了抽屉里。
前排的女生转过头，笑着问道："林霁，周末游泳比赛，你来吗？"
林霁摇摇头："这周有事。"
"又是家里的事？"女生眨了眨眼睛，"你最近总不在学校，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呀？"
林霁没有过多回应，只是一句：“我身体不好。”只是默默低头翻开课本。女生撇撇嘴，转回头继续和同伴聊天。
久染迟趴在课桌上，数学试卷摊在面前，草稿纸上写满了乱七八糟的公式，但更多的却是毫无意义的涂鸦。讲台上，张雪琳正激情澎湃地讲着函数题，久染迟左耳进右耳出。"这道题大家一定要注意函数的定义域，这是解题的关键！"张雪琳一边说着，一边用粉笔重重地在黑板上圈出要点。
久染迟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视线飘向窗外。操场上，几个体育生正在进行训练，烈日炙烤着塑胶跑道，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物。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林霁还没有回复消息。
「久染迟：我们班今天体育课和隔壁班打篮球。」
「久染迟：我肯定赢。」
发完消息后，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于是补上一句：「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久染迟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卷子翻到背面，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解题。
"久染迟！"张雪琳忽的提高音量点名，"上来解这道题。"
久染迟一愣，慢悠悠地站起身，走上讲台。粉笔在黑板上写出几个数字，他心不在焉地写着，脑子里却全是林霁早上回复的那句「听课」。
"步骤错了。"张雪琳皱起眉头，"最近怎么回事？上课总是走神。"
久染迟抓了抓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昨晚没睡好。"
"回去坐下。"老师敲了敲黑板，"下次再这样，就叫你爸爸来。"
久染迟回到座位，张御明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喂，你最近状态很不对劲啊。"
"关你屁事。"久染迟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张御明笑嘻嘻地躲开，继续调侃道："该不会.....又跟病号取得联系了？？"
久染迟耳根一热，抓起课本砸过去："滚。"
林霁正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面前摊开着几本专业书。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洒进来，照在他侧面的轮廓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他微微蹙着眉，修长的手指在书页间轻轻摩挲，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下几行字。
“嗡嗡”
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是久染迟发来的照片。篮球场上，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对着镜头比耶，久染迟站在最中间，球衣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笑容格外张扬。
「久染迟：赢了。」
林霁盯着照片看了几秒，长按保存下来，回复道：「嗯。」
「久染迟：就这？」
「久染迟：你不夸我？」
林霁有些无奈，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厉害。」
「久染迟：......」
「久染迟：敷衍。」
林霁没有再回复，将手机扣在桌上，继续专注看书。然而没过两分钟，屏幕再次亮起。
「久染迟：你晚上有课吗？」
「林霁：没有。」
「久染迟：那视频？」
林霁稍作停顿，回复：「嗯。」
「久染迟：行，我晚自习溜回去。」
林霁皱了皱眉：「别逃课。」
「久染迟：就这一次。」
「久染迟：想你了。」
林霁盯着最后三个字，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两下，最终只回了一个「好」
对面的张浩抬起头，好奇地问道："林霁，你笑什么呢？"
林霁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没什么。"
张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没再多问。
久染迟蹲在教学楼后门的台阶上，嘴里叼着根冰棍，手机贴在耳边。夏夜的闷热让他的T恤后背已经湿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你们学校食堂怎么样？"他问道。
电话那头，林霁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声传来："还行。"
"比我们学校的好？"
"嗯。"
久染迟笑了："那下次我去找你，你可得带我尝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林霁才回答："......好。"
久染迟满意地咬碎嘴里的冰棍，甜味在舌尖散开。远处传来晚自习的铃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得回去了。"
"嗯。"
"明天还打吗？"
"......随你。"
久染迟笑着说："那说好了，明天同一时间。"
电话挂断后，久染迟将冰棍棒扔进垃圾桶，转身朝着教室跑去。走廊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夏夜的蝉鸣此起彼伏。此刻他心里明白，在另一个城市，有个人正与他共赏同一片星空。
林霁站在宿舍阳台上，低头看着手机里久染迟发来的消息——
「久染迟：我们下周三有考试。」
「久染迟：考完我就去找你。」
林霁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回复了一个「嗯」，随后点开日历，在某个日期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窗外，夏风吹过，一片梧桐叶轻轻摇曳，带着他们对彼此的思念，在夜空中轻轻飘荡。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语音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