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野哥拒绝试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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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导，您有所不知，这个角色的镜头虽然不多，但动作戏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确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林锡又坚持不用替身和特效，这不，选角已经进行了三轮，林锡都不满意，他准备下月在业内公开进行新一轮的选角。”
“哦？什么角色啊？”
韦志明挑了挑眉，来了兴趣，他叫来侍应生给他添了一杯新茶，正襟危坐起，“这电影是阿锡自己写的剧本，他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肯跟我透露，若远，他不听话，你听话，你给我老头子好好说道说道。”
“那我就听韦导的话，把林锡给出卖掉喽。”
孙若远开了个玩笑，开始娓娓说起这部电影，《深陷》。
S市发生的一场离奇的化工厂爆炸案让某知名跨国医药公司深陷巨大的舆论风波，化学专家张任（男主）同记者苏语琴（女主）决定联手调查真相，但在潜入公司内部进行调查取证的过程中，却频频遭到大楼中的哑巴保安陈默的阻挠。
原来，这场爆炸就是陈默精心设计的犯罪。
陈默两岁的女儿陈乐乐在一次医疗实验中被误注入过量药物死亡，哑巴陈默为给女儿复仇，潜入医药公司，他绑架了男主，企图策划二次爆炸，可在同男主的一系列交手中，最终改变主意，暗地保护男女主，最后将从该公司搜集来的罪证交给女主后，拖住幕后黑手程文，自己则从二十层高楼一跃而下，最终殒命。
包厢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认真聆听这个故事。
“陈默作为三番配角，在全片中没有一句台词，几乎全靠眼神和动作进行表演，而这个角色的最大难点在于分寸的把握。”
孙若远模仿着林锡的语气，“演得太用力会显得很假，太平淡又无法让观众共情。况且...”
他停顿了一下，“还有大量实拍的搏斗动作戏和爆破戏，林锡坚持不让用替身，已经有好几个艺人因为这个原因婉拒了，依我看，他要求这么高，干脆直接去武行选角，挑个能打的算了。”
“哎，这么说，陈默这角色不就是为我们野哥量身打造的吗？我们野哥就在武行干替身啊，挨打的戏份他最在行了，干脆给他个机会，让他也过去试下戏，怎么样？”
项雪鹤突然轻笑一声说道。
包厢里响起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不管怎么说，宫野是真有实绩在手上的，林锡搞的是公开选角，这么一来圈内所有人都会知道曾经的影帝已经沦落到要和武行演员一起试镜去争夺一个配角的角色，这对宫野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看挺好。英雄不问出处，我当年启用宫野的时候，他不也还是个一部戏都没拍过的新人？”
韦志明这时却开口。
“阿野，去试试？”
“就是！要是野哥真能拿下这个角色，孙总您干脆把他一起签进瑞达，毕竟好马也得配好鞍不是？”
项雪鹤趁热打铁。
出乎意料，孙若远这次居然没有表示反对，几双眼睛同时望向宫野，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
宫野缓缓站起身，他的表情平静到可怕，但只有项雪鹤注意到，他那素有伤在身的腰板挺得比往常还要板直。
“抱歉，我拒绝试戏。”
宫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各位慢用，我还有夜戏要赶工，先走了。”
*
宫野的这场夜戏一直从十一点拍到凌晨一点，到家已经两点多了，宫野打开玄关处的电灯，微微皱起眉头。
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而卧室的门缝下却漏出一线灯光。
项雪鹤还没睡觉？
宫野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闷热空气让他脚步一顿，卧室里空调没开，门窗紧闭，而项雪鹤就这么蜷缩在床上发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发梢都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听到声响才抬起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看过来。
“怎么不开空调？”
宫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掌心贴上项雪鹤的后背，触手的皮肤上沁着一层湿汗，黏腻地贴在脊背骨上，他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夹杂着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关切。
“哪里不舒服？”
项雪鹤一把拍开宫野的手。
“你为什么...不去试戏？”
项雪鹤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醉意，“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因为你抹不开面子就要放弃？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娱乐圈里，你就是最底层的那一个，就算你…就算你挨了再多拳头又有什么用？别人看不到啊！你连个面都露不出来啊！你拿什么出头！啊？”
“我不喜欢孙若远。”
宫野收回手，他喉结滚动着，声音却冷淡到极致，“更不喜欢看你为了我去求他。”
“你刚刚在饭局上那个谄媚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很恶心。”
话一出口，宫野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见项雪鹤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双通红的眼睛一点点暗下去，卧室顶灯在项雪鹤脸上投下惨白的光亮，照得他像个脆弱的玩偶，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算了，你先洗澡，我来换床单被套。”
宫野打开空调，催促项雪鹤，“湿汗在身上容易感冒。”
空调终于开始运转，冷风吹散了房间里的燥热。
其实宫野的本意原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只是看不得他的小鹤，那个曾经骄傲明媚的少年，如今要为了他陪酒为了讨好别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彼此说出的话，却屡屡成了刺伤对方的尖刀。
宫野有些颓然地想，或许他跟项雪鹤都已经变了，他们也果然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你还能起来吗？”
宫野无声叹息，尝试去拉项雪鹤，可项雪鹤不肯动，他倔拗地垂着脑袋，一字一句地小声重复。
“宫野，你骗我。”
项雪鹤大概是真的醉了，红着眼圈，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你骗我！”
“你答应要跟我一起炒cp，跟我一起再成名一次的，你骗我！”
宫野只好挽过他的手臂，将人打横抱起。
项雪鹤比他想象中还要轻，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只是身上的酒精味太过浓烈刺鼻，让他心头发紧。
“嗯，”
宫野抱着他走进浴室，低头看着怀里醉醺醺的人儿，轻声说，“你就当是我骗你的吧。”
浴室雾气弥漫，暖黄的灯光在水汽中缓缓晕染开来。
宫野将项雪鹤小心地抱在浴缸外边边，开始放水，项雪鹤却醉得太厉害，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瓷砖墙上，湿透的睡衣黏在身上，勾勒出他单薄的肩线。
“抬手。”
宫野低声命令。
项雪鹤迷迷糊糊地配合着，却在衣服脱到一半时突然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碰我！”
他大声嘶吼着，撞开宫野，手脚并用地想要往外爬，却被宫野拦腰给抱了回来。
“小鹤？”
这是宫野第一次用他们八年前还在一起时的昵称叫他，“怎么了？”
“阿野？是你？”
项雪鹤稀里糊涂当中也用了他们在一起时他对宫野的称呼，而不是现在一口一个的野哥。
这声阿野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项雪鹤突然瑟缩了一下，醉眼朦胧地盯着他。
“嗯，是我。”
宫野轻柔地安抚他，继而抓住他的手腕对他解释，“你喝醉了，我帮你洗澡，不要乱动。”
项雪鹤果然乖乖配合起宫野的动作，他的上衣被脱下，露出苍白的上身，薄薄的一层肌肉下，肋骨根根分明，腰线更是瘦到一手就能握住，宫野的指尖一顿，移开目光，盯着水面晃动的波纹快速脱下他的睡裤和内裤，然后动作飞快地把人抱进浴缸的水里。
温热的水漫过那身光亮白皙的皮肤，泛起淡粉色。项雪鹤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整个人就往水里滑去。
宫野眼疾手快地捞住他：“坐好。”
项雪鹤坐不住，宫野只好放了一只手臂在浴缸边缘让他抱住，另一只手则拿起浴球，挤上沐浴露，开始机械地给项雪鹤擦洗身体。
“阿野…”
“转过去，别看我。”
宫野的呼吸重了些许，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拿起花洒冲洗他身上的泡沫。
“阿野，你亲亲我好不好？”
项雪鹤却突然转身，湿漉漉的手抓住宫野的手腕。
“你喝多了。”
宫野不去看项雪鹤的眼。
项雪鹤却不依不饶，主动弯身凑近宫野，水珠顺着他发红的眼角滑下，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蒸汽。
可就在两人的唇瓣将要接触的艾刹那，项雪鹤却嘟囔着缩回了浴缸。
“为什么拒绝我，阿野…”
“明明这也是你的梦想…”
“你曾经，明明那么热爱表演，那么渴望被看到…”
宫野的手重重抖了一下，花洒的水流溅湿了自己的衣服，他望向项雪鹤近在咫尺的脸，那被热气熏红的眼角，水润的唇，还有那双盛满醉意却依然执着的眼眸。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抗拒的从来不是机会，而是抗拒看到项雪鹤为他放下骄傲的样子，是抗拒自己无法成功，最终会辜负项雪鹤的满腔期待。
“别说话了。”
宫野用毛巾裹住项雪鹤，将他从水中抱起，项雪鹤在他颈窝蹭了蹭，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呜咽。
“好，阿野…我不说话了。”
项雪鹤回到床上，还抱着宫野的手臂不放，“阿野，你去做什么？你不跟我一起睡觉吗？”
宫野干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
“你先睡，我重新洗一遍澡。”
宫野停顿几息，忽然俯身，猝不及防地轻吻了吻项雪鹤潮湿的发丝。
只是这个吻实在太轻。
轻得好像是错觉。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小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