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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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朝的生日，在张姨的烧烤摊。
张姨就是那天早晨，扣下林泽，让黎朝去银行取钱赎人的早餐店老板娘，两年半相处下来，她和一中不少学生的关系都不错。
黎朝生日，班里的同学都来了。当晚，林泽喝了很多酒，没醉。
但是因为他有点上脸，很多人都以为他醉了。
黎朝坐在他身边，也以为他醉了。像一滩软泥一样，靠着低声嘲笑：“林泽，让你平时嘲笑我，你也有今天。”
黎朝说着，上手握着他的手腕，上下随意摆弄着，他就盯着林泽晃动的手。
林泽没有反应，任由他幼稚的玩弄。
玩了一会，黎朝忽然兴起，坐直揽着林泽肩膀让他靠着自己，对着那边举手机的同学喊：“帮我和林泽拍一张，谢谢！”
拍照的同学也有点醉，举着手机对着他们：“好！我这就给学霸和学霸同桌拍一张！”
林泽很清新，但是看着黎朝胡闹报摆弄着他，摆Poss的样子，也就醉了。
黎朝握着他的手，比“耶”，比“小猫胡子”，还比“兔子耳朵”。摆弄完，还要摸他的脑袋，笑着说他可爱。
拍照的同学开玩笑，大喊着：“黎朝，你这么弄学霸，好像是拍结婚证一样！”
一些围着同学也跟着起哄，那个样子，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一样。
“结婚证的照片那有这么多奇怪的动作的！上面的照片都是很正经的！”一个同学说。
拍照的同学立马喊：“黎朝，你和学霸正经点！民政局不让摆Poss!”
黎朝一边笑着骂：“滚蛋！民政局不让两男的结婚！”
一边又靠近林泽，一本正经的对着镜头微微扬起嘴角。
咔嚓一声，一张能贴在结婚证的照片，被留了下来。
同学们争先恐后抢着这张照片。
“真是般配啊！”
“这要是放在贴吧上，不得把贴吧炸了！”
“做一中宣传照也不是不行啊！我们山城这两年发展这么好，高铁站，机场都陆陆续续在建了，关键是移动支付都跟上了。先进了嘞！”
张姨进来给大家送烤串，听到他们说这句话，顺嘴也说了一句：“是啊。有了移动支付，我们小寿星就不用把朋友押在我这了嘞。”
黎朝不服的喊话：“老板娘，今天我成年，你行行好，别接我短了呗。”
张姨放下东西，笑呵呵的应：“行！给小寿星留面子！”
张姨离开，同学们又开始讨论照片了。黎朝冲着他们喊：“你们也行了！别趁着林泽喝醉就开我们玩笑！我和林泽，可是24K纯哥们，你们别拿种敷衍的情爱玷污我们的真情！”
“好！我们都听您的！”同学们闹着回应。
林泽靠着黎朝的肩膀，黎朝拦着他的肩膀。
哥们，你说折话的时候松开我，是不是更有说服力呢。
林泽想，这醉不能一直装下去。不然真没有机会开口告白了。
林泽微微动了一下，推了一下黎朝。
黎朝立马弯腰，急切的喊他：“林泽，你醒了？怎么样，头痛吗？要不要喝一杯牛奶解酒？”
林泽摇了摇头，站起来说：“我去个卫生间。”
黎朝立马跟着站起来：“我陪你去。”
“不用。我现在很清醒。”林泽说。
黎朝反驳道：“可你脸色看着一点也不好。”
林泽无奈的笑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黎朝朝，你这么这跟着我去，是要帮我拉裤链，还是帮我扶着？”
黎朝瞬间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泽。
林泽冲着他坏笑一下，摆了摆手：“黎朝朝，在这里等我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泽离开，去拿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礼物。
林泽抱着礼物盒子，手里捏着写好的信。
信封他精挑万选的，米白色配置浅蓝色火漆，封面用蓝色的浮雕刻着：给特别的朋友的英文。
看上去像是婚礼邀请函。
林泽捏着情书，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柔情的眼神，温柔的微笑，还有那一句：我喜欢你。
“小林！”
林泽吓得一颤，立刻藏起手里的情书，回头看去：“张姨。”
张姨看着林泽怀里的礼物，以及藏在身后露出一角的情书问：“小林，你这是要表白？”
林泽红着脸，没回答。
张姨看着他笑了笑：“你们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正常，不用藏着掖着。不过，小林，告白只有礼物和情书怎么行，你还需要一束花。”
“花？”林泽疑惑。
张姨说：“是啊。不是你们小年前流行的吗？说什么爱情要从一束花开始。”
对，确实需要一束花。
“我这就去买。”林泽说了一声，立马抱着礼物就冲出去了。
离张姨小店最近的花店要两公里，他着急着，都忘了打车，也忘记了时间。
他大汗淋漓跑到花店，只看到了落了锁的大门。
他看着漆黑的小店，愣了好一会只能失落的离开。
山城的七月，即使是晚上十点，也依旧热的让人烦闷。
夏日，山城的夜。烧烤摊随处可见，出来撸串的人们，热情的玩闹。
林泽包着礼物走在这样的街边，显得愈加落寞。
嘀嘀！
林泽正走神，没来及避让。
只听到一声急刹车，车主愤怒大吼：“想死啊！”
林泽浑浑噩噩的回身，“对不起”还没说出口，看到电瓶车筐里放着一束茉莉了，眼神立马亮起来，激动的伸手去拿车里的花。
拿到花后，他就抱着花傻笑，喋喋不休道：“我就知道，老天都在帮我。”
车主被林泽怪异的举动吓的一愣，半天说不出话。
林泽抱着花，询问：“这束花，可不可以卖给我？”
车主不明所以，僵硬的说：“这、这花都要枯萎了，我是要扔掉的…你要，就送你…”
林泽还是留下了一百块钱，抱着花奔跑起来。
他跑的很快，就怕时间来不及，黎朝的生日过了。
回到张姨的小店，张姨看着他手里抱着的花：“哎呦，小林，你买到花了？”
“嗯。买到了。茉莉花。”林泽语调轻快。
“茉莉好啊，莫要离开。你和你的告白对象，肯定会在一起很久的。”张姨说笑着。
林泽轻笑：“如果他答应我，我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白色的茉莉花，温柔的，小声的说给自己听：“我未来的路上，只有他。他说，想我和他一起走到更远的地方。”
林泽握紧手里的花，一步一次深呼吸，慢慢的走到他们的场地。
他停在远处，看了一眼餐桌上，没有看见想见人的身影。
林泽走到跟前，拉住一个同学。
同学喝的醉醺醺的，迷糊的看着林泽：“学、学霸，你回来了啊！”
林泽问：“看到黎朝了吗？”
同学憨笑一声，手舞足蹈地说：“黎朝被一个漂亮的男同学带走了！那个男同学像是要给他告白！就在那边……”
同学随便指了一个地方，睡过去了。
林泽拿着东西就往外跑，一路上问着找到了一中后门口附近。
一中后门靠湖，种了一排垂柳。
一盏路灯下，站着两个男生的身影。
一个是黎朝，另一个就是同学口中的漂亮男生。男生比黎朝矮了一个头，看着他的时候要仰着头。
林泽站的很远，听不清楚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只见黎朝突然动手，一拳打在男生脸上，愤怒的喊着：“滚！死变态同性恋，恶不恶心！给我滚！”
“砰”一声，
林泽手里的花和礼盒一落在了地上，他僵硬的站着，看着远处的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呼吸都跟着变慢了。
他果然不应该抱着侥幸心理，黎朝是那样讨厌被男人喜欢，那样反感同性人群。
明明在影视城的时候，黎朝就说过啊。
林泽小心将信封藏起来，这件事他不会再提。
远处，黎朝和按个男生打的很厉害。
他调整自己的呼吸，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强行把黎朝和男生拉开。
“黎朝，别打了。”
男生看到林泽，往前凑了一步：“林泽……”
黎朝直接一脚踹开：“滚啊！死同性恋！别碰他！”
黎朝拉着林泽的手，带他离开。
一边走，一边说：“林泽，你离这种人远点。”
“嗯。”
看到地上的花和礼盒，他松开林泽，小心的捡起。
他抱着散落的茉莉，轻轻拂去盒子上的灰尘，看着林泽小心翼翼的问：“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嗯。”林泽揣着口袋里的手，紧紧捏着情书，不敢多说一个字。
黎朝看着手里的盒子，笑了起来，像个幸福的傻子。
他吸了吸鼻子，捧起茉莉闻了闻：“真好闻。林泽，你真有品味，还给我整了一束花。”
他抬眼瞥了一眼林泽，轻笑一声，带着一点难为情，小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黎朝仔细瞧着手里，小小的一捧茉莉，洁白的花簇里，就是有几个花苞泛着枯黄。
他带着一点委屈开口，小声埋怨：“林泽，下次送我花，我要全都新鲜的。”
林泽凝望着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黎朝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小声问：“我能拆开吗？”
“嗯。”
黎朝把花先给林泽，小心的撤掉漂亮的蝴蝶结，撕开黑色的包装纸，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个速写本。
速写本上，画满了黎朝。
他吃饭时的样子，课间发呆的样子，上课偷看基本的样子，他穿演的每一个角色的样子。
他的开心，悲伤，投入，分心……所有的样子，很多个瞬间都被林泽记录下来了。
黎朝鼻子一酸，一滴泪落在了速写本上。
林泽被他样子吓了一跳：“黎朝你……”
黎朝猛地抱住他，打断打话。
他下巴抵在林泽的肩膀，小声说：“我没哭，你不许胡说。”
“好。我不胡说。”
黎朝沉默了片刻，松开林泽。
他小心翼翼的合上速写本，轻声说：“我妈妈以前，很爱给我拍照。她去世以后，没有再这样记录过我的样子。”
“林哥，谢谢你。你真的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黎朝说。
林泽看着他模样，思绪万千。
或许没有必要告诉他。在爱上黎朝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觉悟的。
以朋友的身份在他身边，这样就很好。毕竟，最重要的朋友，也是个特殊身份。
林泽轻轻微笑，缓缓说：“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黎朝笑起来，紧紧的抱住自己的礼物。他拿回林泽手里的花：“这也是我的。”
“嗯。你的。”
黎朝抱着花，走着。
林泽跟在他身后。
昏暗的灯光，拉长他们的影子，映在空旷的地面。
夏夜，蝉鸣聒噪，蛙声一片。
他们慢慢走着，是这个盛夏，最生动的一幅画。
林泽问：“刚刚那个人你把他打的那么严总，真的不用管？”
黎朝蹙眉：“别提那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林泽恍神，“嗯”了一声。
他也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黎朝瞥了一眼，解释道：“我没打要害。他最多就疼一会，能自己走。”
“好。”
“林泽，你在难过？”黎朝忽然问。
“嗯？”林泽回神，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没有。”
黎朝努了努嘴，小声说：“看在你送我这么好的礼物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的小秘密了。”
林泽苦涩一笑，没说话。
黎朝大步往前走着，突然说：“林泽，我要回家了。”
回家？
林泽突然停住，僵硬的看向黎朝。
黎朝还在继续往前走。
回家的意思，他要走了？
“回禹城。我回去呢，主要是看看我妈。我两年多没回去了，我妈肯定想我。不过我们会很快见面的，海城影视大学八月底开学，到时候我在校门口等你。到时我给你带我们禹城的特色小吃……”
黎朝突然停下，回头看到林泽停在很远的地方，忍不住蹙眉。
黎朝不解的看着他，大喊：“林泽，你站在原地干什么！跟上来啊！”
林泽回神，就看到走了很远黎朝折返跑了回来，拉住他的手腕。
黎朝微微叹息：“一个不留神你怎么就掉队了，还是我拉着你吧。”
黎朝说着拉起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刚刚说哪了？哦，对。说要给你带特产。
不过我回去，不能回家只能住酒店，太惨了。”
他说这看向林泽：“对了林泽，我回去以后，你什么打算？”
“不知道。”林泽说。
黎朝看着林泽，神色忧虑：“好吧。你总这样，不计划自己的未来，这样不好。“你应该学学我，虽然我爸是人渣，但是我得成个好人啊！然后狠狠惩戒人渣。”
“林建起是畜牲。”林泽说。
“对！是畜牲！”黎朝眉眼弯弯，拉着他大步往前：“话说，林建起很久没来找你麻烦了！看来当初那几百块，扔的还挺值得。”
林泽眼神冷了几分。
林建起当然不会来找麻烦，他每个月都给他钱。
算算，一年多下来，他给出那些钱也够把林建起送进去了。
再等等，他还要找一些证据，证明林建起犯罪的证据。
黎朝离开的很快，隔天早上他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林泽帮他拎了一个包，一路把人送到火车站。
车站门口，黎朝接过行李，笑着说：“这两年，去哪里我们都是一起的。只取一张票，还怪不习惯。”
“是有一点。”林泽说。
黎朝啪的拍在林泽肩膀：“你无聊，随时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待机，陪你聊天。”
林泽打开他的手：“走吧你。”
黎朝恋恋不舍，拽着他哼唧着：“啊！不想离开你啊！怎么办啊林泽，我真的好需要你啊！”
林泽看他的模样，轻笑一声：“又不是不见了。”
黎朝松开他，委委屈屈：“好吧。”
林泽凝望着他看，摆了摆手：“快进去吧，别耽误了车。”
“走了。”
黎朝说罢，拉着行李箱转身。
林泽看着黎朝的背影，自嘲：“待在一起太久了，都忘了。我和黎朝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林泽举着手机，对准黎朝，咔嚓拍了一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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