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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蓝绿色 ...
这城市的回南天总是这样,空气能拧出水来,墙壁和地板都沁着一层薄汗,黏糊糊的,怎么都挣脱不开。四年,我以为时间足够干燥一切,直到再次看见谷子恒。
是在一家名叫“蓝绿色”的酒吧,巧合得让人心口发闷。乐队也叫这个名儿。他站在台上,抱着贝斯,微弓着背,和记忆里那个总是绷紧的少年轮廓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了。舞台灯光流转,划过他耳廓,那一排耳钉亮晶晶的,像缀在潮湿夜幕上的冷星。
歌声颓靡,钻进耳朵,也带着水汽。到了高潮部分,他偶尔会对着麦克风嘶吼,某一刻,他伸出舌头——我呼吸一滞。舌头上那点金属冷光,像针一样刺了我一下。性感死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带着点自嘲,也带着点无法抑制的悸动。他还是那样,总能轻易搅乱我伪装好的平静。
台下男男女女,眼神黏在他身上。一曲终了,有人凑过去,举着手机,他懒散地笑,来者不拒,都给了。那笑容晃得我眼睛发涩。他给了那么多人联系方式,那为什么,独独把我的微信删了呢?这个问题像藤蔓一样从胃里缠绕上来,勒得心脏一阵阵闷痛。
我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感觉身上的衬衫也被这空气濡湿了,紧紧贴着皮肤,就像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去。我记得十八岁的他,眼神漆黑,里面是化不开的郁气和对我的全然厌弃。他讨厌我的“优秀”,讨厌他父母拿我与他比较,讨厌我和他那个同样出色的姐姐如出一辙的“乖顺”。
他逃离了,彻彻底底。我不知道他高考多少分,不知道他在哪,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读书。他把他自己,从那个让他窒息的世界里连根拔起,也从我贫瘠的、只有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我应该替他高兴的。可我不是什么好人,向来不是。乖巧是装给世人看的皮,内里早就烂透了,自私,偏执。那时候,我甚至恶毒地想过,他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去哪里都好,哪怕是地狱,只要在他身边。
四年了,我找不到他。现在,他就在几步开外,身上带着金属的冷光和回南天特有的潮气。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滑下,有点痒。我终于抬起仿佛被水汽灌满的腿,朝着那团蓝绿色的、潮湿的梦魇,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人群像粘稠背景里蠕动的一部分。我拨开他们,空气阻力很大,每前进一步都仿佛要扯断几根看不见的蛛丝。他正低头调试贝斯弦,脖颈弯出一个脆弱的弧度,灯光滑过去,能看见细密的汗珠。
我停在他面前,影子落在他手上。
他动作顿住了,没抬头,时间有几秒钟的凝固,只有酒吧里沉闷的鼓点还在敲打耳膜。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抬起眼。那双眼睛,还是记忆里那么黑,只是里面的郁气散了些,覆上一层更冷、更无所谓的东西,像蒙了水汽的玻璃,映着晃动的灯光,也映着我此刻必然显得有些狼狈的脸。
“俞林。”他念我的名字,声音不高,被电流和噪音裹挟着,有点哑,听不出情绪。舌钉在他说话时若隐若现。
“子恒。”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要被周围的嘈杂吞没,“好久不见。”
他扯了扯嘴角,不像笑。“巧啊。”两个字,轻飘飘的,带着钩子,刮得人心口不舒服。他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漠然地移开,重新落回他的贝斯上,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打断了练习的陌生人。那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直接的厌恶更让人难以忍受。
“乐队……名字不错。”我几乎是没话找话,喉咙发紧。这该死的回南天,连呼吸都带着水,闷得人喘不过气。
他闻言,终于又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嘲弄。“是吗?”他手指拨了下琴弦,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随便起的。”
有人喊他准备下一首,他应了一声,没再看我,抱着贝斯转身走向队友。把我一个人晾在原地,像个误入歧途的傻瓜。他耳钉的光芒在我视网膜上留下残影,亮得刺眼。
我退回到阴影里,看着他回到舞台中央,被灯光笼罩。音乐再次响起,他投入进去,微微摇晃着身体,那排耳钉随着节奏闪烁。他不再是那个被我、被家庭、被“优秀”标准逼到角落的少年了。他在这里,在汗水和音浪里,找到了他的呼吸。
可我呢?
我摸出手机,屏幕解锁,下意识点开通讯录,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那个灰色头像的微信……他删得真干净。就像要抹去所有与过去有关的痕迹,而我,显然是他最想抹去的一部分。
歌声还在继续,潮湿,暧昧,带着某种沉沦的诱惑。有人在他演奏时吹口哨,他看见了,回以一个漫不经心的挑眉。
舌钉又在闪光。
我攥紧了手机,金属外壳冰凉,却驱不散掌心黏腻的汗。四年了,我找到他了。在这个让人浑身不适的回南天里,在这个叫做“蓝绿色”的、如同他此刻灵魂颜色一样的酒吧。
我知道,我完了。我那点肮脏的、见不得光的私心,又开始在潮湿的土壤里,疯狂滋生。
音乐像是有了实体,裹着烟酒和汗液的气味,沉甸甸地压下来。我靠在吧台,点了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子里缓慢融化,像我此刻正在消解的意志。目光却像被钉死了,牢牢锁在舞台那个身影上。
他弹贝斯时有种漫不经心的专注,微低着头,碎发遮住部分眉眼,只有偶尔抬眸时,那片漆黑才短暂地扫过台下,没有任何焦点。他给了那么多人微信,那些男男女女,带着或欣赏或欲望的眼神靠近他。他凭什么删了我?这个问题像水蛭,吸附在心脏最软的地方,持续不断地吸血,带来隐秘而持久的痛楚。
一杯酒很快见了底,喉咙里的灼烧感稍微驱散了一些胸腔里的滞闷。乐队又演了几首,节奏越来越快,鼓点敲得人心慌。台下的人群在躁动,舞动着,肢体碰撞,蒸腾出更多的热气和湿意。我的衬衫后背大概已经湿透了,黏在皮肤上,像一层挣脱不掉的第二层皮。
终于,演出结束了。他利落地拔了线,把贝斯往背上一挎,跳下舞台,径直朝着酒吧后门的方向走去,甚至没往我这边瞥一眼。
我几乎是立刻放下杯子,跟了上去。杯子底磕在吧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淹没在散场的人声里。
后门连接着一条狭窄、昏暗的巷子。这里的回南天更具体,墙壁斑驳,渗出大片水渍,垃圾桶旁边有未干涸的积水,反射着远处霓虹灯破碎的光。空气里是霉味、垃圾酸腐和潮湿混凝土混合的气味。
他就在前面几步远,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点了支烟。猩红的光点在昏暗中一明一灭。他听到脚步声,侧过头,看到是我,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眼神里的嘲弄更明显了。
“俞少爷,”他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潮湿的空气里久久不散,“跟过来干嘛?这里可没有年级第一,也没有你想要的‘优秀’样本。”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我最虚伪的痛处。我走近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还有刚才演出后留下的热意。
“为什么删我微信?”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压抑着某种即将失控的情绪。
他嗤笑一声,弹了弹烟灰。“想删就删了。”他抬眼,漆黑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需要理由?”
“需要。”我固执地站着,感觉巷子里的湿气正透过鞋底往身上爬。
他沉默地看着我,看了很久,久到那支烟都快燃尽了。然后,他猛地凑近,带着烟味和一种危险的、破罐破摔的气息。我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能看到他舌尖那点金属冷光。
“因为看到你,就让我想起那个让我恶心的家,想起我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的标准,想起我他妈就是个废物!”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狠劲,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理由够吗?优等生?”
他眼里的恨意和痛苦那么真实,灼烧着我。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至少部分是。我一直都知道他讨厌这些。可我也知道,不只是这样。
在他退开的瞬间,我抓住了他的手腕。皮肤相触的地方,一片滚烫黏腻,不知道是他的汗,还是我的,或者只是这鬼天气的杰作。他僵住了,试图挣脱,但我握得很紧。
“只是这样?”我盯着他的眼睛,不让他躲闪,“谷子恒,你看着我,真的只是这样?”
他漆黑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巷子口偶尔有车辆驶过,灯光一闪而过,照亮他脸上瞬间的慌乱和某种更深的东西,一种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却从未捅破的粘稠暗流。
“放手。”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我没有放。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水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嗒,嗒,敲在神经上。回南天的夜晚,一切都那么潮湿,闷热,纠缠不清,就像我对他,那早已偏离轨道、见不得光的感情。
手腕下的脉搏跳得很快,像被困住的鸟,撞击着我的掌心。他的皮肤因为汗水和这闷热的夜,滑腻得几乎抓不住。我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又收紧了些力道,把他往我这边拽了拽。我们几乎鼻尖相抵,呼吸交错,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廉价啤酒和他身上某种带着苦味的草木香气——这味道陌生又熟悉,不再是少年时洗衣粉的干净气息。
他睫毛颤动得厉害,试图避开我的视线,但那片黑色沼泽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我攫住。我看到里面除了厌恶和愤怒,还有别的东西,一种挣扎的,类似于痛苦的东西。这让我心脏扭曲地兴奋起来。
“谷子恒,”我的声音低哑,被这潮湿的空气泡得发胀,“你逃了四年,就只学会自欺欺人吗?”
他猛地抬头,眼里的狠厉几乎要溢出来。“你他妈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几乎是吼回去,压抑了四年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丝裂缝,汹涌地往外钻,“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走,不懂你为什么连一个……一个联系方式都不肯留。” 我把“念想”这个词咽了回去,换了个更安全,却也足够暴露软弱的说法。
“留联系方式?”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留给你干什么?让你看看我混得有多惨?还是让你继续像个标杆一样立在那里,提醒我有多不堪?”他用力挣扎起来,指甲甚至抠进了我的皮肉里,带来细微的刺痛。
“我不是……”我想辩解,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我的优秀,我的“乖巧”,在他眼里原罪深重。
混乱中,不知是谁先失去了平衡,我们踉跄着撞向身后湿漉漉的墙壁。沉闷的撞击声。他闷哼一声,贝斯在背后硌了一下,发出不悦耳的弦音。我趁势用身体压制住他,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将他牢牢困在我与冰冷的墙壁之间。
这个姿势过于暧昧,也过于危险。我们同时僵住了。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抵着我的。那双黑眼睛死死瞪着我,里面有震惊,有怒火,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慌乱无措。灯光太暗,我看不真切,但能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每一次呼吸都费力。巷子深处的霉味,他身上陌生的香气,我们之间蒸腾出的汗味,还有某种一触即发的、危险的情欲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头晕目眩。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看着那若隐若现的舌钉,鬼使神差地,我低下了头。
没有吻上去。在最后一厘米的距离停住了。
我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能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
“俞林……”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警告,或者说,是祈求。
我没有动,只是维持着这个即将触碰却又未曾触碰的距离,感受着彼此失控的心跳和这该死的、无所不在的回南天带来的黏腻湿意。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才听到自己用气音,在他唇边低语,像个最卑鄙的敲诈犯:
“那现在呢?现在我这个‘标杆’,还能提醒你什么?”
我的话像一滴冷水掉进滚油里。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是更剧烈的挣扎,手肘顶在我的肋骨上,很疼。但我没松手,反而用全身的重量把他更紧地压在墙上,墙面那层湿漉漉的水汽瞬间浸透了我手臂的布料。
“放开……你他妈放开!”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嘶哑。
“回答我。”我执拗地重复,嘴唇几乎擦过他的嘴角,能尝到他呼吸里淡淡的烟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酒精的甜涩。那枚舌钉近在咫尺,像黑暗里蛊惑人心的宝藏。
他忽然不动了,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喷在我的颈侧,滚烫。我们维持着这个扭曲的姿势,在昏暗潮湿的巷子里,像两株在阴暗中疯狂缠绕、争夺养分的藤蔓。
“提醒我……”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水滴声盖过,“提醒我……你有多虚伪。”
我的心沉了一下。
他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眼睛此刻像蒙了一层水光的黑曜石,直直地看向我,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提醒我,你明明跟我一样烂,却非要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提醒我,你看着我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龌龊事……”
他的话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我心上来回拉扯。对,他看穿了我。一直都知道我这副皮囊下面藏着多么不堪的欲望。我那些隐秘的、关于他的、无法宣之于口的念头,在他这双黑眼睛面前,无所遁形。
“是,”我承认了,放弃了所有徒劳的伪装,额头抵上他的额头,皮肤相贴,一片冰凉的汗湿,“我想了……想了四年。谷子恒,我他妈无时无刻不在想。”
这次,轮到他僵住了。
空气死寂。只有我们粗重的呼吸声交织,还有远处城市模糊的嗡鸣。巷口的霓虹灯光斜斜照进来,在他侧脸投下变幻的光影,明明灭灭。
他忽然笑了,很轻,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嘲弄,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他自己。
“然后呢?”他问,舌尖刻意掠过那枚舌钉,带起一点微弱的金属反光,“优等生,你现在想怎么样?像那些人一样……要我的微信?还是……”
他顿住了,没说完,但未尽的话语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最敏感的神经。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追逐了这么多年,恨我又或许……并不全然是恨的人。看着他耳朵上那排亮晶晶的、象征着叛逆和自由的耳钉,看着他唇间若隐若现的、性感又危险的舌钉,看着他眼里那片我始终无法真正踏入的、潮湿忧郁的沼泽。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伪装,在这黏稠得令人窒息的回南天夜里,彻底宣告瓦解。
我低下头,终于不再克制,带着四年积压的所有疯狂、不甘和渴望,狠狠地吻住了他那张总是说出刻薄话语、却又无比诱人的唇。
脸上火辣辣地疼,口腔里隐约泛起铁锈味。那一巴掌很重,带着他所有的惊怒和不敢置信。我舔了舔发麻的嘴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对,疯子。他说的没错。
那点血腥味和疼痛,像火星掉进了枯草堆,瞬间点燃了我压抑太久的一切。乖巧?优秀?去他妈的!那些东西如果能换来他,我早就换了。既然不能,那不如就当个疯子,就在他这里,当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被我笑得有些发毛,眼神里的愤怒掺杂了一丝警惕,下意识想往后退,但身后是冰冷的、湿漉漉的墙壁,无处可逃。
我再次逼近,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试探的禁锢,而是全然侵略的姿态。我一把扣住他的后颈,不让他躲闪,另一只手死死箍住他的腰,将他重新按回墙上,贝斯在我们之间发出沉闷的挤压声。
“对,我是疯子!”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带着滚烫的偏执,“从喜欢上你开始,我就疯了!”
他挣扎,手肘、膝盖,所有能用的地方都用来攻击我,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兽。我们在这狭窄、肮脏、潮湿的巷子里扭打,不是那种势均力敌的搏斗,更像是一场绝望的纠缠。拳头落在身上很疼,但比不上这四年找不到他的万分之一。汗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浸湿了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摩擦都带着火辣辣的疼和一种病态的亲密。
“俞林你他妈松开!恶心!”他低吼着,声音因为用力而变形。
“恶心?”我把他抵在墙上,膝盖强硬地挤进他双腿之间,让他无法动弹,呼吸粗重地喷在他耳边,“那你删我微信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刚才在台上,对着那些人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
我低头,再次咬上他的嘴唇,不是吻,是撕咬,带着惩罚和占有的意味。他呜咽着,牙齿紧闭,抵抗着。舌尖尝到更浓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那枚舌钉冰冷的触感一闪而过。
他屈起膝盖顶向我腹部,我闷哼一声,手上力道一松,他趁机猛地推开我,踉跄着向巷子口跑去,背影仓惶,像要逃离什么洪水猛兽。
我没立刻去追,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脸上巴掌印灼烧,嘴唇破裂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还有我们扭打时扬起的、带着霉味的灰尘。
疯子。
我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看着手背上那抹刺眼的红,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显得异常诡异。
对,我就是疯子。
看着他消失的巷口,那团蓝绿色的霓虹灯光还在闪烁,像他耳钉的冷光,也像这潮湿夜晚里唯一指引我的、病态的航标。
我直起身,拖着浑身疼痛和狼狈,再次跟了上去。
既然当了疯子,那就疯到底吧。
[眼镜]啦啦啦啦~是自言自语频道
昨天晚上突然想看白切黑,然后没有找到心仪的小说,就写了一个。虽然不太算传统的白切黑,反正是很兴奋,本来昨天就想发出来的可是困死了。
刚刚在阳台上觉得非常有感觉就想写完,然后想起了忘记发出来了~
今天一定写完![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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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蓝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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