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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带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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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是以舞者和演员的双重身份出道，新约传媒特意在大厦的十七楼为他打造了一间专属舞室，确保他能拥有充足的练习时间。
苏杭停至舞蹈室外，透着玻璃门看去，听着里头传来的鼓点紧凑的舞曲声，原本想要讯问的冲动不过瞬间就散了大半。
单面镜后，宁阳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充满爆发力，随着手臂的扬起的弧度，腰间的衣摆也向上牵动，露出一截白皙紧实的腰线，汗珠顺着肌肉的沟壑滑落。此时的宁阳，正全神贯注地跟着舞蹈老师扒舞，丝毫没发现在门外已经驻足良久的苏杭。
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宁阳的确比他强。
半小时后，舞室的音乐戛然而止。
宁阳浑身湿透地推门而出，发梢还滴着汗，一抬眼就撞见倚在墙边的苏杭——对方指间转着的手机倏地停住，显然等了很久。
"有事？"宁阳把毛巾甩在肩上，喉结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起伏。
苏杭把手机塞进裤兜，一步截住他去路："移花接木玩得漂亮，背后到底是谁在给你铺路？"
"啧。"宁阳偏头笑了声，睫毛在顶灯下投出锋利的阴影。他侧身就要走，却被苏杭一把扣住手腕。
"宁哥……"助理小朱抱着包从舞室探出头，看到两人互相较劲的手臂瞬间噤声。
"车上等我。"宁阳没回头。等电梯吞没了小朱慌张的背影，他才猛地挣开桎梏，反手将苏杭逼到墙边："教你个乖——"
宁阳汗湿的掌心拍在对方肩头，"这圈子只认输赢，不问过程。"
苏杭肩头的衬衫立刻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他垂眸苦笑，宁阳虽只入行两年，却已把圈里的明枪暗箭玩得炉火纯青，他简直自愧不如。
“宁阳，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之前明明是好朋友啊。”对着宁阳的背影，苏杭百思不得其解。
宁阳突然笑出声，眼底却结着冰，“好朋友？”宁阳慢条斯理地脱下左脚运动鞋，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脚掌心横向延伸至脚后跟，“需要我帮你回忆下，去年我练舞时踩到的酒瓶碎片是谁丢的吗？”
“你怎么受了伤？去年什么时候的事？”苏杭惊讶道。
“因为这件事，我与乐言的代言失之交臂。”宁阳眼眶泛红，已经不忍再去回忆，“第三天代言就落到了你的头上，乐言大厦就换成了你的巨幅广告……”
虽然苏杭比宁阳早一年出道，但年纪相当的他们，还是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那时的宁阳是真心把苏杭当挚友——即便在更衣室发现满地碎玻璃的瞬间，他也只是沉默地擦去脚踝的血迹，独自去医院缝了五针。
那段时间，宁阳每夜都咬着毛巾忍痛压腿，经纪人骂他疯了，他却盯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笑说，跳舞的，最不怕的就是皮肉伤。
三个月后考核，他在伤口刚刚结痂时，以全场最高分拿到了出道资格，震惊了全公司。这也是他的公司从不放弃他的原因，这个对自己狠得下心的少年，注定要踩着玻璃碴子往顶峰去。
可这一切，苏杭并不知情，所以在他眼里，宁阳的恨毫无根据。
“那个代言人，是乐言公司在你受伤之前就决定替换掉的，只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宁阳说了一大堆，苏杭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只能挑个最近的问题回答，可话音落下才惊觉这个解释多么苍白，多么无力。
落地窗的月光照亮两人的身影。
宁阳抬起手指轻点苏杭的心口，眼底淬着寒光，“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是要听你的解释。而是想让你知道，这圈子只分两种人，一种是往上爬的人，一种是被往上爬的人踩在脚底下的人。如果你总问为什么，你注定属于后者。”
苏杭一把扣住宁阳的手腕，像是安抚又像是忏悔，“宁阳，代言那件事算我欠你的，如果你愿意，让我弥补你，好吗？”
“就这样吧。”宁阳已经懒得和他废话了，但哪怕再厌恶，临走前，他还是语重心长道，“好好跟着赵青干，他是个很资深的经纪人。”
苏杭站在原地，看着宁阳的车从停车场开走，思绪才开始复盘刚刚的对话。
宁阳受伤这件事，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去年一整年，他都待在剧组拍戏、跑通告，几乎整年都没怎么去过公司，又怎么会如宁阳所说往他舞室里丢酒瓶碎片？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思及此，苏杭连忙掏出手机给赵青打去电话。
那头赵青似乎在餐厅吃饭，悠扬的小提琴声，伴随着餐具碰撞的轻响传入他的耳中，“怎么了？”
“赵哥，去年宁阳被酒瓶碎片划伤脚这件事，你知道吗？”
背景小提琴声被人为停止，赵青那头沉默几秒，“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这件事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
“宁阳那件事，除了当时在外拍戏的几个人，公司里的人几乎都知道，那可是全公司的励志典范啊。”赵青感慨道，“那小子拖着血淋淋的脚跳完三支舞，副总经理当场就摔了打分板。”
苏杭内心无比感慨，不愧是不服输的宁阳，“那他受伤当天，舞室的监控还能调吗？”
赵青那头轻叹口气，“监控？三个月的保存期早过了…”
“啊，”苏杭苦笑，“宁阳刚才亲口说，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我往舞室里丢了酒瓶碎片。我去年一直在外拍戏，几乎不怎么回来，可他说的言之凿凿，让我又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你也知道，我一碰酒就断片的毛病。”
赵青那头的小提琴声又响了起来，“这件事我会帮你一同查清楚。挂了，在约会。”
苏杭满怀心事地回到保姆车上，让季祥把他送回家。
一进家门，玄关堆叠的礼物盒"哗啦"倒下一片，苏杭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满屋的礼物，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塞满了屋子的边边角角，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苏杭挠挠脑袋，明明出门前家里还是空的啊。
“你真以为你的戏白拍的啊？”季祥也忍不住学着赵青的口吻吐槽了一句，“比较贵的礼物和粉丝的信，我单独给你放在主卧了。明天没有通告安排，后天下午要见《天下无双》的导演和几位主演。下半个月有两条广告拍摄。”
“辛苦了。”苏杭肯定他的能力，“自从有了你，我轻松多了。”
季祥背对着他整理外套，龇着牙乐，“跟着杭哥我也学到了很多。”
等屋内只剩下苏杭一人，他松懈地窝在沙发里刷着微博。
微博提示的红点已经堆积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他随意点开那条几小时前发的微博，五十多万赞的热度，让他不禁吃惊自己的活粉比例——他从不买粉，虽然他的粉丝量只有一百三十多万，放在内娱实在不够看，但凭借作品和外形吸引所积累的粉丝，几乎都是活粉。
他一条条翻着评论，看着那些可爱的粉丝留言，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明年我们一起加油！”
“今天的照片帅炸！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
“哥哥怎么拄拐杖了？脸色有点苍白呢，要多休息啊，心疼…”
再往下翻，有条高赞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配图里，翟明一张自拍冷脸占据c位，而虚焦背景里，正在被姚石做妆发的苏杭垂着眼，清冷的侧脸像极了一帧被精心设计的电影画面。
在这张照片下的评论区已经爆了，二十多万条评论让人应接不暇。
杭又懵又惊讶，这个角度，明显是影帝的自拍，而他在这张照片里仅占不到八分之一的比例，像是刻意，又像是无意地把他也入了画。
"上午在妆造间…"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那时影帝确实在他身后停留了片刻。但当时他只是以为影帝是在配合化妆师，现在想来，那人飘向别处目光的余光，恐怕正寻找着最佳的拍摄角度。
翟影帝到底要干什么？
苏杭点进翟明的微博个人主页，看见了那张自拍的来源。
翟明这边的评论区更是炸开了锅，他的粉丝体量在八千万，点赞、转发和评论均在一百万加的热度，自然，这张照片也不例外。
“翟老师头一次带后辈营业，将来是有合作吗？”
“好帅啊，三秒内，我要小哥哥的全部资料！”
很快，苏杭的旧照、过往剧照被迅速扒出，还有粉丝挖出了苏杭高中和电影学院入学时的素颜证件照，甚至还有连苏杭都没见过的一些他拍照。
短短几小时，微博热搜榜上，#翟明苏杭#、#苏杭学生时代证件照#、#苏杭电影学院毕业大戏#等词条接连爆红。一夜之间，仅因为一张合照，就让苏杭的咖位一瞬间涨了上去，甚至还有力压#最佳男主角宁阳#词条的趋势。
赵青自然乐开了花，白给的流量不要白不要。
倒是苏杭诚惶诚恐，他也算是体验了一把被带飞的滋味，可突如其来的红利让他有种靠人上位的感觉，这种热度，蹭着心虚。他忽然想起五年前，电影学院的教授老师说过的那句话："在这圈子里，最怕的不是没人捧，而是捧得太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