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对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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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由翟明“无心之举”掀起的娱乐浪潮，对方始终保持着意味深长的沉默，这让各大娱乐号逐帧分析、追根溯源，却始终解读不出他真正的意图。
自那晚之后，“明杭cp”超话顺势诞生，而那张化妆间合照，也被某些无良粉丝p成了近乎接吻的借位角度，在超话内疯狂传播。
仅仅两日，他和翟明的关系无端被无限拉近。
苏杭连着几天没睡好，他不想让翟明误会自己借机炒作，更不愿被当成蹭热度的心机艺人，所以在去《天下无双》剧组见导演之前，他撑着还未痊愈的伤腿，来到公司找到赵青寻求解决困局的办法。
推门时，赵青正入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嘴角挂笑，似乎心情相当好。
苏杭拄着拐杖在沙发上坐下，他刚要开口，赵青微微俯身，从下层抽屉里取出一沓文件，推给他，“先看看这个。”
苏杭接过，低头一看，最上层的数据报表表示，“明杭cp”话题联动效应下，新约传媒股市上涨2.9%，翟明所在的名创传媒股市更是飙升4.2%。
“怎么会这样？”虽然苏杭对股市不慎了解，但意外之余，伴随着无限心惊。
赵青的钢笔轻敲着玻璃桌面，发出声声脆响，“你以为像翟明这种人物，会随便‘手滑’？”
苏杭不懂，“其实以翟明的能力和地位，早就不需要捆绑炒热度…更何况，我才是受益的那个。”
赵青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凑近打火机的幽蓝火苗，“你以为翟明能在圈里屹立十年不倒，靠的是运气？不论他什么目的，他无心也好，有意也罢。这局棋，是他先落的子，你不必有任何负担。心态放稳，只要演好《天下无双》的角色，哪怕真是蹭热度，大众也会因能力认可你。”
“我肯定会全力以赴。我只是担心这件事，会造成翟影帝的负担。”苏杭忧心忡忡，短短一天半，外界的营销号早已经把意外之下的合照，描绘成了n个版本，也许随着时间流逝，甚至会有更难看的谣言传出，影响苏杭和翟明的商业价值。
“苏杭，你还是太嫩了。这局棋，不是你说不下就可以随时退出，公司高层自有权衡安排，你只要听从就好了。”赵青抽了口烟，“倒是你——当艺人，心可以不干净，但表面行为一定要干净，免得落人话柄，这点多和宁阳学学，知道吗？”
苏杭眸光微沉，“知道了。”
苏杭拄着拐杖穿过公司长廊，路上碰见不少同公司的艺人。
路过茶水室，整在里头说笑的艺人见着他瞬间噤声，他垂眸路过，无视他们偷瞥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鄙夷。
他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重回保姆车，季祥从后视镜看他，“昨天赵哥就把《天下无双》剧组的定位发给我了，现在是直接过去，还是先吃个午饭再去？”
苏杭揉揉太阳穴，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先吃饭吧，去附近的餐厅。”
季祥启动车辆，“好，那今天我们去吃川菜系，听说那家的啤酒鸭，辣得够劲！”
那家餐厅离公司很近，还没开十几分钟的车，两人就到了目的地。
推开餐厅透亮的玻璃门，花椒爆香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两人都不免双双打了个喷嚏。
季祥引着苏杭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点了份啤酒鸭和水煮鱼后，兴高采烈地朝苏杭分享今早上得到的好消息：“杭哥，我弟弟考上北京的大学了！”
苏杭恭喜他，“你弟弟很争气，你也算熬出头了。”
季祥自豪地拍拍胸脯，“可不嘛，他可是我家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只要他有出息了，爸妈也能放心些，我也能轻松点。”
“从小辍学供弟弟读书，放弃自我，会恨吗？”苏杭抿了口茶水，有些心疼这个年纪还不足二十的少年。
“其实……小时候是恨过的。可后来，我迫于压力辍学，在厂里没日没夜地干流水线的那两年，反倒想通了。我们家，该有个出人头地的人。”
很快，服务生将他们点的菜端了上来。
苏杭给季祥盛了碗奶白色的鱼汤，“你开车不能喝酒，就喝碗汤吧。敬了不起的哥哥。”
季祥的眼睛很亮，笑起来憨厚极了。
或许是啤酒鸭的辣子过于猛烈，苏杭还没吃几口，只觉得被辣得眼前发晕，额角瞬间沁出一层细汗。他仓促地询问服务生卫生间在哪，还没迈出几步，拐杖突然在地砖上猛得趔趄一下！
在他倒地之前，一双手稳稳地率先撑住他的肘弯。
看清对方，季祥忽地站起身，低呼一声：“翟影帝？”
苏杭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高定木质调香水味，才反应过来大退一步，“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
翟明看着苏杭带着残腿连拖带拽地奔向卫生间，带着姚石一同在季祥对面坐了下来。
姚石率先询问季祥，“苏杭他怎么了？”
季祥也疑惑道：“我也不清楚……明明吃饭前还好好的。”
翟明看了眼加满了辣子的菜盘，心底大概有了数，“苏杭平时吃辣？”
“好像不是……”季祥猛地拍了下脑门，懊悔道，“瞧我这记性！杭哥胃不好，上次在横店拍戏时还犯过胃炎，都怪我心血来潮要吃川菜……”
话音未落，翟明已经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你家艺人挺有意思啊。”姚石若有所思地搅动着盘子里的辣子，“小助理你去买药，免得真的辣出事了。”
“嗯嗯，好！”季祥后知后觉，飞也似的奔出餐厅。
卫生间里，苏杭正难受地捂着腹部，撑在洗手台上干呕。等缓得差不多，他才抬头睁眼看向镜子里面色惨白的自己。
他的视线偏移一点，看到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的翟明。
翟明指尖夹着一包未拆封的抽纸递给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不能吃辣还硬撑？”
苏杭呕得有些虚脱，接过纸巾时，翟明不着痕迹地拖了他发颤的手肘。
突如其来的温热，像一剂良药，让苏杭翻搅的腹部都好过了许多。
“谢谢。”苏杭抽出纸巾擦拭嘴角。
翟明看着他不佳的脸色，建议道：“有时间的话去找个中医调理脾胃，胃病不是小事，最好平时就重视起来。”
苏杭侧头脸，目光落在翟明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上——这个角度，与cp粉传疯了的那张接吻p图几乎重合。只要往前迈一步，踮起脚，就能复刻那个虚拟的吻。
“怎么了吗？”翟明见他脸色微红，单手覆上他的脸颊，“如果实在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实在太近了……
“没事。”苏杭不着痕迹地与对方拉开距离，快速打开水龙头，不停地用双手捧水浇在脸上。水流哗哗作响，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肩头的衬衫也湿了一大片。
翟明蹙着眉看着，不知道苏杭怎么了。
走廊突然传来季祥慌乱的脚步声，“杭哥，药买来了！”
翟明转身拧开门把，在季祥过来之前对苏杭说了句：“确定身体没事的话，下午就不要缺席《天下无双》的见面会，陆奇导演最讨厌任性的艺人。”
说完，他便从容离开了。
季祥跑过来扶着门框，拎着药袋喘气，“杭哥，你赶紧把这药剂喝了，胃会好受很多。”
苏杭喝下药，胃果然舒缓了不少，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翟明离开的方向。等他和季祥重回餐厅，才发现翟明和姚石已经替他们付过款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翟明从何得知他下午要见陆奇导演，但他的善意提醒，足够说明翟明早已将圈内的规则摸得很透。
午饭之后，季祥开车带苏杭来到《天下无双》的取景地，碧水山庄。
“快到了。”季祥压低车速，对着苏杭道，“听赵哥说陆导最爱在这里取景，他有好几部获奖的短片都是在这里拍摄的。”
午后阳光透过绿叶缝隙，折射出别样的光影。
苏杭降下车窗，斑驳的光影投射在他的脸庞上，夏季独特的栀子花香涌进鼻腔，冲散了胃里残留的灼烧感。
他们停好车，苏杭还没拄着拐杖走几步，在不远处的泊车位上，发现了一辆车牌尾号正是翟明生日的黑色迈巴赫。
苏杭暗想，难道翟明也在这里？
回想起在卫生间里，翟明对自己的提醒，他是不是可以解读成，那并不是翟明普通的关心，而是早知晓他行程的精准提醒……
两人按照标识拐过一处偌大的荷花池，渐渐听清不远处传来的低沉笑声。
苏杭再走近些，发现一座凉亭内摆着一盘棋，翟明和一位穿着导演服的中年男人对立而坐，他们身侧稀稀疏疏站着几个打扮时髦的小艺人。
“他来了。”翟明率先落下一子，眸光透着让人心颤的欢喜。
陆奇导演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白子在指尖转了个圈，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看似病恹恹的苏杭。
虽然苏杭因疼痛微佝着背，四肢看着僵硬。可偏偏生着副水墨似的眉眼，苍白的脸色反倒让他觉得像极了，剧本里那个“周身正气但命不久矣”的剑客男二。
“有点意思。”陆奇收回落在苏杭身上的目光，起身给苏杭让座，“你来，下一盘，”
苏杭哪会下棋，但还是听从地坐在翟明对面，看挺直着背，只是静静坐着，就有股侠客之气有内而发。
翟明绅士地替他落了一子，“没事的，开机前可以学，还有时间。”
周围几个艺人的目光，也不停在翟明和苏杭之间来回移动，互相打探使眼色，都在等着苏杭下一步的动作。
看着陆导和其他人审视的视线，苏杭下意识摸向右手边的棋盒，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场试镜，早在他进入碧水山庄那刻就悄然开始了……
翟明柔柔的眸光扫在苏杭的脸上。
“你曾经说过，你会带我一起走，可你食言了。我无法得到你的任何消息，只能傻傻在原地等你回来。而这一等，就是十三年，你看，头发…都等白了。”
翟明隔空抚摸着不存在的长发，目光温柔又冰凉，哪里还有半分影帝平时的疏离感，倒像是真的在棋社苦等了十三年的痴人。
苏杭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根本不是剧本里的台词。
虽然《天下无双》的剧本苏杭虽然暂时只草草翻过几页，但好在翟明说的这场戏，苏杭看过，可原剧本里，男主对男二重逢说的，分明只有一句简要的“别来无恙”。
他该如何接住影帝的戏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