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思绪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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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安静得不像话，两道人影被声控灯照得忽明忽暗，环境不算太糟糕但却满地都是酒瓶，许晏感到有些窘迫开口询问。
“要不你还是去……”
“不好，”沈穗似乎早有预判一般打断许晏接下来的话，顿了顿想是在解释般，“你说的，不能反悔。”
楼道里光线是昏暗的，照射在沈穗脸上而投下来的阴影在此刻笼罩了许晏的全身，许晏有些恍惚，心底所燃生出的不可置信让他安静着，直至被沈穗拉着上楼才反应过来。
“别想太多，快走吧要困死了。”
“错了！这边！”
两人的笑声在楼道里回响着，找到是必要的，但似乎是青春的唯一交响乐，是属于他们年龄的华章。
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怒骂。
“他妈的，老子又输了，兔崽子拿钱来！”那是许凯的声音，许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视为仇人的爹。
许晏把沈穗拉到身后，眼睛里的仇恨快要溢出：“没钱，别耍你那酒疯。”
“没钱？”许凯停顿了一下，嗤笑道，“你长得不挺好看的吗？”
被说者不急，可旁听者倒是先发怒了：“你还是他爹吗？有你这么说的？”
“老子教育我儿子你在这里插什么嘴！”许凯说着说着还打着踉跄步朝沈穗走来，酒气多少是有些难闻的，熏的沈穗直往后退。
“死远点，我不建议打精神病院的电话！”
“你打啊！”许凯打个嗝，“把你妈害进医院还不够，现在……我也不放过！”
许晏一拳头抡到许凯头上，顿时让对方酒醒了大半。
曾经许晏就提醒过许凯说一次这件事就打他一次，一喝酒某人的记性就像他自己人品一样差。
“你还好意思提我妈？她为什么会这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许凯身上，楼道里并不隔音，一些平时爱看热闹的住民也纷纷探出脑袋，只不过一件是许凯就又都走了，锁上门继续睡觉。
许凯在这里是出了名的，原先那会是这里各个“耙耳朵”的领头人，而后来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怎的，开始无底线的掏空家底去搞赌博，这件事传开以后便再也没有人主动和他们一家交往了，都生怕沾染上点麻烦，看见许晏在楼道里挨饿也是当做无事一般从旁边路过。
一开始只是晚上时能够听见一些摔砸东西和女人的哭泣声，后来就演变成了不分昼夜的家爆，而那时许晏已经十四岁了，青春期的小脾气和矛盾心理他是不能拥有的，在校他要学习，还要提防着课桌里时时刻刻可能会出现的虫子又或者是凳子上的胶水和泼身上的红墨水。在家他要保护好妈妈，为吃什么而发愁。
可这些沈穗都是不知道的，许晏也不打算告诉他，所以拉着对方融进夜色里。
“睡桥洞了，你还可以反悔。”
“不反悔，有你在的地方就很好。”
“是吗？典型的渣男语录”
“真的。”
许晏笑了笑，他掏出手机拨了靖暮的电话，在沈穗面前晃了晃。
电话被接通，聊的什么沈穗没听清，只是被许晏拉着走向个离那栋小破楼更远的反方向——靖暮和夏海肆合租的公寓。
门铃响起，屋内拖鞋摩擦至地板的声音清晰的很。
“会不会打扰到你们这对情侣？”
“这都第几次了，你爹有病啊？”夏海肆靠在玄关处，为许晏打抱不平。
“精神病。”许晏边说着边往屋里走。
沈穗跟在后面，显得有些拘谨。
“没事，沈穗你就直接进来就好了。”靖暮从房间里走出来，没睡醒的缘故,声音哑的很，“你们饿吗？我叫了点外卖，等会一起吃。”
夏海肆像护宝似的，抓起外套就冲上去给对方围着，不出意外的，被臭骂了一顿。
“你有病啊。”
“这不怕你冷吗……”夏海肆的的语气里净是委屈。
“……”靖暮一脸看智障的的表情，“快四月底了，我冷你个头！”
夏海肆挠着头一脸憨样。
许晏看着旁边沈穗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瞪了一眼对方以示警告，这招有用的很，沈穗立马老实的站在旁边。
凌晨的B市多少带点不夜城的性质，这间面积不算大的公寓里容纳着两对不被世俗接受的情侣，安静的抱在一起其乐融融，说笑着。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嬉笑着，温馨且心酸。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告诉我们啊！”夏海肆拿着手上的微醺，“发展到哪一步啦？”
靖暮一下把他手里的微醺抢走：“我寻思着度数也不大啊，咋说智障话呢？”
许晏和他们笑作一团，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柔和，沈穗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爱人，不经的伸手去触碰，可却突然世界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起来，沈穗清晰的看着许晏化成白蝶，在消散时落下一吻至嘴角，触感真实，沈穗的泪水滴在手背上。
他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的在旁边摸索，在触碰到许晏时终于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动静不小，自然把谁在旁边的人吵醒了。
许晏正打算开骂，在听见带着哭腔的道歉时，起床气顿时烟消云散，关心的询问：“怎么了……哭成这样？”
“你别走……”沈穗沙哑的声音还带点委屈，“求你了……”
许晏顿了顿，他没见过沈穗这个样子，换了个姿势看着对方：“不走，哪也不去只陪着你。”
“好。”
窗外的早蝉在叫嚣着，思绪被拉回那个雨夜。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的让人直皱眉，沈穗当时因为割腕在急诊，耳旁家长的数落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直到一个被推往手术室的男孩闯进了他的视野，他直接对方和自己差不多大，眼角有一颗泪痣，沈穗以为只是一面之缘可却在病房里又遇到了，那男孩就像小太阳一样照进他如黑夜一般的世界里，他们也慢慢成为朋友。
沈穗一直以为这么有活力的人家庭一定美满幸福，可对方爸爸来医院闹事的时候，沈穗才明白，那不过是挣扎罢了。那句别走也同样是当时沈穗对那人说的话，以至于在听见许晏说出车祸时更多的是心疼。
“早点睡吧。”许晏的话将沈穗拉了回来，对方怀里是温暖的有着和记忆深处男生身上相同味道。
许晏就这样抱着沈穗一夜，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从而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是活不长的，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是那躺在医院里要治疗的植物人妈妈，无数次反省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带自己出去，这样虽说会继续被许凯打，但他可以保护，总比被车撞成活死人好。
可生活是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的，唯一能做的只有活在回忆里，痛苦的弥补过错。
太阳如约而至般撒在房内，许晏没有停留，洗完漱和靖暮他们到过别就出了门。
“我出去一下，午饭不用等我。”
“行。”
许晏昨晚睡的不太好，导致今天脖子就特别难受，在路边买了束栀子花，那是她妈妈最喜欢的花香。
昨晚梦里的消毒水味灌入鼻腔，他现在才感到什么是真实。推开病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模样清秀的女人躺在白色床板上，没什么生气，皮肤白的几乎透明与床单融为一体。
许晏轻声开口：“妈，我来了，买了你最喜欢的栀子花，你闻闻香不？”
回应他的是寂静。
“妈，医院的消毒水味是不是很刺鼻？”稍微有一瞬的停顿，“我给你把花插上，就会好些。”
他不在说话了，静静的坐在旁边拉着他妈妈的手。
门“刷”的一下被打开，空气里有了别的音色：“215号病房的家属去前台交一下费用。”
“好。”
一上午，微信余额又只剩下了个位数，无奈只好早早离去，这刚开学又不知道要给多少学杂费，指望许凯是没用的。
公寓内，沈穗起床后就没消停过。
“沈穗你坐一下吧，许哥会回来的，”夏海肆往嘴里塞这小饼干，含糊得道，“别急嘛！”
“他去哪啊，我……”
“不是你急什么啊？许哥那么牛逼一个人还打过群架呢，不会有事的。”
沈穗终于坐在沙发上，放起英语听力打算让自己冷静一下，夏海肆看到这情景有点被侮辱到自尊，他想过对方掏手机是刷短视频，也想过打游戏，什么都想了唯独没想到对方会听英语听力：“你这冷静方式有点独特啊！”
见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索性直接不管了，抱着手机就准备到峡谷里去逛逛，结果看到群消息直接就炸了。
“我草！月考成绩出了，年级第一在我们班上！”
夏海肆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了三遍“大喇叭”发出来的小道消息。
超绝班级大杂聚的群内早已99+
大喇叭：小道消息小道消息！这次的年级第一在我们班上，老班兴奋的快把手给拍烂了！
同学1：真假，我们班出息了啊！
大喇叭：包的
性感小蟑螂：谁啊？这么猛，那可是常年屹立不倒的年一啊！
大喇叭：是谁不知道，但是周一好像有个什么好学生代表讲话就选的这次的年级第一。
……
夏海肆在群里就是那个性感小蟑螂，靖暮提醒了他多次他都不换这个昵称，说什么富有特别感，而靖暮每次都是一副特别个头的表情，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
这边群里吵翻了锅，而沈穗却淡定的背着国旗下好榜样代表讲话的稿子，这次月考让他有些震惊的是，B市的教材简单到没边，但这仅仅只局限于沈穗一人，所以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年一，老班联系到他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意外。
临近下午一两点的时候许晏回来了，沈穗做着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
“写着呢？”许晏拍拍沈穗的肩膀，凑近了些，“给我借鉴借鉴呗，明天下午就返校了。”
“自己写还有时间。”
“就看看也不行吗？”
“不行。”沈穗抬起头，“老班叫我提醒你记得写检讨。”
“哦……”
许晏有些无奈，坐下开始啃题，不过他是一道题也看不懂，眼睛时不时的去漂沈穗的答案，却被识破。
“我做的和你不一样，课外的。”沈穗补充了一句，“你看不懂。”
“……”许晏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虽说现在他的成绩的确没有沈穗好，可毕竟也是持续霸榜初中三年的年一，怎么说也是看得懂一些的，“谁说的！我看得懂的好不好？”
“哦，那你自己写。”
“……”
最终许晏只好自己琢磨数学题，他算是体会到了初中同学和他说的数学如同是进嘴里的感觉了，难吃又恶心。
沈穗因为申请了周末住宿，所以他你要提前返校的，许晏把对方送到学校后，还听了会唠叨。
“回去后写作业。”
“哦。”
许晏看着沈穗进入学校后，左拐给程集打了电话：“出来。”
“行。”
两个人不急不慢的走到一家书店，程集像献宝似的把答案供上来，两个人抄的不亦乐乎。
“许哥，咋不抄沈穗的？”
“我要是要得到，至于找你？”
“也是。”
他们的班级留的作业其实也不算多，许晏平常也不写，只是这都答应某人了，如果不写可太膈应人了，所以在许晏找到程集的时候，多少是有点吓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思绪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