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事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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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球厅出来后许晏就没有目的的在街上乱逛，在霓虹灯的照射下，侧脸有些苍白。
“怎么了？不舒服？”沈穗注意到了许晏的异样问道。
“没事，”顿了顿又说，“你要吃什么？”
“都行，不挑。”
“哦，那别吃了！”许晏对于这个回答有些不满——太敷衍了。
“好。”
“……”
许晏不想说什么了，他现在有点想报警。
“你能再人机一点吗？！”许晏甩开沈穗的手，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他们是在学校吃过晚饭的，只不过许晏看了看时间觉得沈穗可能会饿才带出来买东西。
“吃什么？”许晏这话带有点警告的意味，他可不希望某位人机再说一次“都行”。
“都行。”沈穗跟进来，手插在裤兜里，没什么表情的说出这一句木头话。
“……哦。”
许晏在货架上随手拿了几个面包就去结账了，装到购物袋里后就甩给沈穗，随后一路无言。
许晏走的很快，沈穗追上去想牵手却被无情甩开。沈穗有些懵逼，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都是许晏像泥鳅似的捉都捉不住，这让沈穗这个人机很苦恼，一直到台球厅都没有想明白缘由。
“回来啦？正好小晏那桌客人刚走。”肆姐见许晏回来就安排任务。
“好。”许晏也顾不上生气了，把手机抛给沈穗就去上班。
这一边，沈穗开始复盘今天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自己男朋友这么生起，思来想去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冒烟了，突然灵光乍现般想到了夏海肆他们，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电话响了良久，沈穗趁这个功夫努力的整理语句。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声响。
“喂……”
语气的疲惫和略带喘息的声音让沈穗有些纳闷，但也没多问直奔主题：“夏海肆，惹别人生气了咋整。”
“啊……你就为这个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你道歉啊……”
“我也不知道我错哪了。”
“你不知道你来问我干什么！忙着呢！”夏海肆有些被破坏好事的愤怒。
“你惹靖暮生气了，你咋做的？”
“豁！你有女朋友了？”
“不是。”
“那你问这个没用，只适用于对象……”
“有用！”沈穗打断夏海肆的话，辩解起来。
“那你还说没有女朋友了，说说看，怎么惹你对象了？”
电话那头的语气里带着八卦的味道，空气里似乎还夹杂着另外一种男生音色，沙哑且带着哭腔的一声微弱谩骂，似乎还有些颤抖：姓夏的！你……还要聊多久……，夏海肆连忙捂住听筒去安慰：“等等宝贝，八卦一下，等会拿出来。”
“什么？”沈穗隐约听见夏海肆说话，但却很模糊。
“没什么，你惹你对象了，就搂过来亲呗，亲着亲着就不生气了。”
“有病，问你也没用。”
“怎么没用了！”电话那边的喘息声似乎越发清晰。
“不和你聊了。”这一句话的语速很快，模糊间好像还有一点兴奋。
“什么？”沈穗没等到回复，夏海肆挂的很干脆。
沈穗回到沙发上不再想那些，而是寻找着许晏，找半天他硬是没看见一丝影子。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肆姐的身上——他记得许晏和这人说过话。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看见许晏没？”
肆姐上下扫视着沈穗，开口说：“你对象去二楼打扫了。”
“啊？”沈穗有些摸不着头脑，面前的人怎么知道的，许晏说的吗？
“小晏不是你对象？都十指相扣了还嘴硬是兄弟？”
沈穗点点头，又摇摇头，人机的很。
肆姐“噗”的一下就笑了出来：“小晏说的没错，你就跟个人机似的。”
“……”
“别急，坐这等等吧，他收拾完就下班了。”
“好。”
沈穗无聊的很，安静的坐那就开始写题，在这个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本本习题他这里挑一道那里挑一道，导致书大部分都是空着的，除了试卷是每张都写完。
在沈穗的原则里，习题册只挑有用的部分写，学到哪个知识点就找哪种题做，最后搞张专题卷子，几乎就可以完全掌握了，但这种方法总是让桌子看起来乱的没边。
“收拾一下，走了。”许晏不知何时已经打完卡准备下班了，“我手机呢。”
“这。”沈穗把手机递给许晏，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嗯。”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一中的宿舍门早关了，月色皎洁照射在许晏身上有种模糊的美，发丝间透着白光。
沈穗上前把许晏拥入怀里：“你别生气了，好吗？”
“你妈的沈穗放开老子！大街上呢！”许晏挣扎着想从沈穗怀里出来，可却被抱的越来越紧，“在不放开，我报警了！”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穗就像听不见似的，死也不撒手。
因为时间的原因，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但是很安静，他们的动静不小不免引起许多人纷纷侧目探头。
许晏感觉要是沈穗这人机再不撒手，他今天就要一板砖呼死对方，所以最后发出警告：“撒手！不然老子一巴掌呼死你。”
“那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行行行！”
终于许晏脱了困，他可不管某人，转身就走，结果被后传来可怜的声音：“为什么不牵我……”
“……”许晏脸都僵了，最后为了不丢脸还是去牵了某位人机，“牵牵牵！快走。”
沈穗偷偷摸摸的把牵着的手换成十指相扣，很自豪的拍了张照片，收藏起欣赏自己满意的作品。
“你在干什么？”
许晏的突然发问让沈穗有些懵，有些磕巴的回：“没……没什么……”
“哦，学校宿舍关门了，咋整？”许晏看着群里的通知问道，“你住哪？”
“你回宿舍吗？”
“不回，我没申请住不了。”
“那跟你。”
许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居住环境很差，更不要提他爹可能还在家里，一喝酒就要发疯，所以直接拒绝了：“不行，我给宿管说一下。”
“为什么？”
“不方便。”许晏边说着就已经走道宿舍大门处敲起了门。
沈穗也不好说什么，就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宿管开门。
“下次早点。”宿管大爷的声音很严肃，但却带着包容。一中在假期时白天全开，但是一到晚上十点就关了，原则上这个时候是不可以进去的，可一般宿管还是会包容他们。
“好。”
许晏看着沈穗进了宿舍楼他才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就看见手机弹窗跳出消息——是沈穗，这个微信是之前从三中出来的时候加上的，原昵称是“Y”，头像是一只大雁，许晏刚加上时怎么也看不惯那个昵称，所以备注成了“男朋友”，可现在他觉得“人机”会比较合适。
人机：到了给我发消息。
℃：哦。
收起手机不再管，许晏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早已被云给遮住有种快下雨的迹象。
从学校出来，向右拐进一条巷子，尽头处的黄光照进来显得昏暗，两旁的小混混抽着烟，许晏其实是接受不了烟味的，不过他最是知道这些人在这里到底想干嘛。
所以他把左手插在兜里，书包从双肩背变成了单肩，右手拿着手机划拉着，假装漫不经心的走过去。许晏装的很像，毕竟是和这种人打过交道的，自然，两旁的混混也不敢靠近，只是在旁边小声讨论。
“好看啊，可惜是个男的。”
“男的也可以玩好不好，长的带劲不就行了？”
随后爆发出来尖锐的笑声。
如果说前面的对话许晏还能忍，那么笑声他就会去干仗。
“闭嘴！”许晏这话的警告意味很深，语气冰冷，和长相完全不符，所以这也导致那帮人不屑一顾。
“哟！听见没？他叫我们闭嘴，好霸气啊……”对面阴阳怪气的语调还没拉完，就被许晏一脚给打变了音调。
“道歉。”
这些人几乎都是欺软怕硬的货，再加上许晏把他们为首的给踹到地上爬不起来，所以一群人一拥而散。
“怂货。”许晏捡起书包拍拍灰尘就走，没走几步就接到了沈穗的电话。
“有事？”
“到家没？”
“还没。”
昏暗的环境里，由于手机的照射，只看得见一部分，黑暗里银色铁棒在闪光，沈穗来不及解释，一句“闪开”叫的撕心裂肺。
可是晚了，棍子落在许晏的腰部处，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靠！”紧接着又是一下，让许晏直接跪到了地上。
寂静的黑夜里回荡着许晏的闷哼声，终于在对面准备继续动作时许晏捡起路旁的石子砸了过去，沙石进了施暴者的眼睛，许晏才有所缓和。他扶着墙壁站起来，腰部的酸痛传输到大脑，他没时间去管，踹上一脚就叫手机里急的跳脚的人报警。
“在哪！”沈穗抓起外套冲出宿舍，结果反应过来大门已经锁了，无奈只能在手机这边问地址。
许晏匆忙把定位发给沈穗，就和对面干起架来。他很擅长用身边的一切事物来帮助自己占据上风，比如现在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石子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左手顺势把书包往人那边一勾，刚一过来石子再次进眼，那人跪坐在地上发出哀嚎。
这个方法是有用的，一直坚持到一声警笛划破天际。
警察局内，许晏做的很板正，做笔录时更是乖的没边。
“许晏是吧？你监护人呢？”
“他没空，来不了。”
“我们会联系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坐在许晏面前的警察翻了翻文件，“说说看，怎么回事？”
“啊……”许晏装作害怕的模样，不经意的飘过坐在旁边的混混，在与对方对视的时候又惊慌失措的收回。
警察好像看出许晏的紧张，对着旁边的女警挥挥手示意把混混带出去，随后温柔的说：“别紧张我们会给你做主的。 ”
“好……好，”许晏点点头。
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警察听完后脸上浮现出同情的神情：“知道了，你先去外面等一下，上个药。”
“好……”
许晏刚拿到手机，一看消息栏就“叮叮叮”的想个不停。
人机：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人机：警察到没？
人机：现在安不安全？
人机：你在警局等我，我一会就到。
人机：回我信息。
…………
许晏有些不可置信，他觉得又不是沈穗遇到这些事，干嘛这么紧张，可好像这样被在意的感觉很不错。
℃：没事，你不用来。
对面几乎是秒回。
人机：我快到了，等我别跑。
℃：嗯。
许晏坐在警局的长椅上，椅子是铁的有些冰凉，打架的时候外套被扯坏穿不了了，风一吹就冷的直打哆嗦，腰部的旧伤也复发了，只好蜷缩成一团要稍微好受些，可久了就会酸胀。
门被推开，伴随的还有凉风。
沈穗跑的很急，他从学校宿舍后门翻出来的，赶到后顾不上喘气就去寻找许晏。
人机：我到了，在哪。
许晏的手机界面一直是他们的对话框，连上警局的网后也就没了延迟，他第一时间抬头去环顾，看到了一个头发炸起，狼狈模样的男生。
℃：爆炸头，转身。
刚发出去，沈穗就转了过来，一眼锁定许晏。
许晏起身挥手结果拉到了腰，立马老实。
“怎么样？上药没？”
“没事，以前也这样。”许晏说着还不忘去揉沈穗头顶的炸毛，“你的新造型？”
“那也不行，走上医院去。”
“诶诶诶！警察叫我在这等着，走不了，到是你， ”许晏换了个姿势，“不怕受处分？翻墙出来的？”
“嗯，不怕。”
沈穗没有再劝许晏，而是把外套拖下来盖在对方肩上，再把手搓热，揉着许晏的腰部，好让对方好受些。
许晏脸上传来酥麻感，有些不太适应的想离沈穗远点，却被拉回。
“别动，这样会舒服些。”
“哦……”
不知不觉间，外面下起了雨，月亮完全被乌云遮住显得世界有写漆黑，莫名的让离家很远的人感到孤独，警局内，两位少年依偎在一起，两道黑白的背影在这是显得温馨，许晏睡的很熟，腰部被沈穗温暖的手揉着，痛意减少了一半，难得的做了个好梦。
沈穗看着怀里的人，头顶的灯光照在许晏的脸上显得他的睫毛很长，五官立体但却柔和，唯一的不足则是苍白的皮肤显得他有些气血不足。
“小晏……我爱……”
沈穗的小声告白被警察的声音打断，没有办法只的把许晏叫醒。
随后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许晏是正当防卫，理所应当的可以离开。
“你现在回宿舍？”
“我陪你去医院。”
“不去，家里有药，”许晏挠挠头，“你住哪？”
“我先送你回去，住哪你不用担心。”
沈穗怕许晏再出事，想着先把对方送回去，自己再跑回去翻墙再进。
“这下着雨的，”许晏顿了顿，“住我那吧。”
“你……”
“住不住吧？”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