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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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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顺着通风管道渗入鼻腔时，江承野正用镊子夹起一块酒精棉，小心翼翼地擦拭沈砚辞腹部的伤口。Alpha的肌肉在指尖下微微绷紧，雪松味信息素混着淡淡血腥味弥漫开来，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具有压迫性——此刻的沈砚辞，更像一只收起利爪的困兽，任由Omega在自己的领地内来回踱步。
“疼吗？”江承野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沈砚辞垂眸看他，后颈新生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那是江承野上次注射抑制剂时不小心划破的。“不疼。”他伸手想去触碰Omega的脸，却在看见对方睫毛颤动时，指尖尴尬地转向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倒是你，昨天帮林萧处理伤口到凌晨三点……”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尖锐作响。江承野手中的酒精棉应声落地，抬头看见监控屏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是楚墨的残余势力，正从地下三层的通风口渗透进来。
“带好这个。”沈砚辞将一枚银色的信息素屏蔽器塞进江承野掌心，自己则抄起墙角的电磁枪，“跟着陆轩从密道走，我去拖住他们。”
“不行！”江承野抓住他的手腕，咖啡香信息素不受控地溢出，“你的伤还没好……”
警报声中，沈砚辞突然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这个吻轻得如同蝴蝶振翅，却让江承野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当他用手术刀抵住喉咙时，眼前人眼中碎裂的光。“相信我。”沈砚辞说，“这次不会再让你等太久。”
密道的石门在身后合拢时，江承野听见了第一声枪响。他攥着屏蔽器的手心里全是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陆轩在前方带路，Omega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墙壁上的监控屏——画面里，沈砚辞的雪松味信息素呈狂躁的银蓝色，在走廊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三个黑衣人逼进死角。
“他总是这样。”陆轩的声音里带着无奈，“明明自己也遍体鳞伤，却总把别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江承野没有说话。他想起沈砚辞书房里那排落灰的医学典籍，想起每次实验失败后Alpha独自在实验室待到天亮的背影，想起昨夜替他换药时，对方后颈那道与自己腺体位置吻合的旧疤——那是三年前，沈砚辞第一次尝试信息素共振时，用匕首刻下的“共生印记”。
密道尽头是废弃的地铁隧道。林萧早已等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一个戴兜帽的陌生Beta——正是三个月前在街角注视过江承野的神秘人。
“他说能帮我们彻底清除楚墨的势力。”林萧的声音带着忐忑，“但需要你配合做一个信息素追踪实验。”
江承野刚要开口，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刺痛。屏蔽器从手中滑落，他看见那个Beta手中的注射器闪着冷光，咖啡香信息素在惊慌中骤然失控，与远处沈砚辞的雪松味产生了诡异的共振。
“抱歉，江先生。”Beta的声音里没有温度，“我们需要确认沈砚辞的信息素频率是否匹配终极控制器。”
隧道深处传来列车轰鸣。江承野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看见沈砚辞冲破层层封锁跑来的身影，Alpha的白衬衫被鲜血浸透，却在看见他倒下的瞬间，眼中爆发出比信息素更灼热的光。
再次醒来时，江承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纯白的实验室里。后颈的腺体被植入了新的芯片，他能清晰地“看”到沈砚辞的位置——在距离他三百米的地下囚室，雪松味信息素像困兽般横冲直撞，却始终无法突破某种无形的屏障。
“欢迎来到‘永夜中枢’。”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江承野抬头，看见楚墨站在观察室里，手中把玩着一枚金色的控制器，“当年沈砚辞就是在这里，把第一批实验体改造成了信息素奴隶。”
玻璃幕墙外，几个身形机械的Omega正麻木地走来走去，他们的信息素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色，与记忆中沈砚辞实验室里的植物标本如出一辙。江承野感到一阵恶心，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被注入了肌肉松弛剂。
“别挣扎了。”楚墨打开实验室的门，雪松味信息素里混着刺鼻的药剂味，“你以为沈砚辞真的改邪归正了？他不过是害怕失去你这个完美的共生体。你知道吗？当年他亲手毁掉‘永夜计划’时，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江承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沈砚辞书房最深处的保险柜，里面永远锁着一本黑色日记，无论自己怎么好奇，对方都不许他翻阅。
“想看吗？”楚墨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抛来一个U盘，“这是他当年的实验记录。看看你的‘救世主’，是如何把一百零八个Omega变成行尸走肉的。”
屏幕亮起时，江承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画面里的沈砚辞穿着与现在同款的白大褂，眼神却冷得像冰，他拿着注射器走向一个蜷缩在角落的Omega，对方后颈的腺体正在溃烂，而Alpha的表情里没有一丝怜悯。
“第7号实验体拒绝共生，启动信息素灼烧程序。”沈砚辞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与记忆中说“别怕，有我在”的男人判若两人。
江承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想起沈砚辞每次失控时，眼底闪过的那丝恐惧，终于明白那不是怕失去他，而是怕自己再次沦为当年的怪物。
“现在，该轮到你了。”楚墨将控制器贴在他的腺体上，“只要你按下这个按钮，沈砚辞就会变成比我更听话的奴隶。想想看，让那个囚禁你的人跪在你脚下，是不是很诱人？”
江承野盯着控制器上的红色按钮，耳边响起沈砚辞昨夜的低语：“承野，有时候我真怕自己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疯子。”咖啡香信息素与记忆中的雪松味在意识里纠缠，他想起地下室墙上被自己用碎玻璃刻下的“自由”二字，想起沈砚辞偷偷在他枕头下放的巧克力——那是他被囚禁的第23天，第一次尝到甜味。
“楚墨，你知道吗？”江承野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泪痣滑落，“真正的共生体，从不需要控制器。”
他猛地起身，用藏在舌下的碎玻璃划破楚墨的手腕。Beta的惨叫声中，江承野抓起控制器砸向监控屏，玻璃碎裂的瞬间，他听见了沈砚辞的怒吼——雪松味信息素如海啸般席卷整个实验室，将楚墨的手下掀翻在地。
“承野！”沈砚辞冲破防爆门，身上还带着未愈合的枪伤，“你有没有……”
“吻我。”江承野抓住他的衣领，主动贴上他的唇。这不是从前那种带着血腥味的掠夺，而是带着咖啡香的温柔缠绕。在信息素共振的刹那，江承野终于“看”到了沈砚辞心底的黑暗——那是被无数实验体的悲鸣填满的深渊，却在遇见他的那一刻，长出了第一株咖啡树苗。
楚墨的枪口对准他们时，江承野已经将控制器的频率调成了自毁模式。强光闪过的瞬间，沈砚辞将他护在身下，用身体挡住了爆炸的冲击波。
“为什么……”江承野抱着浑身是血的Alpha，“你明明可以自己逃出去……”
沈砚辞咳出一口血，却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因为你是我的共生体啊。”他指了指远处正在崩塌的中枢系统，“这次，换我带你逃出去。”
隧道里再次响起列车轰鸣。江承野背着沈砚在铁轨上奔跑，后颈的芯片正在发烫，却抵不过怀中Alpha逐渐微弱的心跳。当晨光终于刺破永夜时，他听见沈砚辞在耳边说：“其实日记里的第109个实验体……”
“别说了。”江承野的眼泪滴在对方胸前，“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写新的日记。写咖啡树和雪松如何在阳光下共生，写永夜里开出的第一朵花。”
沈砚辞闭上眼，却在失去意识前，将一个小盒子塞进他的口袋。里面是一枚银色戒指，内侧刻着两行小字：“永夜终章”与“共生伊始”。
远处，林萧带着救援队伍赶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江承野望着天际线上升起的朝阳，终于明白——真正的救赎从不是逃离黑暗，而是让光住进彼此的灵魂。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共生的新篇章。在破碎的永夜之下，两棵伤痕累累的树正在将根系伸向彼此，用鲜血与希望，编织出比任何枷锁都更牢固的羁绊。
因为有些爱，注定要在黑暗中扎根，才能在阳光下盛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