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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那老头终于挨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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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室,晚上八点。
萧简白依旧在认真地翻阅资料,指节按在纸页上,动作精准安静。旁边,阎然抱着拖把,情绪却极其不安分。
“你有本事,也不该让我扫地!”他一脸哀怨,甩了甩手里的抹布,整个人仿佛写着“社会毒打第一名”。
萧简白头也不抬:“不是你自己说——干什么都行?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还堵人退路。阎然气得想拿抹布糊他脸上,但念及执行官的肩章,强行忍了下来。
他蹲在资料柜边,一边擦一边小声咕哝,像个被迫营业的怨种员工:
“我一个有身份、有背景的合法关系户,在这破地方擦柜子……搞不好一会儿还得刷马桶……阎家的门面,全毁在你手上了……”
“我爸要是知道他亲儿子被你发配到这里打杂,估计明天就能把你调去扫我家泳池。”
他嘴上吐槽得不带停的,手上却没落下,擦得认真,只是力道有点像在给柜子报仇。
资料室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他一个人的碎碎念,以及墙角扫帚“唰唰唰”的声响。
而另一侧的长桌后,萧简白仍在翻阅卷宗。眼前是近月的出城记录与实验体活动报告,页面已经被他翻得略有卷边。他的眼神忽地定格在其中一处:
从二月底起,城外未再发现异常,驻军已全面撤离。”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
上玄城是避风港,人人都想进来。可偏偏,总有人选择逆流而行。
尤其是——自萧怀真逃出城之后,外界的势力,不知为何,竟日渐坐大。
根本不用猜,城内的高层在“养兵”。至于城外的头是谁……不用猜也知道,是萧怀真。
自己的性格完全继承陈拓——理智、克己、冷静,但萧怀真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清楚。但从事后的走向来看,每一次混乱的发生,都能追溯到那个男人早前一句看似无心的安排;每次风波平息,总有人意识到——局,早就下好了。
他不声不响地撤退,不留痕迹,但每一步都像一把刀,插得正中要害。
后来再提起他,有人只说一句:“不是没心,是根本没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而就在几小时前,他们那边才有人提出要“增加试炼机会”,怎么可能突然就安分下来?
最近那些频频释放的“病毒投放”消息,忽然间偃旗息鼓,只说明了一件事:
他们不是安分了,是有人替他们在盯着城。
萧简白眼底倏然一冷,脑中所有不对劲的细节瞬间拼合。
三月三号,风向西北,墓区空岗一小时。
还有,今天的日期。
他猛地站起身,椅脚在地板上拉出刺耳的摩擦声。
“……今天是,陈拓的忌日。”
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猛然锤上心口,他毫不犹豫按下耳侧通讯器。
“SX-006,紧急呼叫!命令如下:
即刻封锁城门;
墓地周边部署快反小队一支,全员荷枪实弹、佩戴面罩;
重复一遍,全城封锁——目标可能已入境:
萧怀真,进城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等等等等——你去哪?!”
阎然还半跪在柜子边,拖把还没放下,一脸“剧情严重超纲”的懵。
“你这就跑了?!我这抹布都还没洗呢!?”
萧简白头也不回,冲出资料室。
“喂!!要打架你不能不带我啊!”阎然急了,拖把一扔,“我有机车啊!上周刚调的,飞快!”
下一秒,“轰——”一声巨响从后门传来,墙外那辆挂着私人标识的灰黑战用机车怒吼启动。
阎然一脚踹上油门,帅得像从热血漫画里杀出来的二番男主。
“上来!执行官同志,哥哥送你!”
萧简白落座时脸色冰冷,但没有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穿破雨夜,疾驰而去。
墓地外
三月初的夜风卷着潮气,山脚雾气未散。昏黄的灯光下,一道身影坐在墓碑前。
是萧怀真。
他穿着旧常服,脊背挺直,身侧放着一只老旧通讯仪。
他低头看着墓碑,指尖停在“陈拓”两个字上,许久未动。
“阿拓,十六岁快乐……你还在恨我吗?”
风吹落山茶,零星花瓣洒在他肩上。
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站起身。远方,有灯光逼近。
他低声笑道:“我也好久没见儿子了。”
“……想他了,可惜了,爸爸无能。”
第一滴雨砸下,紧接着,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他站在墓前,仰头看天:“真是……麻烦。”
雨水沿着他的脸滑落,像是某种不属于这座城的预兆。
下一刻,强光刺破夜幕。
“站住!”
机车轰鸣声中,萧简白的身影破雨而来,怒火压抑不住。
他跃下车,雨水溅起,踩碎墓前石子,枪指前方。
“别动。”他拦下阎然,独自踏进这场风暴。
萧怀真缓缓转身,眉眼温淡。
“你真的来了?”
“你猜到了。”萧简白声音冷硬,几乎咬着每一个字,“你不是来看墓的,你是来看我的。”
“聪明。”萧怀真轻笑,“你越来越像他了。”
“你不配提他。”萧简白一把揪住他衣领。
“以你现在的身份,踏进城一步,都是死罪。你有什么脸来看他?!”
“我没打算求原谅。”萧怀真淡淡道,“陈拓的命,总得有人来祭。”
沉默蔓延。
雨声,呼吸声,枪机轻响
“你早就算好我会来。”
萧简白手指扣在扳机上,眼中颤着怒意,“你放风、又撤回,选的偏偏是今天……你是来看我毁掉你,还是……”
“你果然聪明。”萧怀真笑了,像是欣慰,又像是遗憾。
“那你想怎么办?处决我?还是押我回去?”
“别逼我。”萧简白咬牙,肩线紧绷。
“我没逼你。”萧怀真走近一步,低声道,“你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确定,现在就要开枪?”
他握住了枪,轻轻往下按。
萧简白僵住,没能扣下扳机。
他太想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留不住任何人?为什么被抛弃?为什么陈拓要死?为什么只有“冷漠”能保护他?为什么从来没人疼他?
这成为执念,疯狂生长。
可他是执行官。
风越刮越大,阎然站在远处,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的过去,或许藏着比所有试炼更锋利的刀。
萧怀真走向墓外。
“要拦我,现在就动手。”
他动了——
砰!
萧简白朝天鸣枪,封锁令发布。
灯光亮起,支援逼近,萧怀真在雨中站定,像是一枚旧时代的引信。
— ——
萧怀真被押回上玄阁的消息,就像一颗信号弹砸进水面,炸出层层涟漪。
最高会议室深夜临时点灯,三位长官连夜调回,管制级通行权限一口气冻结了四十多条。整个上玄阁内部一夜之间多出十几道加密命令,连食堂夜班阿姨都莫名其妙被扫了两遍身份。
在地下关押区,全体人员二十四小时轮值,审讯室灯火通明,却迟迟不敢动手。
因为谁都知道,现在萧简白要变成核弹炸掉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阎然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在临时休息室的铁椅子上,嘴里一边咬着止咳糖一边疯狂吐槽。
“……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搞错,刚才那人你们一个个脸色跟见鬼似的,就不能先告诉我他是谁?”
“还送信——你们上玄阁搞地下情报都用毛笔写情书的吗?差点以为他掏出来的是炸弹,我都准备跳车了你知道吗?”
没人搭理他。
所有人都在紧张忙碌,唯有他像个过分清醒的外来者坐在这一片肃杀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远处的萧简白沉默地坐在长桌前,桌上摊着那封被封了三重印章的信。
这是刚刚萧怀真被关进临时审讯室给他的。
雨水早已被擦干,他的制服也换成干净的应急服,但他仍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封信,像是怕它一张嘴,就吐出一座墓。
他终于撕开信口,纸张展开的瞬间,一股熟悉又令人窒息的字迹扑面而来。
陈拓的笔迹。
那封信居然是陈拓生前留下、却从未公开的备用指令信。
【若有一日你父亲再入城——
无论他的身份是什么,请先听完他带来的情报。】
【你或许会震惊,但是简白,相信我。】
【我不指望你原谅他。我只希望你别让自己,变得跟他一样。】
萧简白看完后指尖微颤,却没有出声。
只是缓缓将信折起,收进了内袋里。
上玄阁的地下通道极安静,静得能听见鞋底踩过钢板的“嗒嗒”回音,像审判的钟声。
萧简白走在前头,手里还攥着萧怀真的押送链条。他没开口,但指节泛白。
萧怀真倒像是回了自家客厅,一路悠哉扫视周围,甚至还在三号监控摄像头前冲镜头笑了一下。
“老地方了。”他说,声音带着点怀念,“上一次来,还是和阿拓一起。”
萧简白没应声,手下却不由自主地收紧链条,铁环“咔哒”一响,把对方半个肩膀扯得一歪。
“哎哟,小简白,你现在脾气倒是比你爸年轻时候还火爆。”萧怀真笑得像在夸奖。
萧简白停下脚步,站在一扇半开的大门前,门内是编号001号的独立审讯室。
那是所有罪犯、变异者、背叛者的终点。
门开前一秒,他终于说话,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拧出来:“少拿他说事。”
“啧。”萧怀真哼笑一声,“还挺护着你陈爸。”
萧简白没回应。只是推开门,将萧怀真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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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的灯是冷白色,墙壁是灰色合金,连地板都像不锈钢拷问台一样冷硬。两张椅子对面摆着,像专门为父子俩准备的。
萧简白走进去,在关门前,却瞥见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是阎然。
那人正靠在通道拐角,头发乱糟糟一片,正冲他挤眉弄眼,比了个“加油打他”的手势。
萧简白:“……”
门关上了。他选择性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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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相对无言。
“亲爱的。”萧怀真率先开口,手肘搭着金属桌,姿势慵懒,“想不想听点劲爆的故事啊?”
萧简白没有看他,只是冷声:“问你的事说清楚。你投诚,是谁指使?”
“没人。”萧怀真语气轻快,“我只是累了。逃了这么多年,老是背锅,你不烦我还烦。”
他靠近些,露出一点恶意的笑意:“你还真信那份上玄阁的内通报告啊?阿拓怎么可能杀我?爱死我都来不及。谁告诉你的?”
萧简白眼神猛地冷了两分。
“……你妈死那天,我也在场。”萧怀真掏出个旧得发黄的芯片,“你要不要看看他最后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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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片接入后,画面抖动了几下。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背景是实验楼的爆炸前夕。
画面里,一个人影踉跄地冲进走廊——正是陈拓。
他手里拎着一台能量中继器,边跑边喊:“S-级命令作废!报告是伪造的!我们实验体从未主动攻击!是内卫部发射的第一枪!”
画面最后闪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是萧简白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
是阎肃柳。
他朝陈拓开枪了。
然后,画面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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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一片死寂。
“你们删了这段。”萧简白的声音极冷。
“删的不是我。”萧怀真双手一摊,“是你们上玄阁的内核数据库自己清除的。”
“谁下的命令?”
“你问你现在的上司,那个整天讲‘守护秩序’的阎肃柳啊,看不出来为什么吗?”
萧简白缓缓握拳。
片刻后,他起身,走到门边。
“你不想再问点什么?”萧怀真靠在椅背上,“我很愿意给你讲讲我俩的爱情故事!”
“我等会儿再听。”
“等你哦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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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咔哒”一声打开。
萧简白走出去,审讯室的灯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长长的影子,把整条走廊都压出冰冷的气压。
走廊另一端,阎肃柳正低头翻阅着一份电子报告书。似乎刚刚结束长官会议,外套没脱,肩章熨得一丝不苟。
他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语气波澜不惊:“你太情绪化了,简白。处理父亲的事,要公事公办。”
萧简白没说话,手指在身侧紧了又松,最后稳稳站在他正前方。
“你有没有杀过人?”
阎肃柳终于抬头。那双眼睛一如既往清明沉静,像岁月磨光后的石碑,无情却理智:“你指的是哪一次?”
“十六年前,实验楼那场爆炸前,你在不在现场?”萧简白的声音低冷得像即将折断的钢丝。
“我救了你。”阎肃柳淡淡地说,“那是我唯一的选择。”
“你开枪了。”萧简白缓缓道,“监控视频里,有你。”
他眼神钉住对方,连呼吸都开始带着压抑的怒意:“你对陈拓开了枪。”
一阵沉默。
阎肃柳没有否认。
“他要带走你。”他说,“我不能让你跟着他一起死。”
“所以你杀了他?”萧简白声音发紧,“把陈拓逼疯、把我推进实验仓、然后篡改报告,说‘实验体情绪失控导致内部骚乱’?”
“我救的是你,是你!”阎肃柳终于动了情绪,手中报告啪地摔在地上。
“所以你就杀人灭口?”
“陈拓自己引爆的实验楼。他没打算活。”
那一瞬间,萧简白的心像被重锤凿了一下。
他好像爱我。
“你是我们牺牲一切保下来的人。”阎肃柳的声音平稳下来,冷静如常,“别为了一个叛徒的胡话动摇了立场。萧怀真已经疯了。他会拖你下水。”
“那就让我和他一起疯。”
阎肃柳怔了一下。
下一秒,萧简白毫无征兆地抬手,一记直拳砸在对方脸侧。
啪——
阎肃柳后退半步,嘴角渗出一点血,抬手拭去。
“你这是攻击上司。”
“你这是谋杀我父母。”萧简白面无表情。
两人对峙半分钟。
直到另一头的电梯“叮”地一声打开,阎然背着双手探头探脑,看见地上散落的报告和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立刻捂嘴倒吸一口凉气。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片段?”
没人理他。
萧简白整理了下衣领,对阎肃柳低声道:“我要调出实验体原始数据。包括陈拓死亡现场的黑匣子。你要拦我,就现在动手。”
阎肃柳脸上的肌肉微微颤了一下,终究没有动。
他低声说:“你要对抗整个系统,最好想清楚代价。”
“我想得很清楚。”萧简白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再替你收拾尸体。”
说完,他转身就走,阎然狗腿地跟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小声:“你刚才那一拳帅爆了。可不可以再打一拳我录下来?”
“闭嘴。”
“好嘞。”
两人脚步渐远,走廊恢复寂静。
阎肃柳站在原地,良久未动。他抬手按了按耳侧通讯器,冷声道:
“启动3号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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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简白知道阎然一直在后面。
他没回头,只是在楼道尽头停下,刷卡,走进那个常年废弃的模拟训练舱。他知道阎然会跟上来,就像这几天他去哪儿,这人都像块甩不掉的膏药。
“你再盯我,我就要开始收保护费了。”阎然边进门边嚷嚷,手上还举着一包不合时宜的能量棒,“深夜约我单独幽会,是不是你终于开窍了?”
“坐下。”萧简白的声音冷冷的,把舱门反锁的动作却无声利落。
阎然耸肩,靠着模拟仪器大喇喇坐下,还自顾自撕开了能量棒包装。
“我准备做掉你爸。”
萧简白开门见山。
阎然嘴里的能量棒“啪”一声掉地上,呆滞两秒,声音微妙:“……你这是情绪太压抑,打算从岳父下手?”
萧简白没理他。
“我没有答应做你男朋友。”
“不是气话。”他眼神直视阎然,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破绽,“我不是在征求意见。我是在告诉你——你要么参与,要么走。”
“是敌是友你自己选。我可以不管你以往干的事。”
阎然一愣,随即缓缓收起吊儿郎当的笑,眼神终于沉下来几分。他轻轻吸了口气,抬头时嘴角却还是带着点痞气的弧度:
“你早就知道我在监视你了,对吧?”
萧简白没应声,只是微微侧头,像在确认窗外是否有监控,然后懒懒地扯了扯嘴角,心想:
不是,你都看见我在万事如意附近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况且我发小还是老板。你这点尾随水平,小学生都能抓住你裤脚。
但他面上依然一副“我不认识你”的冷淡表情,只嗯了一声,冷得像是那声带是冰做的。
“我真服了,”阎然一屁股坐下,长腿一伸,姿势像要赖进人家心里,“我都当你身边专属保镖了,结果你心里根本在演内鬼卧底片儿。”
“你不是保镖,”萧简白翻了份资料,不抬眼,“你是狗。”
“啧,这语气怎么有点禁欲系驯犬play那味儿了?”阎然毫不见外地凑过去,“我这么忠心耿耿,你怎么好意思骂我?”
萧简白终于抬眼看他,眼神淡得像夜色,“你要是能闭嘴,我也可以考虑不骂。”
“那不行。”阎然双手一摊,“我要是闭嘴了,咱们革命还搞不搞了?我可是革命种子选手。”
萧简白一瞬不想说话。
他在心里认真权衡:自己是不是在一场谋反计划里招错了人?或者说,是不是把恋爱脑和革命脑混成一个人用的下场,就是现在这样。
阎然一歪头,眼神像是突然认真了一下:“你要是信我,我就真跟你干到底。杀我爸,我投一票。”
“我不是要你杀他。”萧简白顿了顿,“我是要你看着我杀他。”
阎然眨了眨眼,缓缓咧开嘴角:“行啊,你动手,我兜底。你要是砍歪了,我帮你补一刀。”
“你不怕?”萧简白看着他,“你爸,是这个城唯一能保你命的人。”
“我把我的命交到你手上了。”阎然眨眼睛,“刚刚我机车速度都开到了 300km/h了,你要吗?”
萧简白:“……”
他现在想捂嘴让自己别脸红,但没成功。只好冷冷站起身,丢下一句:“跟我走,去找莫念岁他们。”
阎然眼睛一亮,立刻跟上:“招兵买马?我来起个代号怎么样?你是‘毒蛇’,我就是‘赤狐’?百乐‘小胖鸽’,念岁‘内鬼鹅’?”
萧简白淡淡瞥他一眼:“你再废话一句,我让你改代号叫‘墓碑精’。”
“那得刻个好听点的 epitaph。”阎然笑嘻嘻,“‘此人活着话多,死了也不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