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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关系户打工实录:靠近一点点了 ...

  •   到了行政楼萧简白长腿一迈进去了。阎然探头探脑。
      “你可以滚了。” 萧简白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酷,“我有事要办,与你无关。”

      阎然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好歹我也是风流倜傥的实习生,进上玄阁不是迟早的事?既然我有人脉为何不进来看看”

      “随你。” 萧简白丢下了句话就没再管阎然在自己身后探索。

      行政楼一层的大理石地板被阳光照得锃亮,走廊尽头挂着“内务记录科”的全息铭牌,像个冷冰冰的警告标志。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萧简白率先走出电梯,脚步稳、风衣一甩,浑身写着“公务中勿扰”。

      然而,刚走出两步,身后又响起熟悉的皮靴声。

      他顿了顿,没回头,语气凉得像挂霜:“……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这不是怕你走丢吗?”阎然声音懒懒地飘过来,带着一点委屈又理直气壮的意味,“再说了,不是你说的随我吗?我就想跟着你。”

      萧简白转过头,眼神像在衡量眼前这人到底是没救了还是疯了:“这是上玄阁,不是你家后花园。”

      “我知道啊,”阎然点头,脸皮厚得毫无波动,“但我家人投了那么多钱给上玄阁,算半个股东吧?来行政楼视察视察,不犯法。”

      萧简白没接话,只看着他,目光像刀子,又像在忍笑。

      “再说了,”阎然一副自觉无辜的样子,“你不是说我闲得发慌吗?我现在就努力参与组织内部活动,争取早日转正。”

      “你要是再‘积极参与’,我建议你直接去人事处报备。”萧简白声音低冷,“那里正缺个负责茶水的。”

      “可以啊,我给你倒茶你喝吗?”阎然笑着挑眉,脸皮堪比防爆装甲,“我还会拉花,要不要试试我画你那张冷脸?”

      萧简白沉默两秒,转身继续往前走。

      “你要是进不了内务记录科,就自己找个地方坐着别乱跑。”

      “那你走慢点,我怕跟丢你。”阎然立马跟上,嘴角一挑,“毕竟你不回头看我,我多没安全感。”

      走廊上传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像某种古怪的追逐。

      身后那人的声音像只不知疲倦的鸟,叽叽喳喳、烦也不烦,时而夸他“敬业得像块铁板”,时而抱怨上玄阁“装修风格太压抑、像墓地”,自说自话,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萧简白没说话。

      他早该习惯的。

      但耳朵就是不争气地捕捉到每一句杂音,像有根细针,一下下往神经上戳,不疼,却叫人忍不住想把那根针掐断。

      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哪来的胆子,能在他这种人背后讲废话讲得理直气壮、毫无心理负担。更不明白,怎么有人能这么自来熟。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就该把这人扔到训练场,让他知道“执行官”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可现在呢?

      现在他却走在前面,听着那人在后面,走廊空旷得像一条不归路,而他脚下的影子,就这么硬生生和另一个人的笑声缠在了一起。

      ……啧,太吵了。

      更吵的是,他发现自己竟没那么讨厌这个声音了。
      身后那人的声音像只不知疲倦的鸟,叽叽喳喳、烦也不烦,时而夸他“敬业得像块铁板”,时而抱怨上玄阁“装修风格太压抑、像墓地”,自说自话,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萧简白没说话。

      他早该习惯的。

      但耳朵就是不争气地捕捉到每一句杂音,像有根细针,一下下往神经上戳,不疼,却叫人忍不住想把那根针掐断。

      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哪来的胆子,能在他这种人背后讲废话讲得理直气壮、毫无心理负担。更不明白——阎然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就该把这人扔到训练场,让他知道“执行官”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可现在呢?

      现在他却走在前面,听着那人在后面,走廊空旷得像一条不归路,而他脚下的影子,就这么硬生生和另一个人的笑声缠在了一起。

      ……啧,太吵了。

      更吵的是,他发现自己竟没那么讨厌这个声音了。

      他皱了皱眉,像是要把这荒谬的念头从脑子里抖出去。

      不该是这样的。

      他见过太多人,也送走过太多人。

      来来往往,死在试炼场的、跪在他枪口下的、哭着求生的。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活成个“人”。他明明也没有滥杀无辜,只是不愿与人交流。

      人就该吃一堑长一智。

      而阎然,就这么笑着、吊儿郎当地闯进了他划清界限的世界,好像根本不懂“审慎”二字。

      那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少爷,一张嘴总能把规矩踩得稀碎。可偏偏他没法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把这小子按到地上教训一顿。

      他试过。

      在训练场上,在那场“第一课”里,他用最冷硬的手段把阎然逼到极限。

      可那人笑着撑过了每一次绊倒、每一声喝令,甚至在站都站不稳的时候,还能朝他挤个贼兮兮的眼神然后说我在追你。

      像是在说:你越凶,我越想黏上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名其妙。

      萧简白脚步一顿,手扣在门把上,没回头,嗓音却像冰水泼下,利得像刀:

      “你是觉得自己命太长,非要在我耳边聒噪到出事才甘心?”

      声音不大,却带着熟悉的冷意,像拐角处不期而至的一阵风,能把一切多余的情绪吹散干净。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他以为那人会被噎住。

      却没想到,那人只安静了不到三秒。

      然后“哒哒哒”几步快走,阎然就像条狗皮膏药似的又贴了上来,边走边拍了拍身上的灰,理直气壮地开口:

      “也是,像你这种工作狂要是真哪天耳根子清净了,估计就该考虑立遗嘱了。”

      他顺理成章地跨进资料室,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摇头:“啧,上玄阁的行政风格真是一言难尽,就没人提案改善一下室内色彩?灰成这样,不如在墙上挂你两张证件照,至少还能增加点压迫感。”

      他嘴上说着,眼角余光却悄悄打量着萧简白的反应,像只刚闯进狼窝的小狐狸,明知前面那头狼眼神不善,却还是非要把爪子凑上去蹭一蹭,看他会不会咬。

      萧简白没动,只转了转手腕的关节,骨节轻响一声。

      “你很想让我把你挂墙上?”他淡淡开口。

      “看你心情,我勉强可以摆个造型。”阎然笑得特别欠揍,“不过你最好别选钉十字架那种,我对钉子过敏。”

      萧简白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到能把空气都冻住。

      但阎然站得笔直,一脸“我天生耐冻”的贱兮兮表情。

      他不怕,他是真不怕。

      萧简白没再看他,走进资料室,文件气味扑面而来,干燥、沉闷、压抑得像一间密封棺材。

      阎然好像确实没说错。

      萧简白思索着。

      确实该扫扫了。

      阎然像进了自己家,手插兜站在门边,眼睛东看看西瞧瞧,嘴还闲不住:“哇,你们执行官都在这儿办公?难怪你脸色常年像打印机没墨。”

      萧简白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到档案柜前,刷指纹、开锁,一气呵成。

      阎然靠着门框,托着下巴打量他:“啧,你动作真熟练。平时是一个人来这翻生死簿的吗?”

      萧简白抽出一摞资料,“啪”地丢到桌上,冷冷一句:“你现在是在自己给自己写讣告?”

      “别啊。”阎然弯着眼笑,伸长脖子瞅了眼资料,“我活得这么出色,死了多可惜?”

      话说得轻佻,尾音却带了点真心的跳脱。

      萧简白本能地想怼回去,却在一瞬间卡住了。

      像是哪根神经突然慢了半拍——

      他没抬头,只冷淡吩咐:“要是没病,就闭嘴。实在不行把这儿打扫干净。”

      阎然眨了下眼,挑眉:“这也归你管?你们执行官权限真大啊。”

      “我权限够大,能让你立刻失声。”

      “……行,”阎然抬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作势把嘴封上,片刻后又比了个OK手势,笑得贱兮兮的,“配合执法,主动认错。”

      萧简白面无表情地翻着资料,指尖却在一页停了停。

      他真应该把这人踹出去的。

      萧简白咬了咬牙,坐下来开始看文件。

      资料室里只亮着一盏顶灯,冷白的灯光像无声的审讯,将成摞的纸页照得纤毫毕现。

      萧简白坐在桌边,指尖翻动着最新一批边境巡防记录,眉峰紧锁。

      “三区民居秩序良好,难民已妥善遣返,无新增暴乱事件。”

      “边界异种活跃度呈下降趋势,防线稳定。”

      “已调集上玄支援队三次,情况受控。”

      每一页的表述都规整得像是模版复制,措辞平和,甚至刻意压低了风险级别,看上去一切尽在掌控。

      可正是这份“稳妥”,让他本能起疑。

      他在城外待了十年,从七岁到十七岁,整个童年和少年期都在那片废土上度过。他太清楚那是什么地方了。

      “秩序良好”的民区?那里的人恨不得为了一口水撕碎邻居,物理上的。

      “遣返”?通常意味着随手丢进荒原,不管生死。

      “异种受控”?他亲眼见过全副武装的小队被一夜之间撕成血泥。

      他低头,在地图上圈出几个对应的关键位置。

      三区东侧、五区交界线,还有一条标注为“三年前因结构坍塌废弃”的补给线。

      他记得这条线。很旧,很隐秘,但如果不走军事岗哨,它就是唯一能通向外环旧据点的路。

      而那个据点——

      他手指微顿。

      那是他和伊栩澈在一起长大的地方。

      他们在那里熬过最艰难的时期,一起清理异种、搭建补给点,甚至并肩从暴乱者手中救回平民。他们是彼此为数不多的活证人。

      现在伊栩澈还在,成了“万事如意”的老板,做饭、卖酒、收留一些怪人。看上去像个早已金盆洗手的普通人。

      可萧简白知道,伊栩澈从未真正离开过那个战场。他活得太清醒,也太沉默,有些话,他一直没说。

      而萧怀真——

      那个人是他永远无法放下的疑点。

      他们一直说萧怀真死在了城外,尸骨无存。

      可那场暴乱之后,所有与“萧怀真”、“旧据点”、“异种变异实验”相关的资料,不是被封存就是莫名其妙地“查无此人”。

      现在再看这些看似稳妥的记录,他突然明白了:

      不是城外平静,是有人想让大家“以为”那里已经平静。

      三区和五区的临时封锁、那条补给线的删除、以及连续三批未公开的调派记录……都指向一个可能:

      有人在掩盖旧据点发生的事,或者……在掩盖旧据点“仍然活着”的人。

      可以随意编辑这些资料的人只能是高层的人。

      他目光一冷,脑子里迅速出现了几个人名字。

      阎肃柳,常德还有沈焕之。

      这件事情看来牵扯了很多上玄城的黑暗因素

      拇指抵着唇,思索几秒后,打开一页早期档案,迅速在边角写下几个推演方向:①补给线是否仍可通行,②伊栩澈是否有定期通信对象,③上玄内是否有新增涉外任务未归档。

      他必须出去。

      必须趁现在“训练体系改革”搞得人仰马翻、权限松动的时机,先一步调查。

      他猛地合上卷宗,开口唤:“喂——”

      没回应。

      他转头,视线扫过整个资料室。

      本应窝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嘴巴没停过的阎然,不见了。

      沙发空着,只有他刚才丢开的几本资料还散落着。门虚掩着,没关严。

      萧简白皱眉,嗓音低下去:“……又跑哪儿去了?”

      ——

      与此同时,隔壁杂物间。

      阎然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踮着脚从货架上把拖把拽下来,又抽出两块抹布塞进怀里。

      他耳朵还记得刚才那一句:“你是觉得自己命太长,非要在我耳边聒噪到出事才甘心?”

      听得多了,他也不是完全没数。

      “行啦,行啦,知道你耳朵金贵。”他小声咕哝,把拖把立在门边,像是临时抱佛脚地准备应付家长会的学生。

      “不是还说我关系户呢,那我就给你当回义务清洁员吧,执行官大人。”

      他一边说,一边推门出去,踏进那片冷白的灯光,准备好好“净化一下”他刚刚污染过的空间——当然,也顺便看看,萧简白那双冷得像刀的眼睛,看到他拎着拖把回来,会不会眨一下。

      ---

      门被推开的一瞬,萧简白下意识抬眼。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幅画面——

      阎然,一手拎着拖把,一手夹着两块抹布,像刚从哪家清洁公司偷跑出来的实习生,满脸“我很有责任感”的欠揍表情走进来。

      “我回来了,”他语气轻快得仿佛刚出门买了杯奶茶,“自觉打扫卫生,荣誉阁员,从我做起。”

      萧简白看着他,沉默三秒。

      那种沉默不是惊讶、不是愤怒,是那种纯粹的、彻底的、不可思议的“无语”。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资料室最严肃的一盏灯下,看见一个穿着上玄训练服、姿态吊儿郎当、手里提着清洁工具的“关系户”,一边自来熟地走进来,一边还露出点想讨好他的笑。

      那画面滑稽得像幻觉,甚至让他生出一瞬间“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的错觉。

      “你……”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冷,“这是——来搞行为艺术?”

      阎然却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不是说我太吵了吗?我反省了,打扫卫生的时候嘴会少说点。”

      “……”

      萧简白盯着他,好半天没说话。

      他原以为这种人只会把“反省”当笑话,没想到他真的能——拎着拖把、一本正经地回来执行。

      不是悔改,是更离谱。

      他默默偏开头,冷声吐出两个字: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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