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证据败漏 ...
-
暴雨砸在深海律所的玻璃幕墙上时，我正在核对最后一份证据。
指尖划过“何明远”的签名，墨迹突然晕开，像极了父亲车祸现场那滩被雨水冲淡的血。
“沈清。”
何以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我打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渗进文件袋，在“肇事逃逸”四个字上晕开深痕。
办公桌上，何明远的行车记录仪截图被风吹得翻面，车牌号刺向天花板。他的目光骤然凝固，“这是……我爸的车。”
咖啡杯在地毯上积成小水洼，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撞死了我爸，用脏钱买通所有人，我妈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泪水夺眶而出，我抓起桌上的证据袋砸向他，“这些都是你爸的罪证！”
求婚戒指从他口袋里滑落，滚过我脚边时撞上平安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靠近我，雨水混着泪水滴在我手背，体温透过掌心传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我仰头看他，他眉骨的阴影里藏着和何明远相似的轮廓，“告诉你，你爸是害死我父母的仇人？告诉你我们的每一次拥抱，都隔着两条人命？”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我想起他曾用何氏黑钱给我买的向日葵花种，此刻正在后备箱里静静发霉。他靠近我，捧起我的脸，拇指擦过我眼角的泪，：“对不起。”
窗外惊雷炸响，他的影子被闪电劈成两半，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阴影中。
我推开他，捡起地上的证据袋，牛皮纸袋的边缘硌进掌心，“后天开庭，我会亲自把这些交给法官。”
喉间像塞着碎玻璃，我望着他的眼睛。仇恨与爱意在其中绞杀。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