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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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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惟清是第二天上午来拿的他的钱包,我只简单同他搭了几句话,将钱包还给他之后,他就离开了。
周见月给我说江惟清这样的人只能慢慢来,不能追太紧。
我听进去了——不能慢慢来,只能追太紧。
后来我出院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约江惟清吃饭,被拒绝了三次之后我开着车去他宿舍楼下堵他。那次碍于人多加上我确实死皮赖脸得很,他总算是不情不愿地上了我的车。
我一边开车一边找话题跟他闲聊,我问他工作忙不忙?
他说:“忙,所以没空和你去吃饭。”
我说:“那天越实在太不人性化了,连你这个刚入职的员工都压榨得这么厉害。”
江惟清没有立刻接我的话,我余光瞥见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我才听见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天越?”
“……”
“上次我去天越对接工作的时候看见你了。”
我紧急给自己找了补,江惟清没有接我的话,我不知道他信没信,到了吃饭地点后我发现他面色如常,我找的话题他也有接,所以他应该是信了。
信了个鬼!
吃完饭之后我送他回宿舍,等他进了宿舍楼我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那天帮你只是顺手的事,饭也吃了,不用再联系了。]
[江惟清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这条消息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我被他单删了。
如果我现在进他宿舍楼把他拖出来未免太不体面,我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正巧周见月给我发消息说有局,问我过不过去,我没拒绝。
到会所之后周见月递给我一瓶酒,问我把人约出来了没。
我说约出来了,但刚刚被删了。
周见月毫不留情地嘲笑了我,见我黑着脸盯着他看,他又悻悻闭上了嘴,只说删了就删了,你许轻舟什么人,要什么样的人谈不到?
我说我就要他。
周见月闻言愣了片刻后猛灌一大口酒才说:“你什么时候喜欢这挂了?祁邈也不是这类型的啊?”
怎么又提祁邈。我就很多年前谈了这么一个,也值得他们记到现在?如今我要追江惟清,他们一个个都提祁邈做什么?
“那会儿祁邈追你追的多猛啊,追了你两三个月你才同意人家,你俩那会儿感情不错啊,我都以为你要和他长长久久呢。”
“不过最后你被他甩了我倒是没想到。”
“……”
“为什么?你和沈薇都觉得我是被祁邈甩的?”我终于忍不住将我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周见月又喝一口,才缓缓开口:“那会儿祁邈跟你谈了大半年后突然就出国了,那段时间叫你你也不出来,我们都以为你被甩了在独自治疗情伤。而且祁邈之后你再也没谈过恋爱,嗯……感觉就是受了很重的情伤,从此以后封心锁爱。”
我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最后也只说了一句:“我和他不合适,所以和平分手了。”
确实是不合适的,我不爱祁邈,我想祁邈觉得他爱我也不过是一场错觉,我们因为错觉和新鲜凑在一起浪费彼此将近一年的时间,能这样结束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确定我不爱祁邈,所以江惟清给我的感觉让我确定我是爱他的。
那种不见就想见面,见面仍然想念的感觉只有江惟清给我了。
24岁的我在车祸过后醒来见到江惟清的第一眼,确定找到了此生挚爱。
那天过后我两天没去找江惟清。
第三天我就又去找他了。
这次我去天越楼下堵他,从晚上七点等到晚上十点半,没等到他,却等到了一张罚单。
我坐在车里气急败坏给我助理打电话,问他查的什么行程,江惟清今天真的有来上班?助理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把电话挂了,因为我刚刚透过车窗借着路灯看见了江惟清的身影。
我立刻将车开到他身边,摇下车窗叫他的名字。他听见声音回头,橘黄的灯光将他的头发染成金黄,散发着温柔的光,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阳光下的橘猫。
“这会儿好晚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江惟清冷漠地说:“许先生,我想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朝他展颜,“我没联系你啊,咱们这不是偶遇上了吗?偶遇了也还不能和你打招呼吗?”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才说:“你好,谢谢,不用。”
说完他扭头就走。
我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在给我打招呼并且拒绝我送他回学校。我立马下车跑去追他,他走的速度很快,但我还是没几步就追上了。
我拽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往前走,“地铁这会儿肯定停了,我送你回去。”
江惟清甩开我,眉目间染上愠怒,头一次对我说了重话,“不用你送不想和你联系你听不懂?有耳疾就去看,听不懂话就重修语文,这么死皮赖脸地往我身上凑有意思吗?”
我愣在了原地,这条路上除了兢兢业业工作的路灯还有偶尔几辆路过的汽车,就只有我和江惟清两个人,可这番话落在我耳朵里,无异于江惟清当众扇了我一耳光。
从小到大,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么重的话。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这样的话我竟然会听到麻木。
江惟清说完没再多看我一眼,径直离开了。
我承认我确实有病,一般人被这么骂一通多少会识趣老实离开,可我被他骂了之后又凑到他跟前去,把他连拉带拽拖回了我的车里,给他扣上安全带,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上车锁门开车,一气呵成。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我想他也是。
被我拖上车到现在我车开了快五分钟,我和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我将他送回学校,他才开口说:“许轻舟,我不喜欢男人。”
我没回,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依旧沉默,半晌我摇下车窗,秋天的风带着凉意,我问他:“介意我抽根烟吗?”
江惟清没回,我又将打火机放回口袋,烟虚虚夹在我手指间,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江惟清,我们应该要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