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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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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的孩子”四个字像尖刀般刺入耳膜。
莫言握紧钥匙，指节发白。
那些画中小人扭曲着爬出画框，蜡笔涂鸦的身体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膨胀成真人大小，皮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缝线痕迹。
千宁吹了个口哨：“看来你爸比想象中更有名。”
“我没有父亲。”莫言冷声道。
脖颈的胎记灼烧般疼痛，某种陌生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
黑暗的实验室。
玻璃罐里漂浮的婴儿。戴着鸢尾花面具的白大褂。
“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千宁突然拽着他往地上一滚。
原先站立的位置被五根钢针贯穿，针尖泛着幽蓝的光。
最大的那个画中人站在餐桌上，脖子180度扭转，用后背上的另一张脸对着他们。
那张脸酷似莫言，只是更加年幼，嘴角咧到耳根：“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莫言浑身血液凝固——那是妹妹十岁时的面容。
千宁的餐刀已经抵住画中人的咽喉：“冒牌货就别说恶心台词了。”
刀尖挑开缝线，里面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发霉的棉花。
“钟摆！”莫言突然喊道，“它在变快！”
墙上的挂钟不知何时加速了摆动，钟摆里的心脏跳动频率越来越急促。
随着每次摆动，屋内的空间就像被无形的手拧转一般，墙壁渗出鲜血，饼干砌成的墙面开始融化。
千宁啧了一声：“副本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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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冲向挂钟，钥匙在距离钟面三寸时被无形屏障弹开。
画中人们齐声大笑，它们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粘稠的红色糖浆淹没地板。
千宁突然抓住莫言流血的手腕，将两人的血抹在钥匙上：“用共感！”
剧痛如电流般窜过全身。
莫言看到千宁的记忆碎片——
白衣少年被锁在数据流组成的牢笼里，耳钉是外界唯一的连接点。
钥匙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
莫言咬牙将它插进钟面，钟摆应声而裂。
那颗跳动的心脏掉落在糖浆里，立刻被无数苍白的小手争抢。
“接住！”千宁把一个空酒瓶踢过来。
莫言会意，在心脏被糖浆吞没前将它扣进瓶中。
整个屋子剧烈震动。
画中人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它们的身体像被点燃的蜡般融化。
千宁拽着莫言跳上餐桌，桌下的糖浆已经涨到膝盖高度。
“现在怎么办？”莫言死死护住瓶子。
心脏在玻璃后疯狂撞击，瓶身出现裂纹。
千宁突然露出疯狂的笑容：“听说过糖果屋的结局吗？”他掏出剩下的红苹果，“好孩子应该烧掉女巫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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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核落地瞬间，糖浆轰然起火。
火焰是诡异的蓝色，舔舐过的地方不是化为灰烬，而是露出后面真实的空间——布满数据流的金属墙壁。
莫言在热浪中看到闪烁的全息投影：【记忆清洗进度97%...98%...】
“这才是真正的副本。”千宁的声音在火光中格外清晰，“谨鸢塔在吃掉我们的记忆。”
心脏突然炸裂。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莫言脑海——
妹妹被绑在手术台上，脖颈被植入和自己一样的胎记。穿白大褂的男人转身，胸口名牌写着【莫教授】。
“爸...爸？”莫言跪倒在地。
千宁从灰烬中捡起一片发光的碎片：“看来票价不只是记忆。”
他将碎片按进莫言胎记，“还有真相。”
【F级副本《锈色童话》通关】
【奖励结算中...】
机械音响起时，莫言最后看到的是千宁被火焰照亮的脸，和他那句被系统提示音盖过的低语：
“欢迎来到，记忆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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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在刺眼的白光中醒来。
他躺在一张纯白的病床上，手腕上戴着标有“E-742”的塑料环。
天花板上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某种腐烂的甜腻。
“醒了？”
千宁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他靠坐在另一张病床上，正用一把小刀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鲜红得刺目。
“这是哪？”莫言撑起身子，太阳穴突突跳动。
糖果屋的记忆像被蒙上一层雾，只记得火焰、心脏，和那句“叛徒的孩子”。
“中转站。”千宁将苹果抛给他，“《2041号病房》，D级副本。”
莫言接住苹果，指尖触到果皮时突然一阵刺痛。
他低头，发现果皮下隐约浮现黑色纹路，像某种加密文字。
“别急着吃。”千宁晃了晃自己削好的苹果，果肉上赫然刻着规则：
【2041号病房守则】
1. 每日7:00必须服用蓝色药片
2. 禁止与穿红鞋的护士交谈
3. 听见哭声请立即蒙住眼睛
莫言翻转苹果，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4. 不要相信医生的听诊器】
走廊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脚步声。
千宁迅速将苹果核塞进枕头下，压低声音：“记住，这个副本的关键词是——”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红色高跟鞋的护士站在门口。她的脸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白眼。
“查房。”护士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E-742，你的药。”
她端着的托盘里放着三颗药丸：红、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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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盯着药丸，脖颈的胎记突然发烫。眼前的画面开始重叠——
预知又开始了
- 选择蓝色药片：护士会摘下口罩，露出妹妹的脸
- 选择红色药片：千宁的耳钉将变成手术刀
- 选择白色药片：病房墙壁渗出鲜血
“蓝色。”他伸手去拿蓝药片，却被千宁抢先一步捏碎。
药粉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规则第一条是陷阱。”千宁冷笑，“蓝色药片会加速记忆清洗。”
护士的白眼突然转向千宁：“D-003，你又违规了。”她的手指伸长成针管，朝千宁脖颈刺去。
莫言猛地扯过枕头砸向护士。棉絮飞散中，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照片上是年幼的莫言和妹妹站在实验室里，背后站着戴鸢尾花面具的男人。
“这是...我的记忆？”
千宁趁机将红药片塞进护士的针管。
针尖在触到药片的瞬间融化，护士发出高频尖叫，身体像被抽干的皮囊般塌陷。
“快走！”千宁拽起莫言冲出病房，“药片颜色对应记忆层级——红色是痛苦记忆，蓝色是情感记忆，白色...”
走廊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传来湿漉漉的爬行声，有什么东西正沿着墙壁靠近。
“白色是它们想要植入的虚假记忆。”千宁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你的胎记能抵抗清洗，但需要...”
他的话被一声婴儿啼哭打断。
莫言本能地要转头，千宁的手已经捂上他的眼睛：“规则第三条！”
指缝间，莫言看到地上扭曲的影子——那不是婴儿，而是一团长满嘴巴的肉块，每张嘴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莫言，你妹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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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安全出口的绿光，两人逃进一间标着【档案室】的房间。
千宁反锁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沾血的钥匙——莫言认出那是糖果屋的银色钥匙，现在却锈迹斑斑。
“时间不多了。”千宁用钥匙划开自己的掌心，将血滴在档案柜上。
柜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露出里面唯一一份档案：
【患者姓名：莫雨（清道夫07号）】
【症状：记忆污染等级S】
【治疗方案：永久隔离】
档案附着的照片让莫言呼吸停滞——妹妹被关在透明舱里，脖颈的胎记变成黑色，正用指甲在玻璃上刻鸢尾花图案。
“清道夫是什么？”莫言的声音嘶哑。
千宁刚要回答，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他们的听诊器自行蠕动，像活蛇般朝两人探来。
“规则第四条。”千宁将档案塞进莫言怀里，“跑！”
莫言撞开通风管道爬进去的瞬间，听见千宁被听诊器缠住的闷哼。
他回头，看见千宁的耳钉发出刺目红光，而医生们的白大褂背面，赫然印着【莫教授】的签名。
管道深处传来妹妹的呼唤：“哥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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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狭窄逼仄，金属边缘刮擦着莫言的手臂。
他咬着档案袋在黑暗中爬行，身后传来听诊器撞击管道的“咚咚”声，像某种活物的心跳。
妹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却始终保持着固定距离。
莫言突然停下——管道壁上用血画满了鸢尾花，每一朵花蕊里都嵌着一颗眼球。
“哥哥...”
声音这次是从正下方传来。
莫言撬开通风口盖板，下方是一个圆形实验室。
中央的透明舱里蜷缩着人影，黑色长□□浮在营养液中。
莫言刚要跳下去，脖颈的胎记突然剧痛。
预知画面闪现：
- 舱内不是妹妹，而是长着她脸的怪物
- 天花板上布满针管
- 千宁的耳钉在右侧第三根管道里闪烁
他转向右侧管道，果然看见一点红光。
伸手探去，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属——是千宁的耳钉，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迹。
耳钉突然在他掌心震动，传出千宁断断续续的声音：“...芯片...取出来...”
管道深处传来“咔嗒”声。
莫言回头，看见三个医生的头从通风口钻进来，脖子像橡皮般拉长，听诊器如触手般挥舞。
“该死！”他攥紧耳钉跳进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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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墙壁上贴满脑部扫描图，每张图下方标着日期——最新的一张是昨天，图像属于莫言。
透明舱突然“滴”的一声开启。
舱内人影坐起，黑色长发下露出妹妹的脸，但她的眼睛没有虹膜，纯黑的眼球占据整个眼眶。
“哥哥终于来了。”她微笑着伸出手，指甲是金属质地，“帮我取出芯片好不好？”
莫言后退半步：“你不是莫雨。”
“她”的嘴角裂到耳根：“我是她被清洗掉的部分啊。”黑色液体从她眼眶涌出，在空中凝结成无数细针，“比如...杀死爸爸的记忆。”
针尖朝莫言射来的瞬间，档案袋里的照片突然自燃。
火焰形成保护罩，千宁的声音从耳钉里传出：“用共感！碰她的胎记！”
莫言扑向人形，手掌贴上对方脖颈的黑色胎记。
剧痛如海啸般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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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看见妹妹的记忆：
- 父亲将芯片植入她的后颈
- 她被迫清理其他玩家的记忆（清道夫的职责）
- 最后一次任务中，她故意放走一个少年（耳钉反光的银发少年）
记忆最后定格在父亲的白大褂上，胸口名牌写着：【莫教授，谨鸢塔首席研究员】。
“现在明白了吗？”人形的声音变得和妹妹一模一样，“爸爸把我们变成工具...”
莫言突然发力，手指抠进她胎记下的皮肤。
一块发光的芯片被拔出，人形发出非人的尖叫，身体像坏掉的全息投影般闪烁。
“谢谢你...哥哥...”她的声音突然恢复正常，“B1层...主控室...”
黑色液体轰然坍塌，露出藏在下面的真相——十几个同样的透明舱排列在暗门后，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莫雨”。
耳钉突然发烫，千宁的影像投射在空中：“芯片就是钥匙，来地下三层找我。”
影像中的他正被锁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五根导管。
莫言看向手中芯片，上面刻着小小的数字：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