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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秋分后的第一个周末,宴清站在邵氏基金会慈善晚宴的更衣间里,对着镜子调整领结。藏青丝质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颈间新戴的铃兰吊坠——邵宸用母亲的银铃融铸而成,内侧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衣帽间的恒温系统保持在22℃,正是他最舒适的温度,香薰机里飘着清淡的铃兰香,盖过了宴会厅里浓重的雪松与玫瑰信息素。

      “先生在宴会厅门口等您,”管家递过檀木手杖,杖头的银铃与吊坠相映成趣,“慕氏集团今晚也会出席,先生让您不必担心——”

      “我知道。”宴清打断他,指尖划过袖口绣着的微型铃兰,那是邵宸昨夜亲手缝的,“把备用抑制剂放在西裤内袋,还有,”他望向镜中自己泛青的眼下,“别让邵宸看出我今天咳了三次。”

      宴会厅穹顶的水晶灯在暮色中亮起时,邵宸正与外商交谈,西装袖扣闪着冷光。他忽然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宴清身上,唇角微扬,像在确认什么。宴清想起今早备忘录里的字条:“宴清今日需佩戴心率监测手环,每小时上报数据,宴会时长控制在三小时内。”

      “宴先生的新作《共生》真是令人惊艳。”穿迪奥高定的Omega款腰款摆着,香水味混着信息素扑面而来,“不过听说您的画离不开邵总的‘指导’,不知是艺术创作,还是商业包装?”

      宴清认出对方是《艺术周刊》的主编林悦,慕言的大学同学。他微笑着指向画作右下角的铃兰密码:“每片花瓣的角度对应着邵总备忘录里的日期,这些私人记忆的碎片,比任何包装都珍贵。”

      林悦的指尖划过画布,忽然定格在某处:“这里的钴蓝色用得真大胆,不过听说宴先生对钴过敏?”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论坛热帖《邵氏少奶奶的天价医疗单:每月十万的抗过敏药,究竟是艺术还是病态?》

      宴清的指尖骤然收紧,后颈腺体传来刺痛。邵宸的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笼罩过来,雪松味信息素如屏障般隔开林悦的玫瑰香:“林主编对我太太的病历很感兴趣?”他递过平板电脑,“不如看看慕氏集团近半年的药品走私记录,他们仓库里的钴蓝颜料,恰好来自被查封的违禁工厂。”

      林悦的脸瞬间煞白,高跟鞋踉跄着后退。宴清望着邵宸手腕上的监测手环,才想起他今早悄悄将自己的手环调成了共享模式,此刻蓝光正急促闪烁——是他心率过快的预警。

      “去露台透透气。”邵宸的掌心贴在他后腰,那里的胎记被体温烘得发烫,“我让人备了温蜂蜜水,加了你喜欢的桂花蜜。”

      露台上的风带着秋菊的清冽,宴清望着远处邵氏大厦的灯光,忽然发现每扇窗户都映着铃兰图案——是邵宸特意为他的画展调试的灯光系统。石桌上摆着个丝绒盒,里面是枚银戒,戒面是缠绕的雪松与铃兰,内侧刻着:“2015.10.3 第一次在画展遇见你,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记得这个日期吗?”邵宸替他戴上戒指,指腹划过他腕间的监测手环,“你穿白衬衫挂着颜料盘,不小心撞翻了我的咖啡,却蹲在地上说‘对不起,我赔你件新衬衫’。”他忽然轻笑,“那时我想,怎么会有Omega连道歉都像铃兰开花般温柔。”

      宴清想起那年深秋,他在画廊收拾画具,不小心弄脏了陌生Alpha的西装。对方却只是接过他递的手帕,说了句“没关系”,转身时西装后摆还沾着他的钴蓝颜料。原来早在那时,邵宸就已在他生命里种下了第一颗雪松的种子。

      宴会厅里突然传来骚动,慕言的妹妹慕晴举着话筒站在展台前,屏幕上播放着宴清在仁济医院的就诊记录:“大家看,这就是邵氏少奶奶的日常——每月注射特制抑制剂,连腺体都脆弱得像玻璃。这样的Omega,真的能创作出‘共生’这样的作品吗?”

      邵宸的瞳孔骤然收缩,雪松味信息素如风暴般翻涌。宴清却按住他发颤的指尖,接过侍者递来的麦克风:“慕小姐对腺体医学很有研究?”他展示腕间的铃兰手链,“这是邵氏实验室特制的腺体保护装置,每道纹路都经过我亲自设计,就像,”他望向邵宸,眼中泛起微光,“雪松的根系如何与铃兰的根须共生,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索取。”

      会场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慕晴的指尖捏紧话筒,忽然指向宴清后颈:“那你敢摘下抑制剂装置,让大家看看真实的腺体吗?听说你的腺体上有块胎记,像朵畸形的铃兰——”

      “够了!”邵宸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却在触及宴清僵硬的肩线时立刻软化,“清清,别听她——”

      “可以。”宴清打断他,指尖解开手链搭扣。银铃轻响中,他转身露出后颈,淡褐色的铃兰胎记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周围还缠着细小的雪松枝桠纹身——是昨夜邵宸用医用墨水替他画的,说“这样雪松就能永远守护铃兰”。

      会场瞬间寂静。慕晴的话筒“啪”地掉在地上,屏幕上的就诊记录突然被替换成慕氏集团向宴清基金会的匿名捐款单,每笔款项都标注着“购买铃兰种子,资助山区儿童”。

      “慕小姐如果喜欢医学案例,”邵宸递过平板电脑,“不妨研究下贵公司上个月报废的抑制剂生产线,那些不合格产品,恰好流向了宴清曾做义工的流浪动物救助站。”

      深秋的夜风卷起宴清的衬衫下摆,邵宸立刻脱下西装披在他肩上,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后腰的胎记。宴清望着男人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他在书房核对慕氏账目到凌晨四点,备忘录里写着:“宴清说想自己面对质疑,我该如何在保护与放手间找到平衡?”

      慈善拍卖在混乱后继续,宴清的《共生》以八百万高价成交。当他在后台卸妆时,邵宸忽然单膝跪地,替他换上软底拖鞋:“脚肿了吗?”他摸着宴清脚踝的淡淡红痕,“明天让理疗师加个足浴项目,水温40℃,加铃兰精油。”

      “其实你早就知道慕晴会闹事,”宴清望着镜子里男人认真的模样,“所以提前在她的演讲稿里植入了病毒,让屏幕播放时自动跳转捐款单。”

      邵宸耳尖发红,低头系着鞋带:“是你教我的,‘商业谈判要留后手’。”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铃兰花瓣,“我只是害怕,害怕你被他们的恶意刺伤,就像当年在画廊,你被撞倒时下意识护住画作,却让自己摔出淤青——”

      宴清忽然转身,环住他的脖颈,指尖划过他后颈的抓痕——那是三天前他咳得厉害时,无意识揪住对方头发留下的。邵宸浑身僵硬,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直到宴清的唇轻轻贴上他喉结:“我不是易碎的玻璃,”他低声说,“是你用七年时间浇灌的铃兰,现在,该让我学会在风雨里舒展花瓣了。”

      深夜的邵家主宅,宴清在书房发现新的备忘录:“2025.9.23 宴清在慈善宴上摘下抑制剂装置,露出后腰的铃兰胎记。我盯着那些雪松纹身,突然意识到,原来不是我在守护他,而是他在教我如何平等地相爱。”

      字迹旁贴着张即时成像照片,是宴清在露台上戴戒指的瞬间,背后的邵氏大厦灯光拼成铃兰形状,他腕间的监测手环显示心率110——比平时快了30次,却异常平稳。照片下方写着行小字:“铃兰与雪松的共生密码,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庇护,而是彼此成为对方的底气。”

      当第一颗夜星爬上窗台,宴清枕在邵宸腿上,看着他用银剪修剪新到的铃兰幼苗。男人的领带早已解开,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下方的烫疤,却仍小心地避开叶片上的露珠:“这株是阿尔卑斯铃兰,耐寒性强,适合你冬天去山区办画展时带着。”

      宴清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明白,所谓的挑衅与波折,不过是爱情里的必经风雨。慕氏兄妹的算计,林悦的质疑,终将成为他们感情的试金石,让雪松的枝干更坚韧,让铃兰的花香更悠长。而邵宸藏在备忘录里的每句情话,每个细节,都在无声诉说着:原来最好的爱情,是你教会我独立,我守护你勇敢,彼此成为对方的铠甲与软肋。

      雪松与铃兰,在彼此的世界里,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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