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一章 被盯上了 ...
-
警校新生报到的第一天，九月的骄阳炙烤着训练场的水泥地面。林默声站在317宿舍门前，指尖的冰棍融化滴落在崭新的制服上，晕开一片粉色的水渍。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窗边的身影闻声回头，蓝色短发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两年不见，她变了许多——头发染成了冷蓝色，身形更加挺拔，但那双眼睛里的寒意丝毫未减。
"307号。"林默声下意识念出少管所的编号。
蓝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她高高束起的栗色长发，和当初在少管所那个张扬的少女没两样。目光缓缓下移到她腰间，落在她的腹部——那里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藏在警校制服的布料下，但蓝桉知道它在那里，因为那是她亲手包扎的伤口。
"213号。"蓝桉轻声回应，声音比记忆中沉稳许多。
林默声嘴角微扬，将行李扔在对面的床铺上。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就像当年少管所那张总是吱呀作响的铁床。
"明天有格斗课。"蓝桉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头下的匕首，"你教的侧踢，我一直用着。"
林默声怔了怔，随即笑出声来："怎么？要给我交学费？"
窗外传来集合的哨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两人同时望向窗外高悬的警徽，阳光在金属表面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蓝桉率先拿起作训帽，指尖在帽檐上轻轻一弹："走吧，教练。"
林默声跟上她的脚步，在跨出门槛时突然说道："刘义峰上周找过我。"
蓝桉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知道我们会来。"林默声压低声音，"也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走廊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在警徽下交汇成一道锐利的剪影。
训练场上，新生们列队站得笔直。林默声懒散地站在队列末尾，指尖转着作训帽，余光扫过前排几个交头接耳的男生。蓝桉站在她身侧，蓝色短发在烈日下泛着冷调的光泽。
"那两个女的什么来头？"寸头赵毅压低声音，朝蓝桉的方向努了努嘴，"连正眼都不瞧人。"
他身旁的瘦高个眯起眼睛："看那蓝头发的站姿，像是练过的。"
赵毅轻蔑地哼了一声："装模作样罢了。"
蓝桉的指尖在作训裤缝线上轻轻敲击，节奏精准得像在计时。林默声则歪着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目光却冷得像冰。
教官点名时，赵毅又回头瞥了一眼，正对上蓝桉平静如水的目光。那眼神让他莫名想起去年在城北监狱实习时见过的几个重刑犯——同样的波澜不惊，却让人脊背发凉。
解散哨响起，林默声突然转头对蓝桉说了句什么，两人同时勾起嘴角。那笑容转瞬即逝，却让赵毅无端打了个寒颤。他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注意到她们走路时步伐完全一致，就像经过长期磨合的搭档。
"明天格斗课见真章。"赵毅对同伴嘀咕道，却没注意到走远的蓝桉微微侧首，将他这句话尽收耳中。
第二天的格斗训练馆内，新生们歪歪扭扭地列队。林默声站在队尾，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枚硬币，金属在指间翻飞，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她的目光扫过对面列队的男生们——清一色的高壮身材，正毫不掩饰地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她们班。
"听说这届有个蓝毛丫头？"寸头男生赵毅故意提高音量，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内回荡，"玩cosplay玩到警校来了？"
哄笑声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了蓝桉身上。她站在队列前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沉默地调整着手腕上的绷带，一圈又一圈，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林默声的硬币"啪"地扣在手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都闭嘴！今天训练近身格斗对抗，随机分组！"教官吹响哨子，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赵毅立刻举手，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报告！我们申请和317寝切磋！"
教官皱眉："理由？"
"增进感情啊。"赵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眼神挑衅地看向蓝桉，"顺便教教某些人，警校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林默声凑到蓝桉耳边，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上："那傻大个盯上你了。"
蓝桉终于抬眼，琥珀色的眸子冷得像冰："无所谓。"
对抗开始，赵毅第一个上场，指着蓝桉："你，上来。"他的声音里满是轻蔑，仿佛已经看到这个瘦小的女孩跪地求饶的样子。
训练馆瞬间安静，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蓝桉面无表情地走进场地，连热身都懒得做，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
"装什么酷？待会儿可别哭——"赵毅话音未落，蓝桉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一记凌厉的鞭腿扫向下盘，趁他踉跄时肘击咽喉，反手扣腕——"咔嚓"一声，赵毅惨叫着跪倒在地，手腕关节被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哭的是你。"蓝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男生们炸了锅，三个人同时冲上来："你他妈找死？！"
林默声箭步挡在蓝桉前面，笑得嚣张："怎么，单挑不过就群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
"滚开！"为首的男生挥拳就打，拳头带起一阵风声。
林默声侧头避开，反手一记勾拳砸在他下巴上，拽过衣领就是一个过肩摔。另外两人刚扑上来，蓝桉已经从侧面切入，掌缘如刀劈在一人颈侧，膝盖猛顶另一人腹部——
"砰！砰！"
两人同时倒地呻吟。训练馆一片死寂，只剩下倒地者痛苦的喘息声。
林默声甩了甩发麻的拳头，指关节上沾着血迹："还打吗？"她的声音轻快得像在邀请对方喝茶。
赵毅捂着手腕，脸色惨白："你们等着！"
警校的午休时间向来嘈杂，但今天的议论声格外沸腾。
肖璐雁靠在走廊窗边，慢悠悠地剥开一颗草莓味棒棒糖，舌尖抵着糖球，眯眼看向训练场方向——那里围着一圈人，教官的怒吼穿透玻璃隐隐传来。
“——林默声！蓝桉！你们两个给我滚去医务室！现在！立刻！”
她挑眉，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肖姐！肖姐！”张宇气喘吁吁地冲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出大事了！”
肖璐雁懒洋洋地瞥他一眼：“你又被教官罚跑了？”
“不是！”张宇压低声音，兴奋得手都在抖，“林默声和蓝桉——她们俩把隔壁班的人全打进医务室了！”
肖璐雁的糖“咔”地一声在齿间裂开。
“详细说说。”她一把拽住张宇的领子，把人拖到墙角，眼神锐利得像嗅到猎物的狐狸。
张宇咽了咽口水，手舞足蹈地比划：“隔壁班那几个爱挑事的不是一直不服气吗？今天格斗课故意挑衅，嘲笑蓝桉的头发颜色，说她在警校玩 Cosplay——”
肖璐雁眯眼：“然后？”
“然后！”张宇激动得声音都劈了，“林默声直接一拳砸过去，蓝桉更绝，就用了一招把赵毅胳膊关节卸了，俩人配合得跟排练过似的！隔壁班五个人，全躺了！”
肖璐雁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有意思。”
她摸出手机，指尖飞快地划开相册，翻出一张模糊的偷拍照——画面里，林默声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嘴角带血，而蓝桉站在她身侧，匕首横在身前，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张宇倒吸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拍的？！”
“刚才路过顺手拍的。”肖璐雁轻描淡写，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论坛上那群人不是天天赌她俩什么时候打起来吗？这张照片能卖不少积分。”
张宇盯着照片看了两秒，突然压低声音：“……你不觉得她俩站一起，有种奇怪的氛围吗？”
肖璐雁斜睨他：“什么氛围？”
“就那种——”张宇抓耳挠腮地比划，“‘谁敢动她我弄死谁’的气场？”
肖璐雁“噗嗤”笑出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少看点狗血剧吧你。”
但她低头重新看向照片时，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十分钟后，警校论坛炸开了锅：
【独家！林默声蓝桉训练场"双人混剪"高清视频！】
1L（楼主-雁过无痕）：[视频链接]
2L：这性张力！她俩真的没在谈？！
3L：@教官这算教学事故还是调情事故？
4L：赌十包辣条，蓝桉耳尖红了。
夜晚宿舍，林默声懒散地靠在床头，指尖划着手机屏幕，突然嗤笑一声：“喂，蓝毛，咱俩上论坛热搜了。”
蓝桉头也不抬，继续缠着手腕绷带：“无聊。”
林默声把手机往她面前一递：“喏，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还有人夸你打架帅爆了。”
屏幕上赫然是热帖标题——《317寝室双煞：格斗课一挑五实录！》，底下评论疯狂刷屏：
[卧槽蓝桉那记肘击太狠了！教科书级别！]
[林姐过肩摔的姿势绝了，直接给我看跪了！]
蓝桉扫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又迅速绷回冷淡的表情：“还行吧。”
林默声挑眉，故意撞她肩膀：“怎么，被夸了不高兴？”
蓝桉轻哼一声，没否认。
窗外夕阳斜照，宿舍里难得安静，只剩下手机屏幕的微光和两人若有似无的笑意。
行政楼顶层，陈国明副校长滑动着平板，屏幕上正是论坛里疯传的照片和视频。作为市局禁毒支队副队长，他这次回警校另有任务。
"林默声...蓝桉..."他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尖划过档案上"少管所"三个字，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陈国明关掉平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查一下这两个学员的全部背景，特别是...她们父母的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陈队，您怀疑她们是冲着那个案子来的？"
"太巧合了。"陈国明眯起眼睛，"两只小狼崽同时出现在我的地盘上..."
论坛页面在他平板上自动刷新，最新回复跳出来：
【内部消息！她们被分到同一个缉毒实训小组了！】
陈国明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窗外，暮色渐沉。一场始于多年前的复仇，正在这所警校悄然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