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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因为你是你，所以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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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篮球场被骄阳烤得发亮，观众席的塑料椅上坐满了举着荧光棒的女生。
程野刚在第一排坐下，姜小羽的荧光棒就“咚”地敲在他肩上，手机镜头怼到他面前：“准备好抓拍林宇的耳尖红了吗？本侦探赌他进第一个球就会看你！”
球场边，林宇正在做热身，3号球衣被汗水洇出浅印，手腕上贴着程野今早塞的便利贴——画着戴护腕的小恐龙，角落写着“别扣篮太用力”。他抬头时，视线精准地落在程野书包上的霸王龙挂件，耳尖“唰”地红透，连热身动作都变了形。
“嘘——”裁判哨响，比赛开始。程野盯着林宇跑动的背影，后颈的小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和他后腰的红痕形成奇妙的呼应。
第一节过半，林宇接到传球，突然改变路线朝观众席方向突破，篮球“咚”地砸在程野脚边。
“捡球！”林宇的声音混着喘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球衣下摆——那里缝着程野送的小太阳布贴。程野弯腰时，看见他球鞋侧面用马克笔写着极小的“CY”，是自己名字的缩写。
姜小羽的快门声在耳边疯狂响起：“靠靠靠！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互动！”她举着手机晃了晃，屏幕里林宇弯腰捡球时，视线正落在程野发红的耳尖上，“看见没？他连捡球都要和你同款耳尖红！”
第二节，林宇完成一次漂亮的三分远投。落地时，他下意识地望向程野，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耳尖就红得比记分牌的数字还要鲜艳。
观众席爆发出尖叫，姜小羽的荧光棒差点戳到前排同学：“看见没看见没？他进球后第一个找你要表扬！”
程野摸着书包里的恐龙盲盒，突然想起今早储物柜里的惊喜——林宇把新抽的三角龙放在他的霸王龙旁边，爪子底下压着便利贴：“我的恐龙，永远保护你的小太阳。”
此刻，球场上的林宇正像这只三角龙，在阳光里奔跑，把所有的目光都藏进了望向他的瞬间。
“小心！”观众席突然传来惊呼。第三节末，林宇在抢篮板时被撞倒，膝盖磕在地上。程野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看见他校服裤脚渗出的血迹，和接力赛那天一模一样。
“没事。”林宇慌忙摆手，却在程野蹲下来时乖乖地卷起裤腿，“就是……有点疼。”他望着程野翻找创可贴的背影，突然发现对方卫衣帽子滑下，后腰的红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和他后颈的小痣，刚好在同一水平线上。
姜小羽的快门声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得意的笑：“完美！《高冷校草倒地后乖乖贴创可贴》系列照片预定爆款！”她举着手机凑近，“看见没？他让你碰伤口时，耳尖红得比血珠还要亮！”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篮球场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程野看见林宇正把脆骨排骨打包好，塞进自己书包，动作自然得像呼吸：“给你，刚才在饭店留的。”排骨旁边还躺着张便利贴，画着戴绷带的小恐龙，旁边写着：“疼的时候，就想想你画的创可贴。”
程野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显现出内心的幸福。
观众席渐渐空了，姜小羽突然拽着程野躲到器材室，手机里是她刚截的监控视频：比赛中，林宇每次暂停都会摸一摸手腕上的便利贴，仿佛在确认程野的关心还在。最后一次暂停，他对着便利贴小声说了句什么，唇语读出来是：“程野在看我。”
“现在信了吧？”姜小羽晃了晃荧光棒，“他把你的便利贴当护身符，把你的恐龙挂件当幸运物，把你的每句话都刻进了储物柜——”她突然指向球场，林宇正站在篮筐下，对着夕阳举起手机。
程野看见屏幕里，自己的倒影被框在镜头中央，旁边是林宇后颈的小痣，在余晖中连成了颗完整的小太阳。
而远处的林宇，发现被他看见后，耳尖瞬间红透，转身就跑，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粉色便利贴——是他今早画的“赢了比赛有奖励”。
晚风掀起程野的衣角，后腰的红痕与林宇后颈的小痣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姜小羽的荧光棒在头顶划出“LOVE”的形状，而球场上，林宇正举着刚赢的奖杯走来，奖杯底座刻着极小的“L&CY”，像他们藏在糖纸与便利贴里的，终于说出口的秘密。
傍晚，姜小羽的朋友圈准时更新，九张照片配文：“论直男开窍后的三大特征：耳尖红给特定的人看，便利贴只写给特定的人收，连受伤都要和对象凑对称——林宇，你坠入爱河的样子，比扣篮还耀眼！”
评论区瞬间被轰炸，而程野望着照片里林宇递水时发红的耳尖，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欢乐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夕阳把篮球场的铁丝网染成蜜糖色，林宇的3号球衣黏在脊背，汗味混着青草香在暮色里漂浮。他刻意和程野保持半步距离，手指却总忍不住去摸书包侧袋——那里躺着程野刚塞的水蜜桃糖，包装纸窸窣作响，像在提醒他此刻的真实。
“凑近点啦，”程野突然停住脚步，蓝色连帽卫衣被晚风掀起衣角，露出后腰浅褐色的红痕，“我又不嫌弃你的汗味。”他转身时，卫衣上的小恐龙挂件晃了晃，塑料眼睛映着夕阳，像极了林宇在便利店偷瞄他的模样。
林宇的耳尖“唰”地红透，比天边的火烧云还要鲜艳。他想起接力赛那天，程野蹲在地上捡班旗，鼻尖几乎碰到他渗血的膝盖，那时他闻到的，也是这样混着洗衣液清香的气息——原来早在他意识到之前，对方的味道就已经刻进了记忆。
“其实……”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球衣下摆，那里缝着程野今早塞的便利贴小角，“我带了薄荷糖。”掏出糖盒时，金属盖“咔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整齐码着的便利贴——每张都画着小太阳，角落标着“程野专属”。
程野凑近时，卫衣上的雪松洗衣液香裹着淡淡的糖纸味涌来。他盯着糖盒里的便利贴，突然笑出声：“原来你把我的涂鸦都剪下来当糖纸了？”指尖划过林宇手腕内侧的小痣，那里还贴着他画的创可贴便利贴，边缘有牙印般的褶皱。
两人在梧桐树影里并肩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宇偷偷用余光打量程野：蓝色卫衣是他初中时常见的款式，连帽子上的抽绳都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每次都能莫名其妙的见到一男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疼吗？”程野突然指着他膝盖的创可贴，边缘被汗水洇开，露出底下的新伤，“刚才撞得挺重的。”
林宇慌忙摇头，却在程野伸手触碰时乖乖地蜷起腿。创可贴是草莓味的，和程野书包里的同款，他想起医务室里，对方总趁他不注意顺走整盒，现在终于明白，那些“失踪”的创可贴，都变成了他储物柜里的宝贝。
便利店的暖光在街角亮起，程野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卫衣袖口滑下，露出后腰的红痕：“要不要买冰淇淋？”他晃了晃林宇的手，指尖划过对方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打篮球磨出的，和他画便利贴时磨出的茧子，刚好长在同一位置。
玻璃门推开时，冷柜的白光照亮林宇发红的耳尖。程野选了香草味甜筒，他选了巧克力，却在咬下第一口时皱起眉：“太苦了。”
“给我。”程野自然地接过他的甜筒，香草味混着夕阳的温度在舌尖化开，“其实你初中时就不爱吃苦，却总把我塞给你的金银花茶喝得干干净净。”他指着林宇震惊的表情笑出声，卫衣帽子滑下来，遮住了泛红的眼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储物柜里的奶茶杯，底部都沉着没泡开的金银花。”
晚风卷着梧桐絮撞在便利店玻璃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林宇望着程野舔甜筒的侧脸，突然发现他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住，露出和自己后腰红痕位置对称的小痣——命运早在十二年前就埋下的印记，此刻在便利店的灯光下，终于连成完整的圆。
“程野，”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冰淇淋还要凉，“其实你的侧脸，比你的正脸更可爱。”
甜筒在程野指尖停顿半秒，融化的奶油滴在卫衣上，像朵小小的太阳花。他抬头时，便利店的暖光正落在林宇发颤的睫毛上，那里还沾着比赛时的草屑：“所以你才总是跟我并排走，从而看我的侧脸是吗？”
林宇的喉结滚动两下，摸出裤兜里的糖纸——是程野今早塞的水蜜桃糖，背面用修正液写着“我看见你了”。他想起接力赛那天，程野蹲在地上，旗角的血迹在夕阳下形成小太阳的形状，原来，这个总把温柔藏在糖纸里的男生，早就住进了他的储物柜，住进了他的心跳里。
回家的路上，路灯次第n次亮起。程野的蓝色卫衣蹭过他汗湿的球衣，洗衣液香与青草味渐渐融合，变成专属于他们的味道。
路过紫藤架时，林宇突然停住，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是今天比赛赢的恐龙盲盒，三角龙的爪子里攥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背后写着：
“原来汗味和洗衣液香，真的可以变成草莓味的每一天。”
程野望着便利贴上歪扭的字迹，突然凑近他的脖颈，鼻尖几乎碰到发潮的衣领：“确实，”他笑着退后两步，卫衣在晚风中扬起，“是混着小太阳和糖纸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暮色完全降临前，林宇看见程野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姜小羽发来的消息，附带九张偷拍的便利店照片，配文：“震惊！高冷校草居然让男友闻汗味？！本侦探宣布：这就是爱情的味道！”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终于不再错开。程野望着林宇受伤的三角龙手办，突然觉得十二年来的所有等待，都比不上此刻——夕阳把对方的侧脸染成暖金色，肩膀贴着他汗湿的球衣，而他终于可以不用躲避，不用误会，就这样牵着对方的手，在黄昏的路上，走向有彼此的未来。
防盗门“咔嗒”打开时，玄关的灯正投下冷白的光。
林宇的手指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程野刚发来的消息停在妈妈的“到家说一声”，锁屏是今天黄昏便利店的合照——他穿着汗湿的球衣，程野的蓝色卫衣蹭着他的肩膀，两人指尖相扣的角落被夕阳染成金色。
“站住。”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像块冻硬的黄油，砸在玄关地砖上。林宇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张粉色便利贴，是他今早塞进程野书包的那张，画着戴绷带的小恐龙，角落写着“别揉眼睛，会红”。
茶几上摊开着他的储物柜照片——姜小羽发的朋友圈截图，此刻被打印出来，便利贴和糖纸在台灯下泛着刺眼的光。父亲的手指敲了敲照片里的幼儿园毕业照：“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汗味还黏在球衣上，林宇的喉结滚动两下。他看见自己的数学草稿本摊在父亲膝头，每道错题旁都画着小太阳，最后一页夹着程野的照片，背面写着“程野的睫毛比篮板还亮”，字迹被父亲用红笔圈得发皱。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父亲怒不可遏：“我问你话！”
“是......是朋友。”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他本就对父亲没有什么感情，毕竟是连每年自己的生日会都会缺席的人，他有什么资格来管自己的感情。
下一秒，林宇却在母亲举起手机时猛地抬头——屏幕里是姜小羽刚发在微博的篮球赛照片，他弯腰让程野贴创可贴，耳尖红得滴血，像被戳破的夕阳。
“朋友会把对方的照片藏在课本里？”母亲的声音带着颤音，便利贴在指间发出细碎的响，“会在储物柜里攒满别人的纸条？林宇，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吗？说你——”
“够了！”林宇突然吼出声，球衣下的脊背绷得发直。他看见父亲摔在桌上的，正是程野送的恐龙盲盒，三角龙的爪子断了一只，像被人生生掰下来的，“你们翻我储物柜？！”
父亲的手掌拍在茶几上，玻璃杯里的金银花茶晃出涟漪：“我们是你父母！”他指着照片里程野后腰的红痕，“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每天和男生牵手逛街，穿印有对方名字的球衣——”
“那是程野！”林宇的声音突然哽住，喉间像卡着未拆封的糖纸，“我真的很喜欢他……”
母亲突然举起张泛黄的糖纸，珍珠光泽在灯光下碎成光斑：“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她的眼泪滴在糖纸上，洇开当年程野写的“喜欢”，“老师都告诉我们了，说你总走去他们班里，说你们两个牵手......”
“所以呢？”林宇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那里还躺着程野的水蜜桃糖，包装纸被体温捂皱，“就因为他是男生，你们就要否定这十二年来的所有？”他突然指向储物柜照片，“这些便利贴，这些糖纸，这些创可贴——都是我活着的证据，证明有人真正看过我，喜欢过我，不是因为我篮球打得好，不是因为我成绩优秀，就只是因为我是林宇。”
父亲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他抓起桌上的恐龙盲盒，“啪”地摔进垃圾桶：“证据？这是病态！”盲盒的碎片溅在林宇脚边，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跳，“明天去学校，和那个男生断干净，听见没有？”
玄关的风掀起窗帘，露出外面的暮色。林宇望着母亲手里的便利贴，小恐龙的尾巴还缠着糖纸，突然想起程野在便利店说的话：“其实你储物柜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原来最坚固的密码，终究抵不过父母眼中的“错误”。
“我不。”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糖纸落地，“如果喜欢程野是错，那我宁愿一直错下去。”
“啪——”
父亲的巴掌挥过来时，他本能地偏头。掌心擦过他的耳尖，火辣辣的疼，却比不过看见母亲将便利贴扔进垃圾桶的瞬间。程野画的小太阳在垃圾桶里皱成一团，像被揉碎的十二年时光。
“滚！”父亲的怒吼震得吊灯发颤，“没出息的东西，滚出去！”
林宇转身时，球衣蹭过鞋柜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小男孩攥着半块苹果糖，笑得像个小太阳。母亲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防盗门在身后“砰”地关上时，暮色正浓。林宇摸着裤兜里的水蜜桃糖，包装纸发出细碎的响。他就这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任由眼泪一直流。路上的行人纷纷朝他投来眼光。路过紫藤架时，一片花瓣落在他掌心，像程野画的小太阳，又像母亲 tears 洇开的糖纸。
手机在震动，是程野发来的消息：“便利店的草莓味冰淇淋第二份半价，等你来哦。” 附带一张照片，他的霸王龙盲盒旁边，摆着林宇摔断的三角龙，用便利贴粘成了心的形状。
夜风卷起地上的碎花瓣，林宇望着远处便利店的暖光，突然发现掌心的糖纸不知何时被攥出了褶皱，却依然能看清背面的英文：“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而他的秘密，从来不是喜欢男生，而是喜欢程野，那个让他耳尖发红、让他储物柜发亮、让他在十二年后依然相信糖纸会发光的程野。
街角的路灯亮起时，他拨通了程野的电话。对面传来熟悉的呼吸声，混着便利店的背景音：“喂？”
“程野，”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我现在，只有你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林宇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十二年前紫藤架下分糖时一样快。
良久，程野轻笑一声，便利店的人声在电流里忽远忽近：“其实我当初选择留在这座城市时，也是这么想的。”他的声音顿了顿，“爸妈离婚后各自重组家庭，我选择独自留在这边念高中。他们也很支持我的独立，把房子留了下来，每个月他们都会给我生活费和伙食费。”
林宇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听见程野继续说：“那天见到你打篮球的时候的时候，夕阳把你的影子拉得好长。从那时候起，我就想，要是能和你有个‘家’就好了。所以……”程野的声音突然明亮起来，带着少年意气的雀跃，“我家今天没人，准确说是一直只有我。要不要来看看我的秘密基地？我的房子不小，有你贴在储物柜里的便利贴，有修好的恐龙盲盒，还有永远空着的客房。”
林宇喉间发紧，路灯的光晕在眼前模糊成暖黄的圈。他听见自己轻轻“嗯”了一声。
“等我，马上到。”程野的声音裹着笑意，“路上小心，我带着冰淇淋来接你。”
挂掉电话，林宇迎着晚风往前走，脚步逐渐轻快。
暮色中的便利店，暖光映出程野抱着冰淇淋匆匆跑来的身影。两人相遇时，程野将冰淇淋塞进他手里，自然地牵过他还攥着糖纸的手：“走，带你去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
林宇望着交握的双手，突然发现所有的裂痕，终将被某个人的温柔填满——就像程野掌心的温度，就像他储物柜里永远为程野留的空位，就像他们后颈与后腰的印记，终将在时光里，拼成最完整的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