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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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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午休铃刚响，程野的储物柜“咔嗒”弹出张粉色便利贴，边缘带着明显的指甲掐痕。他展开时，薄荷糖的清香混着铅笔灰簌簌掉落——是林宇的字迹，歪扭的笔画像在和纸页较劲：
“放学后篮球场见。有事问你。”
末尾画着个被圈住的小太阳，旁边还有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别让姜小羽跟着。”
程野的耳尖瞬间发烫，指尖摩挲着便利贴边缘的毛边。这是林宇第一次主动约他，用的还是他惯用的“储物柜传信”方式。
想起上周姜小羽在奶茶店说的“直男开窍会模仿你的示爱方式”，他突然发现便利贴背面用修正液画了半颗苹果糖，糖纸上的齿印和幼儿园那张一模一样。
篮球场的梧桐树漏下斑驳阳光，林宇正靠着篮筐擦汗，校服领口敞开着，后颈的小痣在光影里若隐若现。看见程野走近，他猛地转身，手里的篮球“咚”地砸在地上：“你......你来了。”
程野弯腰捡球，指尖触到球面的温度——和林宇掌心的温度一样灼热。他看见对方储物柜钥匙在裤兜晃荡，钥匙扣是个迷你篮球，却在侧面刻着极小的“CY”，是他名字的缩写。
“其实……”林宇突然把冰凉的矿泉水塞过来，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滴在程野手腕，“是想问你……”他的耳尖红得比篮板上的夕阳还要鲜艳，视线死死盯着程野书包上的小恐龙挂件，“便利店新到的恐龙盲盒……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抽？”
矿泉水瓶在掌心发出“咔嗒”轻响。程野想起姜小羽今早的爆料：“林宇在便利店对着盲盒机转了二十圈，连店员都以为他要拆机器！”原来前几天那些被他撞见的“偶遇”，都是对方在笨拙地练习邀约。
“好啊。”程野的声音比平时轻快许多，“不过我要先声明——”他晃了晃手里的便利贴，“你画的苹果糖少了颗糖纸褶皱，差评。”
林宇的睫毛猛地颤动，突然从裤兜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是便利店的购物小票，背面画满了练习过的“邀约台词”，有的被划掉，有的旁边标着“太直接”“像打架”。程野看见最下面一行字：“其实我是想说，周末有部恐龙电影……”
放学的铃声在校园回荡，程野望着林宇慌乱收起纸条的模样，突然想起十二年前紫藤架下的午后。那时林宇把半块苹果糖塞给他，也是这样红着耳尖，用袖口挡住发抖的指尖。
午休的教室飘着桂花香气，程野的手机在抽屉里疯狂震动。姜小羽的消息弹窗像炸开的烟花，伴随一连串“拍一拍”：
^o^小雨羽羽：！！！！！！！
^o^小雨羽羽：野野子你居然背着我和林宇去便利店！！！（附带三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o^小雨羽羽：本侦探现在宣布——启动《约会细节审讯流程》第一条！
程野望着截图里林宇僵硬的背影，他正对着盲盒机比画“抽两个”的手势，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粉色便利贴，正是程野今早塞的“记得戴护腕”。
:)程野野子：……你怎么知道？
^o^小雨羽羽：靠靠靠便利店老板是我舅舅的二大爷的邻居！！！（发送语音条）快说快说！他是不是结巴了？！是不是耳尖红到脖子？！是不是把盲盒机拍得震天响？！
铅笔在草稿本上划出歪斜的线，程野想起林宇抽中重复款时的懊恼模样：“怎么又是三角龙……”却在他说“送给我吧”时，耳尖瞬间红透，像被盲盒里的小灯照亮。
:)程野野子：他只是问我要不要抽盲盒……
^o^小雨羽羽：放！屁！（发送便利店监控视频）看见没？！他抽中霸王龙时说了句“程野肯定喜欢”！！！然后偷偷把自己的三角龙塞进你书包！！！
视频里，林宇背对着镜头，指尖轻轻碰了碰霸王龙的小爪子，动作和程野抚摸挂件时一模一样。程野突然发现，书包侧袋确实多了个硬邦邦的东西，边角还带着体温。
^o^小雨羽羽：重点是！！！（发送班级群截图）他刚才在群里问“约人看电影怎么说不尴尬”，结果全班都在@你！！！连班任都回复“建议直接说”！！！
程野的脸“腾”地烧起来，想起林宇在篮球场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那些被他误以为是巧合的对视，都是对方在反复练习“要不要告白”的微表情。
微信提示音突然变成语音轰炸，姜小羽的尖叫混着荧光棒敲击声：“你知道他储物柜第三层现在有什么吗？！除了你的便利贴，还有张电影排片表，每部恐龙电影的场次都被圈了三遍！！！连爆米花口味都标了‘程野喜欢奶味’！！！”
储物柜“咔嗒”打开的声音在记忆里响起，程野想起今早看见的场景：林宇的库里海报被移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他偷拍的篮球赛照片，马赛克掉的苏爱薇旁边，用便利贴写着“程野视角”。
:)程野野子：其实他约我周末看电影……
消息发送的瞬间，教室后排传来“咚”的巨响。程野回头，看见姜小羽正从椅子上摔下来，手机屏幕亮着他的对话框，嘴角还沾着没吃完的薯片：“靠靠靠终于等到这一天！！！本侦探要给你们设计情侣挂件！！！小恐龙和苹果糖的结合体！！！”
午休的风掀起窗帘，程野望着手机里林宇刚发的消息：“周末下午三点，恐龙主题厅，我、？我买了双人票。” 末尾跟着个画歪的小太阳，比他平时的涂鸦还要笨拙。
姜小羽的荧光棒突然戳到他后背：“看见没看见没？！他连标点符号都用错！！！这叫‘紧张到失去语法能力’！！！”她突然掏出手机拍照，“记录下野野子收到人生第一次约会时的耳尖红！！！比番茄炒蛋还要鲜艳！！！”
程野慌忙捂住耳朵，却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着自己的笑脸。原来有些邀约，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就像林宇储物柜里的便利贴，就像他反复练习的简笔画，就像此刻微信对话框里发烫的文字，都是最真诚的“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程野收到林宇的新消息，附带张便利店收银条照片，背面用尺子画着歪扭的心形，里面写着：“其实我在储物柜练习了十七次怎么开口，最后发现，只要看见你，心跳就会替我说‘喜欢’。”
姜小羽的荧光棒在头顶划出彩虹，程野望着窗外的晚霞发呆……
原来最好的邀约，藏在对方反复揉皱的纸条里，藏在耳尖发红的瞬间，藏在十二年来每个默默注视的目光里——而这一次，他终于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周六的影院飘着爆米花的甜腻气息，程野盯着电影票上的“13:14”场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票根边缘。林宇说“随便选的时间”，却让他想起便利贴背面的英文——“I love you”的字母排列，刚好是十三个笔画加十四个字母。
“要不要买可乐？”林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校服袖口蹭过他的手腕，带着淡淡的阳光味。
程野慌忙摇头，却看见对方指尖捏着的爆米花桶，奶油味的那半桶明显多过焦糖味——是他上周在便利贴里提过的“喜欢奶味沾到手指”。
放映厅的灯光暗下时，程野的膝盖不小心碰到林宇的大腿。对方猛地缩腿，耳尖在黑暗里红得发亮，像被放映机的光束烫到。
屏幕上开始播放动画电影的片头，两只小恐龙在星空下分食苹果糖，尾巴缠绕成心的形状。
“这个……”林宇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调，“和你书包上的挂件很像。”
程野望着他在光影里明明灭灭的侧脸，后颈的小痣随着吞咽动作轻轻颤动，不禁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他想起姜小羽今早发来的消息：“林宇买电影票时对着屏幕纠结半小时，最后选了恐龙主题场，呵呵，某人的司马昭之心——”
电影放到小恐龙为保护同伴摔落悬崖时，程野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一只滚烫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林宇的声音混着电影的背景音，像浸了焦糖的棉花糖：“别掐了，我手腕借你捏。”
两人的手腕内侧即将相触时，程野听见对方急促的吸气声。林宇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掌心纹路，像在临摹便利贴上的小太阳，却又在即将扣住手指的瞬间触电般撤回。
爆米花桶在腿上摇晃，奶油香气混着少年人灼热的呼吸，在黑暗中织成细密的网。
电影里的星空越发明亮，程野鼓起勇气抽出被握住的手，指尖在空气中试探着划过林宇颤抖的指节。
就在两人小拇指堪堪相触的刹那，林宇突然转身，放映机蓝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程野发烫的脸颊上。
“程野……”他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颤音，“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话音未落，两人的指尖终于紧紧勾住，掌心的汗在交握处晕开潮湿的痕迹，像十二年前紫藤架下那半块糖纸的甜，终于完整地融在了一起。
电影里的小恐龙终于找到同伴，星空下的拥抱让整个放映厅响起轻轻的抽泣声。程野望着林宇发颤的指尖，突然想起便利贴背面的最后一行英文——“You’re my star in the dark”。他鬼使神差地抽出被握住的手，在黑暗中摸索到对方的指尖，将自己的小拇指轻轻勾住他的食指。
放映厅的灯光突然亮起，中场休息的提示音响起。程野看见林宇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发烫的脸，后颈的小痣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红。
周围的观众起身离场，只有他们还坐在位置上，指尖紧紧相扣，像生怕松开就会回到十二年前的紫藤架下，只剩半块糖纸在风里飘。
“我喜欢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脸红着别过脸。程野望着林宇校服口袋里露出的糖纸，珍珠光泽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是他今早塞的水蜜桃糖，包装纸和幼儿园的苹果糖一个颜色。
“从分糖那天开始。”林宇突然拽出糖纸，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程野”二字，字迹被擦改了无数次，“你是不是就开始喜欢我了？”
程野一直低着头，没有做任何回答。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的感觉，可能是每次的相遇，成为死对头之后就经常能注意到你.......每次看到你我都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一直都用温柔守护着我。”
“其实我……”程野掏出兜里的便利贴，是今早画的小恐龙牵手图，角落的“L&CY”被画成了糖纸形状，“每个小太阳旁边的‘L’，都是你的名字。”
林宇的指尖划过便利贴上的小恐龙，突然把程野的手按在座椅扶手上。他的耳尖几乎要碰到程野的，声音轻得像电影里的星空配乐：“现在我看得见了。”他望着程野骤然睁大的眼睛，喉结滚动，“看得见你藏在糖纸里的喜欢，看得见你画在便利贴背面的告白，看得见——”他的拇指轻轻擦过程野发烫的耳垂，“我感觉到你看我时，眼里的光比银幕还要亮。”
放映厅的灯光再次暗下，电影进入尾声。程野感受着林宇掌心的温度，突然发现两人相扣的手指，刚好拼成一个小太阳的形状。屏幕上的小恐龙戴着同款挂件，在星空下说出最后一句台词：“原来最亮的星星，一直在我身边。”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散场时，林宇突然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是便利店的收银条，背面画着两个分糖的小人，旁边写着：“从今天起，我的储物柜，只收你一个人的便利贴。”
两人走出电影院，姜小羽的消息弹窗突然蹦出来，附带十张偷拍的牵手照，配文：“啊啊啊啊啊啊！！本侦探宣布！《程野倒贴直男条例》正式作废！现在启动《林宇追妻火葬场售后条款》第一条——每天必须让野野看见你的耳尖红！”
晚上九点，程野的手机在枕边震动，锁屏是林宇今天在便利店抽中隐藏款小恐龙的照片——对方举着玩偶，耳尖红得比玩偶的爪子还要鲜艳。
0yu：便利店新到的草莓味润喉糖，要不要？
（附带一张照片：储物柜里摆着两排润喉糖，每盒侧面都画着极小的小太阳）
程野望着照片里整齐排列的糖盒，突然想起初中时偷偷放在林宇水杯里的金银花。原来那些年的隐晦关心，现在都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我记得”。
:)程野野子：你是在开便利店吗？
（发送一张自己书包侧袋的照片：水蜜桃糖、润喉糖、便利贴挤成一团，最上面是今天林宇塞的恐龙盲盒）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的输入框就开始疯狂跳动，像只暴躁的小恐龙在屏幕里跺脚。三十秒后，语音条“嗖”地飞过来，带着电流杂音：
0yu：……只是看你最近总画便利贴到凌晨。（突然变调）咳，润喉糖是顺便买的！
程野笑着按下语音转文字，发现“顺便”两个字被说得格外含糊。他摸了摸书包里的恐龙盲盒，想起林宇下午塞给他时的模样：“这个霸王龙的爪子，和你画的小太阳一样歪。”
:)程野野子：哦~ 原来某人买糖时，会在包装上画小太阳啊？
（发送姜小羽偷拍的便利贴照片：林宇在润喉糖包装角落画了迷你程野，举着糖纸傻笑）
对话框突然安静。程野盯着自己映在屏幕上的笑脸，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林宇每天晚自习后回家的节奏。十二年来，这个声音第一次让他觉得，夜色里有了期待的温度。
0yu：明天篮球赛，来看吗？[期待]
（附带一张自拍：穿着3号球衣的林宇，手腕上戴着程野画的创可贴便利贴，自拍角度奇怪地只露出后颈小痣）
:)程野野子：不去，姜小羽说你上次扣篮把球衣扯破了。
（发送姜小羽的朋友圈截图：配文“林宇你是要表演撕衣秀吗？！”，配图是程野慌忙给林宇递校服的模糊背影）
输入框再次疯狂跳动，这次伴随连续的“拍一拍”。程野的手机震得差点掉下床，听见语音条里传来林宇的闷响：“那......那是意外！”背景音里有硬币掉落的声音，大概是对方紧张到捏皱了糖纸吧。
0yu：其实……（撤回一条消息）
0yu：其实你来看的话，我、我会打得很准。
程野盯着“撤回”的提示，突然发现输入法联想词里，“林宇”后面跟着“耳尖红”“储物柜密码”“恐龙盲盒”。他想起今天在便利店，对方偷偷把他喜欢的奶味爆米花塞进购物篮，却假装嫌弃：“甜滋滋的，吃完得打胰岛素吧。”
:)程野野子：好，我去。但你要答应我——
（发送一张便利贴草稿：画着两个牵手的小恐龙，旁边写着“不准再把衣服撕烂，我会很尴尬！”）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带着图片加载的提示音。程野点开，看见林宇拍了拍储物柜第三层——里面整齐码着他送的便利贴，最新一张被贴在最上方，画着穿着球衣的霸王龙，旁边写着：“答应你！”
微信提示音突然变成视频通话请求，程野慌忙理了理头发。屏幕里弹出林宇的脸，耳尖红得能滴血，身后的储物柜上贴着他们幼儿园的毕业照，旁边是新到的恐龙盲盒，尾巴缠成了心的形状。
“咳，”林宇突然举起张便利贴，上面画着歪扭的双人篮球赛，“明天你坐第一排，我……我进球就看你。”他顿了顿，耳尖红到脖颈。
程野望着屏幕里紧张到捏皱便利贴的手，突然觉得十二年来的等待都值得。他看见林宇手腕内侧的小痣在台灯下发亮，和自己后腰的红痕遥相呼应，像命运早就画好的句号。
“好，”他笑着举起自己的恐龙盲盒，和屏幕里的霸王龙碰了碰爪子，“我会看着你，就像你现在看着我那样。”
对话框里，姜小羽的消息突然蹦出来，附带九张偷拍的便利店监控截图，配文：“震惊！高冷校草竟在便利贴上画求婚现场？！本侦探宣布：《程野倒贴史》正式更名为《林宇追妻日记》！”
:)程野野子：姜小羽，我真是怕了你了[捂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