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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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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脱去外套，穿好战术背带戴上腰包，先做了十组准备运动热身，“还是顺时针挨个过一遍吗？”
许然点了点头，“一个小时，四次。现在开始计时。”
许然这次给他准备的训练并没有只针对于体能锻炼，不仅没有打开异能限制器，还给他准备了几个精神力方面的测试。和以前的训练程度比起来，这几乎是放海了。许双简直游刃有余，一个小时下来也没有丝毫疲倦。
许然拿着他的成绩分析，“不错，每一次都有意识地改善之前出现的问题，但体能还是弱势。你老实告诉我，多久没来训练场了？”
许双沉默两秒，从机器中下来时，一向挺直的身板稍稍弯曲，行走速度变慢，胸膛也大幅度起伏。等走到许然面前，他紧抿的嘴唇已经苍白，额头上也逼出来几滴汗珠，俨然一副累得不行的模样。
他语气含糊着撒娇，“我这几天有点难受嘛。毕竟我和微生凛一起撞见传说生物层次的羽蛇蜕皮了哎，他都当场失控了，我说不定也有什么后遗症呢？”
从小到大，许双每次有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拿不舒服当借口。看到他硬装出来的病弱模样，许双未必会信，却每次都必定会心软，这招屡试不爽。
但是这次许然没急着答话，只淡笑着看他。
作为联盟里为数不多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突破S级的异能者，许双在军队中扶摇直上，已经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偏偏他还生得一副好皮囊。外界形容许双的通稿，来来回回都是用那几个意象，诸如清冷的明月光亦或凛冽的狂风响。都说他就如同他的异能一般冰冷得不近人情，一言一行计算精准，让人向往却又不敢靠近。
然而他知道许双不是这样的。
如果要让他来形容……
许双看到许然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又抬眼看过来。他唇角是许双熟悉的、有些无奈却又非常纵容的笑意，“又又，你不会真的以为哥哥听不出来你刚刚在干什么吧？”
许双大概明白为什么这次训练的难度有所降低了。但他面上不显，假装愣怔在原地，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惜许双不知道他的耳尖像是能滴血，掩在黑发间露出突兀又勾人的一抹红。
许然担心他恼羞成怒，哪怕看出来他在演戏，也只好揭过这个话题。本来要说的另一句话被默默咽了下去，许然从一旁拿来纸巾帮许双擦了擦额角的汗滴，“好了，当我刚刚没说那句话。既然你难受，我们预约去医院看看好吗？”
许然这次约他见面，除了检验他的训练成果之外，本也存了带他去医院检查一番的心思。
军队的技术手段主要用于监测失控状况，许双通过军检，只能说明他现阶段没有失控风险。但是身上是否有暗疾，或者旧症是否会复发，这些都无法保证。考虑到许双的特殊，还是需要去专门的医院做全面检查。
许双送来的报告文书是对这次意外抓捕微生凛的总结，其中详细记录了现场的布局情况、传说生物羽蛇的特征和微生凛失控的症状，并且在末尾对行动前拟定的计划和具体实施情况进行相应的反思和改善建议，称得上是一份专业的报告。
唯有一点，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只字未提。
许双的天赋并不高，尽管幸运地觉醒了，六岁测试异能时他只有D级。异能等级排序从S到E，许双正好处于平庸和低劣之间的分水岭。另外，控制规则其实是一个有点抽象的异能，后期想要找到他的升级方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再念及已经收养了异能天赋等级为A级的许然，父母对小儿子的异能等级根本不作要求，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快乐地长大。
联盟总结出来的第一条训练定律，就是需要熟悉自己的异能，比如元素系异能最好生活在对应元素充沛的环境中来增加熟练度。但许双被全家娇纵得无法无天，做出的所有事情里唯一和“规则”二字沾边的就是“违反规则”。
如果变故没有发生，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往上升级，更不必说升到S级。
这件事情被许家隐瞒得很好。除了当事人和涉及到的医护人员，包括军方高层在内没有任何其他人知道——
许双在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曾经失控过，而他的失控症状，被确诊为性-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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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那声格外低哑的“哥哥”的原因，许然难得在陌生的环境里发了会呆。即便隔着通讯让许双的声线有些失真，也足以让许然意识到他刚刚做了什么。
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当初许双性瘾时他们在床上厮混的那些时日，他听过太多次许双这样的声音。
情事结束之后，许双一般会窝在自己怀里，从耳垂脖颈到胸口都蔓延出大片暧昧的绯色，整个人几乎沉浸在这种滚烫之中。然后他会带着一点被满足的懒散喊他哥哥，许然总在这时幻视有一只小猫正用软乎乎的肉垫扒拉他的纽扣。
但现在许双已经不是失控之后不知所措，只能粘在他身边依赖他的小孩子了。
他去参了军，异能等级一路飙升。联盟现存可公开的S级异能者里——或许哪怕把机密名单列入范围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初试等级低至D的只有他一个人。
许然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伤，多少次濒临失控又被救了回来。他只能留在原地，眼睁睁地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怎么看起来情绪不高？”许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踢了踢他的皮鞋算是打招呼。这个不太稳重的动作如果让纪检部的其他人撞见，可能要怀疑诊断他没失控的医生压根没有医师资格证。
“没有。”许然侧过头看他，笑了笑，“就是突然觉得做S级升级这个课题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联盟在许双身上看到了令人咋舌的潜力，自然不会放过让他继续向上升级的尝试。但是想要以大量S级为实验对象作研究根本是天方夜谭，所有的数据和运算都只能在理论基础上推演。
是以，在该课题上有重大突破的许然立刻受到了联盟的重视，许双的训练从此便交由他来筹划安排。
许然这才得以有更多和弟弟相处的理由与机会。
更重要的是，许双并不抗拒联盟这项举措。
“是啊，闯出些名堂来就能直接破格提拔为校长呢。”许双睨他一眼，转身离开，“说到这个，许校长，怎么你们教学楼还在用黑板粉笔这么原始的东西？现在就连不针对异能者开办的常规学校都装有电子屏和触控板了。”
无需在医院等结果，说明许双通过了医疗器械的检查和心理测试，没有较大失控风险，可以回家等待正式诊断书发到他的通讯设备。
许然放下心来，跟在他身后，“A班有个混小子异能是数据操控，上课的时候没少给我惹麻烦，索性换成了粉笔，他总不能篡改粉笔属性。”
许双莫名觉得有点耳熟，果然听到许然慢悠悠接了下一句，“就跟某些人在学校里控制‘铃声必须在十分钟后响起’这条规则一样，造成自己没有迟到的假象。”
许双没答话，闷着头往前走，只是速度快了不少。
“好烦。”许双想，“我才见他多长时间啊，就已经被揭了两次短。”
但他最后还是回了许然的家。
许双平时基本都在军队，联盟便在那附近给他安排了住所。今天做完训练又去检查，许双不乐意再舟车劳顿地往军队跑。
许然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决定。
“密码是多少？”许双问。
“啊，这个只是长得像密码锁的指纹锁。”许然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一般，捏着他的手指在上面随便摁了几个数字，门应声打开，“觉得很新奇就换了这个。就连你也会被骗到，看来质量不错。”
许双：“……这种东西和规则有什么关系，而且谁会用异能看门锁啊！”
“密码锁和指纹锁的底层规则难道是一样的吗？”许然笑，“再说如果我换了密码锁怎么会忘记告诉你密码。”
他率先走进家门，递给弟弟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别纠结这个了。给你定制的小书架放在飘窗上，可以去看看喜不喜欢。你上次回来的时候说没有趁手的地方给你放书。”
上次来许然家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许双早不记得这回事。他随便“嗯”了一声，换鞋走进去，习惯性先去拉开冰箱柜门，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有自己常喝的汽水。
许双狐疑地拿出来看了看生产日期，竟然是才买不久的，没有过期。
许然注意到他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听到微生凛入狱的消息就知道你有空回来训练了，便在家里备了一些。”
“我很喜欢这个准备。”许双拉开易拉罐，“今晚吃什么，然大厨？”
就和提前准备了汽水一样，冰箱里也全是许双爱吃的菜。
许然其实也很少在家里待着，他要忙科研、管理军校、给许双制订训练方案……没有特殊情况都是在学校食堂解决吃饭问题，家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回来睡觉的地方。
但是他会定期买汽水，每次看着快过期了就送给邻居或者学校的同学们，然后重新买一批新的，就为了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家的许双喝。食材倒是和他说的一样，是最近才准备的。
许然总担心娇气的弟弟会在军队里受了欺负，大半夜跑到他家敲门，委屈到不在乎他们之前发生过那么严重的争执，愿意回来找哥哥要一些安慰。许然希望在那时能够随便做点什么事情当做缓冲从而掩饰自己的惊喜和无措，比如递给他一罐他爱喝的汽水。
可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骄傲，许双一次也没回来过。
他也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许双，更不必说故意将他的牵挂展露出来。所有对许双的期望都会变成压在他身上的负担，许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许双感觉舒适，自然会愿意留在他身边久一些。如果被他的意愿裹挟，只会把许双推得越来越远。
这种惩罚，许然再不能经受第二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