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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自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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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美好的童年是一条小溪，那么张潮生的无疑是湍急的大河，而且是急湍甚箭，猛浪若奔那种。他从有记忆起，就是一直被父母关在家中的。
外面的社会很危险，待在家里最安全，他的母亲默默道。所以，在他最爱玩的年纪里，只能扒着铁窗看向外面的大风吹过的树叶，开的正茂的繁花，以及每天白天夜里的呻吟声，捉奸.的打骂声。凑热闹嘛，谁不喜欢。
小时候张潮生看不懂那些，只觉得那些男人光着身子挨打的样子分外有趣，长大了再看又是另一回事。
长大以后每日看着那些东西，心里想的是袁非凡，下面想的也是袁非凡。
他不能向别的小孩一样在去旅游，也不可以和朋友一起出行，甚至买东西他妈都要跟着他，顾名思义为了安全。
时而他会想象自己是天空中的飞鸟，可以自由的翱翔，飞到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母亲管不住出轨日夜不归的丈夫，却能管住年龄尚小的孩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只不过把仇恨转移了一个对象罢了。每天白天要□□劳的妈数落，晚上看到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一面的爹又要挨一顿打。
张潮生只记得外面那只会飞的蝴蝶。
蝴蝶是美丽娇贵又极易失去的宠物，得不到的时候总思考着怎样才能捉到，捧在手心里怕弄伤了弄破了，可即使精心看护，蝴蝶也会死。他从母亲口中得知这个道理，于是他问道：“如果我遇见不会死的蝴蝶呢？”
“你不好好对它，蝴蝶都会死的。”母亲轻笑着说。
蝴蝶不喜欢被掌控，就像生活在阴霾之下的他一样，他开始同情它。他们或许都讨厌被控制，被关在狭小的破屋一隅之地。
所以他讨厌做孱弱无力的蝴蝶，他要做能够抓住自己命运的人。
现在，他仿佛真的成为了上位者，拥有了一只独属于自己的、怎么玩弄都弄不坏的蝴蝶，他却还不知满足。
今天的天气不错，难得见了见阳光，他让袁非凡坐在沙发上晒晒太阳，自己则在一旁开着会。
对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时不时地偷看他一眼，等到被发现又迅速转头过去，惹的张潮生发笑。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张潮生合上电脑，说道：“饿了吗，想吃什么？”此时袁非凡正摆弄着新戒指，和某人手上粉色的那枚是一对情侣款。
“要不你教我做饭吧？”他思考一会儿道。
张潮生顿时笑了起来：“教你做饭炒菜要炒多久？”
“爱教不教，滚。”袁非凡起身回房间不干了，张潮生连忙又去哄他，一转眼两个小时过去，终于吃上了还不错的一顿饭。
其实张潮生觉得袁非凡做饭一点都不难吃，奈何对方总是说难吃死了，还总是想着要学做饭，他觉得这根本就没必要。
“老婆，过来亲亲老公。”张潮生一边洗盘子一边调戏道。
袁非凡倚在一旁假装没听到，可某人不会惯着他，直接凑过来自己亲了一口。
“不要脸。”袁非凡瞪他一眼。
对方此时此刻正撸起袖子，张潮生有力的手臂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他盯着看上去是最新出现的那道愣了一下，心里仿佛被紧紧揪了一下。
他思考过这些疤痕出现的无数可能，那些情况被他一一排除，最后只剩下一种，那就是自残。
张潮生有精神病，偶然一次失控被自己撞见便不在隐瞒，后来两人分离，再见面的时候对方已然换了一副模样，情绪平稳，几乎没什么波动。
哪怕是偶尔和自己生气吵架，也不过是说几句狠话，在袁非凡眼里和气话没差，他向来懒得置气，并以为张潮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个真相并不难猜，而是他难以接受，看这样子，张潮生不像是病情减弱了，更像是加重了一般，而罪魁祸首，无疑是眼前的自己。越是细想越是令人胆战心惊，所以对方压根就没变，只不过是藏起来了，还有很大的可能是通过自残的这种方式。
他一开始刚和张潮生结婚就早有察觉，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后来他对自己施加的暴力越来越多，几乎每次二人吵架，他身上就会添上新伤。
“张潮生，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你会怎么办？”他试探性的问道。
袁非凡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就后悔了，他感到周围的气压被压的极低，甚至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受。“跟我在一起让你很难受？”男人并没有看他，只是语气阴沉，碗盘的声音逐渐大起来。
“不是的……”他急忙解释道。
张潮生放下碗盘，洗干净了手，一步步朝着袁非凡走来，他将对方逼到一个怂逼的墙角，慢悠悠的说道：“你心里不会还惦记着那个死了的吧？”
“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想去死了陪他？”
张潮生几乎是狂怒的亲吻住他，舌头强硬的扫进他的口腔，不忘放过他道：“论地位，我比他有钱，我比他要舒服吧？何况他已经死了，给他生一个孩子还不够，你难道还想旧情复燃吗？”
袁非凡被他堵着嘴说不出来话，良久，张潮生才紧贴他的耳垂，他忍不住喘气，对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会跟着你一起死的…”
和常严结婚的这两年是张潮生心里拔不出来的一根刺，每每提到他对方就会异常生气，在气袁非凡违背他们的约定，也在气凭什么是常严。
“你不要生气……我真的不喜欢他，我只是好奇。”他着急忙慌的亲了张潮生几口，安抚性的捋着他的头发。
“真的？”他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真的，我只喜欢你一个。”袁非凡向他保证道。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还不是扔下我跑了。”他嗤笑一声，有点落寞的意思。
“我们说好了永远在一起的，你把我逼成那样，因为我穷、没钱，你就和其他人结婚。”
“想想常严也蛮惨的，全家底都赔进去了，就为了补你这么一个亏空，到最后自己的亲生闺女认别人做爹。”他叹息道，抚摸着袁非凡的脸，“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呢。”
“他是自愿的，我没有逼他。”袁非凡反驳道。
“是啊，自愿的。”他咬牙切齿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