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十九章 ...
-
朱茉莉终于抬头，泣不成声：“……林林……对不起……你爸当年为了救我、被……被当场捅死，救护车来时已经没气了……我……还导致你妈早产，你还、还……没七个月，不是我的话……你妈也不会、不会丢下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淮没什么感觉，反而更在意朱茉莉，这么多年，他真的有把朱茉莉当他第二个妈妈一样尊重，喜爱。他安慰道：“茉莉阿姨，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让它过去吧，这件事也是。”
朱茉莉除了点头不知道做什么。林淮把人送回去，对门，两步路都没有。
大门关上还可以打开，林淮却有一种这门永远不会对他开了。
林淮呆呆的望着大门，情不自禁上手去摸，最终缩回手回自己家。刚关上门，沈榆电话打过来，他接电话时自己嗓子也哑了：“怎么了？”
沈榆一顿：“你嗓子也哑了？哭过了？”
林淮玩笑道：“我不会哭，眼泪小时候就流干了。”
沈榆问正事：“我妈怎么了？”
林淮避重就轻：“你妈说、当年我爸为了救她而被当场捅死。”
沉默许久，电话也挂断了。
林淮后背抵着门，仰着头，整个人披上一层悲，凄凉。他察觉自己喜欢沈榆时一股脑去追，没想过后果，原来后果这么严重啊。
以后、是不是不能再去对门了……
应该不能了。
市中心夜晚也明亮，灯火通明，但也导致市中心夜晚难得看到两颗星星，偌大黑夜只有一轮孤月，更显凄凉。
林淮半依偎阳台休息椅上，静静吹着凉风，同无数个夜晚一样发着呆。
电话铃声扰断这一刻宁静，是李晴的电话，林淮清了清嗓子喊道：“妈。”
李晴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你喜欢男人？”
林淮压抑的情绪爆发，回怼：“你不也喜欢男人。”
李晴生气：“我是女人！你是男人！”
林淮不服：“女人就能喜欢男人？凭什么！”
李晴斥道：“法律规定的！男女才能结婚，你跟男人去哪结婚？”
林淮也没信心便咬上嘴唇，小声道：“总有地方能结。”
“非要喜欢男人？”
林淮没回话，李晴也没给他回话机会挂断了电话。母子二人都在赌气，气头上。
不一会儿林淮收到李晴发来的消息——你有本事喜欢男人就自己养活自己，工作自己找吧。
林淮放下手机继续抬头望着月亮，跟往常一样安静的待着。
是啊，跟往常一样，我的日子就是这样，未来也一样迷茫。
我喜欢沈榆。沈榆、那么优秀我凭什么喜欢他？我拿什么养活他？
先养活自己吧。
清晨，暖阳穿破浓雾洒下金光，美好又温暖。
林淮彻夜未眠，比起凄凉的孤月他更喜欢耀眼的太阳，照亮温暖大地，沈榆就同耀眼的太阳一样照亮他的生活，他的人生，因为太过耀眼美好而想私自占有，这是不对的，这一轮太阳不属于他，属于更高、更远、更美的地方。
我不要你独属于我了，只求你给我一点阳光，不要让我生活黯淡……可不可以？
林淮抬手试图触摸阳光，空荡荡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他默默收回手，他得洗漱出门了，他还有事情要做。
穿戴整齐后，沈榆开门进来了，他一顿，喃喃道：“沈榆、”
沈榆察觉到林淮状态还是不对，猜测是没吃早饭的缘故，开口道：“吃早饭了。”
林淮回绝：“我一会儿要出门，不去了。”
沈榆道：“我妈给你放了糖，我吃不了。”
林淮一愣，不确定再问一遍：“茉莉阿姨给我放了糖？”
沈榆点头，话语中满是羡慕：“我妈又不是今天才对你好，比起我这个亲儿子还好。”
林淮和沈榆一起出门，但林淮没跟沈榆进门。林淮趁沈榆不注意逃走，甚至来不及等电梯一股脑跑入楼梯。
三步一层楼梯，极快消失不见。沈榆追来时已经看不到林淮影子，只有飞奔下楼的声音，他气得大喊：“林淮！大早上你抽什么疯？三十楼！你开什么玩笑？”
林淮一口气跑完三十楼居然还觉得手脚发冷，他在害怕，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双手空空……手机、身份证全没拿，只有等沈榆去上学后再回去拿。
林淮要去机场，他需要去一市，希望上次的公司还能要他。
一市。
电梯直达112楼层，一出电梯，艺术感席卷而来，设计感十足的LOGO品牌设计：凡仙。
长廊上是模特海报，一幅一幅创意设计作品。
林淮稍显迷茫的乱走，他都不知道找谁，他上次把名片撕了。
这时，一个女人打着电话迎面走来，他没多看，倒是女人打量他好几眼，最后停在他面前。
“林淮？”
林淮很意外对方认识他，打招呼：“你好。”
阿沐姐主动介绍：“叫我阿沐姐就行，跟我来。”
林淮跟进办公室，办公室还有人在吃冰淇淋，他不过看一眼冰淇淋，阿沐姐便误以为他也想吃也给他拿了一个，他拒道：“我不吃这些。”
阿沐姐叫吃冰淇淋的人工作：“方次，吃完准备拍摄。”转头对林淮道：“有兴趣吗？要拍一组试试看吗？”
林淮点头：“可以。”
拍摄过程中林淮十分配合，不说业务多好，不拖后腿不拉进度，总体来说很不错。
阿沐姐塞选照片时对林淮表现十分满意，夸道：“参加过国际秀的业务就是不会差，我对你非常满意，你也看过我们公司了，还算满意吗？当然，我们公司肯定没你之前公司待遇好，但绝不会亏待你，有兴趣吗？”
“嗯。”
阿沐姐惊喜道：“还有不懂的或者想了解的吗？专业上的和待遇上的都可以问。”
林淮摇头。
阿沐姐微微蹙眉，玩笑一句：“你这性格不吃香啊，容易被人排挤，要多说话才行。”
林淮点头：“我尽量。”
阿沐姐了解过林淮资料，但还是认认真真审视林淮资料：“你脸很适合破碎感，我上次想挖你没挖过来，你可以试着跟方次搭档，你们年龄也相仿应该好相处。”
林淮诧异道：“他几百万粉丝跟我搭档屈才了。”
？
阿沐姐读出了林淮的不自信与自卑，给与肯定道：“你太不自信了，你地位比他高太多了，你来我们公司才是屈才了，我们主网上宣传，看似粉丝高而已，你上过国际杂志，你地位很高。”
林淮淡淡应声：“噢、”
阿沐姐向来体谅员工，善解人意道：“你在三市读书，拍摄时我们会提前通知你，下次拍摄至少是明年，你艺考后。如果缺钱跟我说，我预支给你。”
“不缺。”
阿沐姐肃然道：“不要说谎，按照你自身条件完全不会来我这种公司，你要知道我公司还在争取上国际杂志，而你已经上过国际杂志。你不会突然跑来，不是出事遇到困难了吗？放心。我不会签霸王条约，放心吧。”
林淮依旧情绪平缓道：“目前不缺。”
“行吧。”
林淮没多待，既然拍摄至少要明年，那之后再说，一会儿去看其他公司，看要不要他。转念一想，明年正好，就这家公司吧。
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上熟人，一头五颜六色的卷毛，个子不高。
LILI先打招呼：“我今天正好有空，要带你男朋友打游戏吗？”
林淮听到沈榆的名字就能露笑：“我男朋友最近没空。”
LILI玩笑道：“我时间更贵好吧。”
“嗯。”
LILI察觉出林淮心情不好，问道：“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林淮摇头：“跟他妈吵架了。”
“……那是挺严重的。”
电梯到了，二人也分散了，林淮又一人穿梭在人群中，没有人为他停留。
高三、十二班。
班上依旧热闹，没有老师制止能吵成菜市场。
班主任一进门就给他们压力：“马上半期了，你们还这么松懈！你们任务是读书，把成绩提上去。”一看运动会报名表，吓一大跳：“运动会没人参加吗？高中最后一年运动会你们都不参加吗？”
沈榆接话快：“我们主要目的是学习，参加什么运动会啊。”
“……”班主任。
班主任气极反笑：“沈榆，你迟早要把我气死，又是打架又是上网吧。”说完，放了一张网吧照片，里面还有穿着二中校服上网的学生，沈榆和刘子刈穿的私服，他二人在吧台怼摄像头脸上了……
班主任道：“我看到你俩难兄难弟都抬不起头。能不能给我长点脸？先报名运动会。”
没人回应。
班主任随即点名，第一个点沈榆：“沈榆同学，校霸同学，你带头选两个，刘子刈，第二个选。”
沈榆没太大意见，嘴上抱怨道：“豆豆妈，你属于强买强卖。”
班主任理直气壮道：“对。报名。”
“……”沈榆。
一连好几天沈榆都没和林淮见过面，林淮早出晚归，电话也不接。
林淮其实默默关注着沈榆，比如沈榆上体育课时，他趴在走廊矮墙上看沈榆打篮球，以及和班上同学打闹。晚上回去也是远远跟着沈榆，就是不敢上前，他还没整理好状态面对沈榆，就同他也没整理好状态面对朱茉莉一样，见到朱茉莉便匆匆逃走了。
“林淮……”朱茉莉想喊林淮又不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