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废弃深海研究所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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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锋的“标记”如同一个无形的枷锁，时刻提醒着沈渊和谢临他们正处于严密的监控下。但这标记，在谢临眼中，却成了一个可操作的漏洞。
“标记是双向的，”谢临在房间内布下更严密的隔绝后，对沈渊解释，“他能感知我们的位置和大致状态，我们同样可以反向输送……一些‘加工’过的信息。”
沈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想给他编织一个‘现实’？”
“没错。”谢临指尖萦绕着微光，如同操纵无形的丝线，“让他‘看’到我们依旧惊恐、无助，偶尔因为‘不小心’听到的关于院长和谢尔盖的对话而窃窃私语，将怀疑的种子持续浇灌。同时，让他‘感觉’到我们对神牌阵营的依赖与日俱增。”
这是一个精妙的心理陷阱。既要示弱，又要展现出可利用的价值。
夜晚的守夜任务果然落到了他们头上，与林锋团队轮流值守酒店的几个关键通道。这既是监控，也是机会。
在一次与小龙（女巫）共同值守时，沈渊扮演的菜鸟“不小心”说漏了嘴。
“小龙姐，”他声音怯怯的，带着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写满不安，“我……我昨天好像听到谢尔盖先生和院长在争吵……说什么‘1993年的债还没还清’、‘电池快不够用了’……是什么意思啊？是指……实验设备吗？”
小龙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还听到了什么？”她压低声音追问。
“没、没听清了……”沈渊瑟缩了一下，“后来他们就发现我了，院长很凶地瞪了我一眼……我好害怕……”
这番半真半假的“泄密”，通过小龙之口，必然会传入林锋耳中，进一步坐实院长和谢尔盖的嫌疑，并将“电池”这个概念抛了出去。
与此同时，谢临则利用值守间隙，反向追踪林锋的标记，试图感知剩余玩家的身份。他闭目凝神，精神丝线如同触角般蔓延。
“平民阵营剩下的两人，情绪充满了迷茫和恐惧，身份确认，是平民无疑。”
“小龙，女巫，毒药和解药都还在。”
“大虎，猎人，气息彪悍。”
“林锋……预言家，但他的精神力核心有奇怪的污浊感，像是被什么……污染了。”谢临睁开眼，眉头微蹙，“而且，我找不到第六张‘未知’牌的任何痕迹。要么这张牌持有者拥有极强的隐匿能力，要么……”
“要么，‘未知’本身，就是一种不在常规序列中的状态。”沈渊接口，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谢临。
谢临坦然回望，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就在这时，沈渊再次感到一阵比之前更明显的眩晕，眼前景物微微扭曲了一下，甚至有一瞬间，他视界边缘的色彩饱和度似乎降低了少许。他下意识地扶住了墙壁。
“沈渊！”谢临瞬间来到他身边，扶住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紧张。这一次，他没有用代号。
沈渊稳住呼吸，甩了甩头，那异样感很快消退，但心底的警铃大作。时间不多了。他抬头，蓝金色的眼瞳直直看向谢临，带着审视和一种近乎笃定的锐利：“谢临，我的头发颜色，是不是有时间限制？”
谢临扶着他的手微微一僵。他看着沈渊，那双总是带着玩笑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措手不及和……一丝无奈。他沉默了足足三秒，最终，像是认命般叹了口气，肩膀放松下来。
“是。”他承认了，声音低沉，“形象调整权限通常有持续时间。你……快要恢复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渊追问，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你不是普通玩家。你能进入云皎的空间，能反向操作林锋的标记，能解读云皎留下的加密信息，现在连系统权限的细节都一清二楚。”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能感受到谢临的呼吸，“谢临，你到底是什么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对视着，一个目光如炬，一个眼神复杂。
谢临看着沈渊，看着他雾蓝色发丝下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金蓝色眼瞳，看着他因为微微眩晕而略显苍白的脸，以及那份即使在质问中也依旧保持的、近乎冷酷的冷静。他忽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笑，而是一种带着释然和更深沉情绪的笑。
“你猜到了，不是吗？”他轻声说，抬手，似乎想碰碰沈渊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我是……维持这个‘游戏’秩序的人之一。你可以理解为……副本管理员，或者，清理员。”
工作人员。他承认了。
沈渊的心脏猛地一跳，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证实依然带来了冲击。这意味着谢临拥有远超玩家的权限和能力，也意味着……他可能拥有随时离开这里的方法。
“你的任务是？”沈渊的声音依旧稳定。
“观察，记录，在必要时刻……介入，或者‘清理’异常。”谢临的目光扫过走廊深处，意有所指，“比如，像这种因为核心记忆体（谢尔盖）执念过深，开始失控吞噬玩家‘存在’来维持自身稳定的副本，就在我的‘清理’范围之内。”
“所以，你的目标也是摧毁这个副本。”
“从结果上看，是的。”谢临点头，目光重新回到沈渊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但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然后……带你离开。”
“为什么是我？”沈渊不解。他只是一个误入此地的玩家。
谢临深深地看着他，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沈渊看不懂的、深沉而克制的情感。“因为……”他顿了顿，最终只是说道，“你很特别，沈渊。特别到……我不能让你被困在这里，或者被这片深渊吞噬。”
他没有说出全部真相。沈渊能感觉到。但这句“特别”和那份毫不掩饰的维护，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他不知道的关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林锋和小虎！
“有情况！”林锋脸色难看，“大虎死了！”
众人迅速赶到现场——就在距离他们值守点不远的楼梯间。大虎（猎人）仰面倒地，眼睛瞪得巨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他的胸口没有明显外伤，但整个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一种灰败的干尸状。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破碎的、带着苏联标志的徽章。
又是苏联制金属物品！而且，死亡方式与之前的玩家截然不同，更像是被瞬间吸干了生命力。
“是‘狼’动手了！”小龙咬牙切齿，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猛地射向沈渊和谢临，“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趁着值守的机会……”
“小龙！”林锋喝止她，但他的眼神也同样冰冷地锁定着沈渊和谢临，“Void，谢临，你们刚才在哪里？”
沈渊心中凛然。狼人杀的白热化阶段，终于到了刀锋见血的时候。而他们，成了首要嫌疑目标。
谢临上前一步，将沈渊隐隐护在身后，脸上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眼神却锐利如鹰：“林大预言家，你不如先‘看看’，大虎临死前，最后看到的是谁？或者说，‘感知’一下，这枚徽章上，残留的是谁的气息？”
他话音未落，林锋已经脸色大变！他显然已经动用技能探查过，结果似乎出乎他的意料！
沈渊立刻明白了。是那张真正的、隐藏的“狼牌”动手了！并且，成功地将嫌疑引到了他们，或者……其他人身上？
混乱、猜忌、死亡。副本的恶意如同潮水般涌来。而沈渊知道，他头发的颜色，可能在任何一刻彻底褪去，暴露他原本的样貌。在谢临身份曝光的当下，这无疑会带来更多变数。
他们必须在大清洗开始前，找到谢尔盖，找到反应炉，结束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废弃深海研究所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