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废弃深海研究所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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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锋的脸色变幻莫测，他死死盯着大虎手中那枚破碎的苏联徽章，又猛地看向沈渊和谢临，最后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包括脸色惨白的小龙和惊疑不定的另外两名平民。
“徽章上的气息……很混乱，充满了……怨恨和深海的味道，但不是他们俩的！”林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结论，他指向沈渊和谢临，“是谢尔盖！还有……院长的！”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小龙脱口而出，“谢尔盖是NPC，院长是……他怎么可能亲自杀人？”
“规则可没说过NPC不能是‘狼’！”林锋低吼，眼中血丝蔓延，那股被他精神力感知到的“污染”似乎更明显了，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或者说，这个副本的‘狼’，根本就不是我们玩家之间的身份！而是指代这些扭曲记忆中的恶意本身！我们都被系统文字游戏耍了！”
这个推断石破天惊，却瞬间解释了许多矛盾点。为什么“狼人”技能不明，为什么死亡方式如此诡异且与规则物品相关，为什么院长和谢尔盖的行为如此可疑！
“那……那我们的任务……”一个平民玩家颤抖着问。
“任务没变！”林锋眼神狠厉，“杀了‘狼’，活到最后！既然‘狼’是谢尔盖和院长，那就干掉他们！”他已经彻底被引向了这个方向。
沈渊和谢临交换了一个眼神。计划成功了，林锋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但情况也更危险了，一个被污染、偏执且拥有预言能力的林锋，比一个冷静的林锋更难对付。
“去找谢尔盖和院长！”林锋下令，带着剩下的人就要行动。
“前辈！”沈渊突然虚弱地开口，扶着自己的额头，身体晃了晃，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甚至隐隐透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败感，“我……我头好晕……感觉……不太对劲……” 这不是纯粹的演技，那股眩晕感再次袭来，而且更为强烈，他感觉自己的视觉和听觉都开始出现细微的剥离感。
谢临立刻上前完全撑住他，对林锋快速道：“他可能被之前的记忆回响或者这里的污染影响了！我先带他回房间用点药，稳定一下再跟你们汇合！”
林锋现在满脑子都是揪出“狼”完成任务的念头，不耐烦地挥挥手：“快去快回！别耍花样！” 他留下小虎“陪同”他们回去，实则监视，自己则带着小龙和另一名平民匆匆离去。
小虎警惕地跟着沈渊和谢临回到房间门口。就在谢临扶着他进门，小虎也想跟进去的瞬间——
沈渊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与此同时，他雾蓝色的发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开始，极快地褪变成了一种近乎银白的原始色泽！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在昏暗光线下并不明显，但一直紧盯着他的小虎还是捕捉到了这诡异的变化！
“你的头发……！”小虎惊骇地瞪大眼睛。
就是现在！
谢临眼神一冷，扶住沈渊的手看似无力地一滑，指尖却精准地掠过小虎的后颈。一股微弱却极具穿透力的能量瞬间注入，小虎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眼神就瞬间涣散，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陷入了短暂的强制昏厥。
“走！”谢临低喝，一把将几乎要虚脱的沈渊拦腰抱起，不再是搀扶。他没有走门，而是直接冲向房间墙壁上那片之前云皎标记过的、最不稳定的“空隙”。
“抱紧我。”谢临的声音在沈渊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渊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下一秒，谢临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白色光晕，强行撞向了那片流动的黑暗！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将他们吞噬，然后又迅速恢复原状。
短距离、高风险的空间跳跃！目标是——谢尔盖最可能存在的、也是能量反应最强的地点，酒店地底，那口规则中提到的枯井附近！
冰冷的、带着浓重海腥和铁锈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他们落在了一条狭窄、潮湿、向下倾斜的金属通道里，这里显然是酒店隐藏的维护结构，与上方豪华的装潢格格不入，更像是某种老旧工业设施的延伸。
沈渊挣扎着从谢临怀里站定，呼吸急促，银白的发丝被汗水沾湿贴在额角，让他整个人显露出一种与平日淡漠截然不同的、脆弱的锐利。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时间不多了。”他声音沙哑，不只是指他恢复的发色可能暴露，更是指林锋他们随时可能找到这里，或者触发更可怕的后果。
谢临看着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额角的冷汗，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跟着我。”他言简意赅，转身走在前面，白色的发丝在黑暗中如同引路的微光。
通道尽头，空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由锈蚀金属和扭曲管道构成的洞窟出现在眼前。洞窟中央，正是那口规则中描述的枯井。井口并非石头，而是某种暗沉的、仿佛生物甲壳般的材质，上面刻满了扭曲的、如同神经脉络般的文字，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而枯井旁，连接着无数粗大的、搏动着的能量管道，这些管道的另一端，延伸向洞窟深处一个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如同巨大心脏般跳动的“反应炉”——正是云皎信息中提到的那个！
谢尔盖就跪在枯井旁，背对着他们。他不再是那个略显邋遢的渔民，而是穿着那身破旧的船长制服，身体微微佝偻，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双手紧紧抓着井沿，手臂上【1993-ⅢBQH】的刺青在幽光下异常清晰。
井中，并非空无一物，而是翻涌着粘稠的、散发着荧光的“海水”，海水中，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容若隐若现，有之前死去的玩家，有那个清洁工，甚至……有云鹤和云皎残存的、痛苦的面影！他们的“存在”正在被井和反应炉抽取、消化！
“谢尔盖。”沈渊开口，声音冷静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谢尔盖身体一震，缓缓回过头。他的脸上布满泪痕，眼神空洞而绝望，却又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
“是你们……”他声音嘶哑，“你们也是来……阻止我的？还是来……成为‘养分’的？”
“我们想结束这一切。”沈渊向前一步，蓝金色的眼瞳在昏暗光线下熠熠生辉，与他此刻的银发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告诉我们，1993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维持这个……地狱？”
谢尔盖看着他们，尤其是看到沈渊那异常的发色和眼瞳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疑惑，但很快被更大的痛苦淹没。
“结束？怎么结束？”他惨笑起来，“‘深渊之声’……它不是声音，是活着的……意识！是深海的诅咒！1993年，我们的船，我们的探险队……我们惊醒了它，打开了门……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靠着这口……这口连接着它本源的‘井’活了下来，但也变成了它的囚徒，它的……电池！”
他颤抖地指着那口井和反应炉：“它需要记忆，需要‘存在’来维持这个介于虚实之间的囚笼！我用我的记忆构建了这里，困住了它一部分意识，但也困住了我自己……李德！那个混蛋！他是后来意外闯入的贪婪者，他发现这里的秘密，他想利用‘深渊之声’的力量！他修改规则，引导你们互相残杀，用你们的死亡和恐惧来强化这个囚笼，也强化他对这里的控制！他想成为这里新的‘神’！”
真相大白！
“狼”并非单纯的NPC，而是被深渊意识污染的谢尔盖（作为载体和能量源）以及贪婪的院长李德（作为操纵者和催化剂）！玩家的狼人杀游戏，不过是李德为了汲取能量、筛选“养分”的残酷仪式！
“那么，‘未知’牌呢？”沈渊追问。
谢尔盖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牌局是李德借助深渊力量设定的，我不清楚……”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他不知道，我知道。”
院长李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通道入口，他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手中把玩着一枚闪烁着不祥红光的、类似控制核心的装置。而他身边，站着的竟然是——眼神空洞、周身散发着与林锋类似污染气息的小龙！
“因为，‘未知’牌，就是我亲爱的‘女巫’小姐啊。”李德得意地笑着，“她早就被我控制了，她的毒药，可是帮了我不少忙，清理了不少不听话的‘杂质’。包括那个碍事的大虎，他居然想用那枚徽章封印反应炉？可笑！”
小龙，不，被控制的女巫，缓缓举起了手，手中凝聚着致命的毒性能量，对准了沈渊和谢临。
“而现在，最后的‘误导者’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清理员’，也该退场了。”李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吸收了你们，尤其是你，”他看向沈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疑惑，“你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足够让我的掌控更上一层楼！这个副本，将完全属于我！”
最终的局面，竟是他们两人，要面对被控制的“女巫”、疯狂的院长，以及深处那躁动不安的深渊意识本身。
沈渊深吸一口气，银白的发丝无风自动，他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凝肃却毫无惧意的谢临。
“谢临。”
“嗯。”
“看来，得先清理掉这些垃圾，才能炸掉这破地方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废弃深海研究所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