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正文番外二：永恒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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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9.20，辰
陈楚河最近一直睡不好。
倒也不怪他，谁到了这个岗位来，都不可能睡得好。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办公桌上的这个红色电话。
这是台座机，他故意安的。红色鲜明，带着警示作用，实际上也是更让他自己安心的。
要不然每天真的会死掉的，消息都堆在微信里的话。
至于他们东四区自研的那个联系软件，账号毕竟有限，他只能沿用秦青的。但是秦青设置的密码锁鬼知道是什么，怎么也打不开，只好作罢。
这件事当时还挺搞笑的，就那样演变成一屋子人破译密码，有趣的是秦青没有做密码的多次输入自动锁机制，理论上可以无限试。
这也就成了陈楚河无聊时候的消遣，当然，如果他真的有无聊的时候的话。
他试过秦青的生日，试过楚天青的生日，也试过宁思明的生日，都不对。
他避免不了的胡思乱想。看着春一白穿梭在各个办公室的身影，忽然想到，其实春一白也是那种狗形态的男人，或许会是秦青偷偷喜欢的。
有没有可能，其实秦青和宁思明在一起早就厌倦了呢？他早就和春一白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然后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的暧昧起来......说实话，陈楚河喜欢胡思乱想，尤其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的八卦，在他已经知道秦青爱上宁思明之后。
可惜试过春一白的生日，依然不对，他有些颓丧，又有些高兴。
这种态度像是破罐子破摔，有无奈是肯定的，但更多的像自我保护一样，让他也能坦然地面对曾属于自己的，来自他者的幸福。
也不必指责他为何总是沉溺于一段注定失败的感情中——他太累了，现在的陈楚河，是个彻彻底底的可怜人。
他没有谁能说说话了。
他想过随便找个伴——是的，他想过，他肯定想过。他甚至都差点实施成功了，他想要那种听话的，能照顾人的，说白了就是理想化的只为他存在的伴侣。
他当然有钱，能买到。当时他好不容易挤了个时间，去春城最大的洗浴会所。本来一切都定得好好的，就是洗脚洗头那些暧昧的东西，结果到那他暗示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接。他这时候才想到秦青或许早就把治下所有这些脏东西都取缔了，只好悻悻而归。
要让他现在真的付出真心谈恋爱实在太难，像小说里在大街上捡个漂亮乞丐的剧情似乎也不现实，好像最后只剩下忍着这一条路可走了。
就像给人洗礼的牧师，费劲巴力地拿着剑，胳膊都在颤。
但他不是牧师。
于是深陷于对秦青的思念之中。
他经常呢喃着唱戏，一开始唱的只是二人转，大都是秦青教过他的那些曲目。
他有时候会恍惚看见一个身影，上来嘲笑他唱得不标准，但是仔细眯眯眼，就又看不清了。
他自己想想，那段秦青还在他身边的时间虽然他很累，却是他最幸福的时光。秦青温柔的眼睛是为戏文流转，而他的眼睛则为感情流转。
他曾经觉得自己对秦青的爱总归是不纯粹的，一开始，更像是慰藉自己的。
但后来，当他经历了无数段感情。是的，感情，不管是亲情，友情都算感情。当他经历了这些感情之后，他发现，其实有的时候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年轻人的感情总是热烈的，在一起高调的热烈，分开后哭得轰轰烈烈，恨得咬牙切齿。
但他现在只想说一句，他们都有爱。
只不过现在是不小心丢掉了。
那日做梦，梦见神明，神明问他可否悟道。
神明慈眉善目，不知何处，只能瞧见慈悲颜色。
神明问他：“楚河，可曾悟道？”
他心里所想，就是口中所说。
他说：“请赐我余烬，他的那颗心。”
这个回答又烂俗又无趣，还透着浓厚的神秘主义气息。事实上，当陈楚河醒了之后，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活像那种求而不得最后学了范进的疯子。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那颗心一直都离他不远。
十月初，战乱迭起的时候，陈楚河还到北极去出过一次差。
是很秘密的，时间也不长。
主要就是那边有了点什么新发现。
一个名叫克格瓦·唐纳德（Kagewa·Donald）的结构化学家，发现了一种全新物质。
据他所说，这种物质是“从未见过的神奇”，甚至“能够改写世界格局”。
"It's just that the quantity is rather limited, sir. Currently, less than 0.2 kilograms of the newly discovered material has been recovered.（只是产量太少，先生，目前发现的新型材料一共不超过0.2公斤）"电话里那个结构化学家是这么说的。他很激动，甚至在和陈楚河申请命名权。
陈楚河没理由不同意。于是，新型材料被命名为“克格瓦之石”。
飞机上随行的国内科学家都很兴奋，据他们所说，这种材料是目前任何人造材料都无法比拟的。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么原理，但是这种新型材料，哦也就是克格瓦之石，在信息密度与能量密度方面实现了数个数量级的突破。初步测试表明，其单位体积信息存储潜力，比目前最先进的3D NAND闪存高出三到四个数量级。换言之，现今全球数据中心的总数据量，未来或许可以封装于一个方糖大小的该材料器件之中。同时，其能量驻留密度达到了现有顶级固态电池的近万倍。这意味着，它不仅能作为终极存储介质，更可能成为集信息存储与能量供应于一体的集成化平台，为真正意义上的‘载体计算’奠定物理基础。”
“说人话。”陈楚河在飞机上有些不耐烦。他昨晚没睡好，现在晕得要死。
“就是，很牛。能同时做天然储能装置和信息存储装置，而且应当是，天外来物。”科学家的声音很谨慎。
“天外来物？”
“是的，并非人造，而且也不像地球天然形成的东西。我们甚至都分析不了他的成分，在那边也没什么运送手段，只能先定性，至于什么时候定义......”科学家耸了耸肩：“可能要等到打完仗吧。”
飞机降落在北极基地。其实这一趟，陈楚河穿的都是自己最耐磨抗造的衣服，毕竟他觉得这玩意要么和石油似的那么脏，要么就是一堆管管线线连在一起的东西——他没有意识到后者只有人造才会是那种形态，而且总重不超过0.2公斤的，又能有多大呢？
直到见到了，他才知道那东西有多美丽。
像火，像天然的红宝石，晶莹剔透。克格瓦甚至让他举到太阳底下看，确实，一点杂质都看不出。
它们都不大，基本就和钻戒上的钻石差不多，有些小碎屑甚至看起来都没有一克拉。
克格瓦先是拿了一颗片状的对准了阳光，待他观察够了之后，克格瓦笑着对石头接了一束微弱的脉冲电流，随后，石头居然也开始发光，和太阳光特别类似。为了证明就是太阳光，克格瓦甚至对发出的那一束逐渐减弱的光进行了色散。
“Very good,very beautiful......I think it can change......”
“帮我翻译一下，有没有适合研究的形状更好的石头？”陈楚河隐约能感受到这东西的重要之处，但他毕竟不是搞这东西的，只能问。
唐纳德·克格瓦是东四区北极开发的外派成员，一向和东四区本土学术圈接触不多，陈楚河不想研究在这里进行。
“有的，陈先生，请小心......”研究员从容器里面取出一颗足有巴掌大小的、漂亮的克格瓦之石。这颗石头就像经过人特意精心加工的一样，多个棱角面都闪烁着专属于宝石的刚性光辉，整体更像一个水滴的形状。
也像一颗心。陈楚河突然想到的，也像一颗心。
“您小心！这颗石头的尖很锐利......”
但是石头已经戳透了陈楚河的手套，把他的手指刺出血来。
他有些诧异的发现，似乎自己的血都被这颗克格瓦之石吸收了。
这也是吸收能量的一种体现吗？陈楚河有些疑惑。但紧接着，他看到了更诡异的画面。
石头因他手指的疼痛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当他捡起来的时候，感受到了石头上的一点波动。
随后，他看见石头触碰过的木地板上，长出了一小撮苔藓。
出于私心，陈楚河把这种奇妙的材料换了个名字。克格瓦之石很坚硬，除非不可逆转的撞击很难破损。于是他把克格瓦之石改名成为“克格瓦永恒之石”。
至于手上这颗，他命名为“永恒之心”。
他甚至把永恒之心当做饰品佩戴把玩，这让他多睡了十几个安稳的觉。
他下意识觉得，这就是一颗真心。
永恒之心确实可以吸收生命的力量。当他吸收到这种特殊的能量的时候，他居然能多多少少表现出“恢复”的特性，这种特性，甚至能和AI所发出的电子脉冲配合，就像收到了指令一样。
不过陈楚河舍不得。他舍不得自己的永恒之心被电路折磨，被高压迫害，被高温烘烤。
他疯了。或者说，只是在这颗石头上，他疯了。
他唱着小时候的歌，抚摸着漂亮的石头。
他唱的是《传奇》。
“明明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东四区第一政权覆灭之后，这颗永恒之石作为陈楚河的遗物被保留了下来。战乱杀死了很多人，当时没人能给汉都政权提示这是什么。后来，克格瓦·唐纳德加入东四区第二政权的军事科学院，这颗永恒之心，也正式的镶嵌在了“青1.0”的内部核心部位。
作为真正的，他的那颗心。
后记：
秦青的密码最后是楚天青试出来的，是一个空格。
至于克格瓦永恒之石，经过推定，应该是掉落在地球上两颗永恒之心，只不过其中一颗碎裂了，另一颗依旧完整，所有才会有碎片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正文番外二：永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