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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要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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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一年的最后一天。
对于陆丛来说,每一天都是周而复始,并无二致。即便知道是最后一天,他也不会有太多情绪上的波澜。
还不是该吃吃该睡睡,他想。
况且这种阴天,只适合在家里窝在床上玩手机。
今天安姐的炸鸡店没开门,听安姐说是晚上约了好几个小姐妹一起出去跨年去。陆丛对她说玩的愉快。
所以一放学,陆丛就头也不回的急匆匆的赶往车站回家。
在车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上来了个人。
陆丛戴着耳机已经开始小憩,浑然不知边上坐了个什么人,只是当那人落座时稍微扭动了一下身子,往里面缩了缩。
顾延倒也不吭声,眯上眼把头杵在书包上跟着一起休息。
当陆丛再次睁开眼时,身旁无人。整理好耳机线,按铃下车。
年末的最后一天,秦立明和许梅都同时没有加班。陆丛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饭菜香,厨房里,是两个忙碌的背影。
“小丛回来啦!”许阿姨听见动静探出头看。
“嗯!”陆丛进自己房间放下书包便朝着厨房走去。
秦立明在一旁切菜洗菜,许梅正拿着小勺子往锅里加盐。
“还是你许阿姨的耳朵好使,你刚回来啊,我什么动静都没听到。”秦立明调侃道,“终究是上岁数了。”
陆丛笑着说才不是,并且说下次一定制造点动静让秦叔叔听见。
许梅的脸上爬满笑容,“拿个碗。”
陆丛眼疾手快,许是在安姐那里练出来的手速外加有眼力见,拿了个盘子递给许梅。
许梅见着却要把他赶走:“小丛你去玩儿,别待厨房里,让你秦叔叔帮我打下手就够了。”
陆丛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十分懂事的回自己房间整理衣柜去了。
不知不觉,这里的衣服已经比自己家衣柜里的衣服都要多了,有时候真的会产生一种错觉,会被这一时的美好牵绊许久,让他感受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一起吃饭时的温馨时光。
但是当一切消寂,他还是会想起那个曾经美好如今却破碎到拾不起一块完整碎片的家,是多么酸涩又板上钉钉的现实。
晚饭吃的很饱,陆丛休息了好一会才开始对着作业挑挑拣拣的做,中途秦叔叔还给他送了趟水果,全部都是洗好切好,并且插了个牙签在上面。
秦叔叔还夸他用功,陆丛只好委婉的尴尬一笑,从而掩盖自己在磨洋工的事实。
夜晚的温度降至零度以下,窗外却灯火通明,一到十二点,天空铁定是一片五光十色。
小群里一直时不时的有消息刷新,最瞩目的还得是何姿拍的赵开胜。
赵开胜穿的那叫一个叠叠乐,但凡有一辆车把他掀翻,他都能完好无损的在地上弹好几下,然后起身拍拍屁股去面对犹如见了鬼似的司机。
赵开胜还发语音疯狂输出让陆丛也出来一起玩儿,陆丛连续回了好多个不高兴的表情。
然后赵开胜开始喊话顾延,顾延隔了半小时才说了个不了吧。
外头玩的一行人早就没影了。
“小丛啊。”秦叔叔在外面敲门,陆丛应了声快速打开门,问:“怎么了吗?”
秦立明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上面是花花绿绿的图案,他说:“下楼丢垃圾碰到对门孩子家长给的,我觉着你们比较爱玩这些。”
秦立明递给陆丛,陆丛看着呆了会双手木纳的接着,去年倒是有被赵老板拉着在外面放过这玩意儿,那时候只觉得怪无聊的。
“今天不出去跟你的小朋友们玩耍啊?”许梅出现在秦立明身后。
陆丛摇摇头,说好冷不想去。
“哈哈那就等到十二点倒计时,然后睡觉。”许梅打趣式的说着,秦立明也跟在一旁笑出声。
说的太对了。
陆丛回到床上,翘着二郎腿刷了会视频,才磨磨蹭蹭的钻进浴室去洗澡。
他把手机放在洗漱台上,为自己点上了一首抒情小歌,随着歌声感受着热水在身上流窜,直到热水变冷水。
小小的空间里雾气弥漫,玻璃只能倒映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
陆丛拿着毛巾擦头发,擦到一半手机响了。
“谁打电话?”
陆丛放下毛巾去摸手机,拿到手上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手机上印着的是他此时此刻的脸。
手机屏幕正在不断的切换。
陆丛倒吸一口气,却怎么也挂不断这个视频电话。
这傻逼的顾延怎么打的是视频电话!
挂断键都要被他戳爆了!
他嘴里嘟囔着:“怎么按不掉,怎么按不掉...”
十几秒过去,陆丛当即拆下手机壳,把滴落在边缘里的水渍擦干净,这时,手机里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呼吸声:“你脸好红。”
声音一出,陆丛差点把手机丢出去,但是!他现在挂断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他装作很淡定的把镜头一转,画面上变得漆黑一片,独留顾延那里的画面。
陆丛:“我刚洗好澡,当然。”
顾延那里的画面一直对着地面,昏暗的颜色。
顾延:“衣服穿了吗?”
陆丛翻了个白眼,抓着自己的睡衣抖了几下,虽然对方看不见,“当然穿了!”
顾延:“那...”
那边传来还要询问的语气,陆丛失去耐心,当机立断的问:“有事说事,没事你就去睡觉。”
顾延发出一声轻笑,听的陆丛脸愈发得红。
顾延的镜头晃了几下,对向自己脚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物体。
陆丛认出来了,“这不是尼尼嘛。”他就说刚才怎么一直有喵喵的叫声。
顾延回答:“嗯。”他蹲下身,“但是他好像不对劲。”
陆丛凑近屏幕仔细的看着哪里不对劲。
尼尼在手机里用着微弱的声音叫着,听着确实不像寻常般那样有活力。
“别动。”顾延对着尼尼说,镜头里出现了顾延的手,正轻柔的抚摸着尼尼的白毛,摸到尾巴那处,尼尼一惊,跑开了点后又贴上来蹭他的小腿,只是走路的时候看上去很变扭。
陆丛思考着,站在镜子面前说:“冬天它毛多,你把它屁股后面的毛捋开点看看。”
顾延嗯了声,便上手去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后腿那侧是被长毛覆盖在下面的触目惊心的伤口,此时已经没有再溢出鲜血。
“陆丛你看。”顾延说。
陆丛在手机里的另一侧倒吸了一口气,他咬着下嘴唇,镇定下来,“你先看看能不能把它抓起来,先挂了,我打个电话。”
陆丛挂断电话,给曾巷非打去,曾巷非说他今天睡在店里,方便的。
然后给顾延发去一个定位,重新打了个语音电话,那边也是接的很快,他问:“怎么样?抓着了吗?”
顾延说:“嗯,你发的定位我看到了,一起...”
陆丛:“等我,我也来。”
顾延:“好,穿厚点,别着凉。”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爱宠店,陆丛稍晚几分钟,见到顾延时,发现他站在门口一直张望着。他上前打了个招呼,并且带着责备的语气说:“站外头干什么,也不知道冷。”
顾延说他不冷,陆丛也只好作罢。
两人一同进去,曾巷非在桌子上垫了个垫子,尼尼警惕的坐在上面,金黄色的眼瞳正圆不隆冬的转着四处看。
“来啦。”曾巷非抬头看了一眼。
“嗯。”陆丛走近半蹲着看着尼尼,“出事了还记得找熟人,值得被夸。”然后薅了一把它的圆脑袋。
尼尼现在无力反抗,只是唔唔的出声。
“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咬的还挺深。”曾巷非说,“你们在这里等会吧,猫我抱进去处理了。”
曾巷非刚走几步,转过头来说:“天冷,那有热水,喝点。”
陆丛走去饮水机旁,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套在一起接了点水,递给顾延。
顾延接过说了句谢谢。
店里时不时传来猫叫,顾延左顾右看,好多咪咪。
“你快过来。”
顾延端着杯子,小心的往陆丛身边挪过去,看清之后,他眼前一亮。
好多可爱的小猫咪正围着一只大猫在睡觉,睡觉姿势千奇百怪,露出的肚皮圆滚滚的。
“比我上次来多了一只,你看被大猫头枕着的那只。”陆丛伸手,指给顾延看。
顾延轻声嗯了一下,生怕吵醒了它们。
陆丛又说:“这只不是她的崽,颜色和其他的都不一样,曾哥说是他捡来的,哦曾哥就是这的老板。”他露出了一个十分柔和的笑容,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大猫把它当作了自己的孩子,是位伟大的母亲。”
顾延喝了口水,同意他说的话,他看了一眼挂在笼子上的牌子,这位伟大的母亲叫——
“珍珍。”
顾延念着它的名字,脑子里却联想到了一只河马,陆丛取名字的方式真的很独特,且没有创意。
陆丛看着顾延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撇了撇嘴说:“不可以吗?珍珍,多好听的名字,你有意见啊?”
顾延只得空出一只手来晃悠说——不是,我并没有,你别误会。
但下一秒,陆丛看着他的眼里又多了些无奈,又好似那一汪海水,平静无风,却无风起浪。
——延延
这让他想起那个夜晚,他居然用叠词来称呼他。同现在一样,冰冷的空气,不安的躁动的心情。
顾延一饮而尽杯子里的水,动作好像是在喝什么烈酒,只怪醉不了酒,失不了意。
墙上的挂钟正在提醒着他们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陆丛推开门,冷风鱼贯而入,他身上还穿着那一套小熊睡衣,只是出门时在外面套了个羽绒服。
身上的温度已经不比刚冼完澡出来时,他双手环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外面冷,把门关上吧。”顾延走到他身后,手搭上门把正欲关门,前面的陆丛便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正脸看他。
“你高中毕业后想去哪儿?”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然,顾延看着面前人略微严肃的表情,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不是所有人都会找到自己的目的地,就算有也不一定能成功抵达。只是一叶孤舟,飘到哪就停在哪,甚至都不会有转折点。
所以顾延就索性回答没想过。
陆丛:“我也没想过,但是你成绩这么好,还这么努力,以后肯定是个香馍馍。”
顾延笑着调侃道:“我教你,让你也变成一个香馍馍。”
陆丛摆摆手说:“多累啊,学习永无止境,但我的青春一晃眼就会过去。”说白了就是找个借口不想读书。
“噢!”陆丛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摆在顾延面前,“新的一年,总要有点仪式。”
是秦叔叔给的烟花,出门前顺手塞口袋里头了。
“来来来,你拿一根我拿一根。”陆丛摸索着去曾巷非的抽屉里挖出一个打火机,递给顾延,坦然的说:“你点。”
顾延:“...”他是不敢吗?
顾延接过,吧嗒一声按下打火机开关,一小搓火苗窜出,在点燃手中的烟花后瞬时撤开。
还挺危险,得亏是他来点。
陆丛拿起自己手中的烟花引火。
夜晚,比往常亮堂些许的城市仿佛是为了迎接一场盛宴的到来,暂时屏气凝神。
两个少年手持点点星火,映照在他们的双眸中。
十二点来临,第一束烟花从城市地底飞腾而出,紧接着是无数的烟花紧随其后,一场绚丽无比的庆祝准时响起。
烟花爆竹声响彻不停,天空一片炫彩斑斓。
陆丛好像听见远处有人在喊新年快乐,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烟花就快消失殆尽,他赶忙抽出一根新的续上。
“给你。”陆丛说。
顾延又一次接过,只是这一次的不需要他来点火。
他看着那迷你的烟花冒出的星火就在一个小小的圈里扑腾,眼底是星火晕染的颜色,漆黑的眼瞳此刻明亮清晰。
顾延看着陆丛说:“新年快乐陆丛。”
陆丛还在甩着手中的烟花玩,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时不时打个圈,听到顾延说话,他也回了句新年快乐。
顾延伸长手臂,拿自己的烟花去够陆丛的,却被陆丛一棒精准打击。
顾延手一松,烟花吧嗒掉地上了。
陆丛没想到顾延居然这么菜鸡,赶忙蹲下身去捡起来,“拿好啊,别掉了啊。”明明是他打掉的。
“嗯。”顾延伸手去拿,却握住了陆丛的手腕。
陆丛一看吓一跳,赶紧把那根棒往边上偏,然后说:“你干嘛?衣服都要烧着了。”
顾延却好像没注意到似的,他微微低头抬眼看向陆丛。
顾延的眼睫毛又密又长,跟乌鸦羽毛似的,此刻正展开双翼。跟以往不同,他认真看人时跟自带电流一样,窜的人心惶惶。此刻他又犯规用这样的姿势看人,陆丛只看了一眼,便匆匆瞥开视线。
大冬天的,他的背上冒出一阵热流。
顾延见他故意逃避他的眼神,开口说:“看着我。”
陆丛这才不情不愿的瞪了一眼回去。这样的眼神,放谁身上都有点把持不住。
接着他沉默了,紧抿双唇,里面是紧咬的牙关。
远处鞭炮声还在此起彼伏,陆丛真想把那个小熊帽子扣在头上,然后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他看着顾延往前走了一小步,伸长手臂帮他把帽子戴上了,“冷,别吹着风了。”
陆丛把眼睛埋在帽檐下,眼里不自觉的泛出丝丝明光。
“顾延。”他叫了声。
顾延:“嗯?”
“你是不是就仗着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才能这么的不要脸?”
顾延:“啊?”
一时间,他们周围的空气就像是静止了般凝固起来,里面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陆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奇特的氛围慢慢的往下压,他问:“你干嘛不说话?”
顾延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紧接着说:“我很不要脸吗?”
陆丛听后一挑眉,压制住想要挥他一拳的冲动,他似笑非笑的弯着两边嘴角,从牙缝中挤出三字:“你说呢?”
却不知面前的人突然低头掩面笑出了声音。
陆丛的脸唰的一下子通红,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神经病,在求爱?
顾延笑够了,便问:“什么时候记起来的?我以为你就这么的直接忘了呢。”
陆丛把手上灭掉的烟花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我没忘,只是记不清了。你知道的,人总是会用一些不清不楚的记忆去填补那些空缺的片段,迷茫又不确定。”
顾延:“那你又是怎么确定了?”
陆丛细想,其实到现在他都有点记忆错乱,那天喝太多,但是见到顾延从门口开门进来时的那一刻,他永远都记得当时的那种心情。
想见想见到的人,他就在你面前,想得寸进尺的把他占为己有。
“就想起来了呗,问这么多干什么?”陆丛把顾延撵进店里,关上门,摘下帽子。
顾延:“全部都?”
陆丛:“一部分。”
顾延:“是前半部分还是中间部分还是后半部分?”
陆丛:“这重要吗,你好烦。”
顾延突然凑近他,陆丛战术后仰,“当然重要。”
陆丛感觉自己的脸已经丢完了,红苹果是什么颜色来着?
“闭嘴。”
顾延终于消停下来,乖乖闭上嘴巴。
这时曾巷非也从里面出来,说:“这几天先把这猫放在我这里吧,这么晚了你们先...陆丛你发烧啦?”
陆丛的心脏噗噗跳,“没...啊。”
曾巷非懵懂的点点头,“我送你们回去吧。”说着曾巷非就转身进去拿车钥匙,被陆丛制止,“哥!不远,而且今天人这么多,我俩走回去,新年快乐啊!”
曾巷非一个转身的功夫,陆丛已经拽着身边的顾延一溜烟的大步流星走出去。
两人走在有些空寂的路上,陆丛突然蹦出一句我想吃棒冰了,还询问顾延要不要吃。
顾延微微皱眉,表示不能理解,“这么冷,对身体不好,而且大半夜的谁家还开着?”
陆丛走着走着便把一颗小石子踢得老远,“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啊。”
顾延:“...”
陆丛看他拖拖拉拉的,说:“那我先把你送回去,我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买一根。”
顾延摇摇头,说:“走吧,去买棒冰。”
两人从便利店出来,陆丛满脸欣喜的撕开包装纸,使劲咬了一口,然后抿在嘴里浑身抖了几下,“就是要大冬天才吃着爽。”
顾延低头对着手中拿根和陆丛一模一样的棒冰叹了口气。他一向很少吃这些,不是不爱吃,就是觉得可吃可不吃。
不过他也跟着买了一根,棒冰是白色的,奶油味的,吃在嘴里很冷很冻牙但也很甜。
陆丛像是感受不到温度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吃完,然后盯着顾延手中剩下的那半根棒冰。
顾延不经意的一瞥,开口问:“还要吗?”
陆丛走到垃圾桶旁,把棍子扔了,又回来,“不要,只是觉得你吃得好慢。”
顾延只觉得好冷,浑身的暖气都被这根棒冰吸走,他自嘲说:“...我嘴都要冻僵了,你难道不冷吗?”
陆丛吧唧吧唧嘴巴,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奶油的香甜,“我应该不冷吧。”他低头喃喃道,“你要试试吗?”
后面的几个字声音很是微弱,顾延是一个字也没听清,他问道:“你说什么?”总觉得错过了些什么重要的话,都怪这根棒冰太冷,对脑子产生了点儿冲击。
陆丛装的很平淡,牙齿却在嘴里可劲的磨,“我说我不冷。”
顾延说:“这句我听清了,我问的是后半句。”
陆丛伸出舌头舔了舔冰凉的双唇,舌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温度,令他清醒三分。
他停住脚步,微风拂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被挡住的路灯洒下来的亮光并不是那么有力。
树叶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轻微摇晃,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在闹区那种地段此刻才富有生机。
顾延看陆丛站着不动,回过头去问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难受。他一心想着——看!果然太冷对身体不好吧。还准备对陆丛进行一段思想教育。
正欲开口,陆丛便伸出一只手整个人贴了上来,陆丛抓着他的手臂带着附有侵略性的气声,小声逼进,说:“要不要试试看温度?”
顾延听后从喉咙里短促的发出一个音,下一秒便不由自由的迎了上去。面前的人已近在咫尺,陆丛微微侧头,双唇与双唇触碰之际,两股冰凉逐渐重合。
是奶油棒冰的味道,似乎双方都觉得另一个人嘴上的奶油会更甜一点。
几秒钟过去,陆丛红着脸退开,松开颤抖的十指,试探的去看对方的眼睛。
顾延垂下眼皮,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释然,极度放松的笑容。
平常总是绷着一副冷冰冰的臭脸,明明笑起来这么好看。
像是初雪抵达的前期,平静而优雅。
顾延:“是挺冷的。”
陆丛抖动着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去亲吻别人,贴上去时静距离的气息铺洒,是属于对方独有的味道,“你亲过别人吗?”
顾延迟疑了一下,摆出一副正在努力思考的姿态,装作在回味什么,陆丛瞬间冷下脸来,“姓甚名谁啊?”
顾延嘴角嵌着笑意,凑近陆丛的耳边说:“一位姓陆名丛的男人,请问先生你耳熟吗?”
陆丛耳边直痒痒,他分开了点距离,大步往前走去,“不知道啊我不清楚,应该不熟吧。”
顾延跟在他身后追着他的脚步,眉眼间透露着笑意:“那熟络熟络呗?”
这种话一本正经的从顾延嘴里讲出来,总觉得有些不真实,还有点小可爱。陆丛憋着笑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走,“谢谢,大可不必。”
顾延:“啊...!”
身后传来一声叫唤,陆丛骤然停住,转过身去看,只见顾延伸长手臂,捏着冰棍的两根手指此刻沾满了融化的冰淇淋,然后他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黏糊糊的手指,又抬眼望向陆丛:“它化了...”
陆丛双眼微微撑大,随即撇开:“活该!”简直是,太犯规了。
陆丛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家的时候还被许阿姨抓个正着,缠着问了挺多,最后导致陆丛躺在床上彻夜未眠。
幸好新年的第一天不用去学校上学,不然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铁定要被赵老板问候自己是不是又去做贼了,否定还不行,还会嘴你一句是不是心虚。
和顾延的关系到是有了进一步的实质性的发展,亲都亲了,双方自愿,是不是得送入洞房了?
陆丛夸自己是神经病,反正,这个男朋友,他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