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学人精 ...
-
陆丛刚进家门，就收到了顾延发来的消息，问他到家了没。
走到房间，放下书包，回了个刚到家。气还没喘过来，紧接着又收到了几张图片，顾延说这是为他今天准备的题目。
陆丛眼冒金星，感觉头都大了一圈，但是也强撑着去洗漱，洗漱完咕噜咕噜喝了许多水，也清醒了七分，准备把今天的回家作业先拿出来做一做。
他给顾延发去消息：洗好了，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完，一会再做你的数学题。
顾延：好。
过了一分钟，顾延又发来一条消息：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陆丛愣神，不过还是发了个可以，接着对面就打来了电话。
陆丛说：“怎么了？”
顾延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他说：“没，就是想你了。”
陆丛：“...”怎么能不动声色的说这种话，他说：“我们每天都见面。”
顾延说：“每天见，但不是每时每分每秒都在见。”
陆丛的脸红了几分，他托着自己的脸颊，低着声音说道：“看腻了都。”
顾延：“看不腻，你会看腻我吗？”
陆丛甩了几下手里的黑笔，在作业空白处划了几道斜线，略带加快语速的说：“不会，我要做作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和翻书的声音，“嗯。”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杂七杂八的，怎么这么多看不懂的东西。陆丛像在挑菜一样，挑挑拣拣的做着不一样的题目。
感觉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件永远都做不完的事情，还会杀死一堆脑细胞，怪不得许阿姨总说自己上班会转不过弯来。
一切都情有可原了，陆丛急躁的按着笔头。
安静的电话里突然传来顾延的声音：“做不出来吗？”
陆丛眼睛一闭，靠向椅子背，“嗯，看着书也做不出来。”
顾延：“哪道？”
陆丛说：“物理，哪道都做不出来，不管了，明天你再帮我看。”
顾延：“行，累了就休息会。”
陆丛拉开抽屉，找了一支新的笔芯换上，对顾延说：“我接下来不用去安姐那里了。”
顾延问：“为什么？”
陆丛说：“可能是晚上冷天黑不安全？”
顾延顺着他的话说：“是挺不安全的。”
“有什么不安全的。”陆丛小声嘀咕着，“我就是在想，你那里做饭不是不方便吗？”
顾延：“嗯。”
陆丛：“要不要来我这里？”
顾延沉默了几秒，“嗯。”
陆丛扭头把房间看了个遍，看来是要先整理一下房间了。他鼻翼耸动了几下，许阿姨那里好像还有香水，明天出门前借来喷一点。
陆丛转头又说：“别指望我能给你烧一桌满汉全席，我还没获得那项技术，等我买本菜谱学会还要能吃，到时候再给你做，先将就吃点泡面点个外卖吧。”
顾延笑了一下，说：“一起学。”
陆丛：“行，那我继续做数学题了，不然太晚了。”
顾延：“明天做也行。”
“不行。”陆丛说，“明天就是新的题目了，你出题也要赶上我做题的速度才行。”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脸说出这话，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顾延说：“好，明天先教你物理题。”
“卉姐，这道题怎么做？”何姿趁着老杨还没抵达教室，跑到后面来问问题。
沈卉眼珠子一转，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来坐这儿，姐姐教你。”
何姿低头羞涩的笑了一下，赵开胜看着这场景眉头都拧了起来，赶忙起身对着她俩说：“我站会，盒子来。”
何姿看了眼赵开胜，又看了眼沈卉，绕着桌子转了一圈跑去赵开胜的椅子上坐下了，还往沈卉那里凑了凑。
沈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逃跑到赵聪那里的背影，紧接上演着翻脸比翻书快的剧情，夹着声音同何姿讲话。
陆丛和顾延踩着早读的铃声匆匆赶来，发型都凌乱了，进门时陆丛还在拿手肘怼着顾延的手臂，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正好遇到回来的赵开胜，他说：“跑马拉松去了啊？”
陆丛喘了口气说：“是啊，就是不凑巧，跑一半正好看见老杨在走廊上老大远的看着我俩，出于礼貌，我只能向他招招手。”
赵开胜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夸赞他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赵聪走到他俩身旁收作业，老杨也从前门走了进来。
陆丛俯下身子，从校服兜里掏出一个残缺的豆沙包，咬了一大口后，注意到顾延在看他。他把包子往边上挪了挪，用眼神问他要不要。
顾延伸手，陆丛又把包子往前送了送，但顾延的手却略过了包子，停留在他的嘴角上。陆丛感受到手指摩擦他皮肤的触觉，残留在嘴角处的豆沙被他拂去。
“不要就算了...”陆丛偏过头，三下五除二的全塞嘴里，像个仓鼠一样，一直嚼。
一边嚼一边想着今早闹钟响起后，他选择倒头继续睡，待他第二次醒来，看了一眼手机，瞬间惊醒。花了五分钟的时间穿衣服洗漱。
跑到车站看见顾延正抱着书包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迷糊。
他走到顾延面前，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脸，面前的人眼睫毛闪动，缓缓睁眼对他咧嘴笑。
顾延：“来了。”
陆丛看着他说：“怎么不打我电话？”
顾延吸了一鼻子，微微皱眉，抬着一双迷离的眼睛，委屈的道：“打了。”
陆丛哑然，打开手机一看，确实...就是没响。
“没见到我就直接走呗，下车干什么，反正我进学校也不是只有走大门这一条路。”
正好下一班车也到了，顾延说：“翻墙太危险了。”
俩人上了车，陆丛说：“都翻了一个半学期了，有什么危险的。”
顾延说：“会很担心你。”
陆丛示意他往里坐，说：“我才要担心你吧，要是等不到我就一直等下去吗？”
顾延很习惯性的把陆丛的手往兜里一塞，肩并肩的靠着他，“等。”接着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拿出两个包子，“还热着。”
然后就出现了陆丛在进门时用手肘怼他的画面，告诫他下次别等了，他可不想两个人同时被老杨叫去办公室里谈话。
老杨在讲台上左右渡走，时不时的停下来喝一口手中的茶。
陆丛把昨天做好的数学题递给顾延，顾延接过去看，给他把一些小错误用上红笔一一打上标注，最后还画了个笑脸收尾。
“这个不对，再思考一下。”顾延轻声说。
陆丛拿了回来，把昨天的物理题递给顾延，对他做了个嘴形：都不会。
顾延嗯了声，细细的看了起来。
陆丛看着顾延给他划出来的错误题，拿出本子开始打草稿，换了一种解题思路。
“辅助线做在这里的话，要先证明这条线是垂直线才行...”
换成以前的陆丛，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居然在这里动脑筋思考如何算出一个角的角度来。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辅助线和各个abcd的角度。写了一长串的解析过程才做了个开始。
好难...顾延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但也并不是否认他不努力。
在安姐店里的时候，顾延总是坐在离柜台靠近的位置，陆丛也会闲来无聊，让顾延给他抄一题做做，然后就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直到安姐也加入他的队伍，两人趴在柜台上，傻愣愣的捏着笔发呆，相看无言。
安姐会说她是因为毕业太久都忘光了，还调侃陆丛作为顾延的同班同学，属实不应该。
陆丛也只能笑笑不说话，因为他是真的不学。但现在的他相信积少成多，多做多看。
早读结束，陆丛伸了个懒腰，对顾延说：“好了，你再看看。”
顾延放下笔，看了一眼，点点头说：“这次对了。”
陆丛听到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像一个泄气的气球，紧皱的眉头终是舒展开来。
顾延把物理题还给陆丛，上面的每一题都标注了在书本上的哪一页，或者有哪些是类似题型，让他照着做。
顾延说：“理论知识，惯用公式，都要背出来记在心里，和数学一样，看到题目就要知道他在考你哪个知识点。”
陆丛应了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默默想着：不仅要装人还要装知识，真是负重前行的一生啊！
赵开胜站起身，听着刚才身后的对话越发觉得奇怪，奇怪的点是陆丛居然真的在学习，而且是年级第一亲自教他。
他感觉比他妈请的那个家教强多了，而且还不用交钱！
“我有点心痛。”赵开胜揪着心脏前的衣服说，“想哭。”
陆丛疑惑的啊了一声，差点说出滚这个字。
赵开胜假装抹着眼泪，说：“没关系的，我知道，我都懂。”
陆丛问：“你懂什么你就懂？”
沈卉转过头来，学着赵开胜的腔调说：“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只是因为前者不争不抢罢了，嘤嘤嘤。”
陆丛：“...”
沈卉张嘴大笑，对着赵开胜说：“我学的像不像？”
赵开胜伸出两个大拇指对她点赞，“像极了！走了啦，第一节体育课，困死了正好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
陆丛看了一眼写在黑板最右侧的课表，明晃晃的两个字挂在最前面，他讨厌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况且他今天一直都在跑。
不情愿的起身，顾延也整理了一下桌面，跟着大部队一起下楼。
“男生一千，女生八百，跑完自由活动。”做完热身准备后体育老师说，“体委带着跑。”接着一声哨响，操场上唯一的一个班级开始跑动。
没过一会，就跑的七零八落，找不到头尾。
赵开胜掐着他的肚子，跑到陆丛身边，大口大口的喘气，时不时的憋一口气说一句话，他说：“明晚哈我把大爆头...叫来一起去安姐那...哈哈，吃顿饭呗？”
陆丛也喘着粗气，说：“好啊。”
赵开胜：“安慰安...他。”
陆丛点头，听着边上人快要撅过去的声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先闭上吧，我怕你两眼一翻过去了。”
赵开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闭上嘴巴又张开，因为他发觉闭上后没有办法呼吸。
顾延跑起步来永远跟在陆丛身后，不论是后者跑的慢还是快，他都不会掉队。陆丛大概是一个为他减少空气阻力的存在吧。
大部队陆陆续续停下来，一大早上陆丛没什么精神，又加上这几天睡眠不像以前那样充足了，坐在篮球框底下看着他们打球。
陆丛：“你不去跟他们打吗？”
顾延擦了擦陆丛身边的空位，坐下来，“不想去。”
即将三月的温度还是很低，天空飘着散漫的白云，不见太阳的踪影。风一吹，陆丛把手通到袖子里取暖，顾延静静地待在他身边。篮筐时不时的发出被撞的震动，两个身穿校服的少年肩并着肩，其中一个呆坐着，另一个却在注意着被扔来扔去的篮球，明明他的位置才是靠外的那个。
坐了一会，陆丛起身拉伸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对着顾延说：“我们回教室吧。”
顾延看了一眼体育老师，问：“可以吗？”
陆丛：“有什么不可以的，集合了也不会清点人数。”他对着赵开胜吆喝了一声，招了招手，摊开左手掌心朝上，另一只手做了个小人在上面奔跑的动作，赵开胜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对他比了个OK。
陆丛说：“走吧。”
顾延的视线从陆丛的手上移开，忍不住对他说了一句：“很可爱。”
陆丛迷茫的问：“啥可爱？赵开胜？”
顾延学着刚才陆丛的动作，说：“这个很可爱。”
陆丛拽了一把他背后的衣服，嘟哝道：“傻不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