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期中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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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冷风卷着银杏叶拍在高一（1）班的玻璃上，宋羲第无数次把自动铅笔芯按断在草稿纸上。
他恶狠狠地瞪着前排那个总把校服穿出模特效果的身影——詔谕正慢条斯理地转着钢笔，白衬衫领口松垮地敞着，时不时回头冲他挑眉。
"宋同学的怨气都快实体化了。"
詔谕突然伸手抽走他的练习册，指尖扫过他写满批注的错题本，
"这么恨我？"
"把本子还我！"
宋羲站起身来去抢，却被对方单手举高。
两人拉扯间，练习册"哗啦"散了一地，引来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嘘声。
"哟哟，小情侣吵架了？"
陈晟举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从后排探出头，
"宋羲妈妈可说了，谁教你数学就请吃火锅！"
"陈晟你闭嘴！"
宋羲抓起橡皮砸过去，余光瞥见詔谕弯腰捡纸时，白衬衫下摆露出的一小截腰线。他突然耳尖发烫，猛地转过头去，正撞上林鹿笙憋笑的表情——这丫头抱着琵琶，连琴弦都在跟着抖。
午休时分，教室彻底乱成菜市场。
卞昭倒挂在二楼栏杆上，用钓鱼竿往林鹿笙的琴盒里塞情书；苏夜棠被沈昼晴按在座位上喂草莓，草莓汁沾得嘴角都是；陆星燎举着手机直播这一切，还不忘解说：
"欢迎来到高一（1）班野生动物园！"
宋羲缩在角落写小说，冷不丁被人抽走笔记本。詔谕倚着窗台翻看着，修长的手指划过他刚写的段落：
"主角永远用最尖锐的话，掩饰最慌乱的心跳。"
"关你什么事？"
宋羲扑过去抢，却被对方用笔记本抵住额头。两人僵持间，突然听见"咔嚓"一声——陆星燎举着手机坏笑：
"这姿势，我能剪进校园青春片！"
期中考试倒计时三天，班主任宣布模拟考座位表。宋羲盯着自己和詔谕相邻的考号，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发卷时，他故意把草稿纸甩到地上，看着詔谕弯腰去捡，突然压低声音：
"离我远点。"
"舍不得？"
詔谕直起身时故意凑近，白丁香的气息混着薄荷糖味扑面而来，
"毕竟……某些人小说里写的主角，好像是我呢"
宋羲脸涨得通红，抓起笔在草稿纸上乱画。余光却瞥见詔谕在画漫画——戴着猫耳的小人被狐狸追得满街跑，旁边配字"追妻火葬场进行时"。他气得踢了踢前桌椅子，换来对方得逞的轻笑。
模拟考结束，宋羲收拾书包准备走人，却发现课桌里多了包柠檬味的硬糖。包装纸上用红笔写着：
"酸死你算了"
他攥着糖袋抬头，正好看见詔谕倚在教室门口，嘴角挂着挑衅的笑：
"宋同学考这么差，要不要我教教你？"
"谁要你教！"
宋羲抓起书包冲过去，却在经过时被对方拽住袖口。他回头，看见詔谕变魔术似的掏出张奶茶券：
"输的人请客，敢不敢比期中考？"
宋羲一把抢过奶茶券，恶狠狠地说：
"比就比！输了给我写一个月作业！"
转身时没注意到，詔谕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放学路上，陈晟勾着他肩膀嬉皮笑脸：
"你俩这架势，确定不是在谈恋爱？"
宋羲正要反驳，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加快脚步，却听见詔谕在身后慢悠悠地说：
"跑什么？怕赢不了我？"
五月的暮色里，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隔着三步的距离，却像隔着整个银河。宋羲攥紧书包带，耳尖发烫，心里默默想着：
这次考试，一定要让詔谕好看！
而他没发现，身后的人看着他炸毛的背影，悄悄把口袋里写着"加油"的纸条捏得更紧了些
第二天早晨，由于数学是最后一场，所以作为偏科战神的宋羲松弛感拉满。
考试？以后的事，先享受当下
就当他慢悠悠的走在校园里，突然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带着熟悉的白丁香味，他皱了皱眉：
“手不想要了？”
詔谕一脸笑嘻嘻，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开口：
“宋老师写的文很好看哦”
便快步离去，留下宋羲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宋羲在脑中飞快思索，想到了什么，随即连忙摸向自己书包，打开最里面的一个口袋——艹，果然不见了
他有写小说的习惯，通常都是写在一个本子上，至于写的类型，有时候写无CP，有时候写写耽美
他最近写的一本群像文就是以他这个高中为背景的。艹，被那个孙子看见了。宋羲心里懊悔不已，发誓以后再也不丢三落四了。全然忘记去追某个人
在楼梯口静静等待宋羲过来，并打算撩对方的詔谕：……？人呢？
走进高一（1）班，另一个常年空着的位置竟然有人坐，直见他往门外走去。
卞屿站在教室后门时，总像一片压城的乌云。
银灰色长发半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棱角分明的脸颊旁，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冷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阴影。
他习惯将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纯黑高领打底衫，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随着呼吸起伏，链条末端坠着枚造型凌厉的狼头吊坠。
那双眼睛最是摄人，眼尾微微上挑，眼瞳像是淬了冰的墨玉，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压迫感。
当他单手插兜倚着门框，垂眸把玩笔的模样，指节分明的手指将塑料笔转得虎虎生风，冷冽气场能让试图靠近的人瞬间止住脚步。
唯有在妹妹卞昭闯祸时，那双锐利的眼睛才会染上无奈的暖色，只是低沉的嗓音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过来，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你装个屁啊装，老娘看上你们班的人了，劝你少多管闲事”
卞昭倒挂在二楼栏杆上时，粉色头发像朵蓬松的云，随着晃动在空中划出柔美的弧线。
及肩的发丝挑染着银白色，发尾扎着几个小巧的星星发圈，走动时会跟着轻轻摇晃。
她总爱穿oversize的卡通卫衣，宽大的袖口露出半截缀满亮片的手链，搭配高腰牛仔短裤，露出纤细的小腿，脚上的帆布鞋还贴着可爱的小熊贴纸。
圆溜溜的杏眼笑起来弯成月牙，眼下两颗俏皮的小痣随着表情轻轻颤动。
她说话时喜欢歪着脑袋，睫毛忽闪忽闪，声音甜得像裹着蜜糖：
“鹿笙姐姐！”
生气时也只是鼓起脸颊，粉嫩的唇微微嘟起，手里挥舞着画满爱心的情书，完全没有威慑力，反而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即使是抱着古筝胡闹，琴身贴着的卡通贴纸和挂着的毛绒挂件，也让整个人透着股甜丝丝的可爱劲儿。
当然，这只是外表，作为亲哥的卞屿，真真切切的明白他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
“小小年纪不学好。染什么头发？”
“你染，我就不可以？”
正当这两兄妹还在吵架时，学委程砚知过来打圆场
等卞屿他妹走了之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卞屿耳朵瞬间爆红
作为耽美作家的宋羲一眼看出不一般，小声嘟囔：“学委还有点实力嘛”
考试的时间很快，一晃悠就到了数学考试当天
当天清晨，宋羲攥着准考证往考场冲，书包拉链上挂着他妈硬要给他挂的小猫挂件被颠得叮当作响。
转过走廊时，他迎面撞上一团白丁香气息——詔谕倚在墙边，慢条斯理地拉着拉链
"宋同学脸色这么差，不会是怕输？"
詔谕伸手要碰他额头，被宋羲侧身躲过，两人差点撞进保洁阿姨的水桶里。
高一（1）班的考场里早已乱成一锅粥。陈晟抱着保温杯鬼哭狼嚎：
"我妈说考不好就把我丢进补习班！"
话音未落，保温杯突然漏水，透明色液体顺着裤腿往下淌，他惨叫着跳起来，撞翻了林鹿笙的琴盒。
。琵琶滚到过道中间，琴弦扫过卞昭的脚边，惊得她粉色头发都炸开了：
"我的新美甲！"
监考老师刚发下试卷，二楼突然传来"轰隆"巨响。
卞屿提着书包冲进来，银灰色长发乱糟糟的：
"卞昭！你用无人机给林鹿笙送情书，把教导主任的假发撞飞了！"
程砚知单手拎着他后领往教室外拖，却在关门时和抱着古筝的卞昭撞个满怀，琴谱漫天飞舞。
宋羲被吵得头疼，低头却发现试卷上第一道选择题就像天书。
他偷偷瞥向旁边，詔谕正在草稿纸上画漫画——戴猫耳的小人被狐狸追着喂错题本，配字"笨蛋，选C"。他刚要翻白眼，突然听见前排苏夜棠的尖叫：
"我去，什么玩意？！！"并不小心打翻了牛奶
沈昼晴手忙脚乱地擦着苏夜棠襟前的奶渍，保温杯滚到宋羲脚边。
他弯腰去捡，起身时脑袋"咚"地撞上詔谕的下巴。
两人同时向后仰，宋羲的椅子"哐当"倒地，连带拽翻了陈晟的书包，橡皮、铅笔、还有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撒了一地。
"考场禁止交头接耳！"
监考老师拍着桌子走过来，陆星燎举着手机憋笑录像，镜头扫过宋羲涨红的脸和詔谕松松散散的校服。
宋羲慌忙爬起来，却踩到巧克力打滑，整个人扑进詔谕怀里。
对方下意识搂住他的腰，两人姿势暧昧地倒在课桌间，惊起一片抽气声。
"这对我眼睛不好！"
陈晟捂着眼睛大喊，却从指缝里偷看。卞昭倒挂在窗边起哄，粉色头发晃得人眼花：
"亲一个！"
林鹿笙红着脸捂住琵琶，琴弦却不受控制地发出"叮咚"声响。
宋羲挣扎着要起身，结果扯到詔谕的领带，两人又摔回椅子上。
詔谕被领带勒得咳嗽，却还不忘压低声音：
"宋同学这是投怀送抱？"
宋羲气得去掐他胳膊，却听见对方闷哼一声——原来他刚才撞翻水杯时，热水洒在了詔谕腿上。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宋羲手忙脚乱地翻找纸巾，耳尖通红。詔谕盯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笑出声，白衬衫随着笑声轻轻颤动。监考老师忍无可忍地拍桌：
"再闹就取消考试资格！"
考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宋羲却发现铅笔断了芯。他正着急，一张画着卡通小熊的纸条滑过来：
"用我的。"
詔谕推来一支自动铅笔，笔杆上还贴着"笨蛋专用"的便利贴。
收卷铃响起时，宋羲望着答题卡上歪歪扭扭的答案，又看看詔谕草稿纸上画满的小人，突然觉得这场考试比他写过的任何小说都荒诞。
走出考场时，陈晟举着湿透的裤子哀嚎，卞昭缠着林鹿笙要微信，苏夜棠被沈昼晴擦着嘴角的奶渍。
"宋同学。"
詔谕晃着手里的奶茶券，黑色柔软的发丝被风吹起，
"愿赌服输？"
他腿上还贴着冰凉贴，说话时却笑得狡黠。
宋羲抢过奶茶券，别过脸：
"下次...下次一定赢你！你他妈别得意！"
身后传来同学们的哄笑，五月的阳光穿过香樟树，将少年们吵吵闹闹的身影拉得很长。
这场离谱的期中考试，总算是迎来了尾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期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