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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运动会 ...

  •   运动会前三天,林潍六中的校园里弥漫着躁动的气息。
      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操场上的白线刚刚重新粉刷过,刺鼻的油漆味混合着初秋的燥热,让宋祁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靠在教学楼后墙的阴影里,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烟雾缭绕间,视线边缘又开始浮现那些熟悉的黑色斑点——躁郁期的前兆。
      “又没吃药?”
      江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宋祁与没回头,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任由尼古丁在肺里灼烧。
      “吃了。”他撒谎。
      江亦走到他身旁,伸手抽走他唇间的烟,掐灭在墙上。宋祁与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泛白,像是想抓住什么,又最终松开。
      “陈院长昨天打电话给我。”江亦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一样精准地刺进宋祁与的耳膜,“她说你最近药量不稳定。”
      宋祁与的呼吸一滞,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他讨厌被监视,讨厌被人当成一颗定时炸弹,更讨厌江亦用这种冷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谈论他的病情。
      “所以呢?”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你要当我的监护人?”
      江亦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掰下一粒递给他。宋祁与盯着那片白色药丸,喉咙发紧。
      “我不需要。”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你需要。”江亦的语气不容置疑,“运动会那天,你必须上场。”
      宋祁与猛地抬头,撞进江亦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为什么?”
      江亦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
      “因为司辰报了3000米。”
      司辰最近很得意。
      作为景辰建设的少爷,他在学校里向来横行霸道,而这次运动会,他特意报了和宋祁与相同的项目——3000米长跑。
      “听说那个疯子最近状态很差?”午休时,司辰靠在走廊栏杆上,对身边的跟班们笑道,“真可惜,我还想看看他在跑道上发病的样子。”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路过的宋祁与听见。
      宋祁与的脚步顿了一下,指节攥得发白,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
      司辰嗤笑一声,故意提高音量:“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是不是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发疯?”
      宋祁与的背影僵了一瞬,但很快,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江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目光冷得像冰。
      “司辰。”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最好祈祷比赛那天,你的腿不会突然抽筋。”
      司辰的脸色变了变。
      江亦没再多说,只是轻轻推了推宋祁与的后背,示意他离开。
      走廊尽头,宋祁与猛地甩开江亦的手。
      “我不需要你替我出头。”他低吼,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猩红。
      江亦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三根手指精准地按在他的脉搏上。
      “心率128。”他淡淡道,“你现在的状态,连预赛都撑不过。”
      宋祁与的呼吸一滞。
      江亦松开手,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蜂蜜的甜香混合着淡淡的药味飘散出来。
      “喝掉。”他命令道。
      宋祁与盯着那杯液体,最终,还是接过来一饮而尽。
      运动会前夜,宋祁与的躁郁症彻底爆发。
      福利院的房间里,他蜷缩在墙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耳边是尖锐的耳鸣,眼前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他抓起药瓶,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操……”他低骂一声,狠狠将药瓶砸向墙壁。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江亦的消息:
      **「开门。」**
      宋祁与踉跄着走到门口,拉开门——江亦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盒崭新的药。
      “你怎么……”
      “猜到你没药了。”江亦走进房间,顺手带上门,“陈院长把药锁起来了?”
      宋祁与没回答,只是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膝盖,呼吸沉重。
      江亦蹲下身,掰开他紧握的拳头,用湿巾一点点擦去掌心的血迹。
      天快亮时,宋祁与的药效终于起效,躁狂期的混乱渐渐平息。
      他靠在床头,看着坐在书桌前整理药物的江亦。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勾勒出江亦清瘦的轮廓。
      “你一夜没睡。”宋祁与说。
      江亦头也不抬:“嗯。”
      “为什么帮我?”
      江亦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转过头看他。
      他淡淡道,“因为我想看司辰输”
      宋祁与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骗子。”
      江亦没反驳,只是站起身,将一板药片放在床头。
      “六点起床,七点到校。”他走向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时,又补了一句,“别迟到。”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
      宋祁与低头看着掌心的药片,嘴角微微扬起。
      明天,他会赢。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江亦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近乎偏执的期待。
      校园广播里循环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刺耳的铜管乐声穿透走廊。宋祁与把额头贴在冰冷的窗玻璃上,数着操场上一面面彩旗在风中抖动的频率。三十七下,三十八下,三十九下——数字在脑海中筑起脆弱的堤坝,阻挡着躁狂期汹涌的潮水。
      "找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祁与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肩膀线条微微放松。江亦的脚步声很特别,那种刻意控制的、不轻不重的节奏,像是经过精确计算。
      "徐主任在找你,"江亦站到他身侧,两人肩膀相距恰好两厘米,"开幕式十分钟后开始,你作为运动员代表还没签到。"
      宋祁与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窗框,留下一道白色痕迹:"我不去了。"
      "因为躁郁期?"江亦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药。"宋祁与简短地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摇动时发出空荡荡的回响,"昨晚吃完了。"
      江亦伸手接过药瓶,指尖在标签上停留片刻:"碳酸锂缓释片...陈院长没给你续药?"
      "她说..."宋祁与的嘴角扭曲了一下,"运动会太刺激,不适合我参加。"
      一阵沉默。操场上的音乐换成了校歌,嘹亮的合唱声隐约传来。
      宋祁与盯着那两片白色药片:"剂量不够。"
      "足够撑到中午。"江亦拧开随身带的保温杯,蜂蜜的甜香弥漫开来,"我让景逸去市中心医院拿了,下午到。"
      宋祁与吞下药片,喉结滚动。蜂蜜水滑过喉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味——江亦总是把药碾得很碎,几乎尝不出来。这种细致入微的体贴,在他们畸形的关系中显得格外突兀又理所当然。
      "为什么帮我?"宋祁与再次问出那个永恒的问题。
      江亦收起保温杯,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因为你跑得比司辰快。"
      开幕式上,当宋祁与作为运动员代表宣誓时,没人注意到他握拳的左手掌心有四个月牙形的血痕——那是江亦在后台用力握过的痕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足够响亮,足够坚定。台下,江亦站在学生会方阵最前排,镜片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3000米预选赛在下午两点举行,一天中最热的时刻。宋祁与蹲在起跑线前调整鞋带,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看台上人声鼎沸,但他只听见自己血液冲刷鼓膜的声响,和远处医疗站旁江亦与裁判交谈的只言片语。
      "...特殊状况...必要时退赛..."
      宋祁与猛地抬头,正对上江亦望过来的目光。后者微微摇头,示意他专注比赛。就在这时,一个阴影笼罩下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天才艺术家'吗?"司辰穿着亮黄色的跑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说你有精神病?发作起来会不会在跑道上咬人啊?"
      宋祁与缓慢地站起身,比司辰高出半个头。他的眼神让司辰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我只会咬垃圾。"
      裁判的哨声救了司辰。运动员各就各位,宋祁与在第四跑道,司辰在相邻的第五跑道。枪响瞬间,宋祁与如离弦之箭冲出,前两百米就领先大半个直道。
      "控制 pace!"江亦的声音从场边传来,罕见地带着一丝急切。
      但宋祁与听不进了。躁狂期的能量在血管里奔涌,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第一圈结束,他已经甩开第二名近五十米。看台上响起惊叹声,有人开始高呼他的名字。
      第三圈最后一个弯道,变故突生。落后的司辰突然加速,在弯道内侧强行超车。他的肘部狠狠撞在宋祁与肋骨上——那个位置,正好是三个月前宋祁与在福利院楼梯上摔伤的地方。
      剧痛如闪电般窜过全身。宋祁与踉跄几步,差点栽倒。看台上一片哗然,裁判却没有任何表示——司辰的动作足够隐蔽,看起来只是正常的身体接触。
      宋祁与咬紧牙关继续奔跑,但步伐明显乱了。司辰趁机超到前面,回头丢下一个挑衅的眼神。疼痛和愤怒在胸腔里燃烧,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色斑点。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跑道内侧的草坪上。
      江亦不知何时离开了裁判区,正以匀速平行于宋祁与奔跑。他没有说话,只是举起左手,做了一个深呼吸的手势,然后指向自己太阳穴——他们的暗号,意思是"控制你的思维"。
      不可思议地,宋祁与的呼吸开始与江亦的步伐同步。两步一吸,两步一呼,就像无数次江亦在他发病时引导的那样。黑色斑点渐渐消退,疼痛被隔离到意识深处。最后一圈铃响时,他甚至能加速冲刺,最终以第二名完赛,仅次于司辰。
      冲过终点线后,宋祁与直接跪倒在地。江亦第一时间赶到,掀开他的运动服下摆——左侧肋骨处已经青紫一片。
      "骨裂。"江亦冰冷地诊断,"需要立即处理。"
      宋祁与抓住他的手腕:"决赛...下午还有..."
      "别傻了。"江亦罕见地提高了音量,引得附近几个志愿者侧目。他立即压低声音,"你连呼吸都疼。"
      "我要跑。"宋祁与固执地说,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江亦手背上,"除非...你有更好的报复方式。"
      江亦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太了解宋祁与眼中那种光芒——不是躁狂,不是抑郁,而是某种更纯粹的、危险的执念。
      铅球比赛场地的气氛剑拔弩张。江亦作为学生会纪律委员本不该参赛,但原定选手突然食物中毒——巧合的是,这人正是司辰的室友。
      "真是意外啊。"司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江亦热身,"学霸也会扔铅球?"
      江亦:"物理课代表,记得吗?"他故意选择司辰旁边的投掷区,"抛物线计算是我的强项。"
      比赛开始后,江亦展现出惊人的技巧。他的每一投都伴随着精确到度数的转身和恰到好处的爆发力,铅球划出的弧线完美符合他赛前在笔记本上计算的轨迹。更让司辰不安的是,每次轮到他投掷时,江亦就会站在裁判身旁,用那种解剖般的目光注视着他,同时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记录什么。
      "你在记什么?"第五轮投掷前,司辰终于忍不住质问。
      江亦平静地展示屏幕——上面是司辰每次投掷的3D动作分析,连最微小的失误都被标红。"生物力学分析,你转体时重心前倾0.3秒过早,导致出手角度偏低...需要我详细解释吗?"
      司辰的脸色变得难看。最后一投,他因为过度在意动作而彻底失去节奏,铅球险些砸到自己的脚。江亦则以一记完美的12.3米拿下冠军,这个成绩甚至打破了校运会记录。
      "心理战。"颁奖仪式后,宋祁与靠在医务室门边评价。他的肋骨已经包扎好,呼吸时仍会隐隐作痛,但比起上午已经好多了。
      江亦把金牌随手塞进书包:"有效就行。"他递给宋祁与一个纸杯,"喝掉。"
      "什么?"
      "布洛芬混能量饮料。"江亦看了眼手表,"离4×100米还有两小时,足够起效。"
      宋祁与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江亦的手掌——比平时温度高,这是江亦极少见的情绪波动迹象。"你生气了。"他陈述道。
      江亦转身整理医药箱,背对着他说:"铅球比赛不该我上场。"
      "但你想亲自教训司辰。"宋祁与一针见血,"为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
      4×100米决赛前,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宋祁与作为最后一棒站在交接区,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深蓝色运动服上。看台上的人群开始骚动,不少人撑起雨伞准备离场,但他知道江亦一定还在裁判席——那个位置能清晰看到整个赛道。
      "各就位——"
      发令枪在雨声中显得沉闷。第一棒起跑,第二棒交接...当第三棒的朱磊踉跄着冲来时,他们队已经落后司辰的队伍近十米。湿滑的跑道让交接变得困难,宋祁与几乎是从朱磊手里夺过接力棒,然后像子弹般射了出去。
      雨水模糊了视线,肋骨处的疼痛随着每一次呼吸尖锐如刀。但宋祁与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躁狂发作的夜晚,只有江亦的声音能将他拉回现实。现在那声音似乎又在他耳边响起:"控制 pace...两步一吸...两步一呼..."
      距离终点还有三十米时,他几乎已经追上司辰。就在这时,他的右脚在积水处打滑,整个人重重摔在跑道上。看台上一片惊呼,接力棒飞出去好几米远。
      宋祁与趴在雨水中,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然后他看见了——场边,江亦已经站起身,但没有像其他教练那样大喊大叫,只是做了一个他们之间才懂的手势:右手握拳,轻轻碰了碰左胸。
      这个动作代表什么?也许是在福利院第一次见面时,宋祁与说的"我这里永远缺了一块";也许是某个深夜发病时,江亦按住他胸口说"心跳太快了";又或者只是此刻,雨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却依然无法冷却的某种热度。
      宋祁与爬起来,捡起接力棒继续冲刺。当他最终超过司辰冲过终点时,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但他只看得见终点线旁那个浑身湿透却依然挺拔的身影——江亦的金丝眼镜上全是水珠,却固执地没有摘下。
      运动会结束后的更衣室空无一人。宋祁与坐在长凳上,任由医务室老师处理他膝盖和手肘的擦伤。江亦靠在储物柜旁,手里拿着两套干爽的校服。
      "骨裂加重了。"医务老师皱眉,"必须去医院。"
      "明天。"宋祁与说,"今天还有闭幕式。"
      老师离开后,江亦把校服扔给他:"值得吗?"
      宋祁与接过衣服,没有立即回答。值得吗?为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校运会,为了在雨中摔得遍体鳞伤,为了看司辰那张扭曲的脸?还是为了冲过终点时,江亦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近乎人类的情感波动?
      "你哭了。"宋祁与突然说。
      江亦的动作顿了一下:"雨水。"
      "右眼下方,内侧眼角。"宋祁与精确地指出位置,"那里不会被雨水打到。"
      更衣室陷入沉默,只有滴水的声音。宋祁与艰难地换上干衣服,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痛。当他系完最后一颗纽扣抬头时,发现江亦就站在面前,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雨水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
      "低头。"江亦命令道。
      宋祁与顺从地低下头,感受到一条干毛巾覆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江亦的动作出奇地轻柔,仿佛在擦拭什么珍贵的艺术品。这个角度,宋祁与能看见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和上面一颗小小的黑痣。
      "江亦。"他轻声唤道。
      "嗯?"
      "如果有一天..."宋祁与的声音几乎是一种气音,"你厌倦了这个游戏,直接告诉我。"
      毛巾停下了。江亦的手移到宋祁与后颈,微微施力让他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潮湿的空气中相遇,江亦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幽深。
      "不会有那一天。"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数学定理。
      宋祁与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所有的疼痛、药物和情绪波动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向前倾倒,额头抵在江亦肩上,呼吸拂过对方颈侧。
      "别走。"这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江亦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窗外,雨声渐歇。闭幕式的音乐隐约传来,但更衣室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最终,江亦的手轻轻落在宋祁与背上,避开受伤的部位,是一个几近拥抱的姿势。
      "我不会。"
      走吧,”宋祁与说道,“闭幕式快开始了,我们还得去领奖呢。”
      江亦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外套,跟在宋祁与身后走出更衣室。走廊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讨论着运动会的趣事。宋祁与和江亦并肩而行,仿佛只是普通的学生,但彼此之间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闭幕式上,宋祁与所在的队伍获得了4×100米接力赛的冠军。当他站在领奖台上,接过奖牌的那一刻,他看向台下的江亦。江亦站在人群里,眼神中带着一丝骄傲,仿佛在说:“你做到了。”
      宋祁与微微一笑,将奖牌挂在胸前,然后转身面向观众,高高举起奖牌。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但他知道,这一切的胜利,都离不开江亦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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