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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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江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祁与猛地扯下耳机，转头瞪着他。
"你能别神出鬼没吗？"宋祁与皱眉，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左眼下那颗痣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江亦耸耸肩："我以为你知道。"他的目光落在宋祁与手中的篮球上，"你会打篮球？"
宋祁与嗤笑一声，将篮球在指尖转了一圈："神经病。"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飘向远处的篮球场，"正好朱磊他们打球缺人，去不？"
江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几个男生正在球场上招手。他点点头："行。"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球场，朱磊兴奋地迎上来："祁哥！亦哥！你们来啦！"他转向对面班级的队伍，挑衅道，"贺言，你们班比不比啊？是不是怂了？"
对面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出来："什么怂不怂？比就比！"他看向江亦和宋祁与，"你们来吗？"
宋祁与活动了下手腕："比啊，怎么不比。"
裁判员鸣笛，比赛开始。发球、运球、传球、断球、拼抢……双方运动员个个生龙活虎，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江亦凭借身高优势率先抢到篮球，他快速运球过半场，目光扫视全场，发现宋祁与已经默契地跑到了最佳接球位置。
"接好！"江亦一个精准长传，篮球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宋祁与手中。宋祁与灵活地闪过防守队员，轻松上篮得分。
"漂亮！"江亦忍不住喊道。
比赛进入最后阶段，7班队员们配合默契，江亦和宋祁与更是展现出惊人的默契。当宋祁与被对方两名队员包夹时，江亦及时切入接应；当江亦投篮受阻，宋祁与总能出现在篮板最佳位置。
最后一攻，7班球员默契地拉开空间，宋祁与持球突破，在对方扑上来时突然背后传球给切入的江亦。江亦接球起跳，篮球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在篮筐上转了几圈后，终于落入网中。
"赢了！"朱磊兴奋地跳起来。
贺言走过来，拍了拍江亦的肩膀："牛啊兄弟，我撤回刚刚说的话。"
朱磊得意地挑眉："切，怎么不说话了？"贺言尴尬地挠挠头，引来一片笑声。
宋祁与走到场边拿起水瓶，仰头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汗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江亦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随即移开视线。
"配合不错。"江亦走到他身边说道。
宋祁与瞥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冷言相对："你传球挺准，阳光下，两人并肩站着，影子在地上交叠，仿佛之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转眼到了周五，蒋老师宣布调整座位。朱磊看到自己和宋祁与分到同桌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吧，我怎么和宋祁与做同桌了？"朱磊哀嚎道。
陆辰幸灾乐祸地大笑："哈哈哈，兄弟你保重！"
朱磊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过道挪动，蒋老师不耐烦地敲敲讲台："朱磊！练太极呢！快点！"
朱磊战战兢兢地坐下，整个人僵硬得像块木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宋祁与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放心，我不吃人。"
朱磊干笑两声，丝毫没被安慰到。蒋老师开始讲课，宋祁与熟练地铺好衣服垫在桌上，找到舒适姿势准备睡觉。江亦坐在他们斜后方，时不时看一眼，每次都能对上宋祁与半眯着的眼睛，仿佛对方一直在看着他一样。
下课铃响，蒋老师宣布放学。江亦收拾书包时，手机震动起来。母亲沈洁发来消息：「小亦，这个周末回家来过吧，妈妈给你准备了惊喜还有你爱吃的。」
江亦皱了皱眉，回复道：「惊喜就不用了，在路上。」他走出教室，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清风拂过，带着初夏的温热。
校门口，江亦意外地看到宋祁与独自站在树下等车。阳光下的宋祁与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头发被风吹得轻轻摇曳，左眼下那颗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他似乎感受到视线，转头看向江亦，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又各自移开。
江亦回到家，推开门就闻到饭菜香气。沈洁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小亦你回来了！快，给你介绍一下你的新爸爸。"
江亦这才注意到客厅里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旁边还有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还有我凭什么叫他爸？"
沈洁脸色一变："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快过来道歉！"
陌生男人——司景年连忙打圆场："你太着急了，怎么能刚见面就让人家认人做爸啊。"
"算了，快来吃饭，再不吃菜就凉了。"沈洁勉强笑道，同时招呼那个男孩，"司辰，来见见你哥哥。"
名叫司辰的男孩走出来，怯生生地看着江亦。江亦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你带个老的回来就算了，还带个小的？"江亦冷笑一声，"我回房间了，你们随意。"
"别啊，多少吃点啊，都是你爱吃的！"沈洁在身后喊道，但江亦已经砰地关上了房门。
他坐在床边，胸口剧烈起伏。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下来，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落下雨来。手机震动，是景逸发来的消息，问他周末要不要出来打球。江亦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回复：「不了，有事。」
与此同时，宋祁与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响起，是许泽：「祁哥，出来上网啊！」
宋祁与回复：「上网就算了，我要睡觉。」放下手机，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天边的云彩染上一抹红晕，窗外的世界渐渐亮起。宋祁与坐在床边，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躁在体内蔓延，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血管里爬行。他抓起外套冲出家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陈医生的诊所。这位心理医生是他母亲生前的好友，也是少数知道他病情的人。
"你的狂躁症和抑郁症已经达到了重度。"陈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其实我比较建议你住院观察，以免造成意外。"
宋祁与摇头："不了，我吃药吧。"
"行，我给你开的药记得按时吃。"陈医生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这个倔强的少年。
离开诊所，宋祁与来到附近的公园。他掏出手机给许泽发了条消息：「出来。」
许泽很快回复：「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约我出去玩，刚好我这边出了点小意外，你来一趟，多谢。」
宋祁与简短回复：「等着。」他按照许泽发来的地址找到一处偏僻的小广场，远远就看到许泽被几个人围着。
"你在不来，我都要葬身于此地了。"许泽看到宋祁与，夸张地喊道。
对面为首的男生——陈浩转过身，讥笑道："兄弟你们就两个人啊，怕不是来搞笑的吧。"他眯起眼睛打量宋祁与，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哎等等，这不是那个没爹妈的孩子吗？害死了你爸妈还有脸出来。"
宋祁与眼中的光瞬间暗了下来，像是一潭死水。没等陆安辰说完，他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只手紧紧攥住对方的胳膊，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你在说一个试试！"宋祁与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陆安辰疼得脸色发白："你tm疯了？放开！"
宋祁与松开手，抄起一旁的扫帚，狠狠朝陆安辰挥去。惊人的力量将对方打倒在地，许泽连忙拦住他："祁哥，可以了可以了！"
宋祁与丢下扫帚，转身离开。许泽看着他的背影，对倒在地上的陈浩摇头："你知不知道你说错话了..."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雨点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很快变成倾盆大雨。宋祁与走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全身。突然间，他感到脚下一空，接着是一阵剧烈的耳鸣，全身肌肉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入，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他蹲在路边，双手抱头，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分不清是雨是汗还是泪。
"你怎么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宋祁与抬头，看到江亦撑着伞站在面前。他想说话，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眼中满是挣扎与无奈，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我送你去医院。"江亦伸手想扶他。
"不用你管。"宋祁与挣扎着站起来，却因疼痛再次弯下腰。
江亦坚持道："你这样身体会出问题的。"他伸手去扶宋祁与的肩膀，却猝不及防挨了一拳。
"砰"的一声，江亦感到脸颊一阵灼热。等他回过神来，宋祁与已经被闻讯赶来的许泽扶走了。
雨水冲刷着江亦的脸，他站在原地，看着宋祁与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那一拳并不重，更像是绝望之下的本能反应。江亦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突然很想知道，那个总是冷漠示人的少年，内心究竟藏着怎样的风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