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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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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与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双眼半闭，连支撑手臂抬起的力气都显得那么微弱。呼吸越来越急促，精致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苍白的面庞和泛白的嘴唇无不宣告着这个年轻生命正在急速流逝。
他很想坚持自己站起来，像往常一样挺下去。麻木也好，呆滞也罢，一切显得都不是那么重要。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倒，腿部传来的麻木和全身的无力感贯彻他的内心。
药瓶滚落在地，几粒白色药片散落在木地板上。宋祁与伸手想去够，指尖却只能无力地划过药片表面。眼皮越来越沉重，似乎象征着生命的钟声已经到了末尾。全身的体感渐渐脱离了他的思维，他再也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悬在空中的手终究是落了下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教室，朗朗读书声此起彼伏。中英文交杂，同学们正在讨论数学题——这个坐标轴该怎么画，这个公式怎么简化，XYZ轴往哪里摆...
朱磊转头看向刚进教室的宋祁与，惊讶道："祁哥，你来了？"他注意到宋祁与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宋祁与冷冷地问："第一节谁的？"
"王老师的。"朱磊回答，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你...还好吧？看起来不太舒服。"
宋祁与没理会他的关心，只是交代道："第二节课我出去办点事，帮我打一下掩护。"
"OK。"朱磊点点头，不敢多问。
宋祁与斜靠在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即使熟睡时也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当他再次睁眼时，已经是第二节课了。
"你怎么不叫我？"宋祁与皱眉看向朱磊，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朱磊无奈地摊手："我也想啊，江亦不让。"
宋祁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顾不上多说什么，趁徐主任转身写黑板时偷偷溜了出去。
手机震动，许泽发来消息：「来没有？」
宋祁与简短回复：「马上。」
教室里，徐主任写完板书转过身，目光扫过教室，很快发现朱磊旁边的空位："朱磊，你旁边的人是谁？"
朱磊身体颤了颤，正准备开口编造借口，却被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
"宋祁与。"江亦头也不抬地回答。
"又是宋祁与！"徐主任脸色阴沉，停顿几秒后对江亦说，"江亦，你一会去校门围墙那里帮我逮一下宋祁与，然后带他来我办公室。"
朱磊悄悄凑近江亦："你这样不怕被宋祁与打吗？"
江亦没有理会，只是继续专注于课堂笔记，但笔尖在纸上留下的痕迹比平时重了几分。
中午时分，江亦倚在校内围墙边的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墙头传来窸窣声响，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宋祁与从墙上跳下来，看到江亦的瞬间僵在原地。
"你在这干嘛？"宋祁与的声音里混杂着惊讶和愤怒。
江亦直起身："逮你。"
"徐主任让你来的？"宋祁与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办公楼，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敌意。宋祁与的背脊挺得笔直，步伐却比平时沉重。
"报告，徐主任你找我？"宋祁与站在办公室门口，目光锐利地盯着徐主任，似乎想从对方的行为举止中看出什么端倪。
徐主任放下手中的文件："你还好意思说..."接下来是长达二十分钟的训斥，宋祁与面无表情地听着，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训话结束后，徐主任突然变脸般堆起笑容转向江亦："最近市里正在举行奥数比赛，你要不要尝试一下？"那和蔼的语气与刚才判若两人。
宋祁与站在一旁，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简直像上演了一场川剧变脸。
"还在这站着干嘛，还没被骂够？回去！"徐主任发现宋祁与还在，立刻又板起脸。
"知道了。"宋祁与转身离开，眼中的寒意几乎能凝结成冰。
回到教室，宋祁与径直走向朱磊："是你告诉徐主任的？"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朱磊看他这架势像是下一秒要把自己活埋，连忙否认："不是我，不是我，是江亦说的！"
"江亦..."宋祁与的目光转向刚进教室的江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知道了，你去吃饭吧。"
正午的阳光煌煌地照着，天空却是金属品般的冷白色，刺眼得像是能割痛眼睛。偶尔有一缕阳光漏进教室，缓缓移动，宛如最古老的时针。
江亦抱着一叠资料回到座位时，朱磊压低声音警告："你完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宋祁与已经几步冲到刚坐下的江亦面前，一脚将他连人带椅踹翻在地。
"你就这么喜欢在老师面前装吗？"宋祁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亦，声音冷得像冰。他的眼睛很好看，本该是让人看了就生怜爱的美，此刻却充满无尽的杀意——那是来自灵魂深处最原始也是最狂野的渴望。
江亦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宋祁与一把掐住脖子按回地上。脖子上的红印迅速浮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这不是事实吗？"江亦艰难地挤出这句话，眼神却出奇地平静。
"老子去你妈的..."宋祁与的拳头再次扬起。
"吵什么！都给我去办公室！"蒋老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及时制止了更严重的冲突。
办公室里，蒋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都是同班同学，应该互帮互助，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不是一天就知道打架..."她看向宋祁与，"宋祁与，你学不进就算了，但也不能影响到其他同学啊。"
离开办公室后，两人都沉默不语。最终是江亦先开口："对不起，让你被骂了两顿。"
宋祁与盯着江亦，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脑子被门夹了吧？"
"没有。"江亦平静地回答。
"真tm恶心。"宋祁与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地走回教室，留下江亦一个人站在原地。
"亦哥，你这是图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亦转身，看到发小景逸靠在走廊窗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江亦皱眉。
景逸走过来，手臂顺势要搭上江亦的肩膀："当然是看看我们的小江亦在六中过得好不好啊。"江亦侧身避开，景逸也不恼，只是耸耸肩，"别这么冷淡嘛。"
"别在这恶心人。"江亦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行吧。"景逸收起嬉笑的表情，"不过今天是你妈生日，你要去吗？好像要举行生日宴。"
江亦这才想起，自从沈洁带了司景年和司辰回家后，他就把母亲的微信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他掏出手机，点开与沈洁的聊天界面，最新消息写着：「小亦，我知道你还在生妈妈的气，妈妈向你道歉...」
江亦突然感到一丝愧疚。回想周五的冲突，他确实反应过激了，没有考虑到母亲的感受。今天或许是个道歉的好机会。
"一会我和你一起去。"江亦收起手机说道。
景逸挑眉："开窍了？难得。"
宴会厅装饰得富丽堂皇，华美的窗帘、华丽的吊灯、鲜花和绿植的点缀，使整个场地宛如童话世界。精心设计的桌椅摆设和细致的餐具，每一个细节都流露着奢华和品味。
沈洁身穿白色薄裙，披着软毛织锦的红外套，正在与宾客谈笑。看到江亦进来，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江亦反问，语气却不似平日的尖锐。
沈洁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是你明天还要上课，妈妈担心..."
"学校的作业都写完了，你不用担心。"江亦打断她，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礼物我给你放桌上了。"
沈洁接过礼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谢谢，小亦。你要不要去..."她话说到一半，看了眼不远处的司景年，改口道，"你先自己玩会儿，等会我来找你。"
江亦点点头，和景逸走向餐饮区。刚走到大厅门口，背后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你妈都不要你了，还好意思来吗？"
江亦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司辰却快步追上来拦住他："跟你说话呢！"
江亦盯着这个名义上的"弟弟"，突然一拳砸在对方脸上。趁司辰倒地，他一脚踩在对方脸上，冷声道："嘴长来不知道干嘛就捐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宴会厅，景逸快步跟上。夜色中，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