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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内裤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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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姜来就醒了。
他睡眠一向很浅，尤其是在附身状态下，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瞬间清醒。浴室里传来细微的水声，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人在刻意放轻动作。
姜来挑眉，无声地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到浴室门口。
门没关严，透过缝隙，他看到小姜来背对着门口，正埋头搓洗着什么，耳尖红得几乎能滴血。
——手里攥着的，是一条湿漉漉的小内裤。
姜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哦，青春期。
他故意加重脚步，刚醒的样子，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大清早的，干嘛呢？"
小姜来浑身一僵，猛地转过头，整张脸"唰"地涨红，手忙脚乱地把内裤往身后藏："你、你怎么醒了？！"
姜来似是没看见他的动作，打了个哈欠："尿急。"
小姜来："……"
他僵在原地，进退两难，洗到一半的内裤还滴着水，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姜来恶劣地笑了，故意往他手里瞥了一眼："哟，洗衣服呢？"
小姜来："……"
姜来："这么勤快？"
小姜来："……"
姜来："需不需要爸爸帮你啊？"
"姜征野！！"小姜来终于炸了，羞恼得连名带姓吼了出来，眼眶都红了。
姜来大笑，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前还故意回头，伸手飞快地弹了一下小孩儿的小豆芽，调侃道："长大了啊。"
小姜来如遭雷击，整个人僵成一块石头。
姜来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溜回房间，关上门还能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羞愤至极的怒吼：
"姜——征——野——！！"
他靠在门板上，笑得肩膀直抖。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姜来已经叼着烟在厨房煎蛋了。
"啪嗒"——
蛋黄不小心戳破了，他"啧"了一声，正想铲起来重煎，余光瞥见阳台晾衣架上那条迎风飘扬的白色内裤，顿时又乐了。
"小崽子——"他拖长音调朝卧室喊，"你内裤晾反了，商标露外面了。"
"砰！"
卧室门被狠狠甩上，震得墙皮都抖了三抖。
姜来肩膀直颤，烟灰差点掉进煎锅里。
餐桌上，小姜来板着脸喝粥，全程拒绝眼神交流。姜来故意把煎蛋推过去："多吃点，长身体。"
"咔嚓"——
筷子被捏得咯吱作响。
姜来挑眉，看着小孩儿泛红的耳根，坏心眼地补充："昨晚梦见什么了？跟爸爸说说？"
"哗啦！"
小姜来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一把抓起书包就往门口冲，连鞋带都没系好。
"哎，鞋——"姜来话没说完，大门已经摔得震天响。
他叼着烟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
——真他妈可爱。
姜来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平时对谁都懒得废话，偏偏一遇上这小崽子就忍不住犯贱。看着那张故作冷淡的脸一点点崩裂，比打赢十场黑拳还有意思。
傍晚放学时分，姜来难得准时出现在校门口。小姜来和同学一起走出来，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活像个清冷的小学霸。
一看到姜来，他立刻别过脸，假装没看见。
"姜来！"姜来故意大声喊，"你内裤忘收了！"
整个校门口瞬间安静。
小姜来僵在原地，在周围同学震惊的目光中，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滴血。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姜来三两步追上去，一把勾住他脖子："生气啦？"
"放手。"声音冷得像冰。
"哟，脾气见长啊？"姜来捏他后颈，"昨晚不是还叫爸爸吗？"
小姜来突然停下脚步。
姜来正疑惑，就见他转过身，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看过来："姜征野。"
"嗯？"
"你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姜来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
路灯下，少年挺直的背影越走越远，可泛红的耳尖在灯光下无所遁形。姜来眯着眼看了会儿，突然觉得手痒——
想揉乱他头发。
想看他炸毛。
想听他再气急败坏喊一声"姜征野"。
果然，
养小孩比打拳好玩多了。
初三下学期的家长会通知单被小姜来折成方方正正的小块，悄悄塞进了姜来的外套口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写作业时总忍不住偷瞄姜来的反应。
"哟，"姜来抖开皱巴巴的通知单，"家长会？"
小姜来握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你要是不方便..."
"几点？"姜来把通知单拍在桌上，"老子穿什么？"
阳光突然变得很亮。小姜来低头掩饰上扬的嘴角："两点半...随便穿。"
家长会当天，姜来翻出了压箱底的白衬衫。
镜子里的男人肩宽腿长，下颌线条凌厉，微微泛青的胡茬更添几分成熟魅力。
他皱眉调整领口时，突然意识到——这具身体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酒精泡浮肿的姜征野了。
教室门口，几个女生正围着姜寻叽叽喳喳：
"那是你哥哥吗？好帅啊！"
"能不能介绍..."
小姜来冷着脸把同学推开："那是我爸。"
空气突然安静。姜来恰在此时走到他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他肩膀："怎么了？"
女生们红着脸作鸟兽散。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说话突然结巴起来："姜、姜先生这边请..."
优秀学生家长发言环节，姜来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台下家长们认真记笔记的模样让他心里暗爽。
"首先，要给孩子充分的自由..."
——其实是懒得管他写作业到几点。
"其次，要培养独立思考能力..."
——因为自己根本看不懂初中数学题。
"最重要的是信任..."
——全靠小崽子自觉，不然早被请家长八百回了。
班主任感动得直鼓掌："姜寻同学这么优秀，果然是有个好父亲！"
姜来矜持地点头，余光瞥见小姜来低头哼笑的样子，顺手揉乱他头发。
回家路上经过冰淇淋店，姜来突然停下。
"奖励。"他把草莓甜筒塞给小姜来，自己也要了个同款。
小姜来怔怔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甜筒："你也……？"
"怎么？"姜来舔掉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尖，"老子我教育你这么辛苦，不该奖励？"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小姜来悄悄放慢脚步，让影子先一步交融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