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雷暴中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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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国际机场塔台内，将离紧盯着雷达屏幕上密集的光点
将离的指尖在雷达显示屏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将塔台玻璃映得惨白
暴风雨持续了三个小时，首都机场已有好几架航班延误，还有几架被迫降落在其他机场
“塔台，东航6712请求航向修正”
耳机里传来的男声带着电流杂音，却掩不住声音里的紧绷
将离调出气象雷达，紫红色的风暴团像伤口般横亘在航线上
“东航6712，右转15度，爬升至36000英尺”他声音平稳，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
“新航路已发送至你方导航系统”
“收到，右转15度，爬升至36000英尺”对方复诵指令时，将离注意到复诵末尾轻微的呼气声——是那种新手飞行员劫后余生般的放松
四十七分钟后，当东航6712最终安全降落在06L跑道上，塔台里的气氛才稍稍松动
将离摘下半边耳机，揉了揉被压得发痛的太阳穴
他的值班时间本该两小时前结束
“将离，去吃宵夜不？”同事yi6靠在转椅上，手里晃着车钥匙
将离摇头，视线仍停留在跑道监控屏上
地勤人员正引导那架A330滑向停机位，机翼上的航行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
“你该学学怎么下班的”yi6撇撇嘴
“知道为什么新来的都怕你吗？去年圣诞派对你对着蛋糕说'糖分会影响判断力'的样子——”
“东航6712的飞行员在哪个通道？”将离突然打断她
yi6挑眉：“怎么？终于有人精准到入您法眼了？”她点开排班表
：B3通道，不过机组应该早就——”
将离已经拿起外套走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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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3通道空荡荡的，只有地勤在收拾锥筒
将离站在廊桥口，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停机坪的灯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就像不明白为何独独记得那个飞行员的声音
“在找我吗？”
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将离转身，看见一个穿飞行员制服的高个男人靠在墙边，肩章上的四条杠闪着细碎的光
他比想象中年轻，眉眼间还带着未褪尽的少年气，右颊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东航6712的副驾驶？”将离问
“清灸。”对方站直身体，伸出右手向将离握手
“你是塔台那位声音很好听的空管吧！”
“将离。”将离没有握那只手：“你复诵指令时有0.3秒延迟”
清灸的手悬在半空，笑容却更灿烂：“因为要确认你的声音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听”
他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纸袋“噔噔噔噔!赔罪礼物!听说你们值班时不能吃热食，这是机场酒店特供的冷藏三明治。”
纸袋散发着黄油香气
将离想起自己上次正经吃饭还是十八小时前
“不需要”他后退半步“下次遇到风切变，提前二十秒报告”
清灸突然向前一步，纸袋碰到将离胸口：“你左肩比右肩低两公分，典型的单侧耳机劳损。还有…”他指尖虚点将离的太阳穴“你偏头痛时瞳孔会轻微收缩”
将离怔住
这个观察力不该出现在一个连复诵都做不好的副驾驶身上
“我以前是医学院的”清灸眨眨眼，仿佛看透他的疑惑“现在能接受我的三明治了吗，将空管？”
雨声忽然变大
廊桥的灯光在清灸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将离注意到他的虹膜在暗处呈现出琥珀色。
“不需要”将离重复道，却在清灸再一次递来时接过了纸袋“还有，你降落时下滑道低了1.5度”
清灸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廊檐下的麻雀
将离转身走向员工通道，听见身后传来清亮的喊声：
“下次我会飞得让你挑不出毛病！”
雨幕中，将离没察觉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纸袋里的三明治还带着温度，他咬了一口，芥末酱刺激得眼眶发热
塔台的灯光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道刚刚开始延伸的航迹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雷暴中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