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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天得一以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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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巅，雾笼圆月。
连轶对月独思。
“云舒不在？”修炼完的容逝，一出洞府，便看见独坐的连轶。
“他有事出去了。”连轶招呼着容逝坐下来。
“你有心事。”容逝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肯定道。
“嗯。”连轶点了点头。
“关于云舒？”
“对，有些事情想问你？”
连轶给容逝倒了杯茶，随后望向洞府外的层叠群山，群星生耀，万籁生山。
“我与你师尊，是在瑶山村相识的。”
云舒的事，连祁山都没办法，唯今，只剩下那个人了，那个从异界而来知道所有事情的人。
“他？”
容逝闻言一愣，他已许久没想起他了。在他隐约猜到他已不是封敛之后。
“那时他将光泣让给了我，换我承诺带你进入灵爻秘境。”
“光泣？”
“嗯，是一种可以回溯时光的宝物。我想用它，找一个答案。”连轶顿了顿，“云舒的身上，有家族遗传下来的诅咒，我想解开那个诅咒。我想用光泣回溯云舒家族的过往，但光泣却什么也没呈现，最后，光泣化成了两个字。”
“何字？”
“湛兮，而灵爻秘境里恰好有个地方叫湛兮迷境，但我在那里探索了近十年，却是一无所获。”
“湛兮……。”容逝有些地艰难复述着。
“容逝知道？”连轶连忙抓住容逝的手臂道。
“你等等。”
涉及那个地方，那个人，容逝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地此起彼伏，纷乱的思绪，让容逝无法思考任何一件事情。
“你等等。”容逝深吸了一口气。
“不急。”连轶安抚道。
“这我曾在一幅水墨画上看到这两个字。”容逝努力地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那幅画，在我进入那里就存在了，它是封敛之物，不是他之物。”
“不是他之物？”连轶缓缓收回手。心，不断地沉了下去。
“或许他会知道。”十年的时间，已足够让容逝推测出那个人是在什么时候替代的封敛。
“真的？”连轶连忙又抓着容逝的手臂问道。
“他擦拭过那幅画，不止一次。”容逝顿了顿，“此次回去，我帮你问他。”
“那麻烦容逝了。”连轶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线索就可以了，只有有线索。
容逝闻言摇了摇头，比起连轶云舒对自己的付出，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云舒他……。”
十年相处，足够容逝了解一个人。想到云舒，容逝的心，慢慢地痛起来，似被针刺般。
“父亲最常跟他说的一句话，就是身为祁山之主的关门弟子，要一生守护祁山，守护祁山少主。”
这是云舒为何还活着的唯一原因。
“原来如此……。”
清风微起。
连轶不动声色，手一挥，一副残棋出现在桌上。
容逝从容地执起棋子。
“又在下棋？”云舒踏着风，落在两人身旁。
“朗月清风，无法辜负。”连轶手一动，一子落下。
“通俗的说法就是，我想偷懒了。”云舒在一旁坐了下来，开始煮茶。
“师弟怎可以如此想师兄。”
云舒将茶杯递给连轶，“再啰嗦，你就要输了。”
明夜无尘，清风自来，为这难得的一方安宁。
千丈台。
君子之战，未停歇。
在容逝不断胜利的刺激之下，原本切磋刺探之战，变成证已之道的全力之战。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各门派世家进入灵爻秘境的弟子都不少，纵同一部剑法，理解不同，所走的剑道亦不同，容逝在就是在这同与不同，不同与同中，以千丝万缕这一道剑法，不断地体悟淬炼自己的天之道。
“清净观林诺赐教。”林诺迈步而出。
“是她。”云舒凝眉看着林诺。
“原来她还活着啊”一旁的灵犀楼弟子又接过话茬，“此次进灵爻秘境的各门派里，清净观的损失最为惨重，十几个人最后只剩她跟沈惊青，秘境之中很久没他们消息了，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灵爻秘境并非危险之地，为何会如此。”
“这……。”灵犀楼弟子看了看四周，随后靠近云舒低声道，“传闻是被沈惊青杀的，这清净观啊，越来越邪门了。”
“未被证实的事，便是谣言，还是慎重为好。”
“也是，”灵犀楼弟子点头道，“不过空穴不来风，还是要留个心。”
“我明白，多谢。”
“不客气。”
就在云舒与灵犀楼弟子说着话之际，容逝与林诺已开战。
不同于与各门派弟子有来有往的切磋，对上林诺的容逝，流云剑只一个动作，就是劈，心无旁骛地劈。
林诺剑走轻灵，不断地躲避着容逝的剑气。
苏情凝眉看向中央对战的两人。
这是苏情第二次看容逝对战林诺，第一次容逝也是同样的招式，那时她跟白岐被连轶牵制着，并未仔细观摩双方战斗，只当容逝不通阵法，只能以力强行破阵。
如今只林诺一人，无法结阵，容逝却依旧用着同一招式。
是轻视，还是另有其他？
“你，欺人太甚。”自己曾败在此招之下，如今容逝用同样的剑招对付自己，对林诺来说，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林诺运起全身灵力，法剑一幻二，二幻四，瞬间幻出无数飞剑。
“去。”
无数飞剑朝容逝激射而去，容逝站着不动，凝力于流云剑，一道流光，划过千丈台，砍断所有飞剑。
未曾减弱半分的流光，朝林诺飞去。
全身已无半分灵力的林诺，见状慌乱地朝后退去。
“轰！”
烟尘弥漫中，一把法剑斜立其中，剑身璀璨夺目，隐透威压，让人见之生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四周观战的人面面相觑。
林诺满脸苍白地看着那把拦下所有剑势的法剑，瞬间的欣喜被无穷无尽的恐惧笼罩着。
冷汗浸出，手脚冰凉。
她不想死的，但如果她不死在千丈台，就得死在白岐的手上。
“承让。”容逝抱剑行礼道，仿佛没看见林诺的异常。
“请。”林诺努力地维持着自己，转身离开千丈台。
云舒站了起来，走到斜立的法剑面前，对着容逝道：“在下云舒，轻赐教。”
“请。”
“请。”云舒剑指微转，斜立的法剑瞬间飞回云舒身边。
神微剑，这是连轶的法剑。
神微剑出，对上了容逝手上的流云剑。
千丝万缕对千丝万缕。
相同的剑招，却是不同的剑威，不同的剑意。
“厉害！”众人不由高声喝彩道。
“师兄，谁比较厉害？”
“都厉害。”
“那谁会赢？”
“输赢已经不重要了。唉，不要打扰我。”
“哦。”
祥云绕瀑，霞染青空。
从千丈台回来的苏情，一抬眼便看见站在湖边的林诺。
“苏道友。”见到苏情的林诺，跪着爬到苏情身边。
“求求你，让白少主放过我，求求你，求求你。”林诺跪在苏情身前，不断磕头道。
“你走吧。”苏情转过身，避开林诺。
“你答应了。”林诺欣喜万分道。
“我不干涉白岐任何事情。”
“求求你了苏道友，你的话，白少主一定会听，求求你了，这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林诺跪着转身，继续朝着苏情磕头道。
“你离开吧。”苏情想走，却被林诺抓住了衣裙。
“求求你了，只要能活着，我愿为奴为婢，一辈子侍奉你。”
“你确定不离开，”苏情冷声道。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铺天盖地的恐惧，已彻底淹没林诺的神志。
“那就留下吧。”熟悉的声音，将林诺彻底冻住了。
苏情朝白岐点了点头，转身朝后山而去，其实白岐本性不好杀，对于没用的棋子，只要不在他面前碍眼，他是不会花时间特地去处理的。
站在白岐身边的商时路，看着头也不回往后山去的苏情，“倒是低估了她。”
白岐并没有接商时路的话，而是目光沉沉看着摊在地上的林诺。
“是否有兴趣再开一局？”
“奉陪。”商时路转头看向地上的林诺。
群山之巅。
风静，天清。
洞府内，容逝的周身按八卦方位放着八个储灵镯。
灵气不断从储灵镯溢出，涌入容逝的身体里。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
一为道，道生万物，万物各寻其道，复归为一。
与云舒一战之后，容逝顿悟出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以及最后的已之道。
天得一以清，天戮功法的第二层。
“哗！”
自容逝身体喷涌而出的灵气，瞬间又被容逝收纳于内。
容逝缓缓地睁开双眼。
筑基后期，天戮第二层。
“恭喜。”云舒开口道。
“多谢。”若是没有他们，自己根本就突破不了天戮第二层。
“我记得有人说过，我们三人谁再说谢，谁就要请喝酒。”连轶笑着道。
容逝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我请你们喝。”
“你？”云舒狐疑道，“有酒吗？”
“只能先借花献佛了。”容逝笑吟吟地看向云舒。
“行吧。”云舒手一挥，两坛酒分别抛向连轶与容逝。“记得还我。”
“一定。”三坛开封的酒撞在了一起。
“干！”
“干！”
“干！”
灵爻秘境已近关闭时间，出去之后，各奔东西，各淋风雨。惟愿再见时，依旧能把酒言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