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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楚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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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
容逝转身往西南方向而去，土为坤，在西南。
“好。”
随着容逝往西南方向而去，漂浮在半空之中的点点星光开始移动，脚下尘土亦无端弥漫开来，一瞬间，容逝与楚霖仿佛处在一处混沌之中，方向全无。
不一会儿，混沌褪去，乾坤倒悬，整个空间变成地在上，星光在下。
“土为坤，生门在西南，如今乾坤倒悬，生门是否会变成东北？”楚霖问道。
眼前的异象并未分去容逝的半分关注，容逝依旧缓步而行，却并未看向地上的点点星光，“只是幻象，按之前的方向走。”
“之前的方向？”楚霖突然发现，乾坤倒转之下，已不见之前的方向。
容逝抬手往右前方的方向指了下，“那里，”说完抬步带着楚霖往前走去。
之后整个空间并未再有异动，就在容逝与楚霖到达西南方向的那一刻，一阵光闪过，带着容逝与楚霖转到了另一个空间。
未见其景，先闻其声。
光晕散去之时，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流水声，映入两人眼中的，是一片广渺的碧水与一棵棵错落地长在碧水里的碧琼花。
两人所站的位置，刚好在其中一棵碧琼花上。
“哗啦，”
一阵惊涛朝着两人劈来。
楚霖见状，斩尘刀在手，朝着惊涛劈去。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至，前涛未退，后浪又至。一阵含着无尽威压的后浪朝楚霖袭来。
楚霖并未回头，而是反手一掌向后拍去。
“轰！”
掌气与后浪相撞，化成漫天大雨，倾盖而下。
一掌落下，楚霖反手把岁月刀掷向湖中。
一阵又一阵的水浪向岁月刀袭来，然而，岁月刀带着凌厉的罡风，一路破浪而下，直接插进湖中。
“啊！”
碧水染血，逼出了躲在湖中偷袭之人。
雨落。
一张清秀的面庞出现在楚霖面前。
楚霖反手一挥，岁月刀从湖中飞跃而出，悬于半空，一道道的刀气织成刀网，将人困在其中。
“是你？”刀网中的人惊疑不定地看着楚霖。
楚霖看了眼前被刀气困住的人，邹了邹眉，心内虽有疑，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楚霖转头朝着容逝眸光尽处望去。
那个方向，是容逝自踏入这里之后，眼神就一直没离开过。
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楚霖眸中。
“哥！”
楚霖有些惊讶地低声呼道。
不远处的一棵碧琼花上，一人端坐花枝上，痴痴地望着不远处。
那里，一把剑悬空而立。
渊兮剑。
这是一把无法用言语、文字形容的剑。
若不是端坐在碧琼花花枝上自家大哥那痴恋的目光，楚霖根本不会注意那那把剑。这是一把善于将自己隐于周遭环境的剑。
楚霖望着那把剑，目光由敬畏变成迷茫，再由迷茫变成痴恋，那种痴恋的目光，开始与楚昊的一模一样。这是一把能让人迷失自我的剑。
“定！”
容逝单手抵在楚霖的背上，一道剑意自容逝体内透体而出，在容逝身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痕的同时，亦唤回楚霖原本逐渐丧失的神志。
“噗！”
神志逐渐清醒的楚霖心头猛地一跳，转头吐了一大口血，身子亦有些支撑不住地，半跪了下来。
“至刚又至柔，好奇特的剑气！”楚霖勉力说道。
容逝连忙拿出安抚神魂的丹药，喂入楚霖的口中。
“你竟然不受渊兮剑的控制，你是什么人？你能帮帮他吗？啊！”
见有人可以脱离渊兮剑的控制，湖中之人有些激动地往容逝方向走去，霎时，一道道的刀气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刀伤。
见那人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容逝道： “我之所以不受影响，是因为我现在没有修为与灵力。只是一个凡人。”
湖中那道一直往前冲，将弄得自己伤痕累累的人闻言不由愣在原地，并任由刀气在自己身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回过神志的楚霖，抬手收回悬在半空的岁月刀，随着岁月刀的收回，一直割着湖中人身体的刀气也开始消散。
然而，湖中之人依旧愣愣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散尽功体成为凡人这个方法并不适合已经被渊兮剑控制住的人，因为渊兮剑之所以能够控制人，是因为它的剑意。
渊兮剑依靠自身剑意形成剑域，任何注意到渊兮剑的修真者，无论离渊兮剑多远，都会处在渊兮剑的剑域里。
剑域里的剑意无形无状，却又无处不在，处在剑域里的修真者，基本逃不过渊兮剑的剑意，一旦剑意入侵，人便在渊兮剑的控制下。
而被渊兮剑控制住的修真者，一旦散尽功体，入侵的剑意便会破体而出，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住破体而出的剑意，等待他的，只会是成为四分五裂的尸块。
楚霖看着湖中的人，凝眉道，“你不是人。”
湖中之人闻言脸露一丝羞愧，低着头，“对不起，可是我不是故意的。”语罢，一本书凭空出现在了楚霖面前，赫然是失踪了百年之久的《百器谱》。
“你是《百器谱》的书灵？”楚霖手一挥，把造化谱收入储物袋里。
“对。”湖中之人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
纵使脸色冷静，处之泰然，然双眸深处的微颤依旧出卖了楚霖。
湖中之人摇了摇头，眼泪像断线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入湖中，在湖中砸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我不知道会这样的。”
“你是何时开的神智？”心知楚霖需要些时间整理自己，容逝接过楚霖的话头问道。
“两百多年前。”
湖中之人抽泣着答道，或许是还奢望着楚昊的亲人能找到办法救楚昊，湖中之人不等容逝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
书灵是在一个日光淡弱的黄昏，在一串如银铃般清脆稚嫩的笑声中开启的神智，书灵对于人世的第一个记忆，就是那个粉雕玉琢有着灿烂笑脸的小孩。
许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眼所见，亦或是被小孩那无邪的笑容吸引，懵懂的书灵，对懵懂的小孩，产生了依赖。
于是，在小孩成长的时光里，书灵会趁小孩周围没人时，偷偷幻化成人形，陪伴着那小孩，也让那小孩陪伴着自己。
楚昊，这是书灵成长的唯一词。
然而，无忧的日子总是眨眼而逝。
那是书灵开启神智的第二十年，那晚清辉遍地，月光透过窗柩，将清辉洒进藏书阁，百无聊赖的书灵懒散地趴在书案上，数着架子上的藏书。
就在这时，书灵的脑中突然响起一声凤啸，凤啸过后，是一帧又一帧模糊的画面，这些画面如针，在书灵的脑中乱窜着，折磨控制着书灵。
“嘭！”
突然毫无来由的这一切让书灵慌乱无措，痛苦不堪，一错手，书案上的书尽数被扫到地上。
“啊！”
如针扎般的刺痛，让书灵忍不住地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刺痛来得又快又急，去得亦是迅速而不留痕迹，然而，这无端的一切让书灵莫名地慌乱起来。
就在书灵趴在地上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慌乱时，一声 “吱呀”的开门声让书灵猛地坐了一起。
这是独属楚昊的推门节奏。
书灵莫名地不想让楚昊知道此次的异常，他迅速地捡回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并规整完整，在处理这些事情的同时，书灵还不时地憋着气，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地青白。
今晚楚昊的脚步比以往要缓慢很多，书灵整理好一切，坐了一会儿才看见转角而来的楚昊。
“你……。”
看见楚昊的那一刻，书灵原本想打趣楚昊的话在口中转了转，最终消散在清辉之中。
这晚的楚昊抱着一个婴儿，虽然神情如常，动作如常，然而书灵却能感觉到楚昊身上那无法隐藏的，巨大的悲伤。
抱着婴儿的楚昊随意地坐在书灵旁边，朝书灵笑了笑，“仓乐，这是我妹妹，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见她吗？我抱过来了。”
仓乐闻言把目光转向楚昊怀里抱着的婴儿，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笑得很甜的小孩，“真可爱，她叫什么？”
“楚霖，雨林霖的霖。”
“很好听的名字。”
楚昊闻言笑了笑，“我也觉得好听，这名字是我起的。”
“你看她笑了，妹妹肯定也喜欢这个名字。”
人世二十年，仓乐对于人情世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小孩子的名字，一般都是孩子的父母起的，很少会是由孩子的兄长起。仓乐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楚昊今晚的反常。
“仓乐，你会离开我吗？”
突然的话语让仓乐轻轻逗弄着婴儿的手抖了抖，莫名的一句话，让仓乐以为楚昊已经知道了自己刚刚出现的异常，脸上亦不由地露出了一些慌乱。
看着突然有些慌乱的仓乐，楚昊的眼眸闪过了一丝黑沉。
“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仓乐努力地让自己自然一些。
楚昊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最近看了一本书，是有关人世离合的。”
仓乐闻言内心一松，道：“我是《百器谱》的书灵，自然要一直呆在楚山。”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楚昊抱着楚霖的胳膊不由得紧了紧，引来楚霖不适的翻动。
“哎呀，婴儿不是这样抱的，她会不舒服。”
仓乐从楚昊怀中，小心地接过楚霖。抱在怀里一边拍，一边逗着楚霖。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楚昊自言自语道。
“什么？”对于楚昊的话，仓乐有些不解。
“没什么？”楚昊顿了顿，继续对仓乐道：“霖儿现在还小，等她能记事了，你要注意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小孩子口无遮拦，万一把你事情说出去就遭了。”
仓乐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仓乐是书灵，喜静不喜动，除了偶尔被楚昊带出去游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人呆在藏书阁。
那晚，因为自己那不明异常所造成惊慌，让仓乐错失了询问楚昊异常的最佳时机，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