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恐怖，太恐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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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陈轩迎面进门，正准备招呼老板娘。见此，顾安站起身，伸手拽住陈轩，搭着他的肩膀顺出了门。
陈轩一路被他拽着，尚有些不知所措，“就这么走了？那个……你朋友？”
“顾安！”身后传来一声许昕的吼声，声音有些颤巍，又有些焦灼，“你不愿意和我和好，就因为这个男的？”
许昕依旧老样子。顾安停了下来，本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没搭理，拽着陈轩接着走了。
“顾安！”许昕又喊了一声。
顾安走得更快，脸上罩着一层阴云，始终沉着。陈轩疑中带着沉稳，一路无话，就静静被顾安一路拽，最后在不知道拐了多少弯后，到了另一家店里。
“来份米线。”顾安说。
话毕，也是顺着陈轩坐到了位置上。
相较于那个“你好有面子”，身在此刻，四壁斑驳，老旧的白炽灯盖着一层灰，灶台燃烧起来的烟火味更加浓厚，是有些年代。
陈轩头回见顾安这个样子，他用手肘捅了捅顾安，“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嗯？”顾安疑了一下，歪头看着他，“你哪里看出来我火气大？”
“你这一副臭脸都能做臭豆腐了。”陈轩的话说得打趣，可他的声音却是慢条随意。
顾安低声笑了一声，“我不是火气大，我是心烦。没想到吃个饭还能遇见她。”
“你们两个，以前，咋了，然后，咋了，现在，又咋了？”陈轩老断句了。
“许昕，我前女友……”顾安望了望四周，放低音量：“她自己在别人面前说我只是她一时的玩物，分手后又来求我复合，你说，恶不恶心？”
“是有点。”陈轩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不是有那个吗？”
“哪个？”陈轩疑惑。
顾安“啧”一声，说：“就是你也有的那个。”
盗癖啊，陈轩恍然，不太懂顾安为什么不敢说出来，要这么绕弯。他笑了一声，接着说：“然后呢？”
“她在外宣传我手脚不干净，后面我俩就分手了，”嘴角皱出几丝不屑的条纹，顾安沉口气，“后面分手了他又来求和，大概两年前？一年？哎呀，不重要，反正她求和，我肯定是拒绝了，我就随便说我不喜欢她这个类型，然后他就整容去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认不出来。”
陈轩点头，一双眼睛睁大看他：“早认出来，恐怕你连店都不进了吧？”
说到心里所想，居然有点欣慰，顾安笑道：“肯定啊，这种人最能作妖了，你刚刚看她那样子也能看得出来。诺，说什么来什么。”
说完，他伸手将屏幕朝向陈轩。发消息的电话不是许昕的，但内容是。屏幕上明晃晃写着：你如果不和我复合，我就把你这些照片发到万能墙上。
随后附赠了几张照片，是顾安搂着陈轩，也有拉着手的。这几张照片要是平常看，也不会多想什么，但如果遭人杜撰一番，倒也觉得有些暧昧。
陈轩看到这，心里纠了一下，眼神飘忽，心脏跳得厉害，“那你呢？”
“什么我啊？”顾安瞳孔放大，看着陈轩。
“我是说，她要是发万能墙，虽然……”陈轩顿了顿，“我们两个没什么，但是会影响吧？”
顾安笑了一下，“有什么影响，马上毕业了都，难不成因为这个他还能砍死我？再说了，也不是没有过，怕什么？”
胸口仿佛被什么扯了一下，莫名停了一秒。
空气里弥漫沉默，顾安意识到了陈轩表情的变化，声音降了调，“嗯……那要不……”
陈轩打断说：“不是。”
顾安转着头，两只眼睛盯着他，“不是什么？”
四目相对，陈轩眼神里看不到一丝的逃避，反倒比顾安还坚毅上几分。他说：“我不是怕她宣传这个对我有影响。既然你都不怕，我又怕什么？我是想说，凭什么是她乱宣传，让你成为风口浪尖，然后她却一点不受影响，这不公平，她也没资格。”
陈轩成绩不差，时常在上游漂。如果真被许昕宣传出去，顾安首要担心陈轩，他也想过他可能不在乎。但他没想到的是，陈轩沉默的时间里，想的是这个问题。
没有的事就是没有，任何人都没资格评判他，为什么他要向他们让步，让他们变本加厉？
他看着陈轩：“所以，你刚刚是在担心这个？”也……担心我？
陈轩盯着他的眼眸，无厘头说了一句，“那万一有呢？”
顾安没懂：“有什么？”
陈轩说：“没事。”
脑中各种思绪交织，理不清楚。老板的一声：“米线好了。”后，他回过神来，这才聚焦起模糊的视线。
顾安站起身子，“我去抬一下。”若有几分逃窜的感觉，背影高瘦，一身便服更显身材。
“你尝尝，这家的米线一觉，每次我都找准他家。”顾安将碗放在陈轩面前，拭去方才的凝重，气氛渐而缓和。
这种藏在小巷子里的店，一般来说味道肯定都不会太差。陈轩看了眼冒气的碗，也笑了起来，明知故问，“这是给我点的？”
顾安说：“不是给你点的，那你在这干坐这么久干嘛？”
陈轩：“……”
很合理。
“谢了。”陈轩接过，“你不吃？要不……”他盯着手里的碗，又把目光朝他身上移。
脑子里莫名闪现两人共吃一碗面的画面，身子猛打个颤，也不知道脸有没有红，只感觉有些烧。
他连忙说：“不用，我刚刚其实已经饱了。”
“气饱了？”陈轩蹙眉。
顾安怔了一秒，低头嗤笑，“对。快吃吧，趁热乎。”
陈轩边吃边看手机，突然，就收到了墙的信息，点开，果然是许昕发的。
许昕：顾安说好请我吃饭，结果半路和这个男的跑了。不喜欢我直说呗，直说喜欢男的就行了呗，还搞得一副清高的样子。半路跑了，炒河粉的钱都还是我给的，下头。
接下，还配了一张顾安搭着陈轩肩膀的图。
陈轩看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笑喷了，“哈哈哈，我靠，”说着便把手机递给顾安，指示他看最后一句话，“六。”
顾安蓦然回首，才发现确实没给钱，“靠，刚刚忘记了。”
陈轩继续调侃，“看了还是你赚了，赚了一顿炒河粉的钱，啊哈哈哈。”
宁愿不赚这顿饭钱。顾安叹道：“……行，我当赚了。”停了一秒，他又说：“那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家就在附近，就那边那个胡同。”陈轩抬头，下巴向门外伸了伸。
“你家离学校那么远，你怎么不住校？”顾安发出疑惑。
陈轩瞥了他一眼，“你想倒贴住监狱？”
学校住宿肯定算不上好，不过陈轩有车，确实也不着急。顾安自顾说：“有道理。”
陈轩看了眼手里的米线，回想起顾安进门时毫不犹豫的语气，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米线？”
“看了你发的动态。”顾安从桌上拿起手机，“说什么想念米线第n+1天。”
“怪不得你进门是一点不带犹豫的。”陈轩看着顾安，“来一口？”
顾安顿了一下，“不用不用。”他点开手机美团，将屏幕对着陈轩，“喝点小甜水？”
陈轩说：“待会吧。”
“嗯？”
陈轩抽了张纸擦擦嘴角，深吸口气，“一起去我家吧。我收拾收拾，然后送你回家收拾，一起去学校，路上再买吧。”陈轩把纸揉成一团，丢进脚边的垃圾桶，看着顾安又说：“正好骑车送你。”
陈轩的嘴角残留着一丝纸屑而浑然不觉。
顾安说：“可以。”伸出手去，一把掐掉他嘴角的纸屑。
顾安明朗的脸颊在丹凤眼下更显神秘，陈轩愣了一下，接而笑了一下，说：“谢了。”
正午的阳光明媚，狂风吹得肆意。
城市在烈焰的时候反射一条条直线，照耀着空气中弥漫的灰尘，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就有了形状。
到家后，陈轩把顾安拽到沙发上，说：“你先坐。我去洗澡，然后等下就去你家。”
“嗯。”
顾安看着陈轩抱着衣服进了浴室，这才站起来，围绕四周走了走。
陈轩家这个地段属于老城区，以前估计是城周，房子还是砖瓦的。他家布局简单，各种家具都比较老式，多是些平常的用具。屋子采光也不是很好，爆晒的阳光透进来反倒变得柔和许多。
他又走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老旧的电视机旁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陈轩估计15岁，他裸着张半身，侧身回眸一笑，看四周环境应该是去了有水的地方游玩。
照片里的他还没现在那么像只猫，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陈轩真的是那会儿瘦到现在，甚至那会儿更瘦。手臂纤细，腰身内收，这直角肩，这锁骨，这腹肌……
“靠！我在想什么？”眼前骤闪金光，顾安心里骂了一句。
他抚平胸口，回到沙发上坐着，刚拿出手机刷了会儿视频，就听见了浴室里传来的求救声，“顾安，顾安，帮我拿一下沙发上的浴袍。”
顾安转了转头，果然瞧见了在沙发上挂着的蓝色浴袍，一边站起一边道：“行。”
莫名有一种紧张感，顾安一步一吸气，走到门口时，陈轩“咔咔”一声开了门，伸出手。
他的手臂白的有些惨，像是缺少血色那般。顾安后知后觉，放在他手上，触摸到他手心，“给你。”
“谢谢。”陈轩接过浴袍，关上了门，却没关紧，一小条缝随着风吹时而扩大时而缩小。
顾安不知不觉瞟了一眼，接而迅速回到沙发上，正襟危坐。
“我洗好了。”
无人回复。
陈轩疑惑，刚出门口，只见顾安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出神。
陈轩走到顾安面前，皱着眉头，“你咋了？抽风呢？”
模糊的视线倏然聚焦，思绪也如潮水回笼，他口吃着说：“没，没事。”
陈轩指了指顾安的脸，“你，脸红了。说，你干了什么事？”话音刚落，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啊，你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
“谁偷看你洗澡？”顾安反驳，咽了咽口水。
陈轩朝一边走去，蹲下身子从柜子拿出吹风机，一边吹头一边看着他说：“那你脸红什么？”
顾安：“热。”
两人离的不远，听到他说热，陈轩吹风机朝他一开，呼呼两下。
顾安被着风吹得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陈轩笑了，“给你降温。”
有这么降温的？顾安：“……你开的热风。”
陈轩尴尬笑了两声。等他吹完头，把吹风机赛回原位置，说：“你等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顾安沉声“嗯”了一下，低着头玩开心消消乐，手机里时不时传出几声“good”，“unbelievable”。
他一直低着头，直到陈轩走进了卧室，鬼使神差地，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房门没关，他看到了陈轩滑溜的后背，莫名想到一个词：老“肩”巨滑。
人的想象力带有一定的连贯性，刚想到“肩”字，脑中便莫名浮现一些画面，他猛地发觉心跳得厉害。
陈轩正好换好衣服，出门就撞上了顾安。
陈轩说：“怎么了？”
那股反常感让顾安憋着一口气，闷声说：“我上个厕所。”
不等陈轩说什么，他如逃窜那般躲进卫生间，将门反锁，抚摸着胸口狂跳的节拍，心中反问自己道：“我操，顾安，你到底在想什么？”
虽说顾安自认识撒野后，就觉醒了某些想法，但倒也不至于是个人都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两年来，陈轩是首个例外，例外到他从未意料过。
春还没过去，天已罩上一层热气屏障，水来自于深井，依旧清冷。一把水扑在脸上，降下所有的火热，沁人心脾。
他看着镜子中人，手在身上扒拉，摸脸说：“脸，很帅啊。”撩衣，“身材，也很好啊。怎么看他没有反应，看陈轩就有？”
恐怖。
太恐怖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