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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英语差要补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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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换季就感冒的毛病从回去S市一趟后便开始了，盛檀这几日都提不起精神，他不愿去医院，自己在家吃了几顿药。
以往都是一个人挨过去，现如今身边有龙猫，日子似乎好过些。
不止如此，回来的第二日宁维便背着画纸彩笔敲响了盛檀的门，盛檀怕传染给他，状态好些了才让宁维继续他的画画学习。
中途依旧被投喂了不少程楠的面包下午茶，询问他新品口味时，盛檀很诚实的对口味进行了评价。
渐渐地，盛檀也弄清了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
程楠和宁商两兄弟并无血缘关系，不过从小就认识，是很多年的老邻居。
宁维现在在华尚这边市第一实验小学上一年级，因为离得近，他上学期间都是在程楠这边住。
这几年乡下学校招生率越发低，大部分家长都有意识的往城里送，想为孩子提供更优越的学习条件，再加上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城里学校也卡的越来越严。
为着解决生源过多问题，教育界相关政策也相继出台，非本地户口卡的相当严格，除去户口，归属划片区域的小孩家庭须得提供房产证明才能读书。
华尚小区这套公寓实质上是宁商家的，说是他妈妈当年买的，又是学区房，为了上学留在这边也正常。
这小孩很喜欢盛檀，平时给盛檀送吃的的活计他很喜欢当跑腿的，顺便逗一逗龙猫，慢慢熟稔起来后，身上的害羞劲儿没了，话痨的本质凸显出来，很喜欢跟盛檀分享他学校的故事。
公寓里，宁维换上盛檀给他准备的小拖鞋，将手里的盘子放在茶几上，迫不及待地爬上沙发，窝在盛檀的旁边。
“大哥哥，我来找你一起玩了。”他以前称呼盛檀为檀哥哥，盛檀觉得有些拗口，让他直接叫大哥哥。
“这次楠姐做的什么好吃的？”盛檀坐在地上，膝盖处搭着一条薄毯，盯着电脑劈里啪啦打字。
今日是周五，宁维刚下课，脖子上的红领巾还没取，整个人活跃多话，“今天做的奶油酥饼，还有司康，这个司康上面是草莓酱喔……”
盛檀等他说完了便问小孩想喝什么，小孩说想吃酸奶，盛檀便起身去厨房拿刚买的草莓给他做了一小杯的草莓酸奶，他自己泡了杯红茶。
给宁维吃的任何东西，盛檀都会在微信上问程楠，怕他有什么过敏原。
两人悠闲的吃着下午茶，宁维不时逗龙猫，但胆子颇小，不敢上手抱，只敢跟在它屁股后头摸。
动物对小孩的容忍度通常较高，龙猫躲着他，轻盈地跳上猫架，趴下了。
看着小孩逗不了猫了，便乖乖的坐着画画，盛檀有些恍惚，他自己也有个弟弟，但是两人并不亲。
因为小时候的那场意外，他从上高中开始就独自住校，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原以为自己与小孩是相处不来的，谁知恰恰相反。
“大哥哥，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宁维说话打断了盛檀的思绪。
“嗯……好看，很抽象，这个——”盛檀指了下图纸上的黄色图案，“画的是什么？”
“画的哥哥，哥哥最喜欢黄色了。”
“这样……”
“大哥哥，我等会儿就得回家了，哥哥要来接我了。”
盛檀见此有些意外，他想着作业弄完后便接着之前的授课教他素描。
“回你……哥哥那边是吗？”
宁维点点头，扒开另一支笔笔盖，继续涂涂抹抹起来，“楠楠姐说爸爸出差回来了，今晚要回去吃饭，就不在楠楠姐家吃了。”
盛檀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位中年男人模糊的相貌，当初宁商送他回去那晚见过一次。
没一会儿，大门门铃响了，开门就看见宁商。
男生下半身穿着牛仔裤，上半身是一件校服，左胸口处粘有川城市第十三中学的字样，来时骑车戴着头盔，前额的头发有些凌乱。
平时很少见到他，盛檀愣了一秒，才放开门把手，道：“你来接他是吧，他这会儿还在画画。”
宁商点点头，“麻烦了。”眼前人给他让出一条通道，但是他没换鞋，就没进去，对着在客厅画画的小孩招手，“维宝，回去了。”
宁维听见声音立马抬头，飞快跑来扑在他哥怀里。
“哥哥你来啦！我在大哥哥这儿画画呢。”
宁商摸了摸他头，看向盛檀，“他今天在你这儿呆了很久吗？”
“没有，就过来画了幅画，还没画完呢。”
“谢谢你了，这家伙有时候话痨，没吵着你吧？”
宁维看起来想他哥哥的很，抱着不撒手，对方让他去收拾画纸彩笔，才转头跑去收拾。
“他不吵，一直在画画，很安静。”
对门程楠刚好开门，“哎？你来了？今天这么早？”
宁商望过去，“下午最后那节课体育课，我请假了。”
程楠看着他，“你真是……”
盛檀莫名有些忍俊不禁，宁商真算是他见过比较特令独行的高三学生，程楠话音中夹杂着无奈，“我说我送他过去就好，你何必请假呢？体育课就不是课？晚自习呢？也不上了？”
“要上，送他去爸那儿，我就回学校了。”宁商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林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我带维宝先走了。”
程楠指了指他，“……等你姐夫回来让他好好说说你。”
宁维主动将手里的小背包递给程楠，转头又跟盛檀道谢。
盛檀摸了摸他脑袋，觉得这小孩听话又可爱。
“唉，路上慢点啊，注意安全……对了，我刚做好的吐司，客人没订完，还有两袋，给你带回去吃。”
程楠拿上东西给他，看着电梯门关上，她叹口气，见盛檀还没走，“维宝今日吵着你没？”
盛檀心想姐弟俩都很了解宁维话痨的性格，笑了笑，“没有，谢谢楠姐的下午茶了。”
程楠因为宁商请假的事儿不太高兴，“看着你，唉，不知道小商明年能考个什么样的大学，就怕他整日请假，到头来辜负了这几年上的学。”
“宁商他……成绩不太好吗？”盛檀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家伙成绩不算差，都还不错，理科也占优势，唉，除了英语。”提起程楠就直摇头，“小学学英语还没见那么困难，中学以后他英语就没及格过。”
英语对于盛檀来说是从小接触的语言，学习以来，一直没什么难度，高中阶段的英语在他看来口语要求不算严格，多记记单词就好。
程楠忍不住继续吐槽，“……他们班主任说他要不是太偏科，也不至于待在普通班，早就进宏志班了。”
“没想过补补课吗？”
“补过，没用，初中我给他补了半学期，没什么长进，高中的英语我补不了，请人给他补他不干，谁说也不听。”
盛檀默默然，不知道说什么。
另一边，宁维叽叽喳喳的说话，嘴一路上没闭上过。
说他今日在盛檀那儿干了些什么，跟汇报工作似的喋喋不休，宁商早已习以为常，在听见宁维说大哥哥帮教他画画时，随口问了句教了什么。
“教我怎么画哥哥呀，大哥哥他画的可好了，特别厉害，还帮我修改了一下呢……”说着宁维拿出装在小背包里的图画本给宁商瞧。
宁商嗯了声，看着图画本上用线条简单勾画出的他自己，手指莫名蜷了蜷。
耳边还是宁维的声音，但他的目光早已倾注在线条上，男生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着的唇，只是简单黑白着色，却形象地勾画出男生五官的特征，眼神望向虚无的方向，呈现出一片沉着的静然。
晚上吃的这顿饭，是林姨亲手做的。
林姨的生日，大家专门聚在一起，餐桌上是大家都爱吃的菜，口味比较清淡。
宁维在林稚家一项很老实，吃完饭就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宁商还有晚自习，切完蛋糕就告辞了。
宁维由宁爸带回家，林稚送他下楼。
“蛋糕一口都没尝，这么急吗？”
宁商戴好头盔，“本来就是请假出来的，班头让我早点回去。”
林稚靠在墙上，静静的看着宁商，半晌，“我妈跟我提了和宁叔的事儿。”
宁商手一顿，对方继续道：“说这么多年了，打算拿个结婚证，问我的意见。”
“……嗯，你怎么说的？”
林稚一直注视着宁商，见他毫无情绪的脸，内心兀的涌起一股气，很想说一句‘我不想同意’，可是念头只能在脑海里盘旋，不能说出口。
“我……当然是同意的啊，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做好他俩领证的准备了。”林稚笑容微带勉强，宁商没注意，她吸了口气，吐出，“我也想问问你嘛，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什么想法，他们自己做决定就好。”说完，骑上车便离开了。
林稚咬唇，盯着宁商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不禁道：“傻子，总是装做不明白。”
她妈要真是和宁叔拿了结婚证，她和宁商就成了法律上的兄妹关系，那……她和宁商……
林稚有时候很不甘心，每回她都如戏台上唱独角戏的丑角，一厢情愿。
晚上，教室外雨断断续续地在下，路灯尽责地发挥着它的光。
离下晚自习还有十五分钟，班上已经有些人等不住了，频繁的看着时间，恨不能一眨眼就能到九点四十五。
最后是自习时间，没有老师，班里的声音越来越大，班长不时喊一声‘安静’，安静一会儿又闹起来。
宁商靠在椅背上看手机，等着下课。
他同桌是个很瘦的男生，跟别人说一会儿话就又跟宁商说起来，宁商烦他，踢了踢前桌的椅子。
前桌的男生就是那天问他英语笔记补没那人，转过身，“咋啦？”
“跟你换个位置。”
“啊，哦，行。”男生往前面看了眼，见班长没注意这边，便起身和宁商换了位置。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刚这男生一去后面倒是和宁商同桌讲的欢。
不过好景不长，班级的吵闹倒是把在外面值班的老师给招进来了。
男老师是个个子矮小的的中年男人，面容严肃。“吵什么吵？还没下课呢？”
一声大吼彻底让班级安静了下来，宁商关了手机，将蓝牙耳机取了下来。
男老师站在讲台上不动，“我一栋楼走下来就你们班跟菜市场似的——现在是自习时间，好好复习今天的新课内容，查缺补漏的，不是让你们来聊天的……”
见学生一个个抵着脑袋，男老师看样子还想批评几句，但这是久违的下课铃声响起，打断了老师的话。
整层楼都闹了起来，男老师没办法，最后只得让他们放学。
宁商先一步从后门走。
“唉，等等，宁商，等等——”
宁商往后看，就见班长向他跑来。
他们班长是个女生，脸上戴着一副很厚的眼镜，平时在班上也是属于开朗型的女生，和谁都处的挺好。
黎佳馨扶了扶眼镜框，道：“我找你是因为下星期的省里联考。”
宁商眼皮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英语不是不及格吗？班头和英语老师商量让我给你补一补，看你的时间，我平时中午不午休，有四十分钟的时间，相当于一节课了。”
宁商连忙拒绝，“班头没跟我说，别耽搁你的时间。”
黎佳馨笑了笑，有些为难道：“可班头说必须补补你的英语，明天他的早自习，可能还会调座位，让咱俩做同桌。”
“我明天找班头，我去说。”宁商看了看天，“雨停了，你也早点回家，我先走了。”
黎佳馨拉住他手臂，又连忙放开，“不……抱歉，我是想说你别怕麻烦，宁商你的成绩，如果英语能补上来，也许能考个一本不是吗？我自愿给你补的，真的！”
宁商叹气，怕再说下去得罪人，别人也是好心想帮他，“那好，后面先试试，谢谢你的好意了。”
“噢，行——”
“那我先走了。”
“好……”
看着男生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黎佳馨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教室里，教室里人都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她同桌一直在等她，见状问：“怎么样？”
“应该是……同意了吧！”
“噢，那也还好，我以为他肯定不干呢！我说你当这么个好人干啥，自己时间都不够用，高三了姐姐。”
黎佳馨知道她的意思，收拾好桌子后，说：“走吧，回家吧……”
宁商停好车上楼，打开门时就发现家里的灯还亮着。
宁爸在沙发上看电视，转过头，“回来了？”
“嗯。”
换完鞋，宁维喊了声哥哥，跑过来抱住他。宁爸招他过去，摸了摸他衣服，“你哥衣服是湿的，抱上去自己的衣服也湿了。”
又催宁商，“赶紧去洗澡，别感冒了？”
宁维嫩生生接道：“对，淋雨就会感冒，要打针吃药。”
“你也是，重新换件睡衣，身上这件脱了。”
“好哦。”
宁维跑去换衣服，宁商将短袖脱了，光着上半身去接了杯水。
“今天怎么回来了？林姨呢？”一开始说的是宁爸带着宁维留在林姨那儿，省的来回折腾。
“维宝想回来就回来了。”
宁爸爸从开店后基本就算是和林稚妈妈一起住在店里，他们家那个花店一楼开店，二楼住人。
宁爸见他光着身子走来走去，说道：“今天降温的厉害，赶紧洗澡穿件衣服，别着凉了。”
宁维穿着小短裤从房间跑出来，就被宁爸捉住，“真是跟你哥学，快去穿衣服。”
宁商笑了笑，宁爸进屋去帮宁维拿衣服了。
客厅里一时只有电视的声音，宁商靠在沙发上，看着房间里宁爸给宁维穿衣服，小家伙浑身痒痒肉，在那儿动来动去，穿个衣服都不老实。
时间不早了，他去厨房给宁维热了牛奶，让他早点睡觉，自己洗了个澡出来，陪他爸坐着。
宁爸开口，“……我和你林姨打算这几天就去领证了。”
“知道了，你们的事决定好就行，我不会说什么。”
宁爸愣了愣，又补充：“你林姨已经跟小稚说了，那孩子跟你一样，也是什么都没说。”说着他笑起来，“小稚还说她很久之前就做好我们结婚的准备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吃顿饭，还有你林姨的姐姐他们一家。”
“吃饭那天我带维宝一起去，位置订好了跟我说。”
“嗯。”
宁爸揣着的一颗心落下，又想说句什么。不知道如何张口，最后都只能沉默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