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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回川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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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檀上飞机前，望着熟悉的机场建筑，泛光的地板照映着小曼姑妈窈窕的身影。
温和唠叨的声音裹着暖意映入心底，盛檀接过姑妈递来的袋子，对方嘱咐他上了飞机慢慢吃，都是洗好切好的水果，另一袋装着几盒包装华丽的草莓。
“刚运回来的，小源说你喜欢吃草莓，回家了慢慢吃。还有你李姨亲手做的小点心。”
看着几盒草莓，盛檀就想起那位喜欢吃草莓的邻居小弟。
“谢谢姑妈了，也帮我谢谢李姨，下回再来唠叨你们。”
小曼姑妈拢了拢罩衫，眉眼蹙着，“你爸还在外地吗？你都要走了，也没见到一面。”
盛檀不由回忆起上次见他爸的场景，回学校的路途上，云叔说他爸是因为他才去川城出差，而盛檀当时回复的一句‘工作比人重要’，放在这会儿，也是一样的。
“唉，工作太忙，跟你姑父一样。”小曼姑妈最后抱紧他，“下次回来得寒假了，好长时间见不着，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说，姑妈直接给你寄过去。”
“好！”
张知源问起Ailah姐，“之前提过一嘴想去川城玩玩，这还没回来，怎么打算的？”
说起来，盛檀回来之前本是和Ailah约好过完生日一起去川城，但Ailah临时转机回了美国一趟，这样一来，大家时间错开，Ailah去川城的时间说不准了，不过他很高兴龙猫能多陪他一段时间。
小曼姑妈说起Ailah送来龙猫那天，一脸无奈，“急忙跟我发消息说她来了S市，龙猫丢给我们，当天晚上又跑去了日本，不知道一天风里来雨里去，是在忙什么？”
“表姐不是和他男朋友一起吗？”张知源问。
“是在一起，跟她是一个团队的，说是去日本要勘察什么地形地貌的，我也不太懂。”
上飞机的时间已经到了，盛檀告别走了，上飞机前他后妈发来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顿饭，也解释说盛靖明早就出院。
在看见他爸明天也回来那句话时，他呼吸一滞，胸口处的憋闷越发清晰，关掉手机，没心情回复。
中午十二点准时落地，直接打车回了华尚。
盛檀到家时，正好遇见程楠出门，对方手里提着一兜垃圾。
“楠姐！”
“哎，你回来啦！”程楠道，“可回来了，维宝这两天没见着你，天天囔囔着檀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没看见维宝，他在做什么呢？”盛檀笑笑。
“屋里画画呢，现在放学回家就主动画画，可认真了，你这位老师教的好，我看着比往日画的好上不少。”
“那个楠姐——我从S市带回来几盒草莓，给维宝拿两盒，他不是最爱吃草莓嘛。”
看着递来的袋子，口袋是透明的，程楠自己做甜品的，能看出这草莓不便宜，“小檀你真是有心了，那小家伙好吃的很，看到肯定高兴。”
盛檀回了句不客气，两人没聊多久，程楠还要去丢垃圾，他也得回屋看龙猫。
程楠见到那两盒礼品包装的草莓时，想了想，拍了照片发给宁商：‘小檀送给我们和维宝的，这草莓不便宜，真是破费了。’
假期就截至今日上午，盛檀回屋安抚了龙猫一顿，紧接着又带着电脑回学校了。
下午那两堂课的教授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课堂上点名的频率非常高。
这两日请了假，好多作业都拖欠着，VOA常速听写这个周便没弄，教授单独给盛檀发了邮件，《综合英语》教材中要求分析《新概念英语》第三册课文的修辞手法，盛檀打算今晚补齐发给教授。
在学业上盛檀一直很认真，下课留在图书馆查资料，大群里的分组名单也出来了，盛檀被组员拉进了一个新群，组长将辩题发在了群里：“Should college students start their own business？”
盛檀英语实力很强，跟他一组的成员有的艾特他问他ppt的思路。
只请了两天假，盛檀发觉作业似乎有繁殖的能力，越来越多，脑壳有些昏，不禁揉了揉。
九点多，把作业发给教授后，盛檀才松口气。
窗外灯火通明，家家都亮着灯。
阳台的窗户大敞开，窗帘被吹得‘偏偏起舞’，客厅就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
盛檀回到家便去洗了澡，留龙猫自己待在客厅，
出来时就围着浴巾，清瘦的背脊在弯腰时显出两个腰窝，湿发滴落下的水珠顺着脊背淌下，隐入浴巾。
龙猫蹲在沙发背上凝望着他，轻轻瞄了声，盛檀捏了捏它的耳朵尖，算作安抚。
接着在各个抽屉找了番，没找着想要的东西。
他回来的路上胃和肚子有点难受，隐隐有些想吐，这会儿想找点肠胃药。
卧室里没有，客厅、厨房也没找着，他之前一直是有备着的，不知道是不是搬来时搞丢了。
找了会儿还是没有便放弃了，人坐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
中午在飞机上的吃的早已经消化完，下午和晚上一直在忙，也没有去买点吃的，心想怕是肠胃炎犯了，高中的时候陆陆续续就发做过几次，滋味儿不好受。
正巧，他爸这会儿打来电话。
“嗯……已经回来了。”
电话对面盛铖声音有些重，“你齐阿姨还问了你，今天就回去，也不说一声。”
盛檀捂着胃，昂头靠着沙发，唇抿成了直线。
见他不说话，盛铖隐含着谴责道：“微信消息也不回，盛檀，你现在已经成年了，都上了大学，怎么还没以前懂事儿？”
懂事儿？是啊！盛檀自嘲，他以前确实很听话，基本上没违抗过他爸和后妈的话，读哪所高中是他们决定的，由于盛檀自己坚决住校，每周五就必须回家，他爸一个大忙人似乎为维护一家人的和谐，不管在哪儿出差，周六都会回家一起吃饭。
这会儿听声音就知道他爸肯定是喝了酒。
盛檀手臂搭着额头，半晌打断他爸的话，“请了两天假，作业不少，教授也在催，一直在忙，没看见消息。”
盛檀话语落下，他爸唉了声，“你齐阿姨这几天一直在照顾芒芒，你回来这两天一直没空，你也理解一下。”
“我知道，芒芒出院，好些了吗？”
“好多了，现在家庭教师正常上课……”
父子俩聊天，沉默时候居多，盛檀忍着不适，想挂电话，“爸，我这儿还有事儿，先挂了，您早点休息。”
“行了，挂了吧，你忙你的，下回回来提前跟家里说一声。”
盛铖坐在书房，挂完电话后，手机便随手仍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书房门被推开，齐夙手上端着醒酒汤，见丈夫一直按着太阳穴，放下汤，站后面给他按太阳穴，“下次别再喝这么多了，头痛又犯了，搞不好胃病也得犯。”
盛铖闭着眼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芒芒已经睡了？”
“嗯！”
“行了，喝了早点休息吧，”
盛檀在沙发上昂着头一动不动。
他明白他爸的意思，现在的他在他爸看来就是越来越不懂事儿，做事儿也不考虑别人。
不过他爸理解的也对，他就是不喜欢那个所谓的家，不喜欢所谓的家人，所以当初没听他爸的话留在S市上大学，执意将志愿填在了川城。
吐了口气，才感觉心中的难受消了些。
半夜，盛檀梦里有看不清的人在吵架，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总有一股无力感在阻扰他，走路说话都费劲儿。
盛檀蜷着身子，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异常快，额头上也是汗。
缓了会儿，肚子传来的绞痛，胃部收缩的厉害。
光脚跑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一阵吐。
“呕……”
泪水顺着煞白的脸颊留了下来，胃部还在强烈的收缩，“呕——”
不知道趴了多久，感觉胃部的东西都被吐干净了，盛檀才慢慢站起身，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毫无血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泛着青，双目无神，眼下还有很重的黑眼圈。
回到床上后，肚子还在作痛，盛檀在床上侧身卷缩着，闭上了眼睛，刚刚做的噩梦，具体内容已经不记得了，唯有那深深的无力感还残留在心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盛檀再次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窗户没拉窗帘，双眼被亮光刺的不舒服。
这会儿醒过来感觉脑子有一半成了浆糊，他自己摸了摸额头，应该有点低烧。
上午没课，加上身体不舒服，盛檀昨晚没找着药也没出去买。
在网上定了药让人送来，又给龙猫倒了猫粮，给它开了个罐头。
龙猫一改之前看见猫罐头的热情劲儿，反倒围着盛檀打转，微微昂着的小脑袋似乎在思考铲屎官出什么问题了。
“还是你最可爱，担心我是吗？”猫脑袋手感非常好，盛檀抱起它，脸埋在猫肚子里。
没过多久，药就送来了，除了肠胃药还有一些感冒消炎的，他嗓子有些肿。
吃完药后回卧室倒在床上，又睡过去了。
客厅里，龙猫踩着步溜达，不一会儿又跑去猫砂里蹲着，舔了舔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