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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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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乐听话地点头，张常知道他一向乖巧，就没有多想。
接着张常猛一大力推开车门，把站在车门前的丧尸撞倒，又用匕首动作极快地把这只杀掉。
给王小乐杀出一条路，张常推着王小乐让他赶紧跑，自己又转身去解决跑到近前的丧尸。
这些丧尸没有痛觉，只有破坏他们的大脑或者脊椎神经才能彻底将其杀死，而其他部位的伤害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
丧尸不是乖乖站在原地等人来杀的，他们会躲避人的攻击，不会感到疲累，攻击的动作极为凶猛，张常对付起来很是吃力。
一个不小心，他被丧尸扑倒，丧尸张开血口就要往他脖子上咬，情急之下张常伸出胳膊去挡，被丧尸一口咬住，反应过来自己被咬后，张常的脸色瞬间灰白，整个人恍惚不已。
“哥——”王小乐跑过来撞开趴在张常身上的丧尸，他慌乱地要把张常拉起来，下一秒就被身后的丧尸咬着撕掉一块肉。
“哥……”王小乐大脑空白，他迷茫地捂住脖子，脖子上的血溅到张常脸上。
张常回过神来，崩溃大叫，他发了疯地拿刀去捅那只丧尸，突然，“砰”一声，眼前的丧尸脑门上多了一个弹孔。
赶来的柏迟未又将木仓口对准开始变异的王小乐，张常察觉到柏迟未要干什么，他卑微地求着说：“别，别，这是我弟弟，不要开木仓，不要开木仓…”
话音刚落，王小乐的脑浆就迸溅到他身上，湿漉漉黏成一片，张常不敢回头去看，他腿一软差点摔了，被人拽着胳膊一把推上车。
柏迟未带的人很快把这些丧尸解决掉，在后面更多丧尸追上来前，他们马上撤离。
这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最前头的车在开出一段距离后，别停在路中间，柏迟未从车上下来。
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也陆陆续续下了车，李盛德走到柏迟未面前，对他道谢，说：“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这些人可能全要交代在这里了。”
柏迟未说：“不必多谢，我们也是碰巧路过。”
他又看向张常，冲他一招手，说：“你，跟我过来。”
张常踉跄地跟过去，还没站稳就被柏迟未举木仓对准头，柏迟未说：“把你的胳膊抬起来，我要检查。”
张常知道瞒不过去，索性直接承认，“柏哥，我确实被咬了，但是求你，你现在不要杀我，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区的人还等我把物资带回去。”
柏迟未：“物资可以由你们区的其他人带回去。”
张常笑了又哭，他崩溃道：“没人了，没人了！我们区来的人都没了……”
他跪下来给柏迟未磕头，说：“我不是怕死，我就是想把物资带回去。”
柏迟未：“你很有可能在路上就变异。”
张常苦笑，“我知道，但是万一呢，万一我能撑到回去呢？求你柏哥，你给我一个机会，A5区还有那么多人等着靠这批物资活下去。你刚打死的人，他喊我一声哥，才刚成年两天，原本一大家子人，现在就剩个老得迈不动腿的奶奶了…走前我答应他奶，要把他好好带回去的，我没做到…答应带的物资，我不能再食言了…我得回去，给他们家人赔罪。”
张常：“柏哥，你的实力我知道，你可以全程盯着我，要是我中间变异了，你来给我一个痛快。”
柏迟未收起木仓，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坐一辆车。”
张常闻言，震惊地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他感激地冲柏迟未的背影连磕好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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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柏迟未说。
光是听说，祁沐元就很难过，他心中有种兔死狐悲的荒凉，半天才说出来一句，“大家…都是好人。”
柏迟未认同他，说：“确实，但是好人是最难在末世里活下来的。”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黑暗中，有人睁着眼睛，沉默地听完一切。
第二天。
祁沐元被别人活动的声音吵醒，昨晚和柏迟未聊到太晚，没睡多长时间，他困得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走过来的尤再也被他传染，也跟着一块儿打。
“睡得怎么样，地板是不是很硬？”尤再也问他。
祁沐元说：“是有点硬，不过还能适应。”
尤再也没和他多说，转头看向柏迟未，问：“有空吗？我有些事想找你了解。”
柏迟未点头，说：“要问什么。”
尤再也不废话，“地球上的所有避难所都建在地下吗？”
柏迟未：“目前来说的话，是。”
他解释道：“本来是分为地上避难所和地下避难所的，但是在地上生活遭受的危机远比在地下大得多。地上的建筑目标太明显，很容易被丧尸发现围攻，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后来干脆将所有的避难所都转移到地下了。”
转移完避难所后，他们将所有地区分为A~Z共26个大区，每个大区又按各自有的避难所的数量分成数个小区，用阿拉伯数字从1开始计数，每个区的命名方式就是由大区的字母加上小区的数字组合在一起。
地下避难所建造的面积不同，所能容纳的人数也不同。
所有区里面，人数最多的是E10区，接纳了将近有十万人，这个区所需要的物资也是最多的。
人数最少的就是张常在的A5区，整个区也就只有不到5000人，其中大多还是没有自保能力的老弱病残，是条件最艰苦的区。
尤再也：“从地下避难所建立以来，有没有出现过两个区合并的情况？”
柏迟未感到意外，看她一眼，说：“没有。”
尤再也：“那你认为，这样的可行性有多大？”
柏迟未分析，“一般需要被合并的区，都是自身实力比较差的，如果是因为这个区周遭可以被搜查到的物资太少，这种还好说。但是如果是缺乏劳动力导致的，那就很难办。”
祁沐元听着，了然地说：“因为像后者这种情况的话，合并对另一个区没有好处，反而添了很多累赘。”
柏迟未：“说难听点的话，确实是这样。”
“再也，你问这个干嘛，你想把A5区和其他区合在一起吗？”祁沐元问。
尤再也没否认，说：“有这个想法，但具体要看实操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早上不时就有人来和祁沐元他们道别，装上物资后返回各自的避难所。
选择留下来要陪尤再也去A5区的人有四个，祁沐元怎么都不听劝，硬要跟着去，最后被尤再也和柏迟未两个人拿绳子捆住了。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祁沐元特别愤怒。
尤再也敷衍着说：“行行行，知道了。”
眼看尤再也他们就要走了，祁沐元开始没来由地心慌，他哽咽道：“再也…你要是平安回来的话，我就原谅你，我们两个还是最好的朋友。”
尤再也转身的动作一顿，她只说：“放心吧。”
回到比勒索星，祁沐元没有心情和人说话，跑到家里他就把自己往房间一锁，谁来敲门都不应。
就这么把自己不吃不喝关了一整天，等祁正阳回家先看到的就是妻子担心到通红的双眼，他叹了一口气，上楼走到祁沐元房间门口。
祁正阳敲门，说：“沐元，我们谈谈。”
他等了会儿，没有听到房间里走动的声音，祁正阳直接从外面将门暴力拆开，他安抚着妻子，说：“不要担心，你去楼下等我。”
走进房间，祁正阳看见儿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他过去床边坐下，先道歉：“对不起，爸爸不是不给你私人空间，只是你这样，让家人都很担心，妈妈身体不好，你不要吓她。”
祁沐元生气地掀开被子，原本想说的话在看到祁正阳两鬓出现的白发时，又咽了回去。
祁正阳：“能和爸爸讲讲，你回地球这两天都遇到了什么事吗？”
祁沐元看着天花板，他说：“爸爸，我新认识了很多朋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感觉儿子语气不对，祁正阳没有贸然开口，果然，祁沐元又接着说：“但是他们好多都死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见面，他们就死了…”
“我说我们是朋友，可是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我只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他们。”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滑落，浸湿了祁沐元脑袋下的枕头。
祁正阳心疼地看着儿子，祁沐元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悄无声息地混进了送物资的队里，全然不知计划从一开始就被他发现了，儿子在象牙塔里生活太久了，祁正阳作为父亲，为孩子操碎了心。
但他不是溺爱孩子的人，在仔细考虑后，还是想让儿子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就默许了他的行为。
现在，看着儿子的模样，他也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否正确。
“爸爸，你说，为什么有人光是活着就这么难呢？”祁沐元侧过头，问。
祁正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沉默很久，说：“爸爸老了，有太多事不能去做，你以后，就去做你想做的吧。”
祁沐元终于从父亲口中听到这句话，可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开心。
父亲那么了解他，已经猜出来他想要去做什么，祁沐元为父亲的妥协感到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