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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皇后kt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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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元旦，县城里也热闹了起来，路上来往的人多，穿着不同学校的校服穿梭。
和江巍分别后，陆迁并不着急回去。
上次被陆福军弄进医院，被他强制要求出院后跟他一句话都没说。
他们家店面后面多是污水，后门外停着一辆三轮车，因为这一代都是批发部，三轮车大货车停在中间的檐下。
屋檐上是成堆的垃圾和仙人掌，屋檐下是他们生活的工具。
大冬天的，陆福军单穿了一件黑色短袖，那件短袖他认得，是自己初中时的衣服。
三轮车上高过前车头的货物被他一件一件抗进窄小的后门，再运到楼上。
陆迁拉着行李，从两辆卡车中间看去，陆真穿着校服一个人可以包三箱小货，堆起来比她人还高。
她应该是刚下课就加入进来了。
第一个向他走来的是第一。
第一脏兮兮地跑过来冲他摇尾巴，陆迁有些洁癖，往后推了一小步，随即蹲下擦拭它眼角的眼屎。
陆福军扛过一件大箱的货物，还没感受到重量，一双有力的手撑走一半：“我来吧。”
他脸上的皱纹轻轻抖动，回头，比他还高了的陆迁面无表情地扛起箱子，长腿一迈进了屋子。
第一胆怯地看了陆福军一眼，乖乖蹲在三轮车旁边等陆迁。
一车的货物卸的很快，陆迁和陆真一前一后忙活，天将黑不黑的时候汗流的最多。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爸给你买去。”陆福军捧着他的大肚子靠近。
“随便吧。”陆迁脱下身上的校服，单穿一件黑色的秋衣，“我上去了。”
“你的手好了吗？”席胡风在旁边观察，在陆迁上楼之前喊住他，“怎么能背货了。”
陆迁回来之前和江巍去找古南北把绷带拆了。
没好，但左手可以抗。
陆迁点头：“小问题。”
“眼睛呢。”陆福军声音温和。
陆迁眼睛上的纱布没换，他不可能再说自己眼睛也恢复了，只是伸出累到颤抖的左手拂过纱布：“好很多了。”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没再问，陆迁想去提行李，回头才发现陆真提着他的行李哼哧哼哧已经上楼了。
“我上去了。”
陆迁上楼，看到他的行李横放在房间里。
陆真面朝被子瘫在床上。
“这么脏还躺床上。”陆迁笑，穿上拖鞋。
“这辈子还是我今天中午给你套的，你享福了。”陆真不服气地抖动两条腿，“累死了！”
“我今天晚上要出去通宵，你说有没有办法。”陆迁在她身边坐下，“我要跟爸说嘛？”
“说个屁！”陆真起身，“你去吧，以他们的尿性今天晚上打牌又是打到凌晨两三点，会管你回来没？你去问他们肯定不同意的。”
这两人打麻将晚归的时间越来越离谱，陆真待在家里看的比陆迁清楚些。
“多晚？”
“凌晨两三点吧。”陆迁呼气，“你别担心，就是他们出去的晚，你不能太早出去。”
“也不能太晚。”陆迁拿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给她看，“我要去捧场的。”
刘辰明准备和华董等人在时代广场进行表演，让他们几个都去看。
他答应下来了。
陆迁撇过头看她，陆真神神秘秘的对他勾了勾手指，让他凑近一些。
耳语。
夜色渐渐压下来，等他们吃完饭，陆真去后头牵狗。
“妈，我今天跟哥一起去遛狗。”
席胡风正在跟顾客聊天，听到陆真叫她，挥挥手让她们去，还沉浸在八卦里。
“走走走。”陆真关上后门，牵起第一，“爸去买烟了，等他回来肯定会问妈我们去哪了，我妈一想就会说你和我去遛狗了，我在外面遛，你去找江巍吧。”
“你别演太假了。”陆迁伸出手指戴上口罩。
“相信我，我遛完狗就假装让你上楼，然后给你把三楼的灯打开，把房门关上，他们到了点就会去打麻将的，根本发现不了。”陆真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
两人一狗下了坡走到对面的马路分开。
“明天早点回来，我也要出去找朋友玩。”陆真挥手，“拜拜！”
“知道了！”陆迁回头挥手，迈开腿往时代广场跑去。
时间一晃已经过了刘辰明交代的时间点了。
晚上九点过半，刘辰明唱完今天的倒数第二首歌。
他和华董初中时就是一个舞蹈班的，认识了一群喜欢唱歌跳舞的朋友，团队里就五个人，这算是他们的第一次表演。
姜菁菁站在里圈挥舞荧光棒，她是来的最早的那个。
他们几个人没有搭建舞台，在一家火锅店附近放个音响就算是准备好了。
“唱的太好听了！”陈燃光双手合成喇叭化作狂热粉丝。
从七点表演到现在，方岳泉几人都来了，愣是没看到陆迁的影子。
“江巍呢？”
最后一首歌了，陈燃光喊得口干舌燥，问旁边的方岳泉。
“他说他饿了，去买吃的了。”方岳泉不以为然，“管他干嘛。”
“接下来是我们的最后一首歌。”五个人站好位置，“舞蹈表演。”
一首男团歌，场上有不少这个男团的粉丝欢呼。
直到最后一个节拍跳完，陆迁才匆匆赶到。
他远远看见广场中间那堆人渐渐分开，陈燃光个子高，显眼。
已经是散场的意思了，他站在马路边，想迈上台阶，又不想被他们发现。
“你迟到了。”时代广场的石碑边，江巍身穿黑色大衣，大衣的版型很好，衬得他板正多了。
陆迁转头，这才发现离他不过三米的石碑边站着一个江巍。
“抱歉……”陆迁气喘吁吁地道歉，“我……我们家吃饭……吃的，吃的有点晚……”
“嗯。”江巍眼角弯弯，并没有因为他迟到而露出一丝不耐，“不要跑那么快。”
“好……好的。”陆迁跑得喘不过气，有气无力的上了一步台阶，“你们几点来的？”
“七点半。”江巍上前轻拍他的背给陆迁顺气，“怎么穿这么少。”
陆迁低头，今天他就穿了一条黑色卫衣，跟旁边这人是一个色系的。
“少吗？”陆迁不解，他跑的都有些热了。
“冷了告诉我。”江巍站在他身边。
“陆迁！”陈燃光火眼金睛，帮刘辰明收拾东西还能瞧见广场最外围的陆迁，伸长手打招呼。
众人纷纷抬头，那个说饿了的某人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站在陆迁身旁。
“我就知道他去等陆迁了。”方岳泉无语，“好意外哦……”
姜菁菁不明所以地看了方岳泉一眼，从始至终她都不敢朝江巍看去。
那两个黑衣人走过来想帮点啥，刘辰明带着他的团队要去团建，早就收拾干净了。
“下次来早点。”刘辰明道别，“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陆迁苦笑道歉：“对不起啊。”
“小事，我们走了。”华董摆手，抱着他们的音响，“再会。”
刘辰明他们走了，剩下的人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互相问了几句发现大家都是吃了饭过来的。
于是聚餐也聚不成了，陆迁只能站在原地不停道别把他们送走。
“今天来的确实是晚了。”陈燃光可惜道，“希望明年我可以跟方岳泉一起跨年。”
“我不是许愿树。”陆迁假笑，“滚蛋。”
陈燃光家住的远一些，给了陆迁一个飞吻便和肖宁一起走了。
今天跨年，时代广场装潢华丽，各色的灯光环绕，九点过半，平时已经快没人的街道也有不少情侣。
两个大男人突兀了些。
“走吧。”江巍却很满意，“回家。”
“所以是从一个人躺着跨年变成两个人躺着跨年？”陆迁笑。
“差不多。”江巍没有否认，“跨年本来就不需要太热闹。”
回去的路并不好走，陆迁渐走渐冷，原本披在江巍身上的大衣半路被披在陆迁身上。
“大了点。”陆迁扭动身子。
“本来我穿着就不合身。”江巍点头。
“你总喜欢买不合身的衣服。”陆迁瞧见，对方宽大的毛衣卫衣领口内也是一件偏大的秋衣。
“是我妈买的。”
从江巍口中听到“我妈”这个词，陆迁觉得陌生，忍不住追问。
“她为什么总给你买不适合你的衣服呢。”
“说不定，她根本不知道我适合的码是什么。”
江巍顺手提出陆迁兜进大衣里的帽子。
“我和你一样，习惯了。”江巍低声道，“把扣子扣好。”
陆迁急忙去扣扣子。
“江巍。”
“嗯？”
“我们去皇后KTV看看吧。”
江巍只是点头。
“好。”
